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拾你

劉瘸子一臉無奈：「我倒是想去啊，可誰又會要我？」

林小虎一想也是，李有財那麼貪的人，怎麼會收劉瘸子這樣的殘疾人拖後腿，「那你就先別去，等我那邊安定好，給你打聽打聽，我就不信了，人活著還會被尿憋死！」

劉瘸子哈哈一笑，「那行，二狗子，你這小子有兩手，知道你一定能行，我就先在這謝謝你了。」

「我們都是發小，還這麼客套幹嘛。」

「也是，不過你得記在心裡，我在村裡可是混夠了。二狗子，我也不和你多聊了，我媽一個人還在下面幹活呢，我得去幫幫她。」

劉瘸子雖然不學好，可也是一個孝子。

林小虎說了一聲好，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忙叫住劉瘸子，「瘸子，你姐最近回家嗎？」

劉瘸子的那個姐姐聽說現在在雙水鎮中心醫院做護士，雙水鎮離幽湖村也有點遠的，他又沒車，可不想以後工作了還來來回回的跑，就想先去瘸子姐那先搭個鋪，等有錢了再去想辦法。

劉瘸子可不知道他的想法，警惕道：「二狗子，你問這個幹嘛！」

最近林小虎在村裡的風評不怎麼好，自從村裡人知道他偷看林小苗洗澡后，大大小小的流言已經滿天飛，什麼吹口哨調戲劉家小媳婦了，又是摸了村東頭二寡婦的乃乃……

林小虎一瞧哪還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笑罵道：「死瘸子，你他嘛的想哪去的了！」說著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劉瘸子。

劉瘸子這才放下心，告訴林小虎說他姐近兩天會回來給他娘送葯，說回來了到時候再問問。

兩人約定好了劉瘸子才一瘸一拐往山下走去，林小虎也回廟裡去收拾下東西，美玉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自己搞定了，自己得時刻準備好。

他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老和尚的衣物都燒了，只剩下厚厚的幾疊殘舊的經卷。他自己更沒什麼東西了，角落的書帶著沒用。兩套夏天穿的，兩套冬天穿的，這還是好心的鄉親給他的，要不他真沒有衣服穿。剛才馬美玉笑話他沒穿內褲，哪知道他的苦，他是沒內褲穿，也沒錢去買，前天僅剩的一條破了一個大洞，沒法補了。

收拾好東西，天色也不早了，林小虎把廟門一關就朝林長國家走去。他要上林長國家把戶口本等一些自己能用得著的證件，以前這些證件都是林長國不讓林小虎遠走的『人質』。

要不今天林小虎有了過硬的資本，不然他還真要不回來。

林長國和馬麗平兩口子都在家，正看電視。看得林小虎推門走進來，相視笑了起來，他們都以為林小虎這是熬不住了。

馬麗平開口挖挖苦道：「喲，二狗子，我還以為您老人家有骨氣，發奮圖強了，沒想到還得靠著我們吃飯啊！」

林小虎笑了下，無視她們的嘲諷，「叔叔，嬸子，我今天來不是吃飯的，就來拿點東西，不打擾你們多長時間。」

林長國不耐煩起來，「拿啥東西，後山那塊地還沒打農藥，趁著還沒天黑，你去把葯打了去！」

林小虎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叔，我怕您是誤會了，我不是來你們家討飯吃的，我要出去做工了，以後也不會來了，我就拿點東西，拿了就走，不麻煩你們！」

林小虎的語氣讓林長國夫妻倆感覺到十分的不適應，以前這小子在面前哪能如此氣定神閑。

「嘿，你走？上哪去？幹什麼？是去要飯還是當鴨子？」

馬麗平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很是不屑，「二狗子，今天你想走沒門，你這幾天好吃懶做，田裡山上還有不少活等著你干呢，你不幹完別想吃飯！」

林小虎真想抽他們夫妻倆倆大耳刮子，要不名義上他們還是自己的長輩份上，不過他們哪有什麼長輩樣兒。

他也不想再繼續和他們多話，「你們把我家的證件都拿出來吧，我過兩天就得去鎮上幹活了，以後也不會繼續麻煩你們。」

「喲，翅膀長硬了？想學會單飛了！不過你想得美，不把家裡的活幹完，你哪也不能去。」馬麗平叉著腰，唾沫都要噴到林小虎的臉上。

林長國阻止馬麗平繼續說下去，想了想才道：「你要證件也行，不過我們還得先簽一個協議，以後你每個月的工資要給我們上交一半，就當是回報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我和你嬸一人養了你十年，你就還我們二十年，怎麼樣？」

林小虎又一次的見識到了他們的無恥與貪心，不說自己養父母留給自己的錢和房子，就是自己這些年給他們當牛做馬的幹活也不欠他們什麼了。

「哦，」林小虎恍然似的點點頭，「這樣啊，也行。不過，叔，如果這樣，那我家那鑰匙，還有我爸媽留給我的存摺，是不是也該還我了？」

林長國的臉一陣紅了一陣青，惱羞成怒道：「二狗子，你他媽的翅膀真長硬了，敢跟我這麼說話，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林小虎現在可一點也不虛他，「叔，你說，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

「好啊，你他嘛的還學會和你叔頂嘴了，小雜種，看我怎麼收拾你！」

馬麗平張牙舞爪的就沖林小虎抓去，林小虎等她剛要抓到自己面門的時候伸出了手，一把就拿住了她的手。

馬麗平只感覺自己被一隻鐵鉗鉗住，想抽出手卻紋絲不動，不由的有些暗暗吃驚，向林長國求救，「老東西，還看著幹什麼！這小東西打我！」

「哎呀，你個兔崽子還反了天了，敢打你嬸嬸，看我不收拾死你！」

林長國顛倒黑白，拿起一塊板磚就朝林小虎拍去。

林小虎知道這一板磚下去，自己肯定得重傷住院，心一冷。等林長國近前來了，才不慌不忙抬腳，一腳踹到那板磚上，板磚應聲而斷，半截轉頭反砸到了林長國的面門。

「哎呦，我的臉喲……」

林長國受痛，哀嚎著捂著臉就蹲了下去。

林小虎才不管他，放開馬麗平的手，「嬸子，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給不給？」

經過林小虎這麼一踢，把馬麗平有些嚇住了，現在看林小虎的眼神都有些怯懦。

林小虎心中感嘆，以前自己老實聽話，還不斷被她家裡人欺負，現在給她點顏色，反而知道怕，真是惡人就怕橫人磨啊！

見馬麗平還愣在那，林小虎加大了聲音，「嬸子，你聽沒聽我說話啊，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馬麗平一哆嗦，把目光看向了蹲在地上哀嚎的林長國，「老東西……」

「別給他，他有本事就把我們打死。」

林小虎二話沒說，就沖林長國走去，林長國一下就急了，求饒道：「別別別，別打，有話好好說……」

林小虎看都沒看他，一腳就踏在了林長國旁邊斷裂的板磚上，板磚應聲粉碎。

林長國夫妻倆一下傻了眼了，他們沒想到林小虎還有這麼一手，這手功夫也只有電視上才能看見啊。

「拿來！」

林小虎的聲音就像是一聲驚雷，在林長國夫妻倆耳邊炸開。

看著林小虎惡狠狠的眼神，馬麗平不由自主的把兜里的鑰匙掏了出來，林小虎一手搶了過去，也不管身後夫妻倆的表情，打開林長國的卧室，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個箱子裡面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林小虎拿到東西，回到客堂，看見林長國和馬麗平還猶有后怕的看著他，不由的咧著嘴嘿嘿一笑，那是得意的笑容。

可這一笑在林長國夫妻倆眼中就是不懷好意的壞笑，是惡魔的笑容，又是一陣哆嗦。

出了林長國家，太陽已經偏西了，林小虎想，離吃晚飯的時間也沒多遠了，先把東西放回去，然後去美玉嬸家，正好還能幫她乾乾活。

到了馬美玉家，馬美玉正做飯。見林小虎來了，正好醬油沒了，就讓林小虎去商店買一瓶醬油回來。

林小虎買了醬油，正往回走，就聽到身後『突突突』的行車聲，忙站在路邊讓開路。

可那開車的似乎有意給他罪受，一陣急剎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揚起的飛塵就朝林小虎撲來，林小虎屏住呼吸跑了幾步才沒吸進去灰塵。

「喲，二狗子，還學會打醬油了！」

來人是大狗子，大狗子把摩托車擋住了林小虎的去路，挑釁的看著他。

大狗子與林長國和馬麗平不同，林長國和馬麗平名義上是自己的長輩，來狠的不太符合道德，可大狗子就不一樣了，大狗子怎麼說也只是他的平輩，要鬧起來，林小虎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林小虎現在缺的只是一個借口，所以他沒理會大狗子的挑釁，視而不見的往前走。

大狗子果然一下被激怒了，跳下床一把揪住林小虎的衣領，「狗雜種，還學會和爺爺叫板了是不？」

林小虎面色平靜的看著他，「放開！」

附近正好路過的幾個鄉親也勸著大狗子，可大狗子哪會聽他們的，他個頭大，又野蠻，橫行慣了的，根本就不把幾個人的勸說放在眼裡。

「放開，再不放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林小虎再次警告。

「嘿，我就是不放開，你能把我怎麼樣？」大狗子可沒把他放在眼裡，也斷定他掀不起什麼波浪。

可大狗子想錯了，要是他回家看一看也不會這麼想，可惜他還沒到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