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蹲廁被撞門
老婦不語,雙手劃過沙盤,只見沙盤上方立馬出現一團黑黑的霧氣。
老婦看向杜佩佩,「這裡面的一年四季只要我想,它們就會到來。」
「可你不怕被他們發現嗎?他們都是有些道行的人,不會被你這麼個結界就輕易所欺騙的。」
「那又如何,就算他們看出來了一切都是假象,他們也逃不出來。那個男的的枷鎖是那個女人,而這個願是他自己許的,裡頭發生的一切包括女人的所作所為都是他自己夢寐以求的,就算他知道真相,他會願意醒嗎!而女人的靈魂掌握在我手裡,我封了她的神識,她現在任我擺布,她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
杜佩佩不解,「那裡把我帶到這裡來是要我做什麼?」
老婦說:「這幾天我有事,你想要的人你自己照料。」說著,她丟了一個金色的鈴鐺給杜佩佩,「這裡雖然被我布了結界,也難保不被人發現。你拿著它,要是發生異常情況就搖鈴鐺。」
老婦說罷,欲走,杜佩佩急急喊道:「等等。」
老婦看著她,「還有什麼事?」
「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許願了,而我也收到了報酬。」
「那不過是一滴血。」
「對我來說,卻是保命至關重要的一點。」
「那陸璃給了你什麼報酬?」
「他沒有給我報酬。不過我已經自動理解為他把自己以及那個女人的靈魂進貢給我了。你不知道,豢妖師的靈魂是非常美味的。」
——
陸璃不知道自己在山路上跑了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直至陰雲密布,他才死了去市內的心。
這段時間裡,他反覆試驗,不論走哪一條小道,最終都會到達別墅。毫無疑問這是結界。是那個名為傲因的妖怪布下的。
陸璃回到別墅時,夏茶正在廚房做飯。他從後面偷偷地抱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柔聲問道:「做什麼好吃的?對了,說好了中午吃蝦的,需要我幫什麼忙?」
夏茶擦了擦手,剝落腰間陸璃的大掌,不快道:「還中午了,還吃蝦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賞你吃蝦頭。」
陸璃哄著夏茶道:「老婆別生氣嘛,我也就出去了一兩個……」話還未說完,陸璃的眼神觸及到牆上掛著的時鐘,竟然是7:30。他揉了揉眼,再看一眼,真的是7:30。
這時間快的也太離譜了。但夏茶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奇怪的事。
晚上,陸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中一直想著白天發生的事。
這座山中似乎只有他和夏茶兩人,而他們卻走不出這座山,但只要在這座山裡,他們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那個願望。
他翻過身,看著身旁背對著他而卧的夏茶,不由將她抱去懷中,低低道:「師父,對不起。」
他前兩個字咬的很輕,輕到只有他自己聽到說了什麼。
夏茶迷糊一聲,「老公,怎麼呢?」
陸璃問:「老婆,現在的生活你滿意嗎?」
夏茶轉過身,面對著陸璃,她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現在的生活可是我非常嚮往的,即便我知道我們無法白頭到老,但現在對我來說就很滿足了。我們要把每一天都過的幸福美滿,這樣才能彌補無法白頭的遺憾。」
這樣的溫言細雨每一個字都像一片羽毛落在陸璃的心上,一點點溫暖著他,又一點點撩撥著他。
他像入了魔一般,禁錮住夏茶欺身而上。夏茶定定地看著他,已然想到接下可能發生的事,不由面色發燙。
她別過頭,赫然道:「老公,等會兒你、你能不能……輕點。」
彷彿是拿到了通行證,陸璃大喜,「嗯,我會的,你別害怕。」
這一夜,床上的二人只覺的特別短。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夏茶翻了個身,蹭呀蹭呀,將頭埋在了陸璃的臂膀下。
此時,陸璃已經漸漸轉醒,看著身邊像只貓一樣的人兒,內心甜蜜不已,即使無法離開這座山,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
夏茶失蹤的第二天,家裡的電話都快被一個叫藺白的女人打爆了。
綾接起電話,那方自報家門,「夏茶我是藺白,我和你……」,咔噠一聲,藺白就被綾甩在了通話外。接下來的時間,同一個號碼,每隔幾分鐘不斷打來。一怒之下,綾乾脆拔了電話線,世界終於安靜了。
第三天的時候,綾正踩在馬桶上進行著神聖而重大的儀式,客廳突然轟隆一聲,有種像防盜門被人踹開的聲音。
綾趕緊提起三角兜襠褲,立馬往外飛奔,剛跑到餐廳就被人堵了下來。
藺白大叫一聲,「哪裡來的妖孽?」
綾嚇了大跳,立馬溜到餐桌之下,繞過藺白,直奔客廳。然而他剛奔幾步,就被藺白抓著肚兜提了起來。
藺白看著他,凶神惡煞道:「夏茶呢?你是誰?你怎麼會在她家裡?」
綾手腳在空中亂揮著,「無禮之人,先把我放下來,放下來了我就說。」
藺白提著綾一把將他丟在沙發上,像個門神一樣抱臂站在他面前,「現在趕緊說。」
綾氣勢不減,狠狠瞪了藺白一眼,「如今的後輩都這般沒規沒矩了。」
「嘿,我問你話了。」
綾將頭撇向一邊兒,「夏茶去哪兒了我不知道。但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藺白抱著懷疑盯了綾好幾眼,「就你這小身板,還能成為她的救命恩人?我看你全身妖氣騰騰的,你是妖怪吧!」
「這事兒說來話長。」綾看著藺白,「小妮子,你是夏茶什麼人?」
「我、我喜歡她,我們是……」
「哦。」綾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樣子」,拍拍身邊的位置,「小妮子,坐這兒來,我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等等。」藺白起身,極其熟稔地從夏茶家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可樂,一包薯片,「好了,你可以說了。」
半個小時之後。
藺白一邊咀嚼著薯片一邊分析,「照你這麼說夏茶的憑空消失是被人綁架了。」
綾一手摸著下巴,皺眉,一副深沉的模樣,「極有可能。」
驀地,藺白把手中的薯片一丟,起身,「那還等啥,趕緊去救人呀!」
綾眨了眨眼,「你知道她被誰綁架了嗎?綁去了哪裡嗎?」
藺白搖頭,「不還有你嘛,嗅著去。」
這主意綾沒有反對。他只有先找回了夏茶,才能依靠夏茶找那個奪走自己法力的妖怪。就算他想跳過夏茶,直接讓眼前的女人幫忙找奪走法力的妖怪,只怕這個女人也會不依。
綾說:「那咱們現在就啟程。」
立馬的,藺白抱起綾出門,至於被踢壞了的鎖,藺白施了個障眼法又布了一個結界,只要不是同行中人,家裡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嗯,應該……大概……。
綾東嗅嗅西聞聞,藺白則按照他的路走著,她好奇道:「夏茶都失蹤幾天了,你怎麼也不出去找找。」
「我這個樣子能出去嗎?隨便遇到一隻小妖,都能把我千刀萬剮了。」
「也是。那你幹嘛掛我電話。」
「我、我怕你找上門來收了我。沒想到,還是找上門來了。」
「可我沒宰你。」
「那是我顏值高。」
「就你這三歲小孩,穿兜襠褲的模樣也叫顏值?」
「一邊去,你不知道我真身多帥,真是鬼見鬼傾心,妖見妖愛慕,神仙見了也想入非非。」
「你就吹吧。就你這嗅來嗅去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它。」
「它?是誰?」
「喏,不就在那草叢邊抬腿撒尿嘛!」
綾瞬著藺白說的方向看去,一隻雄性二哈正伸著舌頭,一臉暢快的在進行神聖的儀式。
——
進入結界后的第七天,其實陸璃也不確定是否是真的第七天,他只是根據這結界中的日夜來判斷的。這裡頭時間流逝的非常之快,如果按照正常的時間推算,結界之外應該才過第四天。
也就是說他和夏茶已經失蹤了四天,想到這裡,陸璃彷彿看到了母親含淚呼喚他名字的樣子,父親垂頭喪氣一臉滄桑的樣子,但這些也無法讓他動搖留結界中的決心。
今天是他和夏茶結婚的日子,山上沒有教堂,他們就把客廳布置出來,沒有客人,他們就自己見證。
當夏茶穿著雪白的婚紗,推開客廳高大的拱門一剎那,逆光中陸璃看到了他心中愛入骨子裡的女神。
這一刻,被困在結界中的苦悶,對外面世界的擔憂,對未來的彷徨,頃刻煙消雲散。
他看見他的女神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他看見她眸中一身白西裝的自己,對,那就是他,不是顧言玦,不是風間明澤,不是墨七,就是他的臉。
他迫不及待的走向夏茶,將她擁入懷中。夏茶微微一愣,笑說:「怎麼呢?儀式還沒完了。」
陸璃熱淚盈眶,「那些都不重要,對我來說,你在我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夏茶輕拍著他的後背,話中有話「不止是我了哦。」
陸璃怔了一下,片刻鬆開夏茶驚喜道:「難道……」
夏茶幸福的看著自己的小腹,「現在我們是三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