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誰敢動我姐!
而此刻的白夏,在一上車,就被蒙上了雙眼。她提前把手機給收了起來,她沒有想過要聯繫傅子珩,因為她已經提前告訴了那些黑衣人,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受傷,並且保護好自己的手機,等著傅子珩來救她就行。
也好在他們沒有喪心病狂到來搜她身,白夏為了保護孩子,抱著自己的肚子乖乖的不吵不鬧,這些人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聽話,也就有些放鬆了警惕。
一路上幾乎沒有人說話,白夏覺得路面有些顛簸,但她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心態,不急不躁。也不知過了多久,人被蒙上眼睛的時候所有感官都會自然的下降,她沒有方向感,也沒有時間概念了。
不過好在,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有人直接把她從車裡拽了下來,白夏盡量穩住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摔倒,跌跌撞撞的跟著那人往前走。
沒一會,那人竟然又把她推上了一輛車,這次開始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停了下來,之後白夏就被人拖下來。扔在了地上。
那些人什麼話也沒有說,白夏只聽到鐵門笨重的聲音碰的一聲響起,之後又是落鎖的聲音,就再也沒了聲音。
白夏還是被蒙著眼睛,她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情況,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發出了些響動,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姐...是你么?」
白夏微微一怔:「一然?」
程一然的聲音明顯多了絲興奮:「是我是我。姐你在那別動,我找你。」
「恩。」白夏應了下來,用鞋子在地面碰撞發出聲音,方便程一然根據聲音找他。
程一然的眼睛也是被蒙著的,他豎起耳朵聽白夏的聲音,緩緩朝她挪去,還好兩人離得並不遠,很快就碰到了對方。
「姐,你把腦袋靠過來,我幫你解開眼睛上的布。」
白夏點頭,朝程一然那邊靠去,程一然摸摸索索的用牙齒把白夏眼睛上的布給撤去,白夏的眼前瞬間恢復了光明,她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這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此刻這裡只有她和程一然兩人,倉庫里很暗,上面有一個小窗戶。有光亮從裡面透進來,倒不至於什麼也看不見。
白夏照著程一然的方式把他眼睛上蒙的布也解了開來。
白夏看著程一然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一然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早上我就看到網上到處流傳著那些錄音,我就想來找你的,可我才剛出門,就竄出來一群人把我打暈抓起來了。他們拿走我的手機,把我帶到了中央公園,我看到你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想利用我抓住你。對不起姐。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沒有讓你幫我,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白夏嘆息一聲:「算了,這也不能怪你。那你知道錄音的事是怎麼回事么?」
「一定是杜娟那個賤女人!」說到這裡,程一然的臉上就露出了憤恨的神情:「最好別再讓我看到她,不然我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其實白夏心裡還是相信程一然多的,她打心眼裡的不願意去懷疑程一然,她說不上來這種莫名的信任是怎麼來的,這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
兩人基本把事情搞清楚了,可白夏還是想不到到底是誰要抓了他們兩個來。目的,又是什麼。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解開身上的束縛,想辦法逃出去。
好在這裡是廢倉庫,隨處可見的,就是那些地上生鏽的鐵片,程一然挑挑揀揀,終於找到一塊還算鋒利的鐵片,他對白夏說道:「姐,你背過去,我幫你把繩子割開。」
白夏點了點頭,就背過身去,程一然把鐵片含在嘴裡,一股鐵鏽的味道就刺激著他的味蕾,差點沒噁心的吐出來。但程一然還是忍住了。
他咬著鐵片,奮力去割白夏手上的麻繩,可鐵片對於麻繩來說實在是太過鈍,可是對於他的舌頭來說卻十分的鋒利,不一會,程一然就割的滿嘴是血,血腥氣混合著鐵鏽味在他嘴裡蔓延開來,可他卻仍舊沒有鬆口,咬著鐵片,繼續割著。
這邊程一然在努力幫白夏解繩子,而另一邊,傅子珩已經急的快要不行了。因為林燕婉怎麼也查不到白夏的定位,這隻能說明,白夏被帶到了一個沒有信號。或者存在信號干擾器的地方,所以她搜索不到她的定位了。
傅子珩命人迅速報了警,調查監控,只是那輛麵包車是個套牌的,根本查不到什麼。
而就在傅子珩焦頭爛額的時候,孟初寒竟然主動找上了門,傅子珩沒有心思跟他拐彎抹角的玩文字遊戲,皺著眉不耐煩的問:「孟總有何時?」
孟初寒也不磨嘰,直接切入主題:「我可以幫你找你夫人。多個人幫你找,沒有壞處。」
「條件。」
孟初寒一勾唇:「傅總果然痛快,我要知道曉晨的下落。」
傅子珩微微一蹙眉:「這是小白安排的,救出她,你可以問她願不願意告訴你。」
傅子珩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因為他也知道白夏有多看中郭曉晨。
孟初寒自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的,但他猶豫片刻,還是應了下來。畢竟他沒有怎麼接觸過白夏,在他看來,要從一個女人嘴裡套出一句話自然是極其容易的,更何況,他還可以算是她半個救命恩人呢。
兩人達成協議,孟初寒立即派人全城開始搜查白夏的下落。其實就傅子珩在S市的人脈要查出白夏在哪也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他知道,有些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他,不管這件事和傅啟林有沒有關係,他只要一得到白夏失蹤的消息,就一定會阻止傅子珩的行動。
那麼傅子珩行動起來,就會有許多的阻礙,而白夏那邊,一刻也耽擱不得,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有孟初寒的幫助,對傅子珩來說,是一件很有利的幫助。
傅子珩倒也沒有多驚訝孟初寒為什麼會那麼快就知道白夏失蹤的事,畢竟自從郭曉晨離開后傅子珩就知道,孟初寒一直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的。
這邊兩人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搜查計劃。另一邊的白夏就不是那麼好過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當程一然把她手上的身子解開,他早已滿嘴都是血。可就這樣。白夏的手上竟然連半點傷口都沒有,可見他有多小心。
白夏咬著唇,自從懷孕后她就特別的感性,她努力不讓眼淚流出,雙手一獲得自由,就立即解開了程一然手上的繩子。
兩人又動手開始解腳上的繩,可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鐵門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兩人都聽到了不少的腳步聲。似乎來得人還不少,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精神緊繃著。
當看到門口出現的身影時,白夏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老朋友』,她不是瘋了么?!
姜芯玥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夏:「白夏,落在我手裡的感覺。如何啊?」
白夏死死盯著姜芯玥,她的身後還跟了一群彪形大漢,似乎和上次來她事務所鬧事的,還是同一批。白夏不由慌了起來,這些人高霖琛說過,都是群亡命之徒。只是當白夏的目光落在另一邊的時候,卻只剩下來了驚訝。
姜芯玥身邊站著的不是別人,竟是...唐逸塵。
白夏目光微沉,沒有理會姜芯玥的挑釁。而是直視著唐逸塵說:「唐逸塵,你這麼做,對得起傅子珩么?!」
唐逸塵眸子半垂著,看不清什麼表情,只是抿了抿唇,說:「抱歉。」
白夏真的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白夏從傅子珩那裡也聽說過一些他們的事,她知道唐逸塵喜歡了姜芯玥好久,可是這樣盲目的喜歡。她是怎麼也無法理解的。喜歡就可以無條件的幫她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么?
姜芯玥很不爽被白夏無視,冷哼一聲,對一旁大漢呵斥道:「還不把她給我抓起來!」
程一然見狀,立即護到了白夏身前:「誰敢動我姐!」
白夏看著程一然像護小雞仔似得護著自己,心裡不由一暖。
而姜芯玥睨了程一然一眼,不屑的嗤笑:「呵…就你這樣的,還想英雄救美?程一然,你是忘了當初怎麼被杜可欣騙的團團轉的么?」姜芯玥說著肆無忌憚張揚的大笑了起來:「真是可笑呢,什麼真愛,你竟然會愛上杜可欣那個出了名的婊子?!」
程一然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他死死的瞪著姜芯玥:「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姜芯玥得意的一笑:「當然了,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么?不然就你這樣的,哪有機會認識你這好姐姐?」
白夏算是聽明白了,難怪杜可欣的事情疑點會那麼的多,竟然這一切都是姜芯玥處心積慮了那麼就,為了報復她的。姜芯玥倒也是沉得住氣,那麼久了。直到白夏懷孕,她才再一次出手。導致白夏怎麼也沒想出來,是誰要害她。
白夏不禁在心裡唏噓,女人的嫉妒心和報復心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程一然聽了姜芯玥的話雙目變得赤紅:「我跟你拼了!賤女人!」程一然失去理智,直接朝姜芯玥撲去。好在他剛才已經把腳上的繩子解開來了。
姜芯玥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程一然會突然發瘋,唐逸塵眼疾手快的把姜芯玥護在了身後,姜芯玥歇斯底里的沖小混混喊道:「還不趕緊把他給我抓起來!」
小混混立即出手,把程一然給制伏住。姜芯玥鬆了口氣,目光卻憤憤的看向了白夏,雙眸中充斥著偏執的恨意。
「白夏,我今天就讓你再一次嘗嘗失去孩子的痛!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姜芯玥說完,就沖小混混說道:「給我打,往死里打!踢她肚子!給我把這小野種弄死!」
白夏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她沒有程一然動作快,雙腿還被幫著,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小混混只留了一個來桎梏程一然,其餘的人都朝白夏緩緩靠近。
白夏的眼裡只剩下了驚恐,就這些人的體型,一腳下來,她這孩子就肯定保不住了:「不要!!!」
白夏害怕的尖叫起來,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她身子縮了起來,護住肚子,哪怕是被踢到背,總比被打肚子好。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卻沒有傳來,只聽見一聲悶哼。白夏忽地睜開了眼:「一然…」
白夏的雙眸瞪大,怎麼也沒有想到,程一然竟會掙脫那個桎梏著他的那個小混混,直接撲過來,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程一然卻勉強扯起嘴角沖她笑:「我沒事。」
姜芯玥見狀,雙眸染上了腥紅,不甘心的喊著:「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打!往死里打!」
幾個小混混立即上手,對著兩人拳打腳踢,程一然也不知拼了股什麼勁。死死撐著地面,把白夏護在身下,就是不肯挪開一步。
小混混已經抄起了棍子,衝程一然招呼過來,程一然的額頭緩緩流下腥紅的鮮血,一滴滴,滴在白夏臉上。淚水模糊了白夏的視線,她拚命搖著頭:「一然…一然!不要,不要再打了!」
程一然卻仍舊帶著笑意,看著白夏說道:「姐,我…犯得蠢…就讓我…自己來承擔。」
「不…不要…」白夏的腦袋一片空白,淚水不斷的往下流。
這時,她的餘光瞥到了站在姜芯玥身邊的唐逸塵,他的眉心緊蹙著,似乎也並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白夏忽地靈機一動,沖他喊道:「唐逸塵!你真的就沒有一點良心么?!傅子珩不會放過你的!」
唐逸塵如夢初醒般,轉頭看向姜芯玥:「玥玥,別再打了。會死人的。」
誰知姜芯玥卻真如瘋了似得大笑起來:「怕什麼?我是精神病你忘了么?!打死人算我頭上!看誰能把我怎麼樣!」
白夏聽到姜芯玥的話,滿眼的驚恐,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人。而白夏再看向程一然時,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白夏哭著伸手替他擦去臉上不斷流下的血跡:「一然…一然你走開,別擋了!別擋了!我不要你死!」
程一然虛弱的看著白夏,他的意識已經飄遠,只剩下那一股子執念在支撐著身子,但他的唇角去依舊微微上揚著:「沒…事,我還能…」然而那個撐字還沒有說完,他就支撐不住閉上眼,倒在了白夏身上。
白夏的瞳孔倏地睜大:「一然!!」
就在這時,突然碰的一聲,倉庫的鐵門被人大力推開,一群黑衣人涌了進來,直接把幾個小混混踢到在地,三兩下就制伏在地。姜芯玥猛然一顫,小臉煞白。
傅子珩如地獄修羅般,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意,出現在了門口,他雙眸赤紅,根本沒空理會姜芯玥和唐逸塵,徑直走上前,拉開壓在白夏身上的程一然,把白夏抱進了懷裡。
白夏臉上身上沾滿了程一然的血跡,忽然被人抱住,她驚懼的開始掙扎:「不要...不要碰我!」
傅子珩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是我。小白是我,沒事了,沒事了。」
傅子珩豪不嫌棄的吻著白夏的額頭,看著她滿身是血跡,他只覺得心口像是要窒息了一般難受。傅子珩緊張的檢查著白夏有沒有哪裡受傷。
熟悉的氣息侵入鼻腔,白夏只覺得鼻子一酸,猛然哭了出來,她如抓著救命稻草般,攥住了傅子珩的衣襟:「我沒事。我沒受傷,救救一然,子珩你救救他…他要死了…」
傅子珩聽了這話一顆心瞬間落了地,這才看向地上的程一然,目光變得森冷起來,他直接抱起白夏對黑衣人說道:「送他去醫院,立刻。」
黑衣人得令,小心翼翼的把程一然抬了起來,送上了車。
白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程一然,可傅子珩卻沒有立刻走。
他抱著白夏,目光轉向了姜芯玥和唐逸塵。
傅子珩的目光冷冷的掃向唐逸塵:「總有一天會有人為了你的愚蠢買單。」
傅子珩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姜芯玥一眼,就打算抱著白夏離開,而姜芯玥卻突然慌了,他立即拉住傅子珩:「子珩…子珩你聽我解釋…」
傅子珩毫不留情的將她一腳踢開:「我以為你會學聰明點。看來還是我對你太仁慈了。」
傅子珩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傅子珩沒有把白夏帶去醫院,而是直接叫醫生來家裡,把她帶回了家。
在車上白夏就傅子珩懷裡一個勁的說:「子珩…我要去看一然,你讓我去吧。我沒事。真的沒事。」
傅子珩抱著她安撫:「先回家換身衣服,如果醫生說你沒事,我就帶你去醫院,聽話。」
白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子珩...」
傅子珩心疼的抹去她的淚水:「不怕,沒事的,我已經叫燕婉去醫院守著了。你放心,一有消息,馬上就告訴你,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孩子。程一然這麼護著你,不也是想看你好好的么。」
白夏這才點了點頭,抽抽搭搭的靠在了傅子珩身上。
回到家后,醫生已經等候在那裡,傅啟山得到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焦急的等著。
給白夏做了全面檢查后,醫生才說:「孩子沒什麼問題,就是少夫人的情緒不是很穩定,需要好好休息。」
白夏一聽沒事,就立即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去醫院,傅子珩給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立即會意,說是給白夏打營養針,實則是打了加入安眠成分的鎮定劑。打完針沒一會,白夏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傅子珩這才帶著醫生出去。這一折騰已經到了半夜,傅啟山卻仍在客廳里等著消息,傅子珩神色疲憊的走上前。
傅啟山焦急的問道:「怎麼樣了?」
傅子珩上前去推傅啟山的輪椅:「沒事,她就是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爸,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聽了傅子珩的話,傅啟山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傅子珩把傅啟山送回房間,就又回去守著白夏,他把一身沾了血的衣物換下,這才躺進被窩裡,把睡得深沉的白夏攬進懷裡,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說:「對不起小白,又沒保護好你。」
睡夢中的白夏哼哼唧唧的轉了個身,靠近傅子珩懷裡努了努嘴,又不再動了,傅子珩突然覺得,他還能這樣抱著她,真是一件無比慶幸的事情。幸好…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