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咕嚕嚕~」

就在卡卡西驚訝父親的行為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他連忙跑到浴缸面前，瞪圓了眼睛：「他要淹死了，父親快放開手！」

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旗木朔茂覺得自己需要解釋解釋：「這個孩子他……」

「竟…竟然和我幾乎一模一樣。」低聲的呢喃響起。

卡卡西站在浴缸面前，費力的將沉在水裡的沈離撈起來，看到面容的瞬間立馬獃滯了，扭頭更加不敢置信的看向旗木朔茂。

「……」嘴角抽搐，望著兒子用那種古怪到驚悚的目光看自己，旗木朔茂突然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聽我解釋，這個孩子他是……」

「咕嚕嚕~」

驟然的聲響引得卡卡西連忙回頭，頓時看到沈離又一次沉在了水中，一雙眼睛空洞無神，面無表情的臉上仔細看就能發現獃滯之感，明顯有著天生缺陷。

「這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父親你就是因為他智商有缺陷，所以才……？」年幼的卡卡西小小的臉蛋皺起，又一次費力的趴在浴缸上將沈離撈起來，這一次他不敢鬆手了。

「我沒扔他！」瞬間腦補卡卡西的后話，旗木朔茂眉頭緊鎖無比凌厲的反駁出口，只覺得頭疼。

然而話語剛說出口，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可是我沒有說是父親扔的呀？」小卡卡西茫然的抬頭，天真的面容上全是困頓和無措：「只是想問是不是因為這些，父親才將他帶回來的而已。」

「……」果然自己腦補過頭了，旗木朔茂覺得人生很灰暗。

「難道真的是我的親生兄弟嗎？」卡卡西稚嫩的小心問道，手中還費力的撈著沈離防止他溺水。

深深的嘆口氣，覺得和小孩子沒辦法說清，也沒辦法告知關於人體實驗這種事的旗木朔茂，最終沉沉的點了點頭：「嗯，你從小走丟的雙胞胎哥哥。」

他說完，無力的看一眼年幼的卡卡西，以及還在浴缸里泡著的沈離，單手按著額頭就心累的離開了。讓他在戰場上殺人，他在行。讓他糊弄小孩，那還是算了吧。

他現在需要出門靜靜。

眼見父親離開，卡卡西腦海里不斷重複回蕩著『你從小走丟的雙胞胎哥哥』這句話。

「父、父親！」卡卡西踉蹌著追出去，想問個清楚。

「咕嚕嚕~」

然而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卡卡西不得不回頭，緊張的趴在浴缸上，迅速將沈離撈起來。糾結扭頭望著門，又看看水裡這個一不小心就會淹死的『哥哥』，卡卡西很艱難的咬著嘴唇。

小小的孩子趴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浴缸上，費力的撈著同樣重的小孩，最終他不得不下定決心猛地跳進浴缸，將沈離搭在浴缸邊緣，悄悄的小聲道：「父親說你是我走散的雙胞胎哥哥！」

沈離沒有表情的貼著浴缸邊緣下沉。

懵逼的手足無措，小卡卡西覺得這個哥哥不是智商缺陷，而是什麼都缺。他完全弄不明白靠著浴缸為什麼會下沉？！！

「你乖乖的靠著浴缸，不要沉下去好不好？」絞盡腦汁的想到父親曾經的話語，小卡卡西白嫩的手掌將沈離抱在懷裡，防止他淹死。

「哦。」平淡到沒有任何波動的語調響起，沈離慢悠悠的扒著浴缸扭頭看向卡卡西。

沈離十年間都是沉在營養液中，在他的潛意識中，遇到這種液態，只需要放鬆身體，自然而然的沉下去就可以了。

遇到旗木朔茂會反抗，只是不想重新經歷那種痛苦。然而卡卡西的出現，讓他潛意識認知到：這已經不是在實驗室中了。更何況，卡卡西就是他，他就是卡卡西，因此對沈離而言，自己才是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人。

他願意為此而放棄抵抗，並信任這個人說出的每一句話。

「原來你能夠聽懂我的話！」小卡卡西驚喜的笑彎了眼睛，有些嬰兒肥的臉蛋紅撲撲的，伸手就抱在沈離的身上。

感受著貼在身上的小孩，沈離歪了歪腦袋，鬆開扒著浴缸的手，摟上卡卡西的肩膀，沒有情緒的雙瞳認真的注視著他。

「你好重呢！」笑著踩在浴缸底部，小卡卡西開心的用臉頰蹭了蹭沈離的脖子，順帶伸手掐在他的臉上，笑起來可愛無比道：「肉嘟嘟的像個糰子，不過真的和我一模一樣呢！真奇怪！」

完全不帶腦子的沈離依舊歪著頭，自動過濾他口中不重要的地方，眨了眨眼睛也學著摸上了卡卡西的臉蛋，手指合起就是一掐。

「嗷~！疼！」卡卡西的臉蛋瞬間紅腫，他痛苦的皺著眉頭立馬鬆開沈離，去扒開臉上那隻殘忍的小嫩手。

然而沈離並沒有鬆手，而是愣愣的望著他，臉上全是獃滯，似乎難以理解卡卡西為什麼會痛苦。明明剛才他捏自己的時候，自己並沒有覺得難受。

他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到底何其恐怖。

「疼！疼！快鬆開手！」臉上的紅腫迅速擴大範圍，短短時間小卡卡西整片臉都血腫了起來，雙目含淚強忍著不哭。

沈離雖然腦子不在線，但還是很聽卡卡西的話，立馬鬆開手，乖乖的扒著浴缸與他對視，清澈的瞳孔里印照著他血紅腫漲的臉蛋。

「太過分了，好疼！再也不理你了！」指責的望向沈離，小卡卡西生氣的扒著浴缸立馬跳了出去，啪嗒啪嗒的踩著濕透的鞋子遠遠跑開。只剩下沈離一個人站在浴缸里，獃獃的沒有反應。

他完全想不通卡卡西生氣的原因，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卡卡西的親近感猛升。

一直到好幾個小時洗澡水都已經冷透后，旗木朔茂才平復了內心，返回了家中。

然而當他看到沈離還在浴缸里蹲著時，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為什麼整整一下午過去，你還在水裡蹲著？」

沈離茫然的一動不動，扒著浴缸乖巧無比。

深呼一口氣，旗木朔茂不得不走過去將沈離抱出來，手掌摸到頭髮的瞬間又是一愣：「竟然忘記給你洗澡了。」

呢喃自語的將浴缸里的水放光，在他的心中，小孩子都和卡卡西一樣，能自己洗澡，能自己穿衣服，能自己吃飯，甚至能乖乖的訓練，因此他幾乎沒什麼養育孩子的經驗。

然而沈離卻完全不同，根本沒有自理能力，這讓他心力交瘁，同時萬分懷念自己乖巧的兒子！

雖然他並不知道，另一邊的小卡卡西已經捂著紅腫到幾乎毀容的臉蛋，在枕頭中含淚趴了一下午，併發誓以後絕對絕對不要和沈離玩！

同時，他還順帶摸出了一個面罩，想要利用物理手段遮擋自己毀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