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翩翩蝶舞
剎那間，血染長空，猩紅的猶如凋零的花瓣，美到了極點。
「我早就說過，你沒有資格談自由。如今就算你乞求我，我也不會留你，你的天賦已經讓我無法容下你。」朱嘯天看著倒在大殿之上渾身是血的孫悟空淡淡道，雖然語氣依然還是那麼的平淡，自若處信，但是眾人駭然發現朱嘯天手臂在流血。
「哈哈哈哈……」
鮮血已染紅了孫悟空的視線，掩蓋了他的雙眼，躺在大殿中卻仍然放聲大笑，狂傲之聲在殿內久久回蕩。
多久沒受傷了，如今被一王道境的妖猴所傷。朱嘯天看著手臂上一絲鮮血從手臂流淌在寒光四射的誅天劍，血珠一滴滴從劍尖滴落，甚是凄美。
「孫悟空，我承認，你有資格做我的正式對手。」朱嘯天緩緩抬起右手，誅天劍在他手中不停旋轉，越轉越快，無數劍氣聚集在劍身，猶如龍捲風。
「作為對手，這一劍，便當是對你的尊重。」
原本低聲輕鳴的誅天劍此刻劍氣縱橫，猶如一道龍捲風暴朝孫悟空襲去，那狂暴的劍氣，讓所有人不敢直視。
「不！」
看著那道無可匹敵的致命劍氣，剛扶起孫悟空的彩蝶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抵擋在孫悟空身前。
悟空，如果是你遇到了危險，就算拿彩蝶的命去換你，彩蝶也心甘情願！
孫悟空努力睜開被鮮血遮掩變得模糊的雙眼，望著面對自己的彩蝶，隱約看見她在微笑。
「又一隻愚蠢的妖怪。」
眾人嘲諷望著背護著孫悟空的彩蝶，只有周泰神情複雜的看著孫悟空和彩蝶。這一幕，和當初那隻猴子去救她，擋在她身前一幕何其相似。
只是那隻猴子當時有藐視眾人的實力，可是你，沒有。
「小心……」
好像，曾經有一位仙子，也這樣微笑看著自己，之後……
不！
動起來！動起來！快給我動起來！
孫悟空心中摧肝裂膽的怒吼，他十指緊扣，指甲不知不覺已深入掌中，鮮血橫流，可他已感覺不到痛，他只希望身體能動起來。
來自記憶深處的莫名疼痛讓他此刻靈魂彷彿要燃燒一般。
不可以讓她受傷。
哪怕我死，也絕不可以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紫霞……」
一聲發自內心嘶吼的撕心裂肺之聲傳遍金鑾大殿。
已精疲力竭，遍體鱗傷無法行動的孫悟空，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站起來，抱起彩蝶迴轉。
暴風般狂涌而來的金色劍氣，撞擊在那雖殘破不堪的身軀，卻孤傲、堅毅的背影。
滴答，血花搖曳，飄零而落，染紅了少女的霓裳！
大殿陷入短暫的寂靜，所有人獃獃望著那隻妖猴。
「我不是紫霞。」彩蝶哭泣著抱起孫悟空。「你這隻傻猴子，嗚嗚……」
「我知道……對不起……」已無力動彈的孫悟空，疲憊的雙眼看著大殿天花板，斷斷續續道。
啪！啪！啪！
「真是令人感動，不過……」朱嘯天一邊鼓著掌，一邊緩慢從王座之上走來，笑著道：「現在你明白了嗎？沒有力量的你，此刻如此讓人笑嘆。」
「孫悟空，你再驕傲又如何，更何況，你終究只是一隻猴子，愚不可及的蠢猴子。」朱嘯天冷笑嘲諷道。
「不，你錯了。」彩蝶這時抬起頭，掛著淚花的絕美容顏望著朱嘯天淡淡道。
「哦？我錯在哪裡？」朱嘯天停下腳步，笑看彩蝶。
「他的心永遠不會輸！」她俯下身撫摸著孫悟空臉龐，嫣然一笑：「悟空，哪怕所有人都放棄了，彩蝶也相信你不會輸，就像你說過，即使老天也不能讓你服輸。」
不知從何時起，彩蝶周身散發出耀眼的七彩光芒，那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什麼？」彩蝶身上突然爆發的刺眼光芒讓朱嘯天下意識用手臂遮擋。
當那一瞬間閃耀整個大殿的光芒過後，眾人痴然發現大殿內處處瀰漫飛舞著色彩絢麗，五彩斑斕的蝴蝶。
這些由七彩光芒幻化而出的蝴蝶，此刻顯得那麼唯美。
「不，這些蝴蝶怎麼可能都帶著生命的氣息。」有人驚呼道。
此刻彩蝶放下孫悟空，她以優美的身姿，輕盈的體態，圍繞孫悟空翩翩蝶舞。彷彿飄舞於花間葉隙，溪畔泉邊，讓眾人眼前突現出幻影蝶離，如置身童話之中。
「天吶，她是七彩女神蝶！」終於有人認了出來。
「不，是七彩光明女神蝶才對。」
「怎麼可能，那只是傳說故事。」其他人不可置信。
「可是眼前這情景……」
她全身散發著七彩寶石一樣的光芒，身後長出一對彩色刻著美麗花紋的蝶翅，就像會跳舞的月亮船。
古籍有記載，七彩女神蝶出生之際，只能存活七天七夜，而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便會死亡。可是當有七彩女神蝶活過七天七夜，打破宿命時，便是七彩光明女神蝶誕生之際。
在天星界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傳說中，當七彩光明女神蝶翩翩起舞，有幸得到她垂青的生靈，會被祝福。
而被祝福之人，不管實力如何，都會被提升一個境界。也許正是這令老天也嫉妒的能力讓它們難以誕生，數千年來只成為傳說。
朱嘯天臉色大變，不能讓那妖猴成為皇道境，望著手臂上的傷口，他毫不猶豫一劍爆射而出，刺向彩蝶。
大殿內無數帶著生命氣息的能量蝴蝶聚集在彩蝶四周，形成一道防禦結界，守護著她和孫悟空。
朱嘯天的誅天劍被一彈而飛。
群蝶聚集的幻花蝴蝶結界內，只見彩蝶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清顏彩裳，青絲墨染，翩遷蝶舞，若仙若靈，彷彿一隻美麗精靈般從夢境中走來。
思緒橫飛，在還是幼年時，她好羨慕那些化蝶而翩遷飛舞的姐姐。可是七天之後，她們卻再也飛不起來，靜靜躺在那凄美的蝴蝶谷。
漸漸地，她很害怕，很恐懼有一天會變成蝴蝶。她害怕再失去往日的姐妹，並一次次阻止她們化蛹成蝶，可她們卻笑著搖頭拒絕，毅然把自己包蛹起來。
她最好的姐妹告訴她：「無時無刻好想化做一隻蝴蝶，乘著微風展翅高飛。就現在馬上立刻，在無限的夢想後面，穿越這冷酷無情的世界。」
彩蝶悲傷的說這樣你們只有七天的生命，值得嗎？
可是其它姐妹紛紛訴說著自己的心情，它們的想法：「未知的明天要勇敢去面對，不想要輸給自己，美麗的翅膀會讓我更努力。」
「不想再空等，讓飛舞的憧憬變成泡影。」
「不應該隱瞞欺騙自己，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太可憐！」
「相信美麗有天會實現，堅信真心能度過重重考驗，成為那傳說中每天自由飛舞在天地間的七彩光明女神蝶。哪怕只是短暫的飛舞，也雖死不悔。」
「……」
彩蝶無力的望著昔日的同伴一隻只義無反顧的化蝶，只為那美麗與飛舞的夢想。
那化蝶而翩遷飛舞的姐妹們在死亡那一刻，依然嬉笑，直到墜落閉眼，嘴角掛起滿足的微笑。
漸漸的，她明白了，那是一個個常處於其他生命體嘲笑中的醜陋毛蟲對渴望美麗和自由的一種信念，或許，那是一份嚮往。
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它們化蝶死了，而且很不值。可是當它死亡的那一刻，它們卻是幸福的!因為，它一生的追求，信念，嚮往，在化蝶那一刻實現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也期望如果能有一雙翅膀，她也甘願做那愚蠢的只有七天生命的七彩女神蝶。
她不再恐懼，不再彷徨，為了美麗和自由，她將自己化成一顆七彩蛹。
當黎明升起那一刻，她破涌而出，那一刻，她理解了它們所說的新世界。
彩蝶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她成為了傳說中的七彩光明女神蝶。
她原以為自己會一直在蝴蝶谷自由自在的飛舞下去，直到數百年之後，一隻猴子闖入她的世界。
那隻猴子再次改變她對自由的世界觀。
想起和孫悟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正翩翩起舞的彩蝶嘴角不由自主掛起一絲甜美微笑。
身姿在下一刻變成一隻美艷似幻散發著光明氣息的蝴蝶，緊接著化作一道七彩極光照耀孫悟空那染血的軀體。
「悟空，答應彩蝶，不可以死哦。」
「也不要孤獨的活著！」
「悟空，你知道嗎？哪怕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哪怕因此失去了生命，彩蝶也不後悔，永遠也不後悔！」
「若是有來生，伴你蝶舞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