56.地毯

雖然何橙還有譚一佳都覺得這件小禮服很不錯，也不算暴露，但是她們兩個的細胳膊依然擰不過喬婕的大長腿，最後的結果就是何橙又罩上了一件小短衫。

這次的首映會只請了幾家關係還算不錯的記者，在這風口浪尖上面，對於男主角董烈的出軌門事件，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譚一佳一進入場地就跑去跟工作人員和記者摸底去了，喬婕和何橙則被工作人員帶著去了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導演的有心安排，她們的位置並排挨在一起。

何橙在喬婕的身旁坐下之後，下意識地左右環顧了下，然後詫異地發現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兩位主角竟然都在，董烈在她們這一排座位的邊緣處，而付新寧則坐在她們后兩排的位置上面，兩個人都垂著頭，倒是讓人看不清她們的神情。

喬婕看何橙一直轉著頭張望著什麼，她也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奇怪地問道：「你在看誰呢？」後面密密麻麻地坐了不少參加首映會的粉絲，喬婕並沒有注意到低調的付新寧。

猶豫了下，何橙偷偷地給喬婕指了指那個方向，小聲地問道：「這個時候，她怎麼還出來了啊？」網上這麼熱火朝天的，作為當事人不應該躲在家裡更安全嗎？

順著何橙的手指的方向掃了一眼，喬婕不甚在意地說道：「看來她還不想離開娛樂圈吧。」董烈出道多年，還拿過影帝，這場出軌事件，該保誰該怎麼公關，經紀公司早在第一時刻就決定好了。

按照喬婕來看，付新寧最少也得被雪藏幾年，若是公司對她還有情義的話，或許會讓她再復出，若是沒有……雪藏一輩子，或者早點轉行去尋求別的出路更好。

但現在看來，付新寧好像並不打算乖乖地聽從公司的安排。

「……她不是柳詩的師妹嗎？柳詩不管她嗎？」何橙想了想問道。

喬婕蹙了蹙眉，有些困惑地說道：「只是師妹而已，為什麼要管？更何況柳詩也無法更改公司高層的決定啊。」

何橙又往後看了一眼付新寧，才低聲說道：「我記得柳詩挺照顧她的，然後……付新寧好像很喜歡柳詩。」她將那次在拍戲的時候，偶然碰到付新寧對柳詩表白的事情說了出來。

「柳詩有喜歡的人。」喬婕對何橙說的這個八卦不太感興趣，但看她一臉興緻勃勃的樣子，還是笑著繼續就著這個話題聊下去了，「你認識的人，就是陸文曼，董烈的女朋友，現在應該說是前女友了吧。」

「這……」何橙的眼睛微微睜大，她扭頭看了一眼董烈那邊，默默地在心裡吐著槽，貴圈真亂。

喬婕被何橙嚇到了的樣子給逗笑了，她抬手調戲般地颳了刮何橙的下巴，然後輕聲說道：「柳詩是以歌手入圈的，算是陸文曼的師妹兼粉絲，後來因為一些事兩個人的關係就破裂了。」喬婕和她們出道的時間差不太多，雖然她很少出席各種活動晚會，但是還是有能夠遇到她們的時候，現在想來，當初柳詩看陸文曼的眼神，好像和第一次相見時，何橙看待自己的差不多呢。

雖然很好奇柳詩與陸文曼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而鬧翻的，但是何橙看喬婕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來，她最近好像太八卦了些，要剋制一下。

這次的首映會為了低調一切從簡，主持人在上面說了幾句話暖了下場，就直接開始進入了放映階段，一些粉絲互動和記者採訪什麼的，全都被減掉了，何橙和喬婕對於這個安排也樂得清閑，只當是跟著大家一起來看個電影。

關掉燈源之後，整個會場一片黑暗，只有前面的大屏幕隨著影片的播放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坐在後幾排的粉絲隊伍中，有兩個人正湊在一起擺弄著相機，一邊低聲竊竊私語，一邊手指激動地點著相機裡面偷拍的照片。

「你看這個！！喬女神的眼神多寵溺啊！」

「胡說，明明橙子的眼神裡面愛意更多！」

「好有愛！好想繞著電影院跑十圈！」

翻到了某一張后，兩個人同時屏住了氣，然後激動地咬住了自己的拳頭，相機的小屏幕上面，喬婕的手指蹭著何橙的下巴，兩個人的眼裡全都是暖暖又柔柔的笑容，明明是很普通的背景，但是在這種氛圍下，總讓人覺得她們二人的背後彷彿自帶一個粉紅色的愛心泡泡。

隱在黑暗中就站在這兩個粉絲身後的譚一佳，無奈又被迫地欣賞了她們偷拍的喬婕和何橙愛意滿滿的照片，還聽到了她們的竊竊私語。

是「殺人滅口」還是直接無視，這是一個問題，但想到現在的網上還流傳著比她們的相機裡面的還愛意滿滿的照片，譚一佳撇著嘴角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首映會結束之後，譚一佳一開始還擔心會有記者圍堵喬婕她們，一直在考慮著要不要從側門離開，但是誰知道剛一結束，大部分的記者就匆匆地拿著照相器材奔著正門去了，她一愣，然後稍一思考倒是猜到了是什麼原因。

比起喬女神和她的「出櫃女友」的新聞，還是現在董烈和他的出軌女友更有熱度一些，不過對於這樣的「失寵」，無論是譚一佳還是喬婕二人都樂見其成。

首映會之後，因為記者成功地採訪到了當事人，所以在網上董烈付新寧的各種新聞又火熱了一把，何橙粗略地瞄了幾眼，然後就不感興趣地關了網頁，可能是因為她現在也身處於娛樂圈裡面，所以她了解這裡的□□，知道一些真相。

但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更加覺得這個圈子虛假。

網上爆出的消息不外乎是董烈公司放出用來博同情的公關，或是付新寧不甘心被雪藏而孤注一擲的反擊，但看來看去，何橙更心疼卻是陸文曼。

不知道她和柳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何橙隱約記得從陸文曼嘴裡聽到過背叛這個字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肯定更恨董烈的這次背叛。

喬婕從浴室裡面出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何橙正坐在電腦前面唉聲嘆氣的，她微微一怔，幾步走過去低頭看了她幾眼，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雖然心裡想了很多，但是何橙卻有一種無從開口的感覺，她想著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事情，索性就將這些都拋到了腦後，搖了搖說道：「沒事。」她抬頭看了一眼洗過澡之後臉色微微紅潤的喬婕，心臟莫名地一跳，目光游移了下，她跳起來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快速地說道：「我也去洗澡。」

喬婕在何橙走後彎腰晃動著滑鼠快速地瀏覽了幾頁網頁，沒有在裡面發現什麼奇怪的新聞，猜不透剛剛何橙嘆氣的原因，喬婕蹙了蹙眉，將視線放到了浴室上面。

有心想去浴室「逼問」一番，但是喬婕想到之前譚一佳打電話過來反覆地強調著讓她們明天保持好狀態之類的話，只好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去浴室再洗一次。

首映會之後喬婕和何橙在家裡休息了幾天，然後又去外地拍了一個廣告，之後的活動就全都被譚一佳推掉了，因為金雞獎馬上就要開始了。

何橙從浴室裡面出來的時候，喬婕正在床前擺弄著譚一佳給她們準備好的禮服，不知道譚一佳是不是故意的，這次給何橙準備的依然是件抹胸的小禮服，喬婕擺弄來擺弄去的，表情隱隱帶著一絲嫌棄。

瞄了一眼喬婕的表情，何橙明智地跑到了床上，沒有去和她討論禮服的問題。雖然對這件禮服很嫌棄，但是喬婕這次沒有再強硬地要求換一件別的之類的，沒什麼別的原因，只是因為譚一佳為何橙準備的這件禮服，和她的是情侶款式的。

平躺在床上，何橙閉著眼睛已經打算睡覺了。喬婕將禮服掛在衣架上面之後就關了燈，然後就著透過窗帘的微弱光線撲到了何橙的身上，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先是在她的嘴唇上面舔了一下，然後就抵開她的牙關，探舌進去糾纏。

何橙被吻得猝不及防，手下意識地抬起摟住了喬婕的後背，閉著眼睛一邊軟軟地回應著，一邊享受著，直到感覺喬婕的嘴唇吻到了她的脖子、鎖骨時，才蹙著眉輕輕地將人推開，氣息不太穩地說道：「別，明天要去參加金雞獎，不能留下吻、痕。」

譚一佳怕她們胡來，特意跟她們重複了很多遍，所以就算被吻得有些迷糊，但是何橙還是本能地想起了譚一佳的交代。

喬婕沉默了一會兒，頭倒是從何橙的脖子上面離開了，但是何橙還沒等鬆一口氣的時候，就感覺被子突然被掀開，同時一雙溫熱的手掌解開了她的浴袍，覆上了她的腰側，肚子上面一陣濕/熱的觸感，何橙微微坐起身，語氣有些急促，「你……」

「這裡又看不到。」喬婕的聲音在被子裡面顯得悶悶的，「腿……分開點。」

何橙雙手捂著臉，但擋不住布滿紅暈的臉頰也堵不住逸出口的低/吟。

隔日，譚一佳中午吃過午飯後就來到了喬婕和何橙的家裡，還給她們帶來了飯後甜點。昨晚只做了一次，再加上充足的睡眠后，何橙和喬婕的精神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反正譚一佳暗地裡打量了一會兒，覺得很滿意。

吃過甜點之後，喬婕和何橙就在譚一佳的催促下，開始換衣服化妝了，雖然金雞獎要在晚上七點左右才開始，但是加上之前的走地毯時間，耗費在路上的時間，還有等等零碎的時間，留給她們的實際上並不多了。

好在無論是喬婕還是何橙都不是墨跡的人，換好禮服又化好妝之後就隨著譚一佳上了保姆車，因為有事情要交代，所以這次譚一佳沒有親自開車，而是在公司找了司機一起過來。

譚一佳要交代的事情主要有兩個，一個是走紅毯而另一個就是領獎詞，紅毯要交代的對象是何橙，而頒獎詞則是喬婕和何橙一起，雖然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但是領獎感言這種還是事先準備了比較好。

何橙的身份不適合炒作緋聞，所以譚一佳也沒有想著給她安排什麼男伴，將這件事單獨提出來只是為了讓何橙有個心理準備，紅毯兩側肯定都是圍觀的記者，何橙第一次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譚一佳有些擔憂她會怯場。

喬婕旁聽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和她一起走。」

譚一佳嘴角抽了抽，想都沒想地拒絕說道：「不行，這種正式的場合，你不要胡來。」雖然喬婕一直特立獨行從來不找男伴一起入場，但也不好跟著女伴一起入場吧，她們的新聞剛消停沒幾天，譚一佳不想在熱搜上面看到她們二人的名字了。

何橙捏了捏喬婕的手，笑著說道：「我沒事的。」應該沒事的……吧？

到了目的地之後，何橙透過保姆車的玻璃往外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放心的有點早，兩側黑乎乎的一群，除了人就是攝像機，咔嚓咔嚓亂糟糟的聲音彷彿透過車窗就響在她耳邊一樣。

臉上的表情微僵，何橙對外面的這種情景有些抵觸，喬婕看了她一眼，還沒等說話，一直低頭看錶的譚一佳，突然抓著何橙的手腕，快速地說道：「該你了，別緊張，走過去就行。」說著她一把將車門打開。

何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提著裙子，從車裡走了下去。

跟在喬婕的身邊，何橙也學了很多，再加上譚一佳也會時不時地教導她一些作為明星該注意的事情，所以雖然心中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嘴角還是下意識地勾起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弧度，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對於兩側記者們的提問權當是沒有聽到。

譚一佳告訴她，對於記者的提問，可以適當的回答，也可以直接不回答，何橙選擇了第二種比較省事的。

紅毯剛走了三分之一就出現了問題，前面的兩個明星不知道在幹嘛居然全都停了下來，何橙在離她們還有四五步遠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紅毯雖然可供兩人並肩行走，但三個人並排站著就有些不太和諧了，想要走過去還要側身才行……何橙有些猶豫，腳下的步子越發地慢了下來。

兩側的記者看何橙停了下來，提問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何橙一邊等著前面的人，一邊聽著耳邊尖銳的聲音，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待在保姆車上的譚一佳也看到了這突發情況，她抓了抓頭髮，咬著牙說道：「別讓我知道擋在前面的是誰。」她剛一說完就感覺到身後一陣冷氣，身子一僵，她回頭去看喬婕。

喬婕面無表情地越過她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譚一佳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說道：「還沒輪到你。」

瞥了譚一佳一眼，喬婕淡淡地說道：「你沒看到我的公主正在呼喚我嗎？」

譚一佳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一眼，何橙果然正回過頭看著她們這邊，在看到喬婕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手一松，譚一佳看著喬婕走向何橙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談戀愛的人都這麼肉麻嗎？還玩公主那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