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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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澤的父親和程凜的父親是表兄弟，當年程非凡當年來到A市創業也多虧了程澤的爺爺幫忙，到了程澤和程凜這一輩關係尚可。但是程澤的爸媽對他並不多家管教以至於程澤反而更聽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程凜的話。

所以當楚然說柳沛和程凜認識的時候程澤也跟著皺起眉，看到地上瑟瑟發抖的謝峰時他眉毛皺的更厲害了。

「我說，我們真的不用把他送去醫院嗎？」楚然看著地面上像看鬼一樣看柳沛的謝峰，不動聲色的擋住他視線。「這位同學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慫。」程澤扔給謝峰這麼一句話，扛起他就走。

「啊，對了。」柳沛從楚然背後探出一個頭，「我這裡剛剛不小心留下了錄音，」面對黃奇詭異的視線露出燦爛的微笑，「如果有這個的話，那邊那位同學好像是偷卷子還是什麼的嫌疑應該都會洗清。」

「靠！你錄下來了？！」黃奇喜出望外，和剛才的兇狠判若兩人。

「恩。」柳沛點點頭，沒有否認。

「那太好了，你這女人還挺管事……嗷！你打我幹嘛？」黃奇瞪著程澤，出手的人懶懶得瞥了一眼不遠處站在楚然背後的柳沛，像個貓一樣。

「管人家要東西，丟不丟人。走了。」

柳沛瞪著程澤二大爺似的背影，疑惑得看著楚然，「他這是拒絕了我？」

楚然微微不爽，眯起眼敲了一下她的頭，「你膽子倒是不小，跑這來碰上還知道錄個音，真以為他們不打女人？」

「我是女生，」柳沛吐吐舌頭，「再說了，你覺得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楚然想起剛剛謝峰恐懼的眼神，普通人遇到這種事確實會感到害怕。雖然謝峰在陽中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學生，但架不住也和別人一樣。

「下次遇到這種事最好躲起來，」楚然免不了還是放心不下，「聽見沒。」

「好。」柳沛乖乖答應，「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和莫澄什麼關係？」

楚然微微挑眉，「吃醋了？」

「就當是吧。」柳沛面色不變，反而讓楚然覺得自己想太多。

他聳聳肩，伸手拿過柳沛的書包背到自己身上，「初中我們在一個班。」

「就這樣？」

「就這樣。」楚然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以前給我遞過情書。」

柳沛杵著下巴想了想，「嗯，原來你從初中就是個禍害。」

「想什麼呢。」楚然又敲了她一下，「我早就拒絕過了。」

柳沛想起什麼笑起來，「不過人家好像對你挺痴情的。」

楚然想想這兩天莫澄對自己的「熱情」，好像的確超出了普通同學的範疇，也難怪柳沛會問……等會，要是她會問就說明肯定不是一般的超出了吧？

對於其他女生相當遲鈍的楚然後知后覺自己似乎在無意間已經和莫澄起了緋聞。

高中生的緋聞有時候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好像僅僅是相遇了幾次，班裡多說幾句話就能形成波浪，隨即朝著更加寬廣的地方發展。楚然下定主意回去后要拉開和莫澄的距離，可別再鬧出別的緋聞，緋聞對象只要有柳沛一個就行了。

他挺知足的。

柳沛心裡還在想莫澄的事，當然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從一開始莫澄接近楚然的那次她就清楚的看到了粘在莫澄脖子上那根紅色的細線。

那條細線到底是什麼？柳沛從來沒見過，也沒有和別人說起過。回到家她想把這件事和絳桃說一聲，但是絳桃不知道跑到哪去玩，她只好暫時放下，好在摸清了莫澄的來歷反而讓她不那麼忐忑。

晚自習她又看到了那條細線，飄在莫澄的後面像是要和什麼連在一起一樣。

「同學們，停一下。」苗文莉走進來，柳沛抬頭一眼就看見跟在身後那個男生。

瘦瘦高高的樣子，看上去有點眼熟。

「今天我們班新轉來一位同學，以後他就和大家是一個班的同學了，大家歡迎！」

同學們紛紛鼓掌，白蘇雯端正了身子，就連莫澄都目不轉睛得看著面前的轉學生，露出完美無瑕的微笑。

「大家好，我叫溫源，溫水的溫，淵源的源。」溫源唇紅齒白，笑起來的嘴角帶著邪痞，「希望能和大家相處愉快。」

柳沛眯著眼看這個男生，終於明白為什麼熟悉了。

這不就是那天在校門口把自己撞了的人嗎？這個世界居然這麼小，柳沛不好意思特立獨行於是也跟著象徵性鼓了鼓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個男生好像在往自己這邊看？

溫源在自我介紹后很快就找了個空位坐下，他還回頭對著柳沛笑了笑。這讓柳沛更確定那天那個男生就是溫源的想法。

「你們認識？」下課後沈露露跑到柳沛的前桌坐下，一邊看著那邊被好幾個同學圍起來的人一邊問柳沛。

柳沛搖搖頭，「不認識，就是之前有一次碰到了。不仔細看我都想不起來。」

「喲，緣分啊。」沈露露打趣道。

柳沛想了想，「大概不是。」

「你真無聊，」沈露露說，「你說，是不是眼裡只有學委別人都看不上了？」

「哪有啊？」柳沛翻了個白眼，「你腦子裡有空想這些不如想想學習的事，前兩天……」數前兩天剛一開頭，柳沛抬眼就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沈露露的脖子後面竟然也冒出了和莫澄一樣的一小節紅線！

柳沛驚呆了，她愣在原地看著沈露露脖子後面飄著那節紅線像是再空中尋求連接的東西一樣，想也不想就把手伸過去。

「露露，你低下頭，別動。」

沈露露乖乖低下頭，隨後她就覺得脖子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脖子上抽走一般。瞬間空蕩蕩的，而且先前脖頸還涼颼颼的，這一下子似乎變得暖和起來了。

「咦？你拿了什麼？」

沈露露問。

柳沛把那截紅繩放到手心，別人看不見她看的真真的，上面那根紅線外表附著一層淡淡的黑氣。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柳沛下意識得排斥它。

「你這兩天，有沒有見過什麼人？」柳沛遲疑著把手收起來問。

「見人？」沈露露納悶了，「我能見什麼人啊，天天上學……啊對了，」她突然想起來，「前兩天我媽找了個算卦的，我就跟著去看看了，結果那人就問我說想要什麼。」

沈露露一聽就笑了，她本來也不大相信這種事，當著她媽也不避諱就說你要真有能耐給我找個帥哥吧，我正好缺桃花運呢。

聽了這話她媽就拍了她一下說她沒正經，倒是對面那個人看了自己好半天。

「我說不上來，那個人的眼神……怪怪的……」沈露露說，「哎你還沒說呢，你拿了什麼東西啊？」

柳沛無辜的說，「我拿什麼了？我剛看你領子沒弄好給你弄弄衣領，你傻啦？這麼敞開不冷才怪。」

沈露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確實被衣領蓋上了，「是嗎？」她懷疑的說，「可能是我最近出門老忘把衣領弄好，這衣服有點大。」

「下次別忘了買個合適的就行。」柳沛心不在焉得說著，「行了你快回去吧，要上課了。」

上課鈴聲剛好想起，前面被圍著的溫源也鬆了口氣，他轉過頭看著柳沛露出笑容，「上次謝謝你了。」

柳沛搖搖頭，目光雖然停在書上可是思緒卻已經跑遠。

那根紅線到底是什麼來源？既然剛才沈露露提到了桃花運，而且這兩天莫澄跟楚然也確實走的很近……她閉上眼，在意識中呼喚了一聲絳桃。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嗎？」絳桃不在身邊，聲音卻能在意識中顯現出來。

柳沛睜開眼，漫不經心得跟她交流，「我這裡有一根紅線，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今晚待在家裡哪也別去，我有事問你。」

「好的。」絳桃雖然疑惑但也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

「程澤，這件事如果你不承認的話我們也很難辦。」辦公室里教導主任的聲音徐徐傳出來，「你只要乖乖承認錯誤，我們肯定會從輕處理。」

程澤嗤笑一聲，抬起頭懶懶得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吐出幾個字，「我要是不呢？」

「程澤！」教導主任厲聲喊道，「你別以為現在沒人管得了你！你知道偷期末試卷這件事要是往嚴重了說，我是能讓你退學的！」

聽到退學兩個字程澤的目光暗沉下來，「我說了，不是我做的。」

「我就不承認。」

黃奇在外面急的打轉，正巧看到拿著英語作業去隔壁辦公室的柳沛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

「哎哎哎！同學！」

柳沛一回頭，看到黃奇那頭亂糟糟的頭髮還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哦，是你啊。」

「同學！」黃奇顧不上喘氣，「你之前說我們那次，你有錄音是嗎！」

柳沛想了想，終於明白他說的哪次，點點頭，「哦，是啊，現在還在我手裡呢。你要嗎？」

黃奇喘勻了氣，「行，你拿來，我現在就用。」

柳沛掏出手機遞給他，還貼心的指示了一下手機視頻的位置在哪。黃奇拿到后喜不自勝得跳起來就跑，「嘿妹子，謝謝你了！」

跑到半道又想起來喊了一句，「那天對不住啊！兄弟給你添麻煩了，改明兒我教訓謝峰那小子！」柳沛笑起來擺擺手，「不用了。」估計謝峰現在看到她會不會害怕都難說。

黃奇揣著柳沛的手機跑進了辦公室，無視了身邊老師「哎哎哎你幹嘛呢裡面有事！」的喊聲，「李主任！我有錄音！」

李德才正訓得起勁，看了一眼黃奇不慌不忙得說，「你嚷什麼，什麼錄音？」

「就那天潘瀧和我們說話的錄音！」黃奇激動的打開，隨著他的點開潘瀧有些不清楚但還能聽得清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程澤什麼人誰不知道…………就算我偷得怎麼了？誰有證據？誰他媽有證據？」

模模糊糊的聲音從柳沛那個小手機里傳出來，李德才聽到后緊緊地皺起了眉，旁邊的程澤的班主任一看也趕緊上前，「李主任！你聽，這肯定是潘瀧誣陷我們班同學！」

就算他看不慣程澤也不代表允許自己班有這種事發生，這種時候當然要幫著程澤。

黃奇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主任，您聽見了吧，這都是潘瀧那個龜……咳，都是潘瀧說的！」

李德才將信將疑得看著程澤，嚴肅得問，「為什麼剛剛你不說這件事。」

程澤譏笑得看著他，「我說了，您會信？」

李德才心裡憋著一口火，他教書這麼多年了頭一次看到這種軟硬體不吃的問題學生！

別說！和當年的他還真像！一樣的犟，倔。

李德才也是暴脾氣，二話不說就讓潘瀧過來對質。又讓黃奇出去手機留下，黃奇滴溜溜的看了一圈辦公室趕緊出去，正巧又碰上柳沛從隔壁辦公室出來。

「妹子！」黃奇小跑過去，趕緊替她拿過一摞作業本。

「嘿嘿，謝謝你了啊妹子，你叫什麼？」

柳沛奇怪得看著莫名其妙就對自己笑的黃奇，「柳沛，你怎麼了？」

黃奇傻呵呵的笑，「這次的事兒謝謝你了啊！改天我請客！讓你和澤哥都見見面！」

……她並不想好嗎。

「請問，」柳沛沉默半晌，忽然想起很重要的問題，「我手機呢？」

黃奇愣住，「呃，好像……被主任拿走了……」

「……」

陽中有明確規定，學生在校期間禁止攜帶手機。一經查獲一律沒收並處以三千字檢查。

柳沛沉默的看著黃奇，心裡想了不下十種該怎麼用靈力讓他感受到謝峰一樣的痛苦。

同樣被盯著的黃奇忽然感到脊椎發涼。

「……對不起。」

「……你走。」

程澤沒過兩天就被剔除了黑名單，李德才把潘瀧叫到辦公室狠狠教訓一頓，不忘留下三千字檢查以及勸退處分。任憑潘瀧的家長怎麼說李德才就是不鬆口，陽中對學生管理這方面一向非常嚴格，只要違紀不管是誰一律都按照相應的規定處理。

以至於柳沛也一樣，李德才知道這是柳沛手機后二話不說找上了徐安國，徐安國想破頭也不明白身為班級乖學生的學霸級人物怎麼能和校園的問題學生扯上關係，而且還被李德才拿在手心裡。

好在柳沛本人不在李德才決定從輕處理，休學處分可以免了，但是三千字的檢查不能少。

柳沛在苗文莉和徐安國的注視下乖乖保證再也不帶手機來學校后就被放回了教室。

手機？手機好像還在李德才手裡沒給她吧！

那裡面可是好幾十條簡訊呢！柳沛想想就覺得難過。

結果下午就在她體育課請假窩在教室寫檢查的時候程澤找上門來了。

「嘖。」程澤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柳沛抬頭看到他大搖大擺的走進教室，校服領口大喇喇得敞開露出精瘦的鎖骨，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給你。」站在不遠處程澤把手機扔給她。

柳沛差點沒接住，定睛一眼呆了，「呃，這是……我手機？」

「不然是我的？」程澤不耐煩得靠在旁邊的桌子上，看了看四周，「哎，你們屋人呢？」

「體育課啊。」柳沛把手機收起來，還好，那些東西都還留著。

「你怎麼不去？」程澤挺奇怪的看著她。

想起這個柳沛就有氣，她悠悠的看著程澤淡笑，「我在寫檢查。」接觸到對方迷惑的眼神后加了一句，「作為私自帶手機的懲罰。」

程澤沉默。

這件事追究起來確實是他的原因所致。

「你想補償嗎？」柳沛看出他的想法問，程澤不說話，挑眉望著對方。

仔細一看程澤算是長得很好看的男生，和楚然溫潤疏離的氣質不同，他上挑的眉眼勾勒出凌厲的氣勢，薄唇也帶著犀利的輪廓，這種人看上去就天生不羈。但也容易給人帶來危險，所以柳沛入學以來第一次的檢查就因為他的原因才出現。

柳沛一笑，把檢查推過去，「不如你幫我寫了，算是謝禮和歉禮。」

程澤僵硬得後退一步，半晌臭著臉，「嘁，沒空。」

然後迅速離開了五班。

柳沛翻了個白眼，繼續奮鬥自己還有2900字的檢查。她才不想和學校有名的問題學生扯上關係，這次還好，看著他身邊那幾個小夥伴就知道會很麻煩。

已經高二了，雖然她本人對程澤他們倒是沒有偏見，但是難保苗文莉和徐安國知道後會給自己煲雞湯。為了以後著想，以後看見了還是繞道走吧。不過，她想起剛剛莫澄找到楚然和他有說有笑（單方面）的走出去，心裡確實不是滋味。

那根紅線，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