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罪名『偷窺』

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有條鐵路經過這兒，可是幾十年除了幾次山洪，幾乎沒有停留過。群山環抱中是一片幾里寬長的狹窄平地，就是這片人家的口糧出地，兩條曲曲折折的小河蜿蜒地繞著村落流向遠方。

這裡雖然少地卻多山，綿延看不到盡頭。山上林木蔥鬱，靠著村子的多是果木，再往裡就是一片少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

在一片祥和的日光中，二狗子覺得自己現在是一出悲喜劇的男主角，他現在正雙手抱著自家屋前那顆老歪脖子梨樹的一根枝椏上。

而反派人物，他的嬸嬸馬麗平卻拿著一根大木棍在下面往上戳，棍頭離他的腳巴丫就零點幾公分，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兩個小時，看樣子是不戳死不罷休。

「你這個兔崽子，到底下不下來，不下來是吧，等會兒你叔回來打斷你的腿！」

馬麗平私下裡一般罵他小雜種，現在圍觀的人太多，用詞緩和了許多，只是兔崽子。戳了一會兒也戳累了，於是開始口頭威逼了。

二狗子當然不下去，現在下去也比斷腿好不了多少，雖然有話說早死早超生，可更有句老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他知道自己這麼一下去准沒好的，平時惹著了她就要弄得頭破血流的，今天更不得了，他今天實在是幹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下不下來！」

「我就不下！」

二狗子決定死顏到底，不就看了下嘛，又沒少塊皮，心想要是你，我還不惜的看。

馬麗平氣的破口大罵，看手上的木棍奈何不了他，麻溜的轉身進了後院。

二狗子一看不得了，後院有一根長竹竿他可是知道的，現在的位置也不安全，於是他手腳並用爬到了更頂端。

馬麗平出來一看氣歪了嘴，可她又捨不得拿鋸子鋸了這顆歪脖子梨樹，這梨樹每年結的梨子可不少，至少二狗子在她心目中還沒這顆梨樹重要。

圍觀的人勸的勸，罵的罵，看了兩個半小時見他倆還在拉鋸，沒有想象中的血花飛濺，心裡罵娘的不在少數，就不由得有些失望，於是三三兩兩的搖頭嘆息著散去了。

馬麗平見圍觀的人群散了，也好像沒了表演的平台，罵性減弱了不少，可那嘴還是不停的，先前像機關槍，現在就是狙擊了，可二狗子抱著梨樹這碉堡死活不露面。

就當樹上樹下兩人恨不得掐死對方又無可奈何的時候，馬麗平身後的門悄然的打開了。

走過來的少女有著高挑的身材，玲瓏的身段，臉蛋兒更是美極妙極，如此多的優點結合在一人之身，雖然穿著樸素，但簡直就有如下凡的仙女，至少在樹上的二狗子眼中是這樣的！

可二狗子今天卻連眼睛都不敢放在她身上一下，他是做賊心虛呀！

事情是這樣的，二狗子這人命硬，三歲死娘，五歲死爹，七歲的時候唯一待他好的奶奶也去了。他一下就成了孤兒，村委會怕他被餓死，就把他攤派到了他叔叔林長國家。

他叔林長國和他嬸馬麗平剛開始根本就不願意，嫌家裡多了一個吃飯的，可二狗子就他們一家親戚了，所以沒辦法只好接收。但他們十分不喜歡二狗子，自然而然的二狗子也不怎麼喜歡他們，所以除了一日三餐，二狗子都不怎麼願意見到他們。

今天也合該出事，二狗子今天被馬麗平編排到村裡頂替她男人為村裡出工。可那溝渠挖著挖著，不知怎的，就被他挖出一小錠指甲大的金子，這事雖然離奇，但他們幽湖村的老人家常常說起，說他們的這個村莊的歷史是多麼的久遠，以前是多麼的繁華，說河邊沙灘上什麼時候出過多少珍珠，哪個挖屋角出了幾罐銅錢……

金子雖然沒多大，但也能值點錢，他當時欣喜若狂，又試著挖里許久，可再也沒有這樣但好運，就想等著以後人不知鬼不覺的賣了。

或許是運氣背，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被村長李有財知道里。他被李有財叫到一邊，背著手代表組織讓他把金子交出來，說挖出來的東西要上交國家。

二狗子雖然知道交給國家那是放屁，到里李有財手中哪還有交上去的，可他惹不起李有財，李有財是村裡一霸，在雙水鎮也是赫赫有名，得罪里他可沒好果子吃。

李有財見他吱吱唔唔的，就一把搶里過去，見二狗子還在嘀嘀咕咕的，有些擔心他露里風聲，就給一個甜頭：「二狗子，你這次為國有功，我看你平時也蠻勤快，以後村裡有什麼出力的活你就不用干里，怎麼樣啊！」

二狗子還是不願意，李有財終於不耐煩的答應，等『上交國家』后讓『國家』獎勵他一點好處。

二狗子也不是好騙的，說什麼也要分一半，不然要嚷嚷得大家都知道。李有財那肯，威逼利誘的砍到三分之一，兩人這才達成口頭協定。

二狗子心裡問候了他媳婦一千遍，才鬱郁悶悶的收拾工具回他叔家準備吃飯。他回去但時候才上午十點多，沒到吃飯但時候，他看見他嬸正在和張家嫂子閑聊，於是他不準備在大太陽下暴晒，回家休息會兒。

回到家的時候門已經關上里，這難不倒二狗子，他已經翻牆無數回里。

他在客堂喝了一碗水，可就是這碗水就讓他惹了禍。

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一陣陣尿漲，剛走到後院圍牆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嘩啦』的洗澡聲，他心中一動，彎腰貓步著摸里幾塊磚頭，在院外牆根下壘起來，爬到上面扒著牆頭往裡看。

裡面的那人正在洗澡，渾身上下沒一處不是白花花的，那人就是林小苗。二狗子開始懂事後，就沒有一天不想看剝開林小苗的衣裳看看裡面的，現在天見可憐，終於得償所願，看著那雙小手忽上忽下的，二狗子就恨不得化身成女孩的那雙手！

他一看之下就再也捨不得把眼珠子移開里，直到他聽到門外馬麗平的聲音，但躲已經來不及了……

「小苗，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讓人看見了笑話。」

馬麗平看她的女兒林小苗出來就暫且放鬆了對樹上二狗子的精神攻擊。

「要笑話剛才就笑話了，」

林小苗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羞惱了，面色平靜的對她媽媽說道：「媽，你先別罵了，讓我和他先說幾句。」

「和這死雜種有什麼好說的，我看他在樹上能待到什麼時候，你爸晚上回來，收拾不死他！」

林小苗不理她媽媽說的話，哀求道：「媽……」

馬麗平這才沒說話了，她不喜歡二狗子這個侄兒，但對自家但女兒卻是疼愛有加。

林小苗抬頭看著樹上作鴕鳥狀的二狗子，想笑又不能，他今天可把她得罪慘了，雖然剛開始有些生氣，但現在也不怎麼恨他了，但要說自己給點顏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於是扳著俏臉，一本正經道：「林小虎，你就打算這樣一輩子待在那上面？」

二狗子大名就叫林小虎，說起為什麼大家都叫他二狗子呢，那原因其實很簡單，就因為他有個堂哥，也是林小苗的哥哥，大家叫他堂哥大狗子。大狗子得名就複雜的多，不過簡而言之就是一條狗，發瘋了逮誰咬誰，雙水鎮有名的二流子。

林小苗是好學生，自然不會學著別人叫喚他的諢名。

林小虎這才敢往下看，可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想說又覺得很羞愧，一時就悶住了。

「下來！」

林小虎雖然在外野的很，可在林小苗這不知道說堂姐還是堂妹的面前卻十分聽話，林小苗的話就是仙音御旨，忘了風險，遲疑了下，乖乖的順著樹榦溜了下來。

「哈哈，你小子終於落我手裡了，看你這回往哪跑！」

剛落里地，林小虎頭就挨了棍子，血水就順著腦門往下流。

這一棍當然是馬麗平打的，她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機會發泄心中對這個侄兒的怨恨，她當然不會放過，手上也絲毫沒有留情。

林小虎卻好像被打蒙了，怔怔的愣在那，只看著林小苗。眼看著自己媽媽第二棍就要落在他的頭上，林小苗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她但媽媽，大聲對林小虎喊道：「還愣著幹嘛，趕快跑啊！」

林小苗知道自己母親是怎樣的不待見林小虎，現在想要叫她母親住手是不可能的，只好給林小虎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林小虎這時候才恍若如夢初醒，也顧不得止血里，撒開腳丫就往外跑，已經很遠了他還能聽到後面馬麗平的叫罵聲。

林小虎一屁股坐在馬麗平看不到的山崗上，望著他叔家的房子，心想著他家真是十分可惡，對他就從沒像是一個至親！要不是為了他死爹留下的那一幢二層樓房和一些存款，林長國一家肯定毫不猶豫的把他趕出門去，雖然現在經常是這樣的，除了她。

他隨手把一把草葉弄碎了敷在自己傷口上，一會兒就不在流血。想著今天肯定是不能回去的，那又要去哪混點飯吃？

這點倒難不住他，林長國一家對他不好，像今天這樣被趕出門的事情太多，所以也就鍛鍊出了林小虎吃百家飯的臉皮。

在樹蔭下美美睡了一覺，醒來日已經落下，餘暉灑在這個神秘而古樸的村莊上，護佑著這個村莊的千秋萬代。

千萬年的傳統，千萬年的心愿，農人彎了一天腰，此時如負重釋，深深舒了口氣，金黃色的餘暉照在古銅色的臉上，一瞬間像極了剽悍勇士，與勇士不同，農人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扛起了農具，哼著山曲，快步走向溫馨的家。

林小虎正痴痴的看著，突然肚子嘰里呱啦的抗議起來，他現在正長身體的時候，中午又沒吃飯，哪還受得了。

腦子裡就想著晚飯的去處，家裡是不能的，除非他想斷腿，張家嫂子？不行，昨兒才去吃了一頓，再說**兩家離得太近，一不小心就瓮中捉鱉……

正當他一個個排除的時候，突然一個倩影從前頭田間走過，他頓時喜笑顏開了，就吃你家了，誰叫你家男人欠我的呢！

「喲吼……」

於是他沖那女人亮開嗓門唱起來了，「金燦燦的臉兒喲，樂呵呵的心喲，對面的美婆姨喲，你是王母娘娘的傑作喲，快快唱起來喲，喲嘿……」

那美婆姨抬頭看見他，銀鈴般地咯咯笑起來了，蠻腰一扭，嬌哼一聲，也不羞澀，亮開嗓門對唱道：「你是哪個喲？你是哪個喲？山溝溝跳出來的癩蛤蟆喲，堰塘邊啃草的小黃牛喲，大姐姐我沒空子，聽你唱歌喲，回你的家去喲，敢把姐姐笑喲，回家嬸嬸抽耳光喲。」

「哈哈哈……」

那附近剛乾完活回家的漢子娘們聽了笑成一片了。

「美玉那張嘴啊，誰受得了，二狗子，看你還敢不敢調戲美婆姨了？」

林小虎紅了下臉，不過馬上就嘿嘿笑了起來，他這兒離少數民族很近，所以許多人有時候也會唱兩句。

路過的馬嬸嬸開玩笑著說：「二狗子，你就不怕村長收拾你啊，對美玉你可不能有什麼想法，人家美玉是咱村第一美人，可不是你隨便就能調戲的，哈哈。」

馬美玉的男人就是李有財，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李有財卻是其貌不揚，所以一村男人嫉妒的牙痒痒，都在背後說：賴豬拱白菜。

馬美玉夫家、娘家在這一帶都是赫赫有名，她還從沒怎麼怯弱過誰，現在她見對面那俊俏的小男人被她堵得說不了話，更是得意又高興。

林小虎傻笑著看著馬美玉朝他走了過來，馬美玉走到他跟前就白了他一眼，那丹鳳眼亦嗔亦怪的，盡顯女人嬌媚。

林小虎那有些晒黑的臉又紅了，看著他手上的一些蔬菜，好奇道：「美玉嬸子，你啥時候開始種菜了？」他是知道的，馬美玉在家養尊處優，基本上已經脫離生產的。

馬美玉秀眉一揚，豐盈的身子前傾，沒好氣道：「二狗子，你什麼意思？是說嬸嬸好吃懶做了！」

「哈哈，沒有的事，嬸子你是不知道啊，你在我心中呀，那就是賢惠的代名詞，沒有誰能代替的了！」

林小虎忙擺手否認，大大的恭維一番，笑話，得罪了她，今天晚飯都不知道上哪去吃。

馬美玉很是受用，嘻嘻一笑，悄聲道：「那你家那個小苗妹妹呢，我和她比怎麼樣？」

林小虎現在耳根都紅了，心裡埋怨著馬麗平那個大嘴巴，搞的現在人人都知道了，自己也就算了，是個二皮臉，但她也不管小苗的面子！

「怎麼，敢做還不敢說了？」

「怎麼不敢說了，我林小虎敢作敢當，在我心裡，當然是嬸子你好了，嬸子你就是全鎮，不…是全縣，全縣最美最好的女人！」

「咯咯。」

林小虎的稱讚樂得馬美玉笑彎了腰。

「二狗子，你這張嘴啊，真是甜死人了！」馬美玉捂著嘴笑著，低胸t恤裡面的那條溝壑一上一下晃悠的眼睛花。

林小虎心想，你又沒嘗過怎麼會知道！說實話，馬美玉在這方圓幾十里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林小虎在夢中沒少對她做不雅之事。

「我這是實話實說，你要不信，就問問十村八店的男人，看哪個會不這樣說！」

「嬸子信了還不成。」

馬美玉嬌媚的橫了他一眼，小聲的問：「小子，嬸子問你，你今天有看到你小苗妹妹那裡？」

林小虎心想這女人怎麼這麼八卦！不過他腦中也不由得又浮現起上午看到的場景，白花花的一片，天白雲白也沒有人白。

他見馬美玉正看著他，就搖著頭道：「沒有，沒有，我還沒來得及看，她媽就回來了，一陣棍棒，我還哪看得到。」

馬美玉顯然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哼了一聲，站起身就往山坡下走：「二狗子，既然你不說實話，那今天就別到我家蹭飯了，以後也別去！」原來她早就看出林小虎的念頭。

「別……」

林小虎忙一把拉住她，急道：「我的好嬸子呀，你可千萬別走，我說，我說還不成嘛！」

「你這個二狗子，不敲打敲打你就不會老實。」馬美玉止住了腳，她對這樣的事情還是十分好奇的，平靜的山村有這麼一鬧，就多了些談資，「那你就快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林小虎討價還價道：「那你不許說出去！」

「好，我要說出去不得好死。」

林小虎這才放心，才不好意思道：「我也沒看到很多，就看到她背了，不過那皮膚真白，白花花的，我從來還沒見過又這樣白的過，太白了……」他說著說著又不由的開始到回憶中去了。

等他回過神，就看到馬美玉正神色異樣的看著他，他聽說女人都會吃醋的，忙補充道：「當然嬸子你比她白多了。」

「二狗子，你又沒看到過我，你怎麼知道我比她白？」馬美玉微眯著眼曖昧道。

林小虎愣了下，有些奇怪她的話，身體的荷爾蒙卻有些上升，有些燥熱，眼珠子不由得就往眼前的美婆姨身上轉，她的身材是那樣的凹凸有致，比電視上的明星還美，讓他移不開眼。

「眼珠子往哪放呢！」

馬美玉用腳踢了他一下，卻不重，看來是不生氣的，「走吧，我回家還得做飯，你財叔那死鬼今天又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財叔肯定是賺錢去了嘛，」

林小虎跟在後面，討好的說道：「嬸子，你把菜給我吧，我替你拿著。」

馬美玉把菜丟到他的手裡，扭著蠻腰自顧自走在前面，林小虎走在後面欣賞著她的俏美背影，滿腦子意淫著那翹翹的屁股，一扭一扭的，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