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程翔偷婆婆的錢
我回過頭瞪著程翔，「別讓我恨你！」
程翔朝我走來，伸手想抱我，我撿起地上的書籍朝他砸過去，他不躲不慌，砸中他的鼻子，鼻尖紅了。
「老婆，我不給你，是怕你跟我離婚。」
「程翔，你有病！」我受不了他這副小白兔的樣子。
程翔皺眉，「隨你怎麼罵，反正我就是不會給你的。」
「你在怕什麼？！我要證件取錢，我要租房子搬出去！」我當時難過失望，可心裡想著只要程翔沒上周妮，我不至於跟他離婚。
七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看別人的故事一言不合就說分手，可真當你成為主角的時候，你才知道多麼難，你的全身細胞都在沸騰，你深深陷在裡面拔不出來，亦或者是不敢拔出來。
程翔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看著我：「你真的不是要跟我離婚嗎？」
「不是，我要錢！」
「好，我給你錢和你一起搬出去，但是證件不能給你。」
我無語了，還沒反應過來，他沖了出去，我連忙跟出去就看他進了公婆的卧室。其實每天婆婆出門前都會把她的卧室鎖上，我們是進不去的，現在她在拘留所，公公忘記鎖了，程翔才輕易的跑進去。
我跟著跑進公婆的卧室，問程翔要幹什麼，就見他在他媽梳妝台下的柜子里翻著，沒一會翻出一疊用紅布包裹的鈔票，大概有兩三萬。
他用手背蹭了下紅紅的鼻子，拿著那疊錢朝我跑過來，塞進我手裡。
「給你錢，咱們出去租房子，等我以後我賺錢了，再給你買房子！」他的話一擊而中我的心窩，這都是我以前的夢想啊！
我拿著那疊沉甸甸的錢，心絞痛。
程翔握住我的手腕，語氣輕快：「老婆你別怕，我會告訴爸媽是我拿出去玩了，他們不會找你麻煩的。」
我低下頭，豆大的眼淚砸在那錢上，把錢塞回他手裡。
他焦急地喊：「你不是要錢出去租房子嗎？怎麼不要這個錢了？」
「等媽出來會罵你的。」
「沒事，我都被罵習慣了！走，我們現在就出去找房子。」
現在的他跟回憶里的他疊在一起，我都分不清楚誰是曾經和現在，心裡那怒火正在一點點消化……
女人就是這樣，是感情動物。我就是個需要被愛的女人，不捨得把自己推上絕路。
程翔給他的朋友打了電話，很快就找到了房子，裡面傢具廚具都有，雖沒程翔家裡的房子大，東西也不齊全，但是兩個人過日子已經很完美了。
他一下付了一年的房租，從房東手裡拿過鑰匙就喜滋滋進廚房，我默默跟上去，看著他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衣服撕爛當抹布擦櫥櫃，還哼著小曲，跟上學那會打掃教室一個德行。
那時候，我真還沒有想離婚的決心，單純的只想離開公婆的世界。
看到此時此刻為著我們兩人的家打掃的程翔，我心更軟了，我想和他一起打掃，他看見了就制止，一個勁讓我去休息，讓他來就好。
一個人把每個角落打掃完，累趴在乾淨的地板上，我站在窗前看著他那樣子，有些恍惚，他在我面前很久沒這樣勤勞疲憊過了。
他趴了會站起來拉著我出門，我心裡還是有隔閡，便拽回了手。
他沒勉強，挺開心地說：「老婆，我們現在去吃飯，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哈！」
我沒想到程翔挑的是上次跟小周他們一起吃飯的餐廳，我一坐下來之前那個收銀員就拿著菜譜跑了過來，一臉殷勤。
程翔狐疑地問：「你認識我老婆？」
「上次你們來吃飯，這位小姐買單的時候，慕……」
「菜單給我。」我打斷對方，目光涼涼的看了對方兩眼，她訕訕地閉嘴。
等我點完菜，對方抱著菜譜走了，程翔狐疑地盯著我。
我涼涼的看他，「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沒你那麼齷齪！」
「老婆，你說什麼呢，我沒說你齷齪啊！我只是覺得我老婆魅力十足啊，這餐廳每天來那麼多人，那收銀員還認識你。」
程翔一個勁吹噓，我煩躁的低下頭猛喝茶，沒一會看見一雙棕色皮鞋走過來，渾身一震。
「你來幹什麼！」程翔嗓音顯得很緊張。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慕雲初淡淡道。
我咳了聲，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正糾結著。
「秦小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發現程翔一看見慕雲初就跟一隻鬥雞似的。
腦子一熱，抬頭朝程翔看去，「慕總找我當設計師，我有在考慮。」
「老婆，你之前不是說答應他的嗎？」程翔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我擰了下眉頭，「我現在想了想，我的確需要一份工作。」
「工作什麼，我又不是養不活你！」
我冷笑了下，扭頭朝等在那的慕雲初說：「慕總，我暫時沒去你公司做事的打算。我跟我老公吃個飯，希望慕總不要打擾。」
慕雲初眼光一凌，似嘲似譏勾了勾嘴角，理了理袖扣走了。
服務員上來兩份牛排，程翔沒打算開動，我拿起餐叉道：「我們談個條件吧，我可以不去慕總那做事，你必須把周妮給辭了！」
「她是我媽招進去的，我沒……」
我冷冷朝他彎了彎嘴角，他連忙改口：「好，我一定把她從酒店趕出去，然後呢，老婆你還有什麼條件？」
「我倆一起去外面找份工作。」
「老婆……」程翔一看就不願意，接受到我冰冷的目光連忙點頭。
「好的老婆，只要我們不分開，你讓我去幹什麼都可以。」
我頓了下，「包括讓你去死嗎？」
「我去，老婆你別說這些話觸霉頭啊！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還得白頭偕老呢！」
可能真是我的話觸了霉頭吧！吃過飯離開餐廳，程翔要過馬路對面去取車，我不想一個人站在那像個傻逼，就和他一起過馬路。
他唧唧歪歪跟我說這話，我不耐煩的聽著，一言不發，然後迎面跑來一個帶鴨舌帽的瘦男人，經過我身邊時快速朝我大衣口袋裡一掏，我嚇得尖叫了一聲，程翔問我怎麼了，我指著那個男人的背影說我皮夾被搶偷了，他二話沒說就追了過去。
程翔跑步挺快的，那小偷也快，眼看著程翔跟著小偷跑進巷子里，我暗叫了一聲不好，等我跑到巷子口就見程翔蜷縮在地，四五個男人踢打著他。
我朝四周喊著警察來了，那幾個人快速朝巷子深處跑了，我捏著心走到程翔面前，看著他鼻青眼腫的樣子，頓時就哭了。
程翔卻齜牙咧嘴的朝我笑，一邊笑一邊說：「真他媽疼，這些兔崽子太不是東西了！」
我扶著他站起來，他把藏在懷裡的右手掏出來，手裡緊緊握著我的皮夾，其實裡面沒多少錢，就是有一張我們大學時的大頭貼而已。
「老婆你別哭了，我幫你搶回來了，他們打死我我也不給。」
「你這個傻子！裡面沒錢，你追什麼追！」
「裡面有我們的照片啊！」
雖然程翔說沒多大事，我還是擔心他有內傷什麼的，就帶著他去醫院照CT做B超，那幾個人打的都是皮肉傷，沒傷其筋骨，但卻檢查出來他有腎結石，醫生要求他住院打結石。
傍晚小姑子給程翔打電話，他嫌煩不想接，我覺得這雖然不是什麼大手術，還是要跟他家裡人說一聲，就幫他接了電話。
小姑子一聽是我的聲音就叫起來，「嫂子你怎麼把我媽送去拘留所了？！你知不知道我媽有高血壓，你想氣死她嗎！」
我將手機拿遠了些，「你哥在醫院，我不跟你說了。」
「喂！我哥怎麼在醫……」
我果斷掛下電話，沒心情跟小姑子細說程翔的狀況，怕她來了又沒得清靜。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我正給程翔倒水，一群人破門而入，怒氣沖沖的。
婆婆朝我撲過來，伸手就拽住我的頭髮，程翔吼著下床去扯婆婆的手，他本意是想婆婆鬆手，哪知道母子倆扯來扯去受罪的是我。
我真怕一頭頭髮給他們拽斷，不得已朝我婆婆腰上捶了一拳，婆婆吃痛的鬆開，我連忙背過身去防備的看著她。
程翔擋到我面前，「媽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當然是找這賤人來算賬的！把我送進拘留所，吃不飽睡不暖，還快嚇死！要不是妮子找人給我弄出來，我遲早死在裡面！」
我朝站在一旁的周妮瞄了眼，她這下可是立大功了，更得婆婆寵愛。
而我……呵呵。
「媽，是你先欺負秦深的，警察都是講理的人，你自己不作死能這樣啊！」
「我作死！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啊！好，你眼睛瞎，你是我兒子，我不跟你吵，你讓開，我幫你好好教訓這賤人！」
「媽，你別鬧了！」程翔張開手擋著。
婆婆怒發衝天，喊了聲小姑子的乳名，小姑子衝上來，母女倆一起拉扯著程翔，她們一心想拉開了程翔，好隨意的揍我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