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屍案調查

除了影視作品之外，修瑞修從未見過這樣的面孔。它的眼睛一片漆黑，還帶著兩條流下的血跡，一邊的臉已經沒有肉了，露著灰白的顴骨。四顆犬齒明顯比人的要長很多，還帶著綠瑩瑩的氣息。

這個面孔一出現，立即向著何瑞修的方向一探，張口就咬。何瑞修心頭一緊，本能地向後一退，同時由於過於緊張，手裡拿著的王晴兒給他的「手電筒」「啪」一聲掉在地上，滅了。

就在此時，王晴兒左手手腕一抖，一道綠光閃出，之前那顆綠色的小球直接擊中那張面孔的眉心部位。面孔發出一聲慘叫，接著開始扭曲變形，慢慢地化為一個漩渦，進入小球之中。小球從空中落下，王晴兒一手接住，再細看時，小球中心已經有一個黑色的小點。

何瑞修一時還沒回過神來，臉上濕漉漉的全是汗，手也在不自主地發抖。如果說，在王晴兒說他的手沾了冤靈探針時，自己還是滿腦子的糊塗不知道何物，剛剛他所見到的這一幕，卻足以讓他一生難忘。這真的就是鬼嗎？而眼前這個王晴兒，居然可以將鬼收服？

王晴兒揀起地上的手電筒，擰了擰，發現無法發光，嘆了口氣。之後，沒好氣地一腳踢在何瑞修的小腿上，打何瑞修愣是踢得一激靈，也從剛剛的驚懼之中回過神來。「看你個大男人，居然嚇成這個樣子。你看看，磁濾波顯形手電筒被你摔壞了！你知道這手電筒多少錢？15萬！你三個月的工資還多！而且，我們第八局的東西，向來是壞了自己花錢修，你是硬生生地在扣我們自己的獎金。」

「多，多少？」何瑞修驚訝地問了一句。他並不是要問手電筒的價錢，而是問自己的工資。之前，合同上的約定工資不是才五千多麼？怎麼成了五萬了？這個王晴兒算錯了吧？

王晴兒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嘴裡低低來一句，「沒出息。」看了下表，又道，「我們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半小時之後，出發去現場。這段時間裡，我們先上去，我告訴你關於我們局的一些情況。按電梯。」

何瑞修「哦」地應了一聲，伸手就向電梯的按鈕上按去。但是，就在他的手快按觸按鈕時，又突然停住了。想到剛剛那個隱藏在牆中的惡靈，想到無意之中就被染到手上的惡靈探針，他的手指又禁不住抖起來。

王晴兒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嘴裡又扔下一句「沒出息」，便伸手自己按了電梯。

回到辦公室，兩個人坐下，王晴兒開口道：「特別警隊鑒證署，是收集犯罪現場證據，並進行分析的機構，這個你知道。我們第八現場調查局，是隸屬於鑒證署的一個獨立局，並且和其他局有明顯不同。我們的全稱是OccultSceneInvestigation，簡稱OSI，中文名字叫做靈異現場調查，負責全球各區域的靈異犯罪事件的現場取證、分析和，」她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一下，「處理。」

「第八現場調查局，算上你，一共有4個人，和一個靈體。我是負責人，你和我同在A組，馬飛和奧利可在第B組。另外的一個靈，現在就做在你的身邊，名叫趙偉臣，是五年前的OSI隊員，但是一次抓捕過程之中重傷而亡。通過我們和靈界的溝通，確定讓他留下來幫我們完成罪靈的凈化和引渡工作。」

「在我身邊有個靈？靈不就是鬼么！」何瑞修頭皮一麻，「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狼狽地向四周看了看。可是，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王晴兒長出了一口氣，顯然對何瑞修的表現極為不滿，拉長了語氣道，「你不用怕，趙偉臣是我們自己人。再說，你現在能直接看見他嗎？能見才怪了。不過，還是認識一下吧。睜大你的眼睛，不要動。」

王晴兒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又多了一個小瓶，朝何瑞修面前一噴，一團水霧彌散開來，並且進了眼睛。之後，她又拿出兩個小圓片，左右各一個塞進何瑞修的耳朵里。「剛剛這是牛眼淚和驢耳膜，能讓你暫時看見和聽見完整的靈體。你現在往你的右邊看。」

何瑞修轉過頭，果然看見就在自己邊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大約四十左右歲，一臉正氣相的男人。那男人向他點頭示好，並且伸出了右手。何瑞修看了王晴兒一眼，遲疑著把手伸過去，與眼前的趙偉臣握了一下，然後又馬上抽回。

王晴兒淡淡地道，「以後你習慣了就好了。你要有思想準備，今天在電梯那裡所見的惡靈，已經是恐怖程度比較低並且受到正氣壓制的了。以後，你可能見到更危險和詭異的各種靈體。現在，我向你介紹一下之我們接下來要去調查的案子的情況。」

王晴兒扔過來一些資料，「在第38號高速公路，今天早晨有人發現一輛汽車和一具女屍，犯罪現場調查員到達時，發現這輛汽車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迹，司機死在車邊，皮膚乾枯，毛髮脫落。他們使用靈能探測器，在車底的陰影之處探測到微量的殘餘靈能，所以懷疑這個案子與靈異有關，故將其轉交我們第八調查局。」

何瑞修一邊聽王晴兒介紹，一邊簡單翻了翻那些資料，是一些這個案子的照片。「但凡靈異事件，都是有最佳的調查時間的，這個時間每一天之中都有所不同。你來的那時，如果我們趕到現場，就是今天的最佳調查時間。過了最佳時間，還有幾個可行時間，如果再錯過可行時間，我們就會失去大部分的證據。」

王晴兒停了一下，換成一種教導的口氣，「另外，你學的是用於犯罪現場調查的鑒證科學，以後要逐漸放棄你的固有思維，改成我們的靈異現場調查的思維方式。當然，這兩種調查，有一些相通的地方，我以後會逐步向你介紹。上班三個月之內，是試用時間，除跟我進行調查外，還會接受一些培訓。三個月後，由你獨立完成一個案子，便可以升任一級OSI。出發之前，先交給你幾件必備品。隨著你的能力提高，我會慢慢地給你更多的東西。」

王晴兒走到一個柜子前，拉開，取出四個小瓶。「牛眼淚，可以直接看到靈體，驢耳膜，可以聽到靈體，時效都是24個小時。驅靈水和避靈丸，用於自保，你現在修為太低，當惡靈追你時，你可以用來驅避一般能量的靈。另外，我們之前在電梯之處用過顯形液、磁濾波顯形手電筒、磁濾波護目鏡以及結界光源，我也會在以後具體教你。現在，」王晴兒看了看錶，「我們出發去現場。」

第38號高速公路。

警方已經在現場設立了警戒帶，高速公路在這一段距離之上單向封閉。幾個身著黑色制服，後背用白色字母標示CSI的人站在警戒帶之中，沉默著等待著什麼。不多時，一架飛行具從天而降，王晴兒帶著何瑞修走出艙門。

CSI（監證署其他各局簡寫，犯罪現場調查）之中一人上前，對王晴兒說，「現場已經封閉。由於探測到殘餘靈能，之後並未進行其他調查。」

王晴兒點點頭，「交給我們好了。」說完，從自己隨身攜帶的箱子中取出一隻黑色手電筒，遞給何瑞修，「這支手電筒叫結界光源，剛剛在電梯那裡我也用過。在它的封鎖範圍之內，可以防止靈體逃走，你現在用它，在已有的範疇現場警式帶上劃上一圈，這樣便可以製造出一個相對與外界靈力隔離的區域。」

何瑞修接過，按王晴兒的說法，在現場警戒帶之上劃過一圈之後，警戒帶微不可查得一亮。王晴兒略一點頭，「現在和我去車附近。雖然我們是調查靈異現場，但是，犯罪現場的部分資料也要取得。可能你對此比較熟悉，你完成這一部分。有關靈異的部分，我一邊調查一邊向你解釋。」說完，提起自己的工具箱就往車邊走。

何瑞修雖然在大學主修了鑒證專業，卻還沒有過實踐，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勤。並且，王晴兒自己帶了工具箱，他身上除了四瓶藥水什麼都沒有。要做現場調查，只憑自己的眼睛，想空手套白狼，這不可能。所以看了看邊上的那些現場調查員，何瑞修硬著頭皮向其中一個借用了工具箱。

王晴兒到現場的第一件事，便是取出一把伸縮性極強的大傘，遮住了陽光。「長時間的光照，對任何靈體及其殘離都有破壞作用。所以我們要避免任何靈異現場的光線直射。就像是你在自己家裡，一連幾天拉著窗帘，就會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這極可能是因為不見光，靈體進了屋子。」

何瑞修一邊聽，一邊應聲，之後取出一支普通手電筒，仔細觀察了車身。在駕駛員一側，發現指紋，而其他各部分都沒有。如果不出意外，這輛車在不久之前剛剛洗過。從車內轉移到車外，目光向周圍擴展，由於最近一直是晴天，路面上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腳印。再向外擴展，也沒有發現急剎車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