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 189 章
大片的紅光彷彿把這個世界染成血海,太陽光的光芒彷彿只剩下了紅外線,而且還是能被肉眼識別的。
更準確點兒說,所有人都變成了紅色的色盲,為此被風不祥保護的人群中,有小孩子嚇的哭泣。
幼崽哭嚎的聲音,讓釋放大招后心情稍好的風不祥臉色再度變差,他「嘁」出聲一揮手,把世界染成紅色的異能力暴動一樣形成各種各樣不規則的棱形,而那些結晶一樣的東西最終目的地一定是神獸們的**。
有在血液里凝結成晶的,這樣的神獸會不知不覺的倒在地上,有在空氣中凝結成晶的,這些則會化作鋒利的武器,刺穿神獸最柔軟的部分。
現場畫面看起來彷彿修羅鬼蜮,分外可怕,可又像是小孩子夢境的場面,大地天空滿是紅色的水晶,宛若來到水晶的世界。
光的穿透性極強,感染性也是首屈一指,可以說就算是黑夜,光仍存在,且無所不在。
風不祥的異能力就是如此霸道的力量。
和萬事萬物都可模擬的風箏同源,他的光之力是曾構成這個世界的原始素質之一。
煩躁的點起根煙掉在嘴裡,天空中終於飛下了帝國的大型載人飛船。
「等了很久了!」
風不祥不悅的沖著開啟艙門後走出來的人說道。
李星辰面無不情的說道:「你鬧的太大了,突破外圍的神獸花費了一些時間。」
「總之,剩下的交給你了。」風不祥一句話也不想多說的上了飛船。
那些戰戰兢兢的倖存者見他走進去,忙也跟著進去,當飛船上的炮口對準神獸,新款能源啟動,一擊在神獸群眾中撕裂出一條通道,他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安全了。
然後劫後餘生的痛哭接連響起,聲嘶力竭到讓人意識到——世界末日了。
李星辰這樣純粹的科學家也不由的為這樣的哭聲動容,風不祥卻乾脆熟視無睹的離開這裡,找了間隔音不錯的房間躺在標配的床上,望了會兒天花板閉上眼睛。
飛船一路上清理無數神獸才破開大氣,沖向宇宙,按照星圖上的返航路線回歸帝國。
把玩著手裡的終端,李星辰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徵用的寢室,他需要絕對的安靜來設計實驗計劃,每一日,他都會不眠不休的做著設計圖,但是今天,他卻有些定不下心神。
終端上龍天王的名字異常醒目,他回想起那些倖存者充滿悲慟的哭聲,遲疑著要不要給龍天王去個電話。
原本他以為有足夠的時間等到自己去想清楚,畢竟龍天王的情意熱的像是火,他如冰一樣堅硬也要被融化了。
終端在指尖被前翻后翻左翻右翻,翻了無數個三百六十度后,李星辰嘆氣的放了下來。
「還是不要了。」
他呢喃自語道:「聽說以前的東方傳統就是這樣,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把持住自己,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為對方帶去厄運。」
出於這種顧慮,他放棄了在末日戰中和龍天王聯繫的行為。
這個時候李星辰還不知道,他這已經算是falg的一種了。
飛船突破雲層,回到帝國,科學家李星辰再度忙碌起來,由於人手不夠才被迫上陣,但他也有了之後繼續幫工的心理準備。
因為這場戰爭打的越久,人手只會越來越不夠用。
到時候,無論身份是什麼,都要為了種族不被滅亡而疲於奔命。
回歸的李星辰給帝國的科研部帶來足夠振奮人心的消息,離開期間,他又設計出了幾種武器,正好交給武器研發部。
而留守的例如李舍人這樣的科學家,則和其他人一起完善高等人類計劃。
他們都清楚,這個時候比起武器,更多還是開發人類本身就有的力量更適用如今這個情況。
李星辰在接過白大褂穿上后,再一次開始了每天的忙碌。
七姓中,科技一系已然鎮起,龍脈也被交付給天命之人,傳承的王家同樣不甘示弱。
海量的積蓄被王家運輸到前線,與龍天成的積累一起,包養了整個帝**。
和僅有一人的龍天成不同,整個王家是累世王族做下的積累,一直以來都享受著萬人之上的待遇,其積蓄自然是可觀到令人髮指。
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王家的財富不分價值的單純堆積起來,都有五顆超級行星的大小。
由此可見,王家到底多麼富!
但隨著戰線一次次被拉長,戰爭久久不結束,看起來豐腴的物資,也早有結束的一天。
陳家為此,也是操碎了心。
一家子神棍,自然要選擇神棍的救世方式,他們家出品的醫療用品,藥材也流水一樣輸送過去。
好些用處特殊的護身符,符紙也被融入藥材之中,被安家,龍家的人特意帶走。
再所有家族都活躍起來的期間,除了已經毀滅的馮家,僅剩下的風家也出動了大部分的異能力者,剩下的那些不是年紀大的動都動不了了,就是異能力都沒開發出來的幼童。
風不祥臉會那麼臭的原因,也有碰到出戰的風家人的關係。
和這個脾氣怪異的異類關係的好,也就只有安生一個。
安生倒在禁地之中,好不容易在呼喚中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臉擔憂的風不祥,他的頭髮上還帶著戰鬥時被濺到的鮮血,一身硝煙的氣息。
「……不祥……」
勉強發出虛弱的聲音,下一刻就被緊緊摟到懷裡。
「你嚇死我了!」
風不祥把臉死死埋進他的肩膀里,兩手用力到幾乎折斷安生的脊椎骨。
除了因為疼痛皺起眉頭,安生只是安撫的順著風不祥的長發。
「你看我不是沒有事情嗎?」
「我很怕。」
「……」
安生吹下眸子,嘆息著回抱住他。
「不用怕的。」
風不祥眼裡晦澀不明的情緒像是決堤了一樣。
還記得當年是安生找到被族人欺負的他,比起那些差點兒殺死自己的惡意,安生雲淡風輕的態度才是他夢寐以求。
「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風不祥悶悶的說道。
「好。」
安生沉穩的應道。
「我不管人類怎麼樣,世界怎麼樣,你好好的好不好?」
「……好……」
「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
「安生!」
「好。」
安生突破內心的禁錮,點了點頭,下一刻被激動的風不祥捏住下巴,用力的吻了進去。
「唔!」
安生艱難的回應著他,眉頭皺起兩蹙複雜的紋路,清淡如蓮的優雅面容在此時比花要嬌艷。
「……不祥……唔……夠了……」
狠狠咬了口安生的脖子,風不祥橫抱起他,把他送回房間。
由於傷口已經被風不祥用異能止血,安生除了失血過多臉色不好之外,沒有什麼其他問題。
風不祥搬來把凳子,坐下說道:「你跑禁地去幹什麼?」
安生搖頭道:「最初我得到的卦象是化死逢生,但末日已經持續這麼久了,契機卻還沒有出現,以防萬一我去再求了一卦。」
「哦。」
風不祥不感興趣的說道。
安生握住他的手,嘴唇還透著親吻過後的微腫,他認真說道:「幫我去告訴穆迴風,契機就在他身邊兒!」
風不祥奇怪的道:「雖然不明白天道什麼的,但是穆迴風是天命之子,命運不是會指引他嗎?你操的什麼心啊。」
安生靜靜看他,眼底像是有百世荒涼。
「我為的是這天下萬民,枯骨瘦,頭懸城牆,萬里焦土,哀嚎遍野……這情景我不願見到。」
風不祥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樣的大慈,抬手撩起安生落到耳邊的碎發,淡淡道:「你想的,我總會幫忙的。」雖然他不懂。
安生把他的手送到額上,抵著風不祥的手背,露出疲憊凸起的背骨,然後再次被風不祥摟入懷裡。
……
「什麼,契機?」
穆迴風剛下了黑天,他們戰鬥的地方已經不止於宇宙,而是在各大星球上面。
如今帝**駐紮的,就是白虎挑選為棲息地的星球。
人類和神獸分化各半土地,白虎統治的走獸無時無刻不在衝擊人類的領土邊線,它們的意圖非常明顯,想把整個星球獻給它們的王。
穆迴風就長期留在這裡,試圖找到機會消滅掉他們的首領——西虎。
眯起眼睛,遙遙望向遠方一片銳金色的天空,那裡充滿白虎的金氣。
「西之白虎。」
舔舔乾裂的嘴唇,穆迴風眯著眼睛說道。
張天師被留在母艦中處理人員事務,如今跟在他身邊兒的慕斯出聲問道:「風不祥那邊兒傳來什麼話了嗎?」
穆迴風把終端扔給他,慕斯熟練的找到信息所在,看完之後他不明道:「風不祥想說什麼?」
穆迴風擦著身上好像水洗一樣的汗,半褪的戰鬥服下一身結實緊緻的肌肉。
一邊把汗抹去,一邊淡然道:「這應該是安生的意思。」
「安生?」慕斯腦中迅速閃過大多數人的信息,當停留在安家大公子上面時,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嗯。」
穆迴風點點頭。
慕斯望著氣勢越發凌厲,神情越發沉默的發小,覺得自己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穆叔叔。
這把在時光和死亡的磨礪下越顯鋒利的兇器,終於到了收放自如的時候,他卻不覺得高興。
因為他想,以前會笑,會天真,會對自己訴說苦惱的穆迴風是再也不在了。
留在這裡的,是一個足以成為全人類信念支柱的男人。
身上的傷疤多出了好幾道,大多數都被留到了背上。
穆迴風邊走邊把戰鬥服套上,轉頭看向破空而下的燦金色機甲,金白塗裝,可不就是明神嗎?
「來來!快讓開!是阿波爾戰神回來了!」
「喲!看樣子收穫頗豐啊!」
……
駐地里休息的人都圍了過去,連日的並肩作戰,早磨合了人類和蟲族間仇恨的稜角。
如今蟲族雌蟲也能和人類的漢子勾肩搭背,性格冷漠的蟲族戰士,偶爾也會被人類一方的熱血喚醒更強的鬥志。
這樣的感受和以前敵對時決然不同,也就是說,兩族的盟約真正開始實施效應了。
「阿波爾。」
穆迴風走到距離明神不遠的位置停下,阿波爾也打開艙門從裡面走了出來,和之前的他一模一樣,一副水洗的樣子。
只不過他比自己更白。
穆迴風望著蒼白著臉蛋的阿波爾想到,扔過去一瓶可食用的水。
阿波爾看也沒看的接過,擰開就喝,剩下半瓶從頭上澆了下去。
濕漉漉的頭髮被盡數攏到腦後,精緻逼人的五官完全露了出來。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吹起了口哨,穆迴風翻個白眼,揚聲道:「居然敢調戲阿波爾,膽子不小啊,小心一會被他把膽打出來!」
這不和形象的調笑話一下子引來大批人的笑聲,沒有什麼比患難中更能見真情的了,戰爭中當然也一樣。
不知有多少蟲族戰士和人類士兵在危機時受到來自穆迴風和阿波爾的救助。
他們雖然曾經為敵人,但也更懂感恩,仇恨遮不住他們的眼睛和男兒的澎湃心情。
不知不覺間,水滴石穿。
曾經的星際宿敵,已經變成了兩族的雙戰神。
穆迴風的黑天衝鋒陷陣,阿波爾的明神緊隨其後。
天神出現,神獸潰敗。
所有人都堅信著他們。
如今看到他們兩個又湊到一起了,大家也識趣的不去打擾,笑了幾聲就各自離開了。
高強度戰鬥下,阿波爾的體力接近枯竭,他相信穆迴風也一樣,所以他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哪裡來的力氣。
被抵在誰也看不到的角落裡,阿波爾背靠明神戰機,眼前陣陣發昏的承受著穆迴風掠奪力極強的親吻。
舌頭彷彿要把他的內臟勾出來一樣糾纏著他的舌尖,唇肉被不斷吻咬摩擦,僅剩下的力氣根本支撐不住這樣幾近窒息的高氧運動。
當他忍不住發出唔唔聲的時候,他的雙腿也軟的要坐到地上了。
穆迴風伸手一摟,把阿波爾送入懷裡,嗓音磁性低沉,就像是要把聲音通過耳朵都送入他心底一樣。
「抱歉,忍的有些兒久。」
別看他一副抱歉的模樣,阿波爾最清楚這小子情動了。
生死之間最容易衝動,他也理解,只要發情的對象不是自己就好。
胳膊肘懟懟他的肚子,阿波爾說道:「你不會不自重到在這裡吧?」
「……當然不會!」
可疑的停頓一下,穆迴風正色道,手裡扒的更緊了。
阿波爾不舒服的掙動,穆迴風乾脆抱著他坐在地上。
阿波爾見他沒再動手動腳,翻個白眼,無視了這摟著自己的傢伙,專心閉目養神。
穆迴風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低下頭,轉而看向阿波爾的側臉。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清阿波爾的睫毛到底有多麼長,多麼密,而且還是淡淡的金色和他的眼眸相同。
局勢實在是太緊張了,被眾多人相信的目光看著,他連一點兒疲憊的模樣都不能流露出來。
類似的力不從心感,他在之前也感受過,但咬牙挺挺總會過來的,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還不會挺過去。
摸摸阿波爾的睫毛,穆迴風出神的想著,也許這次真的會死也說不定。
從開戰至今到現在,承擔著會讓人崩潰的壓力,又一直保持高強度的作戰,一絲空閑都沒有,仍要調度戰略物資。
他甚至超過三天沒有休息了。
可和他類似的人大有人在,差異只是那些人沒有被期待到無時無刻都要挺直脊背,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很癢。」
在穆迴風想的出神的時候,阿波爾睜開眼睛,穆迴風的手也因此差點兒戳傷他的眼球。
「對不起啊!」
穆迴風慌忙說道,下一秒被阿波爾堵上了嘴。
又是一番纏綿又強勢的彼此攻佔,唇舌分開時,牽連出一條黏稠的銀絲。
呼出口氣,阿波爾沉聲道:「穆迴風,別輸給我啊。」
「……」
這是阿波爾第一次表現出他對我的感情吧?
原本就對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深以為然,也十分清楚阿波爾的情緒和自己的情緒到底有多深沉的穆迴風從未指望過阿波爾能夠明顯表態。
所以這個時候的這句話才那麼驚喜!
「阿波爾!」
穆迴風彷彿只會說這三個字了。
阿波爾與他對視,金眸中清晰的倒影著穆迴風的五官表情,就連他眼中沒有收起的驚喜都清清楚楚。
笨蛋。
阿波爾想。
「去吃點兒東西,等會神獸又會開始圍攻了。」
他掙脫開穆迴風的懷抱站起身,主動提醒道。
「是!」
穆迴風也跟著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剛才他們說你大豐收是怎麼回事?」
「補給,」阿波爾抬腿向前走,聲音淡淡:「人手現在都被用來挖礦了,相對的飲食問題也凸顯出來,總要想辦法解決。」
穆迴風大悟隨即大驚道:「你去抓神獸,用它們的屍體加餐?」
阿波爾冷靜的彷彿他乾的並不是多兇殘的事情。
「神獸也是獸,怎麼就不能吃?」
穆迴風苦笑起來,他算是了解神獸內情的人,故而才沒辦法告訴阿波爾,神獸曾經也是人啊!
不過神獸都吃人了,人吃神獸也是正常吧?
他糾結的想著。
之前在宇宙中吃它們是迫不得已,那地方根本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食用,但以星球為根據地就會有一種不至於去吃人的認知。
但現在已經到了逼不得已必須去吃人的程度了嗎?
穆迴風嘆了口氣,想起那個風不祥轉達過來的契機兩個字。
「……契機……契機……奇迹……」
阿波爾奇怪道:「你在說什麼?」
「沒,我在思考結束戰爭的事情,」穆迴風搖頭挺腰,自然的說道,他唯一能想到的奇迹就是自己斗獸附入石卵出生后即為神獸的白狼。
他仔細想著白狼告知給他的那些上古秘辛,想來想去都覺得一片朦朧摸不著頭腦。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奇迹這種東西總不是一想就會到手的,哦,是契機。
接下來,穆迴風踏入臨時建造的指揮部,正好到了吃飯的時候,他領了兩袋麵包遞給阿波爾一袋,隨意的撕開塑料膜,吃了起來。
乾乾的很澀喉嚨,就又拿了瓶茶。
吃了兩口麵包,喝了口茶水,然後一副看上帝的表情,望著從天而降的神龍。
通體赤金的神龍落地,化身成絕美青年。
這位疑似神仙的青年一抬頭,穆迴風噴了。
「噗!龍天王!」
特浪費此時緊張的資源,但穆迴風隨手把臉上濺到的食物殘渣和水漬擦掉,飛快跑過去。
龍天王落地時還呈現出茫然的模樣,隨即立馬清明起來。
沒有恢復人類瞳孔的龍瞳布滿整個眼眶,全身的威壓不受控制的散發出來。
穆迴風靠近過去就感受到了這股精神壓力,立刻精神力一動,水藍色的波紋閃過,龍天王的形象再度變的無害。
「天王!」
湊到近前,他試探的喊出聲。
這分明是龍天王看起來卻又有種近似於龍天成的微妙氣質。
被本能操控不受控制來到這裡的龍天王複雜的看向穆迴風,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