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節 找回記憶（二）

「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做實驗的時候，把剝離的神經細胞儲存起來，不至於讓這些細胞在體外死亡，然後，我就開始研究這些細胞，研究記憶是如何儲存在這些細胞里的，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花了很多錢，最後做出了這個裝置，就是怕有人會因為以剝離神經的方式失去記憶之後回來找我，這算得上是售後服務，其實有很大的商機。」卡明斯基說道：「第一次，你做了我的真人小白鼠，想不到第二次還是你，第一次，為了表示感謝，我送了你集團的股權，如果這一次你還能完好無損的走下試驗台，我真不知道該再拿什麼來報答你。」

「小白鼠……」姜明哲並沒把「報答」聽進耳朵里，而是把風險刻入了大腦。

隨後，姜明哲表情有點不自然的問道：「也就是說，會有風險？」

「當然，這個裝置是以外部電波的方式連接腦電波，你的大腦將會流入電流，在跟腦電波調試到同一個頻率之前，你可能會很痛苦。」卡明斯基道：「你確定要嘗試嗎？」

誠然，姜明哲沒得選擇，本就是為了找回記憶而來的，當然沒理由在此時退縮。

「你真的確定？」卡明斯基再次問道：「這裝置之前沒人使用過。」

「我死不了的，放心吧。」姜明哲道。

「好。」卡明斯基道：「等我去把醫療團隊叫來，實驗馬上就開始。」

作為全世界走在最尖端的實驗室，卡明斯基經常會拿真人做實驗，所以他才會做額葉切除手術這種違反醫學倫理的手術。正因為如此，他的實驗室里配備醫療團隊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

很快，沒有五分鐘，醫療團隊就在實驗室外等候了，只要收到實驗失敗的信號，就會馬上進來搶救姜明哲。

「你準備好了？」

卡明斯基話音落下，姜明哲戴上了實驗用的頭盔，點了點頭。

隨後，卡明斯基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一個透明的容器，裡面冒著寒氣的樣子。

「這是你被大腦被剝離的那部分神經細胞，待會，我會用機器，提取出裡面的信息，然後接入你的腦電波，在你的眼前呈現這裡面的信息，也就是呈現你所有的記憶。」卡明斯基解釋道：「你會重新經歷這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知道了。」姜明哲道。

「你確定，不後悔？」

「我確定。」姜明哲的表情堅毅。

「那好，我開始了……」

說完，卡明斯基就在一台電腦上鍵入了使系統運作的程序。而姜明哲則是漸漸閉上眼睛，時刻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痛苦。

果然，如卡明斯基所說，沒過多久，頭盔里傳來的電流就使得姜明哲頭痛欲裂，整個表情都扭曲了起來，變得十分猙獰。

「啊！！！」

聽著身後姜明哲凄厲的慘叫，卡明斯基的心裡也是一陣慌張，但系統正在檢測姜明哲的腦電波和調試自己的電波，還需要時間。

「醫療！」卡明斯基對外面呼喊著：「鎮定劑！」

話音落下，醫療團隊沖了進來，在姜明哲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陣鎮靜劑，姜明哲這才漸漸失去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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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呯嘭…砰咔……」

不知何時，姜明哲的意識被一陣刺耳的車輛碰撞聲驚醒。

「我……在哪？」

回過神來，眼前是一輛被積壓的變了形的跑車，和一輛停在路中間的水泥罐車。轎車的駕駛室里，一個頭破血流的少年趴在方向盤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這……是我……」

看著隨後趕到的救護車和醫護人員抬著這個少年上了救護車，瞥到少年的面容，姜明哲確認到這個人確實就是自己。

「我……為什麼會被車撞呢……」

這是姜明哲被剝離的記憶，他自然不會記得。只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姜明哲心裡只覺得一陣驚恐。

「砰嘭——」

「呲嗞——」

巨大的慣性和撞擊力使得捷豹跑車的玻璃窗猶如天女散花一樣瞬間破碎，水泥罐車當即停在了路中間，而姜明哲的跑車則一下失去重心，橫著滑移打轉，伴隨著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隨後，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機場高速前的十字路口，車窗破碎的玻璃碎片灑落滿地，兩輛慘兮兮的車橫在路的中央。

「我為什麼會被撞？」姜明哲不記得，只能等待著後續的發生。

果然，下一秒鐘，姜明哲的口袋裡，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下意識的接了起來，傳過來的聲音卻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喂？」姜明哲猶猶豫豫的問道。

「朴宗成死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壓根不是在跟此時的姜明哲說話似的，自說自話道：「早上剛得到的消息，車禍，跟你的那次十分相似。」

「朴宗成？車禍？」

車禍倒是剛剛在眼前發生，但是這朴宗成又是誰？

電話那頭，聲音還在自說自話：「我查過，偽造交通事故，實際上車被動過手腳，人也是之前就死了，高濃度酒精中毒，怕是他的身份泄露了，不然我想不出他為什麼會被殺。」

「偽造交通事故？」姜明哲心道：「也就是說，剛剛的交通事故是偽造的？真的是誰想殺我？」

只不過，姜明哲想著想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哦對了，看情況，金吉河很快就會聯繫你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別叫達米安失望就好……」

「金吉河？達米安？達米安我知道，我殺掉他成了首領，這金吉河……」

誠然，金吉河，正是線索的所在。姜明哲經受痛苦和危險，就是要查清楚金吉河和金永仁。此前，姜明哲只從「曙光」和剃刀大叔那裡得到關於金吉河和金永仁的情報，然而除此之外，姜明哲所有的記憶真的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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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還沒完，突然間，姜明哲眼前的天空變了顏色，變得扭曲，像是圍著一個圓心繞了很多圈，甚至將姜明哲捲入漩渦。不過緊接著，時間和空間就再次恢復三維，此時的姜明哲出現在了一間屋子裡，眼前，居然是另一個自己。像是在跟某個人打電話。

聽著聽著，姜明哲聽明白了，事情正一如剛剛電話里所說，眼前的自己正在跟金吉河通電話。

「幾天過去了，身體怎麼樣？」

「您就別跟我客套了，您知道我也不吃這一套。」

「那我也不跟你寒暄了。」金吉河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下午三點，公司大樓，我在辦公室里等你，你知道你要帶什麼東西來，也不要跟我耍花招，玩備份，這樣只會斷絕你自己的活路。」

「我知道，金家人都是一樣的絕情，卸磨殺驢是你們的強項啊。」眼前人冷笑一聲，說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跟你做交易。」

「你知道就好。」金吉河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怎麼從達米安那裡得到賬本的，但是別以為他是這麼好對付的人，你還是太年輕了。」

「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眼前的姜明哲撇撇嘴道：「不過能被K-mobile的董事長教訓，我這個三號股東也不白當，你說呢？」

「從前啊，我就覺得你是塊材料，打算好好培養你，從酒吧里還介紹你和雪炫認識，為的就是把你納為我用，沒想到啊，你太讓我失望了。」金吉河道：「不過算了，反正你在我這裡唯一的作用也快達到了，馬上你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也就是說，我也可以被丟掉了，是嗎？」

「你自己明白就好。」金吉河道：「誰也不能阻止我復仇的路，就算是金永仁也不行。」

「那我可得忠告您一句了。」姜明哲不屑的笑道：「您可不要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哼……」

雖只是冷哼，但姜明哲聽得出金吉河對自己的輕蔑。此時的金吉河，早已是目中無人，他甚至已經感覺整個國家的政權對他來說已是唾手可得。

然而，即便是神仙，也無法察覺所有的事情，更何況只是一個自大無比的金吉河了。

「金吉河給了我K-mobile的股東，現在要反過來殺我……」姜明哲悶頭想著：「為什麼呢……金家人都這麼絕情，意思是我惹了兩家的麻煩，是嗎？剛剛聽金吉河說，復仇，也就是說我捲入了金家的內鬥，這裡面還有雪炫的事，這我是知道的，金永仁根本沒把雪炫當女兒，所以雪炫恨他，但是卻是又愛又恨……剛剛，金吉河說我有達米安的賬本，大概是因為我掌握了他跟達米安交易的證據，達米安是黑幫老大，這宗交易肯定不合法，也就是說，我掌握著讓K-mobile倒台的證據，所以他才想殺我，可是我能活到現在，說明我沒死，我沒死，那也就是他死了……」

梳理到這，姜明哲的腦袋裡似乎梳理出了一個頭緒。金家的兩家人都要殺自己，因為自己是他們兩人眼裡的釘子，不除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