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維港低飛激靈感

四、維港低飛激靈感

李柏翹聞言翻開了記事本:「我查了近兩周的失蹤case,沒有發現和死者性別、年齡均吻合的人。另外也將死者圖片發了一份給CIB那邊,請他們用電腦比對一下看能不能幸運的有匹配樣貌的人,暫時他們還沒回復我結果。下一步可能要查查更早的失蹤case。」【藤註:CIB=刑事情報科】

「OK,你繼續跟進。之前有個case,目標失蹤了三年,後來居然找回來了。原來他被仇家關在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里,後來他自己逃脫了。如果失蹤人口這條線沒結果,CIB那邊也找不到,可以發給電台和電視公司,讓市民們幫忙提供線索。」

「Yes,sir.」

韋世樂繼續剛才的分析:「嗯~~還有,法證在死者的指甲里發現了唐松草花瓣的殘留物,這種植物香港比較少見,很可能是一個查到死者身份的突破口。另外,死者的外套上發現了少量纖維,經比對應該是含部分化纖成分的毛呢料粗纖維。至於兇手方面,發現死者現場的環境,雜草很深,在我們踏足之前,屍身周圍只有報案那對情侶的腳印,並無兇徒的腳印。」

何禮賢忍不住插嘴:「你們說,會不會是死者自己走到草叢中然後內臟就因為某種原因破裂了,然後他就死在那裡了。」

盧天恆直接用平板打了他的頭:「叫你不仔細看報告,現場周圍連死者自己的腳印也沒有。」

「當我沒說!」何禮賢明智地捻起兩指,在唇線前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韋世樂輕聲笑了笑,又道:「其他人對這單case有什麼想法?」

李柏翹率先發言:「我之前有想過,死者會不會是先被遇害,等血液凝固之後,被兇手從觀景台扔下去的,但是觀景台離下面的草叢高差不小,扔下去的話肯定會有摔打的痕迹,這又和屍體表面沒有明顯傷痕矛盾。」

「所以也不排除報案人就是兇手,賊喊抓賊的可能性。」鍾立文接道。

「動機呢?」李柏翹反問。

「等你先找到死者身份再繼續查咯。」

許文詩迅速結束了他們倆的話題:「問過那對情侶了,他們是乘坐地鐵到飛鵝山莊站,出到地面后又搭乘了一段私家車,再步行到達的山頂觀景台。我找到當時載他們的私家車司機的聯絡方式,在電話里確認了他的確是載了那對情侶上山,然而並沒有什麼屍體。」

鍾立文向側後方偏了身體:「嘩,不是吧,你有線索也不告訴我。」

許文詩溫雅一笑:「現在不就告訴你咯。」

盧天恆默默地鄙視了面前打情罵俏的一對,而後把討論拉回正題:「雖然死者身上的錢包什麼的都不見了,但他的名貴外套卻沒有被取走,顯然兇手不是為了謀財。」

何禮賢毫不留情地打擊了他:「廢話!誰沒事大老遠的跑去飛鵝山劫財啊!」

「錯!是誰沒事劫完財大老遠的跑去飛鵝山棄屍。」盧天恆較真地反駁道。

韋世樂對兩人的鬥嘴置若罔聞,轉頭向程小雨問:「小橙子,天網的錄像有發現嗎?」

程小雨這次終於意識到頭兒對自己的稱呼,翻了個白眼以示反抗,在對方「反抗無效」的神色里,語帶情緒地開口回答問題:「錄像看過了,在推算的死者死亡時間到發現屍體的時間裡,整個監控錄像內只出現了一輛車,但這輛車,是小詩剛才口中載那對情侶上山的私家車。」

「會不會私家車車主就是兇手,因為恰好有情侶上山,趁機化身載客司機掩飾他扔棄屍體的真實目的?」

鍾立文正為自己找出破綻而沾沾自喜,卻被程小雨迅速掐斷了興奮的源頭:「我之前也懷疑過這個問題,所以找到司機,拜託法證部的同事對他的車做過魯米諾反應,顯示前後座位下和尾箱都沒有沾染過血跡。」

「也就是這條線也斷了。」何禮賢一聲嘆息,而後自顧自開始總結,「所以現在這單case有兩個問題要解決。一、兇手是怎樣殺人於無形的;二,兇手是怎樣做到毫無痕迹地棄屍的。」

疑點重重。又是棘手的case,似乎如果沒有找出死者身份,根本無法再查下去。

「維港低飛。」韋世樂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心中的無奈。

「什麼?Happysir你說什麼?」李柏翹向前探了探身子,表示好奇。

韋世樂聳聳肩,對眾人的反應表示失望:「沒有人留意一月之前Skylette航空公司的A330客機低空飛越維港的表演嗎?CaptainCool簡直人如其名,表演完成的cool極了。」

盧天恆咂咂嘴:「案子那麼難搞,誰還有心情關注什麼低飛表演啊。要是案子破不了,上面怪罪下來,分分鐘把我們低空投射到維港裡面去餵魚。」

沒有理會他的抱怨,程小雨已恍然大悟:「我知道Happysir你的意思了,可是即使CaptainCool做的低飛表演,高度也在成百尺的以上的,這個高度空投下去,還是會有摔傷痕迹的吧?」

韋世樂點點頭,孺子可教也,又笑道:「觀景台離發現屍體的地方有多高的落差?」

程小雨略一思考:「至少有30米吧?」

「Bingo!」韋世樂打一個響指,「CaptainCool駕駛的是大型客機,自然不可能達到那麼高的標準;但是如果駕駛小型直升飛機呢?一個出色的機師,完全可能達到10米以下的超低空飛行。」

許文詩此刻也通了靈犀,接過話頭:「10米以下空投一個已經死亡的屍體的話,由於下面雜草很深,強大的包容性可以大大減小屍體觸地那一瞬間受到的衝擊力,所以屍身表面不會留下重大瘀斑。」

「可是這單Case里屍體表面豈止沒有重大傷痕,是連普通的明顯瘀斑都沒有喔。」何禮賢提出了質疑。

韋世樂輕鬆地解了他的惑:「兇手可以用床單或者類似的能承受較大力的材料托住屍體,兩側扣上鎖鏈,在直升機上慢慢地投放到草地上,而後遙控開啟一側的鎖扣,讓托屍體的材料同屍體分開,再把鏈條連帶材料一起收走。」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死者的外套表面發現了毛呢料的纖維,因為毛呢料一般用來做桌布或者床單,都是很皮實的。」說完這句,程小雨已然對新任頭兒佩服起來,能領導重案組這樣的團隊,果然思維力和知識點都是極廣博的。

何禮賢不禁抱怨:「殺個人還要動用直升飛機棄屍,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所以兇手是早有預謀,周詳地策劃好謀殺和棄屍方式,絕非臨時起意。」鍾立文頗有感嘆。

「英雄所見略同。」盧天恆表達了自己的贊同,又忍不住揶揄一番,「不過像阿文和炒粉這樣的探員,是不具備直升機那種高超的棄屍能力的。」

話音甫落,他便接收到三對共計六道殺人目光。

「抵死!」

不用說,多餘的那道是許文詩madam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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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龍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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