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柳雲止
寧息當然不會傻的真認為這人睡著了,他眼裡閃過一抹冰冷。笑著朝著白軒點點頭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似乎沒有因為白軒的態度而有任何芥蒂。
但他那包容的笑容卻將白軒對比的有些無理取鬧。
韓如臨眼裡精光一閃,看著身邊的好友眼裡也帶著淡淡的無奈,「寧師弟別見怪,白師弟他就是這個脾氣。」
寧息垂眸,連笑容也似乎也勉強了起來:「韓師兄多慮了。」
韓如臨被哽了一下,寧息這話怎麼聽都不對,感覺怎麼好像自己在威逼利誘讓他別計較一樣呢,韓如臨頓時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寧息坐在一邊喝茶,嘴角隱隱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他知道這兩個人一直看他不順眼,可那又怎麼樣!他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不擇手段也要做到。
就像現在,他就是看這兩人不順眼,既然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他當然是怎麼噁心這兩人怎麼來了。
看著這兩人的臉色,寧息一直被柳雲止壓在頭上的憋悶陰鬱也減輕了很多。
在寧息一杯茶剛喝了一半時,白軒忽然睜開了雙眼。與此同時,韓如臨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而寧息也放下了茶杯,目光變得深沉而晦暗。
一陣清風吹來,一道白色的人影緩緩地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男子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袍,白袍之上沒有一點墜飾,也沒有一點花紋。看起來極為素凈的衣裳,卻偏偏被他穿出了華貴優雅之感。
他整個人彷彿踏著陽光一步一步走來,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優雅而出塵。他的嘴角掛著清雅溫和的笑意,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然而,最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還是那一雙烏黑純粹的眸子。彷彿包羅了世間萬象,他看向你,你便覺得,好像你所有的心思都被映在了那雙眸子中。
寧息下意識的躲了過去,他不敢對上那雙眼睛。從進入太一仙宗見到柳雲止的第一面開始,他便不敢看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太過於坦然明亮,彷彿天地間的一切污穢、世人心底的任何骯髒都無法逃出這雙眸子。
那裡面倒映出來的,是他的心魔。
「大師兄。」三人站起身齊聲叫道。
柳雲止點點頭,清越的嗓音如同汩汩流動的清泉一般,「這次找三位師弟也是迫不得已。」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無奈:「劍道宗宗主壽辰本該由我帶領弟子前去賀壽,但昨日我收到消息,冰淵出現異常,必須前往查探。歸期不定,因此三年後為靳宗主賀壽的事情便交給三位師弟了。」
白軒神色嚴肅的道:「師兄放心,我等定然會辦好此事。」
「如此甚好,我也希望從冰淵回來時能聽到師弟們完成任務。」柳雲止嘴角漾開一抹清淺的笑容。完美的側臉在陽光下勾勒著柔和的弧度,那樣溫和清雅,出塵脫俗。
他明明只是隨意的站著,卻宛若神邸一般,給白軒三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若是小童在此,便會很容易發現寧息一直在模仿柳雲止,不管是衣著還是氣質。
但冒牌的就是冒牌的,站在一起后立馬就分出高低偽劣來。
待柳雲止與白軒、韓如臨離開后,寧息的目光久久的落在柳雲止離開的方向,眼神閃爍,陰冷狠辣。
冰淵是修真界貼近凡間最近的地方,也是保護凡間禁制最強的地方,更是修真之人修為被壓制最厲害的地方。
柳雲止,這可是你自己命不好。
他站在門外,看著離乾殿三個字,眼中的殺意隱藏的更深,卻也更重。
這世界上,只需要一個寧息便夠了。
而此時被寧息認為已經離開的三人卻湊在了一起,一路上瓊花競相開放,白的純潔,白的奪目。
「整個太一仙宗內,只有去無咎宮這條路上的花開得最好。」白軒此時也收起了在離乾殿內的疏離冷漠。
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身材頎長。一襲勝雪白衣隨風飄拂,襯著這燦爛瓊花,當真有一股說不出的瀟洒超然。
韓如臨有些無奈的道:「花都是一樣的,只是你看花時的心態不同。」
頓了頓,他補充道:「即使你再不喜歡寧息,在人前也委婉一點,現在宗內誰不知道你們兩個不合。」
與白軒不同的是,韓如臨雖然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一舉一動平易近人,溫和有禮,但骨子裡卻似乎是淡漠的,無情的,又有一種充滿莫名輕愁的哀思和隱藏極深的淡淡無奈。
柳雲止聽著兩人的聲音,抬頭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微笑著看著兩人。
只是這麼輕輕地一抬頭,如此簡單的動作卻已經充滿了優雅、飄逸。
也在這一個動作之後,瞬間佔據了三人的主導地位,成為掌控者。
「你們兩個的性格需要互補一下。」他的聲線華麗優雅,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給人一種彷彿天塌下來也沒關係的可靠。
他一開口,白軒和韓如臨立刻認真的聽著:「白軒,你的性子太直,這樣容易被人算計。雖說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徒勞。但你還沒有到達那種可以忽略陰謀算計的程度。」
說到最後,柳雲止罕見的嚴肅了起來,白軒是他的朋友。柳雲止不希望白軒最後被人算計致死,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謹遵大師兄教誨。」白軒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站在一邊琢磨剛才柳雲止說的話。
他知道柳雲止是為了他好,他的弱點自己也清楚,但一直以來養成的性格並不那麼好改。
柳雲止看著白軒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這才放心的對著韓如臨道:「如臨,你處事圓滑,但缺少殺伐果斷的乾脆。容易將自己陷入痛苦矛盾之地。你顧慮在意的東西太多,總想著面面俱到,卻忘記了這也容易讓你顧此失彼。」
「是,大師兄。」韓如臨恍然警醒,恭敬的對著柳雲止行了一禮退在一邊與白軒站在一起。
「我此去冰淵少則一年,多則五載。宗內一應事宜交由你們兩人。」頓了頓,他補充道:「寧息此人心機深沉,手段毒辣,你們兩人不是其對手,切記妄動。」
「是,大師兄。」兩人同時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