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危機重現

157.危機重現

從小宴長寧也是被身邊人誇著長大的,二兒子這麼不給面子,不由蹲下身來,捏著他的臉,故意質問道:「母后難道不漂亮?」

元承彥在宴長寧的威逼之下,不得不改口說道:「母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元天禕爬在搖床邊,盯著元承宇看了一刻鐘,忍不住問宴長寧說:「母后,他真的是弟弟嗎?」怎麼看都像妹妹,而且越看越像。長了這麼一副好皮囊,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母后也想他是個妹妹。」女兒多好?不必像男人那麼辛苦。

元承宇長得逃喜,脾氣也好,看得清人會笑之後見誰都笑眯眯的,誰抱他都不哭不鬧。因宴長寧之後準備的都是女孩兒的衣裳,這會兒索性將錯就錯,老三還小,把他當女兒打扮。一段時日下來,宴長寧甚覺有趣。

自從回來之後,宴長寧無事可做,就學了些其他東西打發時間,畫畫就是其中之一。她學的那一類畫與中原不同,是西域那邊傳來的寫實畫法,畫出來的人惟妙惟肖,如真人一般。這會兒覺得小兒子的模樣十分可愛,吩咐宮人搬了她的畫具來,照著畫了一張。

宴長寧修修改改,三日之後終於大功告成。「嗯,這樣很好。」宴長寧打量著她的傑作。琉光幾個看了之後掩面輕笑,捧著水盆上前讓她凈手。

今天是十五,恰逢元天禕帶著元承彥回來請安,逗了三弟之後見到掛在房中的畫,招手讓元承彥過來瞧:「承彥過來。」

元承彥邁著小短腿蹬蹬的跑進來問道:「怎麼了,大哥?」

元天禕指著畫說:「你看,母后畫得多好啊。」栩栩如生,就像印上去的一般。

「是啊,和三弟一模一樣。」元承彥看過之後,忍不住道。

元天禕想到還在熟睡的小弟,促狹的笑了笑,計上心頭:「承彥,我們去求母后把這幅畫給我們好不好?」

元承彥跟在元天禕身後,不解道:「為什麼呀?」

「留著作紀念。」老三總有長大的一天,等他成年之後,把這幅畫送給他,給他一個驚喜,元天禕心裡是這麼想的。

元承彥想了想,發覺他大哥的詭計,忍不住高深莫測的哦了一聲,「好!」

「母后,您把三弟的畫像送給我和承彥吧。」元天禕進殿之後,撲到宴長寧身邊說道。

宴長寧正在整理元承宇的衣裳,看著不懷好意的兩個兒子:「想拿去做什麼?」

「我和承彥都很喜歡三弟,只是課業繁重,五日才能回來看母后和三弟一趟,難免想念。兒臣想討了三弟的畫像,掛在寢殿里,這樣一來每日都能看到三弟里,求母后應允。」元天禕煞有其事的說道。

旁邊,元承彥一個勁兒的點頭:「母后,大哥說得對,你把三弟的這副畫像送給我們吧。您畫技高超,再給三弟畫一幅就是了。」

宴長寧怎麼看怎麼不對,把疊好的衣裳放一邊:「真的?想三弟就不想母后?」

元承彥立刻應和說:「我們也想母后!」

「我不信。」宴長寧看著古靈精怪的兩個兒子,十分的不信任他們。不過在他們兩個的軟磨硬泡之下,宴長寧還是答應了。

得了畫像的兄弟兩個,捧著就跑了,回到重華宮之後,躲在屋子裡商量了許久。

宮人們將重華宮裡的事說給宴長寧聽過之後,宴長寧抱著懷中的小兒子,皺了皺眉眉頭,「真沒聽到他們說要做什麼?」

「還真沒有,估計就是拿去藏著吧,等三皇子長大之後,給他一個驚喜吧。」宮嬤嬤活成了精,兩個皇子的打算,她猜到了七八分。

元承宇這會兒睡得香甜,尚且不知兩個兄長準備捉弄他。宴長寧見著小兒子這副無憂的樣子,也起了促狹的心思,準備多畫幾幅,留著做紀念。越想越覺可行,宴長寧打手一揮,又畫了幾幅神態可以,妝容各異的畫。

宴長寧畫小兒子的居多,元胤和兩個大的見了難免吃味,說她偏心。元天禕是大哥,說不出這話來,就推了元承彥出去。宴長寧自覺虧欠元承彥,他這回提的要求都應下了,答應給他們父子三個畫人像。

又得了任務的宴長寧,之後每日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她每日勤練畫技,力求給他們父子三人畫的畫像更神似,每一幅花三五個月精雕細琢,交到他們手上之時,個個滿一萬分。元胤的是他君臨天下,站在高處受萬人朝拜的傲然,元天禕的是他第一次騎馬時嚴陣以待,至於元承彥,則是冬日裡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童真。

「不必著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給你畫。」宴長寧安慰著愁眉苦臉的元承彥。他不滿母親把父親和兄長都畫得那麼神武,而他則是一團稚氣,有損他的威嚴,日後三弟看了一定會笑話他。宴長寧這麼安慰他,他並不領情,背過身去坐著不理人。

宴長寧知道他最聽元胤和元天禕的話,這會兒元胤不在,就讓老大勸他。元天禕拉著人到角落裡不知說了什麼,沒多會兒兄弟兩個風風火火的走了。

日子如流水,白駒過隙一般溜走,五年之後,宴長寧依舊是秦宮裡獨得帝寵的皇后,元胤仍是勤政鐵血的君王。五年之中,秦鄴兩國卯足了勁兒發展,國力均有較大提升。宴世安當初不是呼聲最高的皇子,登上大位之後,極力證明自己的能力,事事都要爭第一,無論元胤做什麼,他也跟著做,誓要爭個高下,雖說有爭強好勝之嫌,但鄴國在他的治理之下,呈現蒸蒸日上之態。

五年過去,元天禕長成蒼松一樣的少年,帶有稚氣的面龐上已有了王霸之氣,一舉一動像極了元胤。用朝中大臣們的話說,元天禕日後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朝臣們對元天禕評價高,元胤高興,但為了保護他的繼承人,他暫時將朝野上下有關元天禕的言論壓了下去,同時更加嚴厲的教導元天禕。

宴長寧擔心元天禕太過辛苦,勸元胤別給他太多壓力。元胤不贊同宴長寧的說法,常用他當年的經歷作比較。他還說秦國現在疆域極大,民眾繁多,要想治理好國家,必須付出更多的汗水。宴長寧無法,只得放棄。

不過元天禕天生對朝中政事感興趣,平日里倒不覺得辛苦,反覺甘之如飴,一切學得有模有樣,元胤為了栽培他,讓他在身邊聽政,為了讓他體察民情,常派人送他出宮。上有優秀的長兄,元承彥平日里以元天禕為榜樣,刻苦學習,他勵志要做大將軍,幫父親和兄長打江山,武藝和功課都學得極好。

兩個大的現在長大了,跟著他們的父皇飛了,身邊只有一個小的。「還是承宇輕鬆。」宴長寧給元承宇梳好頭,忍不住嘆氣。五歲的小傢伙現在有了性別意識,知道自己是男孩兒,堅決不讓宴長寧給他穿女孩兒的衣裳。

「皇上膝下只有三位皇子,當然每一個都悉心教養。」宮嬤嬤對宴長寧笑道。

「這一個我也留不住。」宴長寧說,雖說老三黏她,但平日里元天禕他們回來,這個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們身後。霍太后心知皇子不能長於婦人之手,讓她管理後宮,等到中秋過了,也送元承宇去重華宮。

「三皇子是男子,男兒志在四方,當然得學一些有用的東西,日後也好幫著太子。」宮嬤嬤和霍太後站在同一戰線,這會兒也勸著宴長寧。宴長寧平日里除了帶兒子,盡搗鼓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元承宇正是好學的年紀,跟著宴長寧學了一些,被霍太后批評不下數十次。明顯的,宮嬤嬤也不贊同宴長寧教孩子的那一套。

宴長寧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心有不舍,她不可能一輩子把兒子留在身邊。「就照母后的意思,過了中秋就送他去重華宮。」

「如今四海昇平,朝廷安寧,百信安居樂業,誰不誇皇上是能與正德帝比肩的明君?」內侍山海站在宴世安,忍不住恭維奉承說道。

宮人為宴世安穿好鞋,聽了山海的話,不輕不重的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懂什麼?」正德帝只不過為鄴國打下這彈丸之地,也只有史官吹他而已,久而久之,就成了鄴國歷史上最賢明的君主。

現在他拿下了半個楚國,又讓鄴國從戰後的泥沼中走出,功績不亞於正德帝。在等他韜光養晦幾年,拿下了秦國,他救回成為名垂千古的千古一帝,一點都不稀罕正德帝那點破功績。

山海慌忙跪著說道:「奴婢粗苯,是皇上身邊的螻蟻而已。」

宴世安今日心情甚好,「去祁山行宮探望太上皇。」他一直都在用行動證明,他不比宴振廷差勁,一定會比宴振廷做得更好。

五月的祁山行宮風光無限好,宴世安每隔兩個月會駕臨,來此向太上皇報告他的業績。宴承德知道他的心思,順著他的話誇獎了幾句。每每得到宴承德的肯定,宴世安心中更加滿意,面上仍然謙虛,說如果坐在皇位上的是宴振廷,會比他做得更好。

「世安,這件事沒有如果。你是個好皇帝,為父沒有看錯你。你繼續干。」宴承德不欲再提宴振廷,宴振廷是他心頭的痛楚,一提就覺可惜。

「宮中還有政務處理,兒臣不在這裡陪您用膳了。」宴世安起身,說完話就走。

「應祥,你去送送他。」宴承德沒心情再看他,讓應祥去送人。

宴世安滿意離開,應祥搖了搖頭,回到宴承德身邊繼續伺候。

晚上,宴世安準備歇息,他手下的暗人送來密報。大長公主竟然在西域找到名醫,治癒了宴振廷的不育之症!那麼下一次便會治好他的雙腿,他恢復正常之後,宴承德和大長公主一定會廢了他改立宴振廷。

他們兩個雖然離朝數年,但在朝中餘威仍在,一定會聯絡大臣推他下朝,就像當時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宴煒業一樣!

暗衛問道:「皇上,現在該怎麼辦?」

宴世安急得在原地來回踱步,他暫時想不出辦法來。宴振廷還在異國,大長公主也還在他身邊,他需想個法子,將他們三人一網打盡。

「你先回去,朕想到辦法之後再通知你。」宴世安現在腦子亂做一團,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否則他會萬劫不復。

宴世安無心召美人侍寢,獨自一人待在寢宮想法子,失眠一整夜之後參加早朝,朝臣說的話他一句也未聽進去,所幸朝中並無大事,下朝之後回到明德殿里閉門沉思。想了大半日無果,宴世安命令山海傳許國舅進宮。

聽了宴世安的一番陳述,許國舅站立站一旁靜靜的沉思。宴世安心亂如麻,打破室內的沉靜:「國舅,你一定要幫朕解憂,否則朕就完了,許家也完了。宴煒業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

許家靠宴世安發達,利益本是一體,現在危機重現,自是絞盡腦汁幫忙想對策。許國舅捋著鬍子分析說:「現在要緊的就是,趁長公主和宴振廷還未回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解決在外面,如此一來可將他們的死歸咎於意外。至於太上皇,始終是懸在您頭上的一把劍,宴振廷是他最偏愛的兒子,如果宴振廷康復,他一定會改立宴振廷。皇上,如果微臣沒記錯的話,太上皇今年六十六了,他活得夠久了。」

宴世安看到許國舅殺頭的動作,猶豫道:「這樣不妥吧?」弒父,他還做不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來。

許國舅猜到宴世安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徐不疾地道:「皇上,這件事無需您親自動手。再說太上皇身體康健,若突然死去,定會引來懷疑,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皇上,您現在是一國之君,為了你的皇位,必須消除一切對您不利的因素。現在您的皇位岌岌可危,不是您死,就是他亡。您難道願意將皇位拱手相讓?」

宴世安猶豫片刻,狠下心來,點頭道:「拜託國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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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的重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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