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帶她回京
「母妃…母妃……」
諾大的殿中,白色的紗曼垂了滿屋,半大的孩子跪在冰冷的棺幕前哭喊。
周圍無數冰冷的目光射在那孩子的身上。
「淑妃姐姐不在了,三皇子還這樣小,這從小沒了母親,可怎麼辦呢。」站在一旁的美艷婦人抹著眼淚,暗中看向那孩子的目光卻滿是惡毒。
跪著的孩子還是那樣跪在冰冷的地上,對周圍的冷嘲熱諷絲毫沒有反應。
他只是靜靜看著眼前母妃的棺槨。
十多年,沒有母妃的庇佑,無法想象那樣小的孩子怎樣在滿是陰謀的皇宮裡活下來。
可他,活下來了……
習慣了偽裝,習慣了宮中的陰謀與規則,他一個人獨行,入眼皆是黑暗。
「三殿下。」耳邊一聲清冷的喚聲他眼前浮現出那雙清冷的眸子,不是官員的阿諛奉承,沒有各方勢力的爾虞我詐,更不是罪惡與貪婪,那樣清澈。
「思疾塵。」
君墨聞輕喚出聲,手指微動,手邊的筆順著桌沿滾了下去,發出一聲輕響。
緩緩睜開眼睛,君墨聞從書桌上坐起身來。
看清四周的環境,他伸手捏捏眉心,自己竟然是在桌案前睡著了。
多年來一直是這個夢,每次都在無盡的黑暗中,直至盡頭。
這次卻是不同了,他……竟然夢到了她。
離思疾塵進那宅子已經過了七日時間,今日便是她為自己所定的最後期限。
城官看了看守在宅子門口的墨歌,躊躇半晌還是上前道;「這位大人,今日已經是第七日了,不知……三殿下有何打算?」
他還記得,那個白衣女子進宅院時說過,七天時間,若她沒有出來,就連同這宅院一起燒掉。
如今……
城官嘆了口氣,看樣子,那名女子也對這瘟疫沒了辦法。他不得不打探一下三皇子的心思,若他真不聲不響把三皇子的人同那些得瘟疫的人一同燒死。那後果他一個小小城官可還承受不起。
墨歌冷冷瞥了城官一眼,聲音冰冷;「城官大人急什麼,這最後一天不是還沒有過去嗎?」
不等城官再上前詢問,墨歌驀然轉身跪下;「殿下。」
城官詫異的轉身,便看見緩步而來的君墨聞。
今日,君墨聞竟是親自來這宅子前等待。
驚訝之際,城官更加好奇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份,能讓皇子親自在門外等待的女子,這可是連京城貴女門都不敢想的殊榮啊。
站在門前,君墨聞面上一派平靜,心中卻隱隱不安,感覺到手心的汗濕,他暗暗自嘲,沒想到自己也有為一個女子忐忑不安的時候。
君墨聞靜靜站在宅子前。
見皇子都這樣站著,其餘人更是不敢怠慢,隨在君墨聞身後等待,眼巴巴盼著那扇門能動上一動。
卻不想這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一直沒有動過的君墨聞終於動了動身子。
她……還是沒有出來。
他定定看著那門,緩緩道;「叫所有的士兵過來,想辦法把門砸開。」
「這……」城官聞言,驚的一頭冷汗,硬著頭皮勸道;「殿下…,這裡面可都是身患瘟疫的人,若是再次將門打開,讓那些病患出來了,這瘟疫可能就再沒有辦法控制了。」
「一切由本殿負責。」君墨聞揚聲,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讓眾人不由心生臣服。
就在城官躊躇之時,一直緊閉的院門卻從里緩緩打開。
「陣法消失了。」放翁鬆了一口氣,在一旁道。
聽到放翁的話君墨聞驀然轉身看向敞開的大門,他立刻抬步上前,不期然迎上從門內走出來的思疾塵。
思疾塵清冷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三殿下?」他怎麼會在這兒,這裡聚集了所有得瘟疫的人,眾人應該都是有多遠躲多遠,君墨聞跑到這裡做什麼?
再次看到那清雅脫俗的身影,幾日來壓在心中的那抹擔憂終於散去,他不及多想一把扶上思疾塵纖瘦的肩膀;「姑娘可還好。」
似乎思疾塵也沒有料到君墨聞會有這樣的舉動,她一頓,立刻抬手推開他,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絡城瘟疫已解,從今日起,不必再封城了。」扔下一句話,思疾塵抬腳就向外而去。
君墨聞也不阻攔,跟在了她的身後。
感覺到跟在身後的人,思疾塵垂下眸子,今日洛城的太陽比往常烈的多,她只覺一陣暈眩,腳步不穩下,她一個踉蹌。
不等她反應,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眼前一片模糊,那種暈眩敢不減反增,思疾塵暗道不妙,她這次倒真是託大了,意識漸漸模糊,她終是失去了意識。
放翁連忙走上前探了探思疾塵的脈像,暗暗鬆了一口氣;「思姑娘只是勞累過度,並無大礙。」
墨歌也上前一步,看著在君墨聞懷中昏迷的女子;「殿下,朝中動靜不太穩定,我們如今是否先回去。」
君墨聞低頭看著安靜躺在他懷裡的思疾塵,那蒼白孱弱的模樣不由讓他收緊了手臂,他目光沉了沉;「帶她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