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種破碎
天青山,山高萬丈,奇石險峰不計其數,綿延數萬里,橫跨大半個青州。
提起天青山,整個青州鏡內無論婦孺老幼無人不知。其原因並不是因為它的奇石險峰,也不是因為它的秀麗美景,而是因為它是赫赫有名的魂道宗派,青雲宗宗門所在。青雲宗是吳國六大魂道宗派之一,其勢力遍布青州以及周圍數個州郡。
青日峰,天青山主峰,也是青雲宗宗門重地青雲大殿所在之處。平日戒備森嚴的青雲大殿,今日卻似乎熱鬧非凡。只見身穿各色衣衫的青雲宗弟子神色各異的進進出出。大殿正門兩旁兩名身穿黑色衣衫的守門弟子,看著這些匆忙進出的各階弟子滿臉的疑惑之色。
「雲師兄,你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今日這匆忙緊張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啊!」大門左邊的高瘦男子滿是疑惑的轉首沖右側的男子問道。
「張師弟,你也知道今日一大早我便與你一起在此值守。同在不久前接到『情況緊急出入無需令牌』的宗主諭令,至於發生了何事,為兄也是絲毫不知啊!」右側的精壯男子聞聽此話,雙手一攤,微微搖頭的回道。
正在此時,遠處空中有一道藍芒直奔這邊激射而來,幾個閃動便落到大殿門前,藍芒一斂現出一身穿白衣,面目英俊,眉宇間略帶陰毒之色的男子。
「拜見華師兄!」一見這白衣男子,大門兩旁的雲張兩人馬上沖其拱手一禮,並面帶敬畏之色的說道。
白衣男子微一點頭,旁若無人的穿門而入,自始至終未看二人一眼。雲張二人相視搖首苦笑。
白衣男子進入大殿,只見大殿兩側各坐十幾名胖瘦不一低聲交談的灰袍老者。正對殿門的高台之上坐著一名鬚髮皆白的清瘦老者,正雙目如電的看著他。
「拜見宗主,這次楚師兄為幫弟子而身受重傷,弟子罪不可恕,願受責罰!」白衣男子心中一粟,快步上前拱手一禮的說道。
「責罰之事日後再說,劍鋒,你先把當日之事詳細的告知諸位長老。」青雲宗宗主一擺手的說道。
「不錯,齊某很是不解,憑你二人的修為,在萬獸山脈的邊緣處足以應付任何情況了。為何會弄的楚師侄重傷昏迷,就連救援爾等的柳師弟也身中奇毒至今昏迷不醒的。」一名滿臉疑色的白胖灰袍老者突然問道。
「是,當日之事,弟子一定詳盡的告知諸位長老」華劍鋒看了看白胖的灰袍老者,緩緩的說道「當日為煉製『增魂丹』弟子請楚師兄幫忙相約去萬獸山脈尋找『培魂草』當時我們決定分頭行動以大增得草幾率。在搜尋了三日之後,弟子身上的陰符突然光芒大放。為了這次在萬獸山脈如遇緊急情況能相互照應,我專門購買了一對陰陽訊符。所以弟子一見陰符異動,便知道楚師兄情況危急,利用陰符之力略一感應楚師兄的大略位置后,弟子馬上就趕了過去。可惜當弟子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楚師兄重傷昏迷的一幕。」華劍鋒看了看都在凝神聆聽的各位長老又繼續說道「弟子奮力衝到楚師兄身邊想將他救走,不知為何,今日這些妖獸個個氣息雄渾與往日大是不同。弟子拼盡全力也只是堪堪自保而已,更別說救人了。」
說到此處的華劍鋒滿臉的苦笑之色「正在這危急時刻,柳師叔突然趕來擊退群獸,剛欲救走我和楚師兄之時,獸群中卻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之極的氣息,弟子只見柳師叔身形一個踉蹌好像受了暗算,柳師叔面色大變之下,竟然施展了本宗的保命禁術『燃魂訣』,魂力暴漲之下捲起我二人飛天而走了。由於一路上柳師叔全力飛遁,沒能及時壓制妖毒,這才致其一到宗門便昏迷不醒的」華劍鋒滿臉擔憂之色。
「華師侄,你是不是搞錯了,萬獸山脈邊緣處怎可能有連柳師弟都不敵的妖獸存在,你看清楚了嗎?」白胖老者等華劍鋒講完當日的情形后,滿臉不信之色的追問道。
「具體情形弟子確實沒看清楚,但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氣息。」華劍鋒似乎心有餘悸。
「那你憑什麼。。。」
「好了,齊師弟,當日的情形等柳師弟和楚師侄醒來不就一清二楚了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做好應對之策,以防突發變故」另一名長臉灰袍老者打斷白胖老者的問話沉聲說道。
「吳師弟說的有道理,我已經傳令各階弟子做好應變準備,其他的一切等柳師弟醒來再說」齊雲宗宗主一擺手制止了還要爭論的齊長老。
看著沉默不語的齊長老,華劍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宗主,既然已經做好了應變的準備,想來就沒有大礙了,只是不知柳師弟和楚師侄現在的情況如何?」另一名長須飄飄的灰袍老者關切的問道。
「明師弟放心,我已經派本宗精通醫藥之道的王家三位師弟過去給他們診治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的。」青雲宗宗主微微一笑的說道。
同一時間在青雲宗後山一座清幽的小院中,站了十幾個神色各異的弟子,並不時向緊閉房門的三丈見方的堂屋裡張望著。正在此時,緊閉的房門突然一打而開,從中走出一名面帶憂色,雙眉雪白的灰袍老者。
「王三長老,楚師兄怎麼樣了?」一見老者出來,小院中的眾弟子急忙上前問道。
「趙師侄,你趕緊去柳長老那裡把我大哥請來。」王三長老向眾弟子擺手后,沖一名高大的白衣弟子吩咐道。
「弟子遵命!」高大白衣弟子向王三長老微微一禮,轉身急速而去。
王三長老搖頭嘆息一聲,不再理會眾人的轉身向屋裡走去。繞過一張長約一丈,高約七尺,繪有山水圖對門而立的三折屏風,來到了一張靠牆而放的紫木**前。
**上正躺著一個濃眉大眼,面目英俊的三十許歲中年男子。只是此刻男子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呼吸微微,一副重傷垂危的樣子。
在**頭前坐著一名雙眉雪白與進來老者面容一般無二的灰袍老者,正用三根如老樹枯根般的手指,搭在男子脈門上凝神探查著什麼。隱隱間可見,從老者的指尖冒出三縷如煙似霧般的黑氣進入男子脈門,順經而周巡其全身,最終齊往其丹田彙集而去。
在**尾處站著一名面容清秀的紫衣少婦,身前環抱著一個六七歲大的俊秀男童,正滿臉焦急擔憂之色的看著男子。而那俊秀男童也同樣淚流滿面的看著男子,但卻雙唇緊閉倔強的不出一聲。
片刻之後,白眉老者嘆息一聲的收回手指。
「王二長老,天南他怎麼樣了,何時才能醒來啊?」少婦見此,急切地問道。
「竹蘭,你也別太擔心了,楚師侄雖然傷得很重,但是並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唉!」王二長老欲言又止的嘆息一聲。
「只是什麼?請長老但說無妨,畢竟天南這次傷的很重,他能醒來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紫衣少婦聞言先是一喜,又臉色微微一變的說道。
「唉!也罷!反正早晚你也會知道此事,楚師侄這次傷的很特別,肉身倒是沒有受多大損傷,但是精魂卻受創頗重。如果我探查無誤的話,楚師侄的魂種已經破碎了,此生再也無望魂道修行了!」王二長老看著昏迷不醒的楚天南十分痛惜的說道。
聞聽此言的紫衣少婦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無血了,她不敢想象曾為青雲宗百年不遇魂道修鍊天才的楚天南,知道自己成為一名廢人後,是否能經受住這種打擊。那俊秀的男童聽到王二長老如此一說。更是直接撲到楚天南的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逸兒,快起來別哭了,你爹爹現在是不能受到驚擾的。」剛進來的王三長老,把這名叫楚逸的俊秀男童從楚天南的身上抱了起來,並愛憐的撫摸著他的頭頂。
「吱嘎」開門的聲音方一響起,便從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名與前面兩名老者面容一般無二的灰袍老者。
「大哥,你快看看楚師侄是否還有回天之力。」王二長老焦急的說道。
老者聞言快步走到**前,如先前老者般伸出三指輕輕的搭在了楚天南的脈門之上,雙目微閉的探查著什麼。「唉!魂種已碎,無力回天啊!」片刻之後,老者微閉的雙目一睜而開,十分痛惜的說道。
雖然早已知道如此結果,但聽到王大長老再次確認之後,紫衣少婦愛憐的看著丈夫還是不免心中一痛。
「大哥,柳師弟情況如何?」王三長老話鋒一轉的問道。
「柳師弟所中的妖毒已經基本清除了,只是他曾經施展過本宗的保命禁術『燃魂訣』精魂受創頗重,需要滋養三年才能痊癒。至於楚師侄,老夫也只能先用『養魂丹』滋養其精魂,讓他自己慢慢醒來了。」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並從中倒出一粒散發奇異清香的丹丸送入了楚天南的口中。紫衣少婦見此,沖老者盈盈一拜的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楚師侄需要靜養,我等也需要向宗主稟報,就不在此打擾了」老者一擺手,沖少婦又吩咐了幾句,就和其他二人轉身走了出去。
「唉!都這般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呢?」青雲大殿中,白胖的齊長老高呼一聲的從座位上一跳而起,並疾步如風的走來走去。
「哈哈,齊師兄,你都已經修成了『七情訣』這急躁的脾氣怎麼一點都沒變呢!」正在此時,只見王大長老三人跨門而入的笑道。
「哈哈,王老弟,看你的樣子,柳師弟和楚師侄應該都沒什麼大礙了?」齊長老看到面帶微笑的三人哈哈笑道。
「柳師弟已無大礙,將養三年就能痊癒。但是楚師侄卻。。。魂種已碎。。。可惜了!」聞聽此話的王大長老,笑容一斂,神色一暗的緩緩說道。
「什麼!」齊長老大喊一聲,雙目圓睜,滿臉的震驚之色。
「楚師侄魂種已碎,這怎麼可能!」
「是啊,他可是我們青雲宗百年不遇的魂道天才啊!」
「太可惜了,是本宗一大損失啊!」
大殿中聽聞此消息的幾十名長老,也全都神色各異的驚呼出聲。
青雲宗宗主和華劍鋒的眼中卻同時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魂種已碎,從此就成為了廢人,宗主,那麼按照宗門族規,是不是應該讓楚天南離開宗門啊」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吳長老臉色一喜,轉首向青雲宗宗主問道。
「是啊,應當如此」
「不錯,遵照祖規,只有這樣辦了」
聽到吳長老如此一說,大半長老也紛紛恍然的附和道。
「吳長風,你何必如此絕情,楚師侄已成廢人,你還要落井下石嗎?」齊長老瞪著吳長風,滿臉的憤怒之色。
「齊長老,何出此言,在下也只是按宗門祖規說話,何來落井下石之說。吳某倒是想問問齊長老,你難道想為了楚天南而違反祖規嗎?」吳長老陰陰一笑的說道。
「你。。。休要血口噴人,齊某是什麼人,相信在座的各位師兄弟都心中有數。我青雲宗創派數千年來,魂種破碎而成為廢人,但是依然留在宗中的也大不乏人,為何偏偏楚師侄遭此大劫,你就如此相逼呢?」齊長老怒極反問道。
「哼!齊長老何必明知故問,本宗立派數千年來魂種破碎而依然留在宗內的,莫不是為本宗立過天大功勞之人,請問齊長老,楚師侄對本宗可是立過天大的功勞嗎?」面對齊長老的質問,吳長老不慌不忙的回道。
「難道楚師侄在『生死境』中為本宗立過的功勞還不足夠嗎?我看你是別有用心」齊長老反問道。
「好了,兩位師弟都別吵了,楚師侄雖然在『生死境』中曾為本宗立過大功,但和數千年來魂種碎依然留在宗中的各位前輩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青雲宗宗主停頓片刻的說道「這樣,等楚師侄醒來,調養好身體之後,如果他願意留在宗中就留,否則。。。」
「如此甚好」
「應當如此」
「這樣的安排,已經仁至義盡了」
大殿中大半長老都高聲贊同。
「宗主,我們都知道楚師侄的性情,以他心高氣傲的脾性,在遭如此大變的情況下,再遭我們如此逼問,他肯定會憤而離去的」眼看楚天的命運就要如此決定,齊長老焦急的高聲說道。
「如此安排,對楚師侄已經仁至義盡了,齊師弟不必多言!」青雲宗宗主臉色一沉,說完之後拂袖而去。
見宗主離去,大殿中的眾多長老也紛紛走出大殿。吳長老瞥了齊長老一眼,得意一笑,拂袖而去。看著得意離去的吳長老,齊長老重重的『哼』了一聲,又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快步向即將邁出大殿的長須飄飄的明長老追去。
「明師兄,請留步」
「齊師弟,有什麼事嗎?」看到快步追來的齊長老,明長老不解的問道。
「明師兄,可否借一步說話」齊長老環顧左右的說道。明長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一青一紅兩道驚虹自大殿前衝天而起,直奔遠處一座山峰激射而去。幾個閃動后,兩道驚虹光芒一斂的落在了一座刻有『青木洞』的洞府前,現出了白胖齊長老和長須明長老的身形。
「來、來、來,明師兄,你已許久不曾到小弟府中做客,今日我師兄弟要好好敘上一敘。」齊長老拉住明長老邊走邊說道,二人說話間便已穿過洞門,來到了一間三丈見方裝飾簡單的會客廳中。
「齊師弟,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分賓主坐下后,明長老開門見山的問道。
「明師兄,小弟要說之事,相信師兄現在已猜到了七八分。王師兄在世之時,對小弟照顧有加,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惟一的弟子遭人陷害而不聞不問!」齊長老笑容一斂的說道。
「師弟何出此言?難道楚師侄重傷魂種破碎是被人陷害嗎?」明長老一聽此話,神色一肅的問道。
「是不是遭人陷害,我還不能確定,但是楚師侄的遭遇實在讓人起疑。照常理來說,以楚師侄的一身修為應付萬獸山脈邊緣處的任何情況,都應該綽綽有餘才是。至不濟也應該從容而退,為何會落得重傷魂種破碎如此凄慘的下場呢?」齊長老滿臉驚疑之色的緩緩說道。
「就算如此,也不能說明楚師侄是遭人陷害。畢竟萬獸山脈神秘莫測,山脈深處有許多強大的上古異獸和高深莫測的妖修,在其邊緣處偶爾發生點特殊之事也可以理解啊。」明長老依然不為所動的搖頭說道。
「明師兄,你又何必裝糊塗呢?楚師侄天資絕倫,身具九靈魂種,前途不可限量,本是我青雲宗下任宗主的不二人選,但是宗主他懷有私心,一心想把宗主之位傳給他的嫡傳後人華劍鋒。因此,楚師侄便成為了他二人的眼中釘。這次楚師侄遭此大劫,而華劍鋒又正好在其身側,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深深的看了明長老一眼,齊長老沉聲說道。
「咳,就算如此,楚師侄已成廢人,此生道途無望。我們又能改變什麼呢?」明長老輕咳一聲。
「明師兄,事已至此,我只想保楚師侄一生無憂,讓其留在宗門。你也知道外界的形勢,數年後獸潮就會爆發,這一次獸潮的規模可能比前幾次都要大得多。到時候我們修士都要死傷無數,何況他一個凡人呢」齊長老聞言也只能輕嘆一聲的說道。
「齊師弟,你的意思是讓我與你一起阻止宗主,直接決定讓楚師侄留在宗門?」沉默片刻,明長老抬首問道。
「不錯,師弟正是此意,師兄你在我們師兄弟中的威望僅次於已故的王師兄和宗主,由你聯絡一批長老一起勸阻宗主,何愁此事不成啊!」眼見事有轉機,齊長老急忙回道。
「哈哈,齊師弟,如果你只是想讓楚師侄留在宗門,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只需一人配合,你的期望就不難實現。」明長老聞言哈哈笑道,說到此處便似笑非笑的看著齊長老不再言語。
「明師兄,你又何苦賣關子捉弄小弟,有什麼話就直說,此人到底是誰!」齊長老急切的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師弟,只要楚師侄之子楚逸那孩子能凝結魂種成功,那麼楚師侄一家不就自然地留在宗門了嗎?」看到齊長老急切的樣子,明長老不無得色的說道。
「對啊!如此簡便之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以楚師侄九靈魂種的絕世之資,相信其子也定當不凡,凝結魂種更是輕而易舉。」齊長老雙目一亮的說道。
「師弟,事情已經有了解決之法,其他的就由你來做,為兄就不在此打擾了」說完此話,明長老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師兄且慢,小弟還有一事想與師兄相商」
「師弟還有何事?」明長老不解的問道。
「師兄認為華劍鋒此人如何?」齊長老低聲問道。
「華師侄天資之高僅稍遜與楚師侄,是難得的魂道天才啊!」深深望了齊長老一眼后,明長老緩緩說道。
「師兄,小弟以為華劍鋒次子天資雖高,但性情陰毒,他。。。」齊長老試探的說道。
「師弟不必再言,為兄知道你的心思,我從不參與宗內此類紛爭,告辭!」明長老一擺手打斷了齊長老的話,飄然而去。
看著飄然遠去的明長老,齊長老無奈一笑。一炷香之後,一道青虹自『青木洞』前衝天而起,直奔青雲宗後山激射而去。看去向正是楚天南養傷的小院所在。
此時,正坐在父親**前的楚逸還不知道一家人的命運已經掌握在他的手中。不知他是否真能如齊長老所說,像他父親那樣身具不凡之資,能輕易成功凝結魂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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