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叫凌邪,字易正。
今天我幹了一件大事,我把師父的事給壞了。
我覺得我活不過明天了,如果我現在切了我的手,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凌邪一臉生無可戀,覺得自己十年間突破到出竅後期且越級打敗了白軒也沒有一丁點兒的高興的感覺了。
白軒和熒懷顯然沒有get到凌邪一丁點的情緒,特別是熒懷,拎著凌邪就朝裡面走:「小友,既然此處的陣法是你所破,於情於理你都還進去看看,走,跟本宗走。」
凌邪被迫跟著踏進了無爭之地,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連頭髮都被空氣中的血氣給侵染的滿是血紅。
凌邪一腳踩下去,陷進了地面。仔細看去才看清,這哪是什麼地面啊,分明是肉泥鋪就而成。神識所過之處,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熒懷神色微變,難不成十三年裡無爭之地的人已經死完了?
陡然間,一股熟悉的神識碰撞而來,熒懷先是一喜,然後又是驚訝。
腥風吹來,熒懷看著站在面前一身青衣得男人,訝然道:「怪不得當年你離開后我一直找不到你的所在,原來你來了這裡。」
靳無緣苦笑一生,說:「我沒辦法勸動孫女,只能自己進來努力抱住孫兒。」
熒懷嘆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靳無緣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看向熒懷身後臉色難看的青年身上,笑容和善的說:「凌邪也來了,修為增長的不錯,真是年少有為。」
凌邪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問:「您怎麼知道我是的名字?」
靳無緣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十年前你晉陞元嬰期時,本宗和熒懷宗主便在外面。」
頓了頓,他忽然一笑,語氣溫溫吞吞的說:「看你臉色這麼難看,是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吧。」
凌邪臉皮抽了抽,乾巴巴的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他是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但今天見到了,而且知道這是他師父的傑作。
凌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師父知道自己破了她的陣法,會不會將自己也砸成肉泥鋪在地上。
想想就覺得好虐,都怪當初太手賤,一賤賤了半個月,然後破了那個陣。
匆忙在無爭之地轉了一圈后,發現三族存活下來的人都不足萬分之一,凌邪感慨了下師父的心狠手辣,急匆匆的朝回趕去。
已經闖了大禍了,態度上還是外放積極一些吧。
看著凌邪急匆匆要走,熒懷一手將人抓住,笑眯眯道:「小友要去哪裡?如今外面不太平,你還是跟著本座吧。」
凌邪嘴角動了動,差點就罵了出來。
跟著你才不安全好么!你隨便坑我一下我就去了半條命。
若是還跟你在一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命了呢。
凌邪也沒有打招唿,他趁著熒懷幾人與倖存的人呆在一起時,立刻駕著飛劍離開了。
而他去的方向,郝然便是與舞如是約好的地方。
當然,他沒有見到舞如是。
剛剛走進這片區域千里內,他便感應到空氣中熟悉的能量波動,中間夾雜著令人噁心的魔氣。
凌邪臉色一變,心下咯噔一跳,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將這方土地一寸寸探過,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最終,他的腳步停在了染著紅褐色的土壤前。
這是血,是他師父的。
師父那般厲害,威勐無比,心有成算。能與她打的不依不饒且受了傷的,唯有一人。
凌邪眸色一深,輕聲念叨:「魔天神……」
無咎之地,舞如是沒有任何聲響,她安靜的盤坐在月季中療傷。三千法則長河盤旋在她身邊,溫順的像被馴服的小貓。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法則微微動了動,又安靜的匍匐在月季中。
外界,之前本來坐在地上的柳雲止此時長身而立,俊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憂,淡淡的愁。
他白皙的指尖輕輕撫摸著焉嗒嗒的月季,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是對待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小蛇在他手腕遊走,似乎不滿柳雲止的忽視。
他溫柔的安撫了下小蛇,溫聲說道:「我知道自己記憶里少了一個人,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也知道我的記憶就在身上的某處放置著,可我不想去看,我總覺得如今並未到時候。」
柳雲止彎了彎唇角,說:「如今那個讓我牽腸掛肚、百般琢磨的人就在面前,我心歡喜,無論記不記得她都沒有關係。」
柳雲止摩擦著花瓣,就像是在撫摸著愛人的臉頰,溫柔的讓人莫名的有些心痛。
三個月後,舞如是睜開眼睛,身上的強勢痊癒。
焉嗒嗒的月季重新煥放出光彩,香氣四溢。
柳雲止鼻翼微動,嘴角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舞如是坐在月季中,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懶洋洋的捏著手裡的一團黑氣。
魔天神為了傷她,竟然將他從混沌中得到的一絲邪祟污穢打入她的體內,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傢伙。
能將天道取而代之的人,如何能是普通人呢。
舞如是把玩這這絲力量,能在混沌中如附骨之疽怎麼都毀滅不了的東西,這可是寶貝啊,真是難為魔天神捨得將這東西給她了。
舞如是眼珠子一轉,也不知道魔天神還有沒有了。
她隨手將這團力量拍進體內,細細感受著這充滿黑暗和毀滅氣息的力量在體內遊走。
橫行無忌,霸道暴虐,臉色慢慢的浮現出一層笑意。
噗!
一口血噴出,可舞如是的眼睛亮的驚人。
沒錯了,是這股力量。
這股孕育出生靈毀滅混沌又重新讓世界恢復混沌的東西。
舞如是忍不住想要大笑,至強的奧義,她今日終於清楚了。
她任由這縷力量改變她自身的法則,侵入她的本源,她只保靈台不滅,專心認真的體悟著與混沌伴生的道。
恍惚間,舞如是又來到了那片混沌中。
她盤膝坐在其中,周遭的混沌不近不遠、不親不疏的圍著她。
她放鬆了自己的意識,像是沉睡在母體的胎兒一樣。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被動的吸收著母親所帶來的力量成長便可。
也許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舞如是睜開眼睛后,眼裡的金光竟然伴著七彩。
她腳步一跨,人已經消失在了這方天地。
無咎之地,舞如是從月季中走出,無影無形的身影化為一道清風,從柳雲止的臉頰拂過。
外界,凌邪已經是個名氣不小的天之驕子,不過三十的年紀已經是出竅中期的修為。
雖然對於大能來說他還不夠看,可架不住人家天資聰穎年紀小呀,這未來的成就定然不弱。
或者說,只要他不會因為意外半途夭折,未來天元界的巨頭定然會有他一份兒。
凌邪對於這些話完全不在意,修真巨頭什麼的那算什麼,他師父以前就是耍著這些修真巨頭在玩。
而且在見過那些修真巨頭被鎖仙陣困住后狼狽不堪的模樣,凌邪對著他們裝模作樣的姿態只覺得好笑。
可憐世人以為這些人兢兢業業為了他們與惡魔鬥爭,誰又知道那不過是牢籠中戰戰兢兢的困獸。
凌邪不想摻合進那些事,他只想找到自己師父。
那個改變他命運,讓他有擁有一切的資格的人。
就在這時,他聽到修士之間的聊天內容,他們都朝著北山處告訴。
那裡在一天前黑雲遮蔽,金光盎然。火鳳與凶獸虛影一閃而逝。
凡是見過舞如是與魔天神的人都有一種猜測,那就是那兩人如今正在北山鬥法。
那可是世間至強之人,說是無所不能的神都不為過。
有幸見這兩人鬥法,他們定然能從中得益,只要能悟出一點點道,就能讓自身的修為上升一大截。
管它危險不危險,富貴險中求,拼了!
凌邪聽后立刻便坐不住了,他孤身一身聰明趕往北山,只想確定師父的蹤影是否屬實。
北山,舞如是與墨天雙雙交手,打的昏天黑地,不可開交,每一擊都有移山倒海之威。
遠遠趕來的修士無人敢將神識探入其中,他們能清楚的感應到千里之內的空氣中都如同絕地一樣帶著令人神魂俱滅的力量。
恐怖,強大。
陡然間,虛空處出現一隻巨大的凶獸,兩顆碩大的紅色眼球殘虐而狠戾。
「舞如是,你我之力,毀了天元界都有可能。你費勁心思將戰鬥控制在千里之內,是在害怕什麼?」渾厚的聲音高高在上,沒有絲毫感情。
一聲鳳啼,三色火鳳龐大的身軀讓半邊天空都燃燒了起來。
舞如是一身紫袍站在火鳳背上,白髮凌亂的舞動,美得驚心動魄。
這種美不是外貌的浮誇,而是人類對力量的追尋和崇拜。
那種純粹震動人心的力量,讓人心潮澎湃。
舞如是鳳眸微垂,淡漠而矜貴:「你不也一樣,若非你也不想毀了這個世界,怎麼會配合我將戰鬥控制在千里之內。魔天神,你自欺欺人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我不知道自己舍不捨得毀去天元,但我清楚,你絕對捨不得,我們比的不過是誰更心狠罷了。
墨天冷哼一聲,巨大的爪子遮天蔽日的懸浮在來到這裡的修士頭頂,邪惡的一笑,說:「你說,吾殺了他們如何?」
舞如是皺了皺眉,不悅的說:「你這種威脅人的手段真是令人厭惡,明明有實力,卻要干討人厭的事情。魔天神,你真讓本尊失望。」
以舞如是的驕傲,不管她如何算計人心,都不會將脅迫放在自己的計劃內,那太沒品的了。
墨天臉色不變,眼裡卻閃爍著怒氣:「是,吾跟你不一樣。可那又如何,方法不論卑賤,好用就成。舞如是,你知道吾想要什麼,交出來吾變放過這些人。」
舞如是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她看都不看那些人期待渴望的眼神,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說道:「你直接動手吧,等你上完了我們再打。」
墨天眼角抽了抽,明知道舞如是從來都是不接受任何威脅的,他依舊忍不住去干。
古往今來多少年了,他每次用這招都能達到目的,可偏偏碰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舞如是。
她不接受威脅,也不會千方百計的去救人,她只會在你死後去報仇。
可人都死了報仇有什麼用?!
但舞如是偏偏不這麼認為,她覺得自己報完了仇可以讓死去的人瞑目,也可以讓自己一身不擔因果,沒有麻煩纏身,乾脆利落,一舉數得。
墨天有些無力,碰到這種油鹽不進的人,你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忽然,虛空上的一顆眼珠停住了,墨天神色一喜,一道黑霧竄進人群中,將一位黑衣勁裝的青年給抓在了手裡。
舞如是:「……」她那蠢徒弟徒弟怎麼會來這裡?
墨天:似乎是很熟悉的氣息啊。
凌邪被困在凶獸的爪子里,乾巴巴的沖著舞如是露出一個苦大仇深的表情,然後討好似的一笑,便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舞如是,我用他來換,如何?」墨天揚了揚手,被一根魔氣凝結的黑氣吊在半空的凌邪配合著盪了盪。
舞如是板著臉面無表情的說:「換。」
墨天:「……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幸福來的太快,他不是在做夢吧。
舞如是竟然真的妥協了,為了這麼一個人妥協了!!
墨天眼裡閃過一絲狂喜,怪不得以前舞取是從不搭理他,原來是因為他沒抓對人。
如今有籌碼在手,他怎麼可能還會容忍舞如是與她分庭抗爭,對他百般算計。
墨天張口就道:「舞如是,吾反悔了,你……」
舞如是聽都不聽,不耐煩的抬了抬眼皮,火鳳勐地撲上去,一爪子將凶獸給撕碎,順道將凌邪這個拖油瓶給拎了回來。
一切發生的極快,沒有人能看清她的動作,只是在凶獸身形潰散、凌邪出現在她身邊時才反應過來舞如是出手了!
墨天一愣之後,立刻暴怒:「舞如是,你耍我?!」
舞如是冷冷的看著他上躥下跳,涼涼的說:「本尊給過你機會了,而且……」
她若有似無的瞥了眼凌邪,說:「本尊的徒弟也就值那一份東西,你自己貪心不足怪得了誰。若你遵守承諾,本尊還真就會成全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