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巫女月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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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塵心中激蕩之下，踏著虛空縱歌而去，自是沒有注意到山腳下的那個商隊。

他踏著虛空行不過兩百里，感受到身上已經消耗了五分之一的真元，不由搖了搖頭。先天巔峰三花聚頂的修為，雖然能夠御風而行，但是終究還是差了幾分。

這還是因為自己修行的是頂尖的修仙功法，一身真元之雄厚比之普通人強了數十倍。

他低首望著下方已經消失的群山，遍布人高野草的荒野，荒野之中隱現一條寬闊的道路。就在他打算落下身形之時，忽然感受到一種被人窺探的那感覺。

莫塵雙目一凝，順著自己的感覺向蒼穹望去，蔚藍的蒼穹上白雲朵朵，晴空萬里之下連一隻蒼鷹都沒有。但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

他眉頭緊鎖地望向高空，體內真元陡然不受控制的運轉，向著他的雙目涌去。莫塵心中一驚，雙目之中的經脈何其脆弱，若是被犀利霸道的劍道真元湧入，豈不是自毀雙目。

莫塵心中一急，就想要止住急速運轉的真元，但是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劍氣湧入雙目，瞬間化作潺潺的溪水，不負以往的霸道犀利，在真元的加持下，他雙目之中閃爍著宛若星河般的神采。

此時他再向蒼穹望去，蒼穹驀然一暗，一雙紫色的明眸透過星空與他對視！

兩人對視良久，那雙紫色的明眸才帶著幾分駭然之情緩緩退去。

「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世界？」莫塵注視著蒼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透過那雙明眸，他隱隱看到一雙被輕紗遮住的明眸，以及一張宜喜宜嗔的無暇俏臉。在其周圍，似是一座莊嚴肅穆的神廟。

對方雖然能與他相隔不知多遠對視，但是他能感應到其修為並不強，只不過剛剛踏足先天罷了。

莫塵雙目閃爍著神芒，蒼穹之上的景色陡然一變，一條條顏色各異，或粗或細的氣運之柱衝天而起。那雙明眸的主人，就來自最近的一條火紅氣運。

「楚國，郢都嗎？」莫塵散去眼中的神芒，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同時心中對於《斬天拔劍術》又多了幾分好奇，這部妙法似乎不止表現出來的劍道功法那麼簡單，竟然還可窺探天下氣運命數。

楚國，郢都。

自楚武王遷都於此，已經百二十年。一百多年的發展，郢都之繁華比之中原之地也是不逞多讓。郢都長四千多米，寬三千多米。其內規劃工整，秩序盎然。

楚王宮位於郢都中央的位置，佔地百餘畝。在王宮左側，有一方高大巍峨的神殿，神殿高三丈，紅色的牆壁上銘刻著一隻展翅翱翔的三足金烏，金色的琉璃瓦在驕陽下閃爍著如火的光澤。

宮殿之內，寬闊明亮，在宮殿中央的位置，是一池九平方米的清澈池水。池水清澈見底，平靜無波。

在池水旁，一道曼妙的人影盤膝而坐。她外罩淺藍色短袍，內穿海藍色廣袖長裙，長裙曳地，裙擺呈花狀。盈盈一握的柳腰上，束有一條海藍底紫藍色腰封，將其曼妙的身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有著一頭淺紫色長發，用天藍色水晶發簪將之盤住，兩側各垂下一縷髮絲。嬌美的面容上帶著一方淡藍輕紗，將其遮掩。

在她身旁，立著一位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她身著紫色長裙，身材嬌小，有著一頭同樣靚麗的紫色長發，嬌美的面容用紫紗遮掩，唯有一雙紫色的明眸彷彿會說話一般，其中透著無盡地驚駭之色。

「玲瓏姐姐，那究竟是人，還是神！」少女清脆仿若銀鈴般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她注視著已經平復的池水，想到其上剛剛展現的那一幕，心中猶自發顫。那人凌空御風，相隔數百里都能感應到姐姐的占星之術，甚至反而窺探。這世間，真的有這樣強大的人嗎？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月玲瓏粉色櫻唇輕開，頌唱著古老的歌謠，平淡地說道：「到了那種境界，是神、還是人，又有什麼區別？」

月玲瓏雙目迷離的注視著虛空，想到自己看到的景象，心中輕輕一嘆。在她眼中，那是一把劍，一把通天徹地，能夠斬斷蒼穹的可怕神劍！

「告訴康王，不日有神人至，這是楚國崛起的契機。」月玲瓏也不回首，輕聲道。

少女應聲而退，向著大殿外走去。

「天要變了，不知未來又將走向何方。」月玲瓏注視著虛空，雙目之中一片混沌。這個世界的未來，她已經看不清，也看不透。

少女聽到她的話語，身形一顫，面容上多了幾分異色。這世間，還有玲瓏姐姐看不到的東西？

數百裡外，楚國的一處小城桐城。

桐城縱橫千米，人口兩萬餘，但是道路寬敞平坦，頗為大城風範。來自天下諸國的商隊，想要前往南越，必然要從此處通過，故而城池不大，但是卻非常的熱鬧。

迎客是城中最大的酒舍，酒舍佔地兩千多平方，有兩層。大堂之中，客聚如潮，喧鬧的聲音嘈雜一片。

莫塵立在門前，掃了眼其內熱鬧的景象，只見在大堂中央，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身穿灰色麻衣立在一方兩尺的高台上，說著天下各地的奇聞異事。

老人似是感受到莫塵的眼神，側首望向大門處，笑著頷首。隨後他面對一眾看客，再次投入到說書的事業中。

「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莫塵掃了眼老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一個後天巔峰的老人，竟然在此說書。

「客觀，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兒跑上前來，雙目在莫塵身上掃了一眼，謙卑地躬身問道。

他在這酒舍幹了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華麗的衣衫，那仿若流水般的長袍，讓他大開眼界。雖然他並不認識莫塵是誰，但是他知道能夠穿著如此奢華長袍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打尖。」莫塵平靜地說道。

半響之後，莫塵坐在二樓靠近圍欄的一側，目視著下方老人的說書。

「若說楚國劍客第一人，非楚狂歌莫屬。但是諸位對於楚狂歌的出身來歷，成名之戰又知多少？」老人立在高台，面容含笑地望著下方的賓客，笑問道。

「瀚老頭，你就別吊我們胃口，快說說楚狂歌的來歷與成名之戰。」下方有身著華衣的豪商，白了瀚老頭一眼，叫嚷道。

「楚狂歌出身楚國小貴族之家，但是到了他出生時，家道已經沒落。他少時為楚地遊俠兒，縱橫一方，後有幸得異人傳授劍道，自此沉迷於劍，再不復少時輕狂。」

「十年磨一劍，楚狂歌練劍十年，在六年前的晉楚湛阪之戰，長劍所向，無可匹敵，最終遇到晉國第一劍客趙毅，才算擋住了他的鋒芒。時年，楚狂歌二十有九，趙毅四十有八。」

「兩者都為當世最頂尖的劍客，長劍所過劍氣凜冽，方圓十數丈之內無人敢進。楚狂歌與趙毅鬥了六百餘招，最終被老持穩重的趙毅尋得一絲破綻，將其擊敗。雖然將楚狂歌擊敗，但是趙毅無愧晉國第一劍客的風範，不禁沒有將之斬殺，還遣人將之送回楚國。」

「趙毅曾經自語，五年之後自己當不是楚狂歌之對手，十年之後天下莫有可與之匹敵劍客!得此評價，默默無聞的楚狂歌聲名鵲起，最終被康王相中，賜予大楚第一劍客的名頭。」姬瀚面容含笑，聲音隨著講解起伏不定，讓人為之心折。

「趙毅端是名士風範，如今六年已過，不知楚狂歌若是在於趙毅對戰，當如何？」下方有人回過神來，拍了一掌，讚歎道。

「五年前，趙毅就曾說過，五年之後無力抗衡楚狂歌，如今已經六年想來當是楚狂歌勝。十年之後天下莫有可與之匹敵者，真是我楚國之大幸。」有楚國人臉上帶著自豪之情，將手中的杯酒一飲而盡，大聲贊道。

「說的極是，不過可不是十年之後，而是四年之後，天下莫有與之匹敵者。」有楚人回應笑道。

「諸位此言差矣，若說楚國第一人，楚狂歌還要差上太多。」姬瀚望了上方的莫塵一眼，隨後環視狂歡的眾人，搖頭道。

「你這老頭，消遣我們不成，晉國第一劍客趙毅都曾經贊過，楚狂歌十年之後無可匹敵。你倒是說說，這楚國之中，還有誰能夠勝他一籌。」有人拍了拍桌子，臉上帶著幾分不樂意地說道。

「巫女月玲瓏！」姬瀚面容平靜，淡淡地說道。

他話音落下，酒舍之中瞬間靜了下來。之前張狂的眾人，也全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再也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