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露鋒芒

回合1

故事，從這裡開始。

九月是一個空氣清新的季節，在這個季節正上演著一場全市都在關注的足球之戰——f省a市高中聯盟賽。

a市最大的足球場上已經坐了幾百號人，拉著橫幅也算是鑼鼓喧天、喇叭齊鳴。

今天是立誠高中聯盟賽的最後一場聯賽了。

至前天為止，已經兩敗墊底，今天的小組賽對手又是實力很強的六中，只怕小組都沒出線，就要被打回來了。

他是立誠的球神，被譽為立誠高中足球的靈魂人物，但，也挽回不了立誠今日輸球的敗局。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立誠高中首選開球。

「歐陽你丫的你快點啊！」一位身高在178cm左右的身材蠻健壯的男生叫道。

「哎來了來了！狐狸你鬼叫什麼呀你煩死了你...」回答的叫歐陽擎峰，是一個戴著眼鏡，中等身材，微瘦卻蠻帥氣的男生。

「大爺們，你們倆快點啦，別磨蹭了，快點行不行啊！今天是比賽啊...！比賽！」又是一個穿著22號球衣的男生在催促了。

「作為替補隊員的我們，老子來立誠高中已經兩年了，上場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十分鐘，這次也不會讓我們上的，慢慢來，別急！乖！」歐陽擎峰換上球服，然後再檢查了下鞋帶，這才慢悠悠地走出衛生間。

這剛一到球賽，好懸沒被嚇到，今日的支持球迷怎麼來了那麼多人，有的更是拿著烏拉巴滋在吹喊著...小喇叭瘋狂的叫著，校旗則是揮舞在球場兩側。

「哇靠，知道哥今天要出場，學校特意製造的嗎？」穿著22號球衣的傢伙說道。

「阿路，你不吹會死啊？」歐陽白了他一眼，然後十分自戀地摸了下頭髮，笑道，「哥，可是神鋒，這效果有也是給我製造的。」

「你倆咋不上天呢！？」狐狸無奈地看著兩人裝，真的很想一巴掌拍醒他們。

狐狸，名字叫做戶力，歐陽他們幾個老叫他狐狸，是個中場進攻型球員。

「加油，加油……」巨大的球場四周喊聲不斷，來自兩個學校的觀眾全都在吶喊呼嘯著，每一次的吶喊都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立誠的教練十分聰明，知道對手是勁旅六中后採用了防守反擊的策略，不過在開球五分鐘后，六中就開始組織了一波十分有威脅的進攻。

也許是上天垂憐，球射中了門柱彈出了底線，有驚無險地劃開了戰爭的一幕。

守門員黃大雷把球交個中後衛李江海，後防線上開始布防起來，李江海將球傳出，中場王石控制住皮球，王石是進攻的組織人員，教練經常說他的大局觀念很強而且有一顆聰明的大腦，以及組織進攻的經驗，他的球總是能夠出現在最需要的地方，出現在對手容易疏忽的無人之地，王石拿到球后，便於前鋒姜達倒角，一邊腦子中思考朝那邊進攻進球的可能性大，王石帶著球往前突進，姜達和邊鋒李傑超朝著禁區前跑去，突然王石一腳長傳……

球速十分快，朝著姜達和李傑超的方向飛行而去。

姜達禁區前一躍而起，但對這球的落點似乎判斷失誤，足球飛過姜達的頭頂，正當所有人看見姜達沒接住球的瞬間，球飛向球門的死角。

天，不，他不是在傳球，是射門。

砰。

一聲響，幾乎吵鬧的球場都聽見了皮球撞在邊沿上的聲音，直接被六中的門將沒收！

六中攻防意識很強，在王石玩這麼一出后，立馬調整了陣型，還特意派了兩個人盯著王石，上半場已經接近尾聲，立誠高中還是顆粒無收，而六中則是在三十五分鐘的時候由隊長組織邊線突破，然後長傳門前，中衛搶點成功，進了一個。

九月的下午陽光十分明媚，球場之上十九個球員汗流夾背的奔跑著，兩個守門員亦是全身緊繃關注著足球的動向，以及半跪在對方球場，身穿紅色球衣的青年身上，他們的臉上也都充滿了焦急、悲傷與痛苦的神色。

黑白相間的足球被汗水的光芒包圍，讓足球看起來更加的絢爛，就像一個北極星一樣。每一次的轉動，都好像有一道星光拖拽，在後面形成長長的晶瑩光尾。

下半場開場十五分鐘不到。

被譽為立誠中學球隊靈魂的球神王石被後衛鏟倒，在綠茵上掙扎了好久后，才勉強爬起來，半跪在球場之上。隊醫建議他馬上停止，下場治療，則被王石拒絕了。

「王石，你傷成這樣，快下去治療吧。我們六中今日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出線的機會，你也知道結果，如今你傷成這樣又不下場是何苦呢？」對方後衛站在王石不遠，用著一種半勸半道事實的口吻說著。

「不，不。」王石喘著氣，似乎在調整狀態，他試圖讓自己平復下來。

「今年是我高中最後一年了。這也許是我在高中能踢的最後一場球了，我不會輸。我也不能輸！」王石喘著氣，臉上帶著不甘與痛苦。

六中並沒有因為王石的傷痛停下了進攻的步伐，王石起身要去追，沒追兩步，就發現自己的膝蓋疼痛難忍，他，跑不了。

如果自己堅持著所謂的最後一次球賽，固執地以為要自己踢完這場球賽，那立誠真的就沒希望了。他知道，他不能去拖累其他隊友，如果自己在場上，只會增加負擔。

終於，王石的雙手在原地做了一個輪滾的姿勢。

換人。

教練馬上叫了預備球員熱身，但王石走到邊界的時候，他附在教練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這……」

王石拍了拍教練的肩膀，輸贏其實，真的沒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快樂的去踢一次球吧。

「狐狸，你上去，換替王石的位置。」

「謝教練。」狐狸此時的腎上腺素無疑比打了禁藥還要興奮的，等了這些年，終於輪到他了，終於啊....別提多嘚瑟了。

「死光頭佬，每次換人上場沒一次換到我的，我身上穿的可是7號球衣。絕對主力的球衣！就是替補再替補的也不會這麼久吧...這一年多學校總共有比賽有九場了，就只有第二次比賽准替補球員還沒到的時候叫我上去踢那最後五分鐘。五分鐘就五分鐘吧，有總比沒有好是吧，沒想到，丫的，一上去不到3分鐘被對方大腳一抽，破相了。害我在醫院住了兩天...之後的半年裡，我就是那個沒有被換到那綠茵場上的...7號。」看著狐狸上場，歐陽擎峰在一旁看的雙眼發紅，別說有多羨慕了。

也許人生，最心累的事情就是坐在板凳上，看著自己的隊友在球賽上馳騁，而自己卻不能上場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那種孤寂，那麼落寞，也許只有懂的人才會明白。

「歐陽擎峰，準備熱身，你也上吧。」歐陽擎峰瞪著大眼，就那樣看著教練，然後使勁地捏了身邊的阿路一把，「我沒聽錯吧？他喊的是歐陽擎峰？我，我可以上場了？不是倒數五分鐘的了？啊哈哈，哈哈哈。」

歐陽直接換下後衛李江海的位置。「干林涼，什麼嘛，叫我去當後衛？喂喂喂，死光頭，我可是前鋒的苗子啊，況且我防守又超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說什麼？」光頭佬回過頭瞪了歐陽擎峰一眼，冷冷地說道。

不過有機會上去總比沒有上場強，死就死吧，只見歐陽一臉諂媚地說道，「沒，沒什麼，教練。」

上了球場，歐陽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根本剎不住。教練的安排他根本就不當回事兒，很快，後防的漏洞就暴露出來了。而六中的教練則是馬上抓住這一漏洞，做出相對指示，六中隊長何超立馬組織起有效進攻。

但球還沒到禁區就被歐陽擎峰給斷掉了，隨即一腳長傳，直接落在狐狸的腳下。狐狸轉身帶球，過了一個人後立馬被包抄了，球被攔斷後再次傳送到隊長何超腳下。

歐陽擎峰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了球的方向。此時球正在六中一個身穿白色球衣叫何超的青年腳下。

前線幾乎回防。「姜達，有機會把球傳給我！」走之前，歐陽擎峰輕輕的說了一聲。

「喂喂喂，你是中後衛，你跑前面去幹嗎？喂喂……卧槽。媽蛋，這****呀？」姜達急的直接罵娘起來！

球被轉移到邊路李全腳中，李全撥了撥足球，一記傳中...老樣子，中衛藝鵬準備搶點頭槌，但門路早被姜達識破了，藝鵬被死死盯住。但藝鵬還是踮腳躍起，頭槌！足球從他頭髮上削過，他改變了足球飛行的方向。當所有人都在禁區前緊緊防守著藝鵬、何超、李全等人的時候，球卻落向了六中逼迫到對方禁區的4號後衛身上，好機會。

「射門！？」

「射門！！」

「射門！？」

觀眾席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呼喊聲。

4號起腳，砰。

球，被快速跑來的狐狸早先一步搶到。

一記長傳，歐陽擎峰早已經在前面等候，中場一片無人之地。歐陽擎峰接到球后，便瘋狂地朝著六中的龍門跑去。

「防住他！」何超嘶吼地喊了一聲，並爆發出國家二級運動員該有的速度，朝著自己的後方跑去。

姜達和李傑超也沒有停在禁區前傻愣，充分表現了一個久經沙場老將該有的職業素質，朝著前場就是狂奔。

「護好球！」

「傳過來」

「傳個屁，就你們那技術我實在不放心！」歐陽擎峰哈哈一笑，帶著球回身一晃，直接將球推送到趕來的狐狸腳下。

狐狸盤帶十分不錯，一直過了半場，逼向對方禁區。

歐陽擎峰和狐狸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后，皮球從狐狸的腳下傳送到了歐陽擎峰腳下，歐陽擎峰一路帶球，虛晃過了一個中後衛，殺向禁區之處。

何超、姜達也同時趕到禁區前沿，而李傑超則是出現在六中的左邊路上：「小子，快傳啊？」

歐陽並不理會別人的叫喊。一個後衛來就過了一人，兩個來就虛晃閃開，他們又追了上來，歐陽擎峰接連的踩單車過了一個，緊接著一招神龍擺尾直接甩開最後一名後衛。直抵禁區了，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單刀...六中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被一個預備球員破天荒的過了五個對手，形成單刀局勢。

歐陽擎峰起腳，勢沉力猛，外腳背抽射——！球進.....本以為球可以進去，但卻打在門柱上反彈回來。歐陽擎峰鬼斧神差地縱身一躍，準備個鯉躍龍門頂進足球，可是球速太快頭卻碰不到足球。由於身子的飛躍，利用慣性歐陽擎峰居然做出了誰也沒想到的招數——蠍子擺尾。整個身體在空中擺出姿勢。

所有人的記憶彷彿回到了1995年哥倫比亞與英格蘭的友誼賽中。面對對方的射門，伊基塔不是用手去擋開，而是選擇了用腳——他飛身向前，擺出蠍子的姿勢，小腿一翹，極像蠍尾一擺，硬生生將球擋住。如此有創意，有膽量的舉動，恐怕也只有伊基塔能做出。

而今天，不是門將如此將球擋出，而是一個人用相同的動作將球送進對方龍門。

全場人都呆了，包括那個氣得暴跳如雷的光頭教練。

2比1了，一切就停止在這吧。

下半場的92分鐘，何超的最後進攻被破壞，裁判吹起了比賽結束的哨音，立誠高中以2比1結束了這場比賽，雖然贏了這一場，但是主場輸球積分太多，終，止步於小組賽。

而歐陽擎峰的最後一球，也註定改寫了他當平凡預備球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