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45.第 45 章

清閨帶著赫連驛從水榭里走了出來,香草站在外面候著,見姑娘帶個男子出來,頓時嚇得不輕,剛才不是說去抓刺客嗎?這麼快就跟刺客混熟了?怎麼蒙上的?也許有點不可思議,就咋呼道:「姑娘,他是誰呀?」

「他是我的朋友,赫連將軍!」

「哦?」香草好像很意外:「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赫連將軍?天啊,那麼年輕,那麼瀟洒,簡直是氣度不凡啊。」說罷了,擺出一張花痴臉,看的清閨挺無語的,就按她的頭道:「好啦好啦,別一臉花痴相了,人家已經有未婚妻了,你就趕快沏茶去吧。」這才把香草給打發走。

清閨帶著赫連驛走進了屋裡,兩人坐在小木桌邊面對面,香草過來倒茶,赫連端坐著,跟清閨對話道:「我原以為你會被調去書院那邊,誰知待得環境這麼好,看來容嶼對你還真是不錯。」

「宮裡空餘的房間很多,所以就住了個大一點。」話才說出口,只見赫連驛點了點頭,清閨定了定心,繼續問:「對了,璃皇和公主還好嗎?天天待在宮裡,我很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還是老樣子,每天兜兜轉轉,已經越來越趨於平民了。」赫連驛道:「公主性格洒脫還沒什麼,就是璃皇每日怏怏買醉,不高興就喜歡亂踢亂罵,爾我人等不敢造次,如今能安下心這麼喝閑茶,實屬難得。」

「赫連驛,你會怪師父嗎?」

「這個問題我真的很難回答,站在璃皇和子民的角度來說,我是恨,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來說,也不能叫作恨,他也是被璃皇一步步逼成這樣的,璃皇把他打入死牢,一點也不留情面,還說午時三刻要問斬,是他的手下先反了,從而一發變得不可收拾,如今他這麼狠心對璃皇,全然處於報復。」

「這麼說來,你是理解師父嗎?」

「沒有,在我的觀念里,就算一個人再憤怒也不應該拿子民來開玩笑,畢竟戰亂會造成無數的傷亡,無數的人無家可歸,這與舉國歡慶、天下太平簡直是背道而馳,我雖然很同情他,可是他的做法我並不贊同。」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心裡還是蠻複雜的,她覺得赫連驛分析的很對,師父有些方面確實有些欠妥,真要商量怎麼緩和,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呼喊,清閨也懶得動,就打發香草去看看,沒過一會兒,只見香草慌張回來道:「姑娘,不好了,外面趙護衛正在四處查人,說是剛剛有個神秘人路過,穿著黑色的衣服。」

清閨看了看交談的赫連驛,他今兒果然穿的是黑衣服,赫連驛倒是挺直白的:「他們應該是來找我的。」

「我看也是!」清閨道:「你還是躲一躲吧,萬一被收到,憑你現在的身份,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你現在任務還沒有開始,萬一有什麼散失,那也太對不起人了。」

赫連驛想想也是,就連忙起身撩開帘子隱了起來,清閨緩過神,立刻收起了他的茶盅,這時候搜查的人走了進來,清閨坐在桌子邊佯裝喝茶,搜查的頭頭長得挺高,應該就是趙護衛了吧,趙護衛道:「剛剛屬下看見有個黑衣人逃到這邊,不知小姐可曾看過?」

「沒有。」

「即便如此,為了安全起見,屬下還是要搜的。」

清閨臉色一變:「放肆,我都說了沒有,你們居然敢懷疑我。」

「小姐不要生氣,這個是國主規定的,遇到此類事件,就算是小姐也不能例外。」說得清閨有點無言以對,趙護衛見她沒有反對,一抬手道:「給我搜,邊邊角角,一個地方都不要給我漏了。」

清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到處亂翻,把屋裡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就緊緊地握著拳頭,恨得牙牙切齒,忽然有人掀簾而入,大概是想搜床鋪,清閨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去就裹了那廝,那廝傾身一拽,珍珠帘子』嘩啦啦『全都散在了地上。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因為那帘子一直都在掉珠子。

眾人都傻了眼,這時候趙護衛從另個房子走了出來,見一地狼狽,就問怎麼回事,小廝趴在地上,好像摔倒了:「小的也是按規矩行事,誰知闖了禍事。」

語落,只見清閨從破簾里出來,她把枕頭和被子都丟在地上道:「搜搜搜,你們最好仔細著點搜,看看我沒有把刺客裝到枕頭和被子里,萬一縫起來查不到,你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趙護衛偏頭往床榻裡面看,發現裡面一目了然,完全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就訓斥道:「你也真是的,小姐的床榻隨便看看就可以了,翻人家的被子確實有些欠妥。」末了又道:「小姐不要生氣,他是新來的,不怎麼懂規矩,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說話的同時,另外一批人也漸漸回來了:「啟稟大人,沒收到。」

趙護衛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撤了吧。」於是,一伙人就這麼走了。

一伙人走了之後,清閨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香草看不過去如此殘局,忙拿掃把過來掃,清閨怕站在那礙事,就坐到外面的椅子上喝茶,一連喝了三盅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過了好一會子,外面的風聲漸漸的平了,她想起了赫連驛,就道:「現在已經沒人了,你可以出來了。」

赫連驛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欠身看了看外面,發現真的走遠了,就道:「謝謝你救了我,剛才若不是你,我可能就……」

「別說傻話了,都是應該的,況且咱們認識那麼久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抓了去。」

赫連驛苦笑了一下:「是啊,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會過意不去的,再見!」說罷,他轉身要走。

「赫連驛!「怎麼啦?」「沒什麼,我就這樣出去嗎?你這身衣服出去就會被人懷疑的,這樣吧,我給你找一件宦官的衣服,你穿著好歹掩飾一下行蹤,如何?」「嗯。」

清閨笑了一下,立刻叫人去準備了。

****

赫連驛最終還是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的下話,清閨雖然有些不忍,可她知道一個道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而他的使命就是保護璃皇,保護太后,然而此去兇險無比,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可她一貫不善於阻止別人,她覺得每個人那樣做都有她自己的理由,既然赫連驛有他的使命,她也不好插手此事,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了。

後來兩三天都無音訊,她不知道赫連驛到底怎麼樣了,一切就跟消失了一樣。

清閨有些後悔了,她覺得她當時應該阻止他的,如果她死命的阻止他,他一定會思考的,就算有片刻的猶豫,那也有回心轉意的希望,而現在呢,他生死不明,她也不好直接去找他,因為他是賊子,任何風吹草動,被處死的第一個都是他。

也許是因為不放心,這天天氣有點熱,清閨拿著團扇去探秘,她雖然不懂政治,可她大概也明白一個道理,救人肯定劫獄,如果赫連驛跑去劫獄,那應該有風吹草動才是,她去了一趟後山,好像沒發現什麼異常,倒是碰到兩個打盹的,她覺得赫連驛應該沒有立刻過來劫獄,而是混入小廝中隱蔽起來。

心是放下了一點,不過事後容嶼卻過來找她,不是想念,而是詢問:「聽說你又到後山去了,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去的嗎?你把我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嗎?」

「師父難道怕我進進出出,讓別人佔了空子,從而放走太后?」

「笑話,就算有人來救太后,他也得帶的走才是。」容嶼道:「若是帶不走,受牽連的就是他。」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困住太后,難道那個玉璽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任何人的命都可以犧牲……」

容嶼接話道:「沒有玉璽,就不會有人承認我是皇上,既然我不是皇帝,那這個江山擺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我需要一個證明,我想讓世世代代的史書都看到、子子孫孫都看到,他璃皇那麼囂張的一個人也有今天,這都是他欠我的,所以得殺戮,都是他們欠我的,我要讓他們統統都變成階下囚,永世不得翻身。」

清閨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看著別人痛苦,看著別人遭殃,你就快樂。」

「是!」

清閨失望極了:「原來我最敬仰的那個師父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人,我真是越來越不能接受你了,為什麼補償,什麼善念,都是尋我開心的,你若是真的有心,那就讓璃國的百姓國泰民安,不要再在鬥了。」

「不可能,璃皇一日不交出玉璽,我一日就不會放棄。」

「皇位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為了這個皇位你還要犧牲多少人?師父,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那玉璽本來就不屬於你的,你這樣強迫別人,過錯一方始終是你,你可知道現在的你有多麼的險惡,多麼的讓人不能接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嶼痛苦的閉上眼睛,感覺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可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是被推波逐浪,我知道你恨我了,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這世間怕是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

「你總是跟我說你有苦衷,你到底有什麼苦衷?」

容嶼不說話,只是連連嘆息,他覺得他說不出口,也沒辦法說,他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而最後一個秘密卻是他的心病,他知道一旦道破,那就什麼都完了,有時候他也很苦惱,為什麼他還活著,正常人還能平平淡淡的做自己,而他卻只能活在一叟皮囊之下,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師父……」

「不要問了好嗎?」容嶼依舊挺苦惱的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是我答應你,等時機成熟我就告訴你,告訴我的一切,好嗎?」

「好!但是師父,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說!」「你可不可以少殺人或者不殺人啊,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喪親之痛實在太殘忍了。」「你貌似挺有愛心。」「沒有,我只是覺得還是不殺人好。」「好,師父答應你。」「說話算話?」「當然,難道你要拉鉤不成?」「拉鉤拉鉤,又是拉鉤,除了拉鉤你就沒有別的了嗎?」「我想要什麼?」「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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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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