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 救人救命需救心,禍子禍民禍蒼生
大日中懸,華彩方散,殤起身,收鼎於戒,道:「北冥高見,聖器收矣。」
冥憨笑道:「機緣而已。」
殤問道:「鼎落九州,可探否?」
冥搖頭道:「雖有神通,百里不能測也。」
一人一蟲,結伴而行,飢餐渴飲,夜宿曉行,漸出青州,進墨州地界。
景象丕變,廣袤土地,廖無人煙,路有枯骨,惡臭難當,殤疑道:「有何變故?荒涼至此?」
前行不遠,見一村莊,日暮西山,卻無炊煙飄散,入村中,雞犬不聞,房倒屋塌,冥道:「人畜皆無,真怪事也。」
謹慎而行,枯井之畔,遇一老翁,衣衫襤褸,頭臉膿瘡,瀕死之態,殤扶起,予水飲之,悠悠轉醒,道:「憋殺我也。」
冥道:「如此鬧市,怎無人耶?」
老翁懼怕,不敢言,殤安撫道:「老丈勿怕,此靈獸也。」
老翁心有餘悸,道:「三載之前,天氣突變,白日無陽,黑夜無月,暗如混沌,六月飄霜,臘月降雹,水枯河干,瘟疫橫行,異象無數,親人皆死,吾亦染疾,殘喘至此。」
殤道:「此等大事,四宗無知耶?」
不提尚好,聞之,老翁目露恨光,道:「一群走狗,枉披人皮,皆狼心狗肺之徒。」
殤道:「勿激動,且言之。」
老翁道:「四宗放言,上罪於天,不可救贖,當凈世以應。」
冥道:「如何凈世?」
老翁泣血道:「殺伐凈世!」
殤略思索,覺事不單純,問道:「此後如何?」
老翁虔誠道:「四宗不仁,敗血出世,弘揚道法,擊退四宗,渡厄眾生,施符救人,保全性命,真仁心也。
冥欲言,殤制止,道:「親友何在?吾喚之。」
老翁道:「南行百里,有城奉天,神教**,皆聽之。」
安頓之後,殤南行,老翁之言,疑點頗多,四宗絕非惡類,於路殤問道:「此事怎看?」
冥道:「一目了然,借刀殺人耳。」
行至奉天,守衛皆無,入城,見萬民集聚,跪地祈禱,城中立法壇,高百丈,四紅衣道人,四方侍立。
居中一人,束髮金冠,手捧法劍,洪聲道:「煌煌天暘,耀耀八方,唯吾敗血,救苦解傷,誠心祈拜,福祿永康。」言訖,舌綻雷霆,法劍指天,驚見,天暘落霞,垂於壇頂。
信民瘋狂納拜,見證敗血神跡。
「舍吾殘軀,以敬神明。」
爭相登壇,以刀割腕,放血三升,流入缶中,事後,各領藥丸一顆,吞入腹中,神清氣爽,疤痕皆無。
殤道:「坑害性命,罪無可恕。」
冥道:「迴光返照,強弩之末,如此惡行,何不早除?」
殤道:「村民甚多,不可妄動,除標治本,方解禍亂。」
冥道:「如之奈何?」
殤道:「吾自有妙計破之。」遂附耳數言。
信徒萬人,虔誠朝拜,忽聞,狂霸詩號!
寐於混沌先,醒來掌遮天,三千紅塵界,人稱不敗仙!
抬頭望之,見一道人,雪發白袍,風姿矍鑠,仙骨俱佳,凌波虛空而來。
紅衣侍者喝道:「汝何人也?敢亂祭典?」
殤彈指凝氣,斷其雙膝,頓時血濺三尺,匍匐於地,殤道:「見吾,當拜。」
靈通子見殤氣勢非凡,暫退左右,道:「吾等無知,凡請通名。」
殺意外放,猶如實質,靈通子冷汗浹背,不敢直視,殤睥睨道:「遊戲人間,醉逍遙。」
靈通子顫道:「上仙來此,是為何故?」
殤道:「五湖四海,盡傳吾道,爾可願為前驅?」
靈通子本為勢力之徒,貪生怕死,哪敢不從,慌道:「願為卒馬。」
一石激起千重浪,沸聲如潮,上仙既變,眾人如何不從,紛紛拜下,殤登台講道,口傳固元納氣之法。
殤疏散百姓,喚靈通子,吩咐如此如此。
比及半夜,人畜憊懶,靈通子恭敬以待,忽然,陰風驟起,灰霧蒙蒙,血光審視,森鬼怒道:「缶不滿三成,找死耶?」
靈通子慌跪於地,道:「偶有散仙,途徑此處,故不成事。」
森鬼道:「散仙何在?待吾殺之。」
靈通子道:「已去多時矣。」
森鬼道:「再有下次,以汝下酒。」
靈通子恭敬相送,陰風漸遠,殤緊隨之,穿林入澤,至一洞窟,森鬼跪地,舉缶等待。
少頃,內出一童,白面紅唇,頭大如斗,道:「如此少耶?」
森鬼不敢隱瞞,據實相告,童子目露獰色,道:「壞吾大計,其罪當誅,但老祖重生在即,不宜妄動。」吩咐道:「此事暫放,退下吧。」扔心肝數副,森鬼競相食之。
童子正欲回洞,猛聽背後一聲大喝:「妖孽何去!」猝不及防,被殤手起劍落,斬為兩截。
驀然,殤寒毛炸立,抽身急退,所立之地,探出骨刃數支,童子口中流涎,雙目凹凸,訕笑道:「有命來,無命去也,萬鬼噬!」
森鬼聽令,暴沖而來,卻見,啃噬童子,咀嚼有聲,片刻,吞噬待盡,森鬼口吐童子之聲,道:「給吾死來!」
龐大骨架,霍霍生風,力大無窮,殤手握神劍,激戰之,然神劍雖利,奈何怪可重生。
童子道:「汝殺不死吾!」
殤劍斬其臂,道:「君某欲殺,無人可阻。」左掌彼岸,聖意盎然,照亮末世神芒。
「點蒼!」
劍如迅雷,斷百成千,再不復生,臨死,童子道:「血闇不滅,吾世不死。」
冥道:「此人雖滅,不過小鬼。」
殤道:「血闇為何,尚不得知,能絕四宗耳目,實力定然不俗,當速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