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永遠的榮王妃
「朝榮,我是來找你解除協議的。」
他淡淡地道了這麼一句,便是將嵐熙和庄姑姑驚的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
尤其是嵐熙,還親耳聽到他喚了自己的封號,而不是平常間,在人前喊她閨名。
她眼神微動,很快鎮定下來,臉容上重新浮起笑意,轉頭讓庄姑姑先退下去,然後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王爺說笑呢……」
他抬眸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當初,本宮提的條件是,王爺替大齊打下後梁江山,本宮助王爺登得皇位,怎麼,如今翻臉不認賬了?」
嵐熙笑眯眯地瞧著他,面子上鎮定如常,心裡卻打起了鼓,有些吃不准他此次來的目的到底為何。
當初兩個人商定協議的時候,一拍即合。
他們都是那種利益至上的人。把感情看得極淡,而樓釗熠覺得只是犧牲自己的婚事而已,對他並無影響,相反,長公主的封號和所有勢力,甚至她身上流的血脈,都能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是以。當時他對於這樁婚事,絲毫沒猶豫地應允,在那時,就已是想到會有今日發生的一切,而長公主會派上用場的。
見他沒說話,只是稍稍地蹙了眉,嵐熙便是眉眼一轉。稍稍湊近了他,「你可別忘了,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這個時候提出終止協議,是為不妥!」
「沒有忘,你想要權勢地位,我都給你。你將是永遠的榮王妃,這點,到我死都不會改變。」他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神色毫無波瀾。
聽他這麼說,嵐熙心下稍定。
她當初提的條件,後梁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自己最終想要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寶座而已。
她很清楚,只要兩個人結為夫妻,憑藉她長公主的身份地位,早晚有一日,會跟著樓釗熠並肩站與這天下,她不在乎這片江山到底姓甚名誰,到底誰來掌管,反正到最後,皇后的寶座會是她的。
不是樓釗熠來找她合作,她也會主動找上他。
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們是同一類人,天下所有男人都比不上他,他會是她這輩子所有的助力和奠基石,同樣的,她亦是他的助力。
現下聽到他親口承諾,榮王妃的位置永遠都歸她,她一顆心便是徹底安定下來。
先前她還憂慮葚兒有兩個孩子,她沒有孩子,只怕在不久的將來,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可是現在不用怕了,只要是樓釗熠親口說出來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只要她還是榮王妃,管葚兒在多生幾個孩子,都是無法撼動她的地位。
而做為正妻的地位,樓釗熠登基為帝的那一刻,她將同時身披華衣,與他攜手。一同受封皇后之位。
到了那時,天下共主已然成為定局,不管往後來多少后妃,她都將是地位牢固的皇后,永遠地母儀天下。
是以,嵐熙並沒有多想樓釗熠說這句話更深一層的意思,便是欣然答應。「好,你我合作關係就此解除,只是,我還有個條件。」
「你說……」
「在你還沒有登上皇位之時,在人前,我還是你的王妃,你我還是恩愛如初,做做樣子是必須的!」
她鎮定如常地道:「另外,我不希望沒有成事之時,你對桑葚兒透露半句我們的條件,不論發生何事,我都是你的榮王妃,不管出於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你都要站在我這一邊。」
早在協議之初,她就提出過這個條件,告訴他,不管兩個人如何利用,那都是私下裡,但是到了人前,必須做出一副琴瑟和鳴地樣子來。
這點,樓釗熠也是同意的,說,既然作為夫妻露於人前,是要做到位。
他比誰都清楚,他們兩個人是一種牢不可破的合作關係,互相依存,即便存在征服心理,但是面上,是要做足樣子的。
「這點是應該的。」他笑了笑,淡然地點頭。
嵐熙瞧著他應承的爽快,唇角浮現一絲意料之中的笑意。
這個時候,其實樓釗熠大可不必應承這種事情,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事情沒有真的成,只要沒成,就永遠存在異變。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亘古不變的定律。
他是個不容許計劃出現一絲威脅的人,即便這個時候大權在握,也還是不信任何人,包括她。
是以,他答應的這麼快,只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控,才能更好的布置下一步計劃。
「你說的我全都應承了,但你知道我和葚兒的關係嗎?」他忽地低低出聲,深黑的雙眸凌厲地盯著她。
嵐熙心下一緊,她算計過好幾次葚兒,想來,他也是知曉的,能容忍她至今,不單單是合作關係,更重要的是,事情沒成之前,他不能動她。
可是如今不同了,天下盡在他手,如果除卻她身上留著齊家人血脈這件事。只怕是現在,她就要跪求他的寬恕了。
「知道。」
她微微沉了臉,心底里劃過几絲不甘心,自己的勢力大不如前,不然何至於氣短與他人一截?
「嗯。」他面無表情地淡淡點頭,輕聲道:「今時不同往日,所以,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
話音剛落,她的神色便是稍稍怔住,下意識有些畏懼,但只一瞬,她便是恢復鎮定,臉色如常地笑起來,點頭應允。
第二日。嵐熙百無聊賴地起床,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庄姑姑趕忙地上前,恭敬地捧著一雙精巧細緻地繡鞋,給她穿上。
「姑姑,我想用玫瑰花瓣潔面了。」她有些撒嬌地跟庄姑姑道了句,便是要起來。
然而,她剛一起身。就感覺胸口湧來一股嘔意,眼前還陣陣發黑,趕忙捂住自個的嘴,跑到恭桶那裡大吐特吐起來。
可是吐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吐出來,身後的庄姑姑嚇壞了,連忙跟過來扶住她。
見她一直嘔個不停,那額頭都沁出了一層細密地汗珠,庄姑姑便是瞪大了眼珠,想到什麼般,但是又不敢確信。
倒是嵐熙自己,等這一波吐完后,她虛弱地扶住庄姑姑,往四周看了看。見房裡就她們兩個人。
壓低了嗓音,有些不確定地道:「姑姑,本宮這模樣,可是懷孕地徵兆?」
「公主!」庄姑姑嚇得心臟砰砰直跳,趕忙地捂住她嘴巴,朝外看了幾眼,悄聲說道:「公主。這種話切不可亂說啊!」
「可是怎麼辦?這個節骨眼上,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找御醫來瞧!」嵐熙也是蹙緊了眉頭,頭一次感到恐懼起來。
她都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公然請御醫來瞧,人多眼雜,又是她和樓釗熠解除合作關係的節骨眼上,她不能親手毀了自己的皇后之位。
只是一瞬間,她便是清晰地想明白事情的利弊,此事,絕不能讓樓釗熠知曉,否則,他是不會容忍的。
死死攥住庄姑姑的手,她傾城地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姑姑,今晚偷著摸兒去外頭找個民間大夫來給本宮瞧瞧,如果真的懷了,就落胎吧。」
庄姑姑是她身邊的心腹,嵐熙所有事情皆是不瞞著她,她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是沉痛地點點頭,哽咽了嗓音,「是,老奴遵命!」
晚上的時候,葚兒領著兩個孩子剪起了窗花,剪好一個,便是往窗戶上貼上一個,屋裡的氣氛喜氣洋洋,甚是溫馨。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去了稠韻庄,開始清算年底的賬目。
這時候,走進來一個少女,買了一匹素凈的布料走了,但是葚兒留意到,她梳著宮廷里婢女的髮式,走起路來。也是亦步亦趨,不急不緩,甚是有一番風味,打眼一瞧,這個女子便是不一般。
她遠遠地跟了上去,一直跟著見她走進了榮王府,才恍然想起。這個婢女是長公主身邊的人,通常在外間侍候,她也是那日被軟轎接過去的時候,匆匆瞥了她一面,是以,總覺得眼熟。
她走過去,問了問門房的人,一般長公主身上所穿的衣料都是御用裁縫根據各地貢品布料精心裁製的,根本不需要下人另行採辦,她有些疑惑不解。
門房的人認得葚兒,跟她畢恭畢敬地道了句,「小的不知道吶,只是昨夜,公主身邊的人就已是趁夜出去了一次,我人微言輕,也不敢過問。」
她謝過門房,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