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突發的地震
花園裡,雯姨帶著杜佩佩正在散步。
肯特郡鄉村的空氣格外的好,杜佩佩心情也是頗為暢快。
兩人一路閑聊著,雯姨道:「佩佩的性子看上去要比小夏文靜些。」
杜佩佩笑笑,「可能是職業原因吧。」
「佩佩是做什麼的?」
「中學老師。」
雯姨眼睛一亮,「這是個好職業。」
杜佩佩又是笑笑,「我倒羨慕阿茶的工作,隨意自由,而且刺激。」
雯姨皺眉,搖搖頭,「這行太危險了,還是像你這種好,宜室宜家。」
閑聊間,一個女服務員一路慌慌張張地跑來,用一口帶著鄉音的蹩腳英語急急忙忙說了一大串。
杜佩佩沒全聽懂,大概意思是:哪裡又出了什麼事,誰誰被困在了哪裡。
她望向雯姨,果不其然,雯姨神色大變,轉頭向她道:「佩佩,酒店裡鬧鬼了,小夏被困在了行刑室,我得趕過去看看情況。」
杜佩佩一驚,「雯姨,我和你一起去。」
三人匆匆忙忙趕到行刑室的門口,這裡已經圍了一圈人,有服務員也有客人,誠叔也在其中。
雯姨和杜佩佩擠進人群,從門口往室內望去,裡頭一片狼藉,各種行刑器具散落一地。
雯姨轉頭朝誠叔道:「小夏呢?」
誠叔一臉沉重,「有服務員說,只看見她進去,沒看見她出來,可能……可能已經埋在這些器具下頭了。」
杜佩佩聞言大驚,抬步就要朝屋裡去。雯姨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佩佩,你不能去。這裡有鬼怪作祟,很可能那鬼怪還在屋裡,你進去很危險。」
杜佩佩急的兩眼發紅,泫然欲泣,「可是,可是阿茶還在裡頭……」
誠叔說:「我們凡胎肉體,又沒有實用的武器,進去了凶多吉少。我已經報了警,你放心肯特郡的警察效率非常高。」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服務員帶著一撥警察從走廊那頭匆匆趕來。
警察一到,門口的眾人自覺退散。警察圍起了一圈警戒線,誠叔、雯姨、杜佩佩三人皆在警戒線外頭。
也不知行刑室里的警察搜索的如何,十來分鐘后一個警察走到誠叔面前,用英語短短說了幾句。
警察的英語發音還算標準,杜佩佩聽得一字不漏。
「不好意思先生,房子裡頭並沒有人。」
誠叔有些不太敢肯定警察的話,「警官先生,您確定沒人?」
警察點頭,「裡頭已經清理完畢,您大可親自查看。」
警察撤去警戒線,杜佩佩與雯姨、誠叔走進房子里,房中仍是一片狼藉,但一眼就能看出確實沒有人,連半點血跡都沒有。
——
地震發生的瞬間,夏茶看見一隻人形白影一閃而過竄出行刑室,她抬步一路追蹤至花園,那隻白影迅速竄入足有兩米高的花叢間,七彎八繞。夏茶緊追不捨,白影身形一閃拐入一堵花牆之後,等她跑過去時哪裡還有那東西的身影。夏茶四周探看一番,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迷宮花園的中心。
眼下身處之地,比妖怪還令夏茶焦灼:哦多克,我是個路痴!
沒心思捉妖,夏茶當務之急找出路。看著眼前的三條岔道口,她原地思索了一會兒,抬手指著三個路口一字一頓叨叨起來:夏茶夏茶貌美如花,夏茶夏茶永遠十八。聲音落下的當口,她好像聽到戒指中傳來的憋笑聲。
管不得這麼多,夏茶抬著步子就朝手指落定的那個岔路走去,繞了一圈,又繞了一圈,還繞一圈,「……卧槽!竟然…………是!原!點!」
凌雲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戒指中飄了出來,明明是個男聲卻帶著妖嬈地女氣,「完了,完了,我五百年的修行沒死在前線,眼看著就要被迷宮困死了。」
夏茶不大待見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走飄出去就行了。」
彷彿是被提醒,凌雲渺驚訝道:「是啊,我差點忘了,我這就飄……」
飄字剛說到一半,月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要是敢走,我就用魚尾刮個250級的龍捲風,把你扇的灰飛煙滅。」
凌雲渺的身形頓住,回頭一看,月月抱臂立在夏茶的身邊,時不時還擺動著魚尾。
無奈,凌雲渺又退了回來。
這時,戒指里的於狼警覺道:「阿茶,有動靜,小心點。」
同為一個豢妖師的心頭血所養,凌雲渺與月月也聽到了於狼的聲音。
三人當即不語,警戒的眼神掃向四周。一人兩妖站在花牆間的小路上,眼前到沒有什麼異樣,不過不遠的某處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茶抬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翼翼走去,她的步伐極輕,走到小路的盡頭繞過一堵花牆,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
夏茶繼續往前走,當她再繞過一堵花牆時,只見一隻上半身為女人,下半身為蜘蛛的怪物,正在兩道花牆間織網,她織出的網封住了小道的去路。
凌雲渺驚詫喊道:「媽呀,這是什麼怪物,長得比於狼還嚇人。」
夏茶看著怪物,得意的介紹道:「咳咳,此妖俗稱外國妖孽,學名是一種叫阿爾克墨涅的妖怪,傳說是底比斯國王安菲特律翁之妻。阿爾克墨涅曾向雅典娜挑戰織布技巧,因落敗而自殺,雅典娜將其靈魂轉生為蜘蛛。」
凌雲渺轉頭看她,「阿茶,你不怕嗎?」
「怕啊。」
「你怕你還嘚瑟。」
「這不是要向你們科普一下嗎?」
月月插道:「話說,這外國貨咱們還是頭一遭碰到吧。」
戒指里的於狼應道:「沒錯。」
月月興奮道:「阿茶,給我和這阿、阿什麼來著拍個合照,記住要美顏。」
「沒問題。」夏茶應著就準備拿衣兜里的手機。
一旁的凌雲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瞬間炸毛,「喂,咱們這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在干架,你們兩個好歹給我來點緊張感,稍稍認真點成嗎?」
月月不以為然的白了他一眼,「緊張感又不能加大我的輸出。」
夏茶將目光移向網那邊的怪物,「估計這貨想把我們困死在花園裡,你們小心點,不要被她的蛛絲碰到,聽說她還可以通過蛛絲,操縱人的意識。」
話音落下,網那頭的阿爾克墨涅揚起一起一抹詭異的笑,狠狠吐出一句,「Youwillalldiehere!」
月月眨了眨眼,「阿茶,她嘰里咕嚕說了啥?」
夏茶盯著妖怪,面不改色,「你們都將死在這裡!」
這時,於狼從戒指里跳了出來,「阿茶,這裡我來應付。凌雲渺,你飛上去找一條出路。」
幸好還有個精神正常的搭檔,凌雲渺爽快一聲,「沒問題。」迅速飛上半空。
花園中的小道上,於狼現出原形,露出鋒利的狼爪,迅速朝阿爾克墨涅織的網揮去。狼爪極其銳利,一爪子下去,蜘蛛網就破了個大洞,然而只是瞬間,蜘蛛網破了的位置又迅速被阿爾克墨涅織好。
見此情形,於狼加快了攻勢,眼看著網面越來越薄,阿爾克墨涅卻是不慌不忙,依舊用原始的速度織著她的網。
夏茶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這個阿爾克墨涅哪裡不對。再看看於狼他的速度好像在漸漸變慢,每次揮爪動作似乎有些吃力。
於狼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禁打?如此想著,夏茶猛然一驚,「狼哥,蛛絲有毒。」
於狼回頭,身子已經萎靡下去。眼看著他癱倒在地,原形消退,露出人身。
夏茶疾步朝他奔去,這時月月已經默契地做起掩護,千萬片五顏六色的鱗片從她周身幻化而出,一聲「天女散花」,鱗片如閃電一般向蛛網刺去。
夏茶迅速查看了一下於狼的傷勢,面色發青,陷入昏迷,確實是中毒的跡象,她二話不說先將於狼收入戒指中。
月月的魚鱗不遺餘力朝蛛網涌去,然而在遇上蛛網的那刻,那蛛網如同一塊彈力布,將全數鱗片一一彈了回來。
「我的乖乖,夭壽啦!」月月驚呼間,與夏茶迅速閃避。
過了一會兒,攻勢落下,凌雲渺已經勘查完迅速飛回來,「阿茶,這次真的要狗帶了,這迷宮裡的出路都被這外國貨的網給堵了,還有……」
夏茶心驚,眉頭微微蹙起,「既然堵了,那就破了她的網。」話音未落,她舉起白矖劍朝蛛網刺去,「月月,把你的攻勢都往一處打。」
「是!」即刻月月又使出一招「辣手摧花」,伴隨著激昂的女高音,千萬片鱗片匯聚成一隻箭,直直刺向蛛網。
鱗片匯成的箭在夏茶耳畔呼嘯而過,在箭頭紮上蛛網的一刻,夏茶揮劍對準了箭尾,狠狠刺下去,兩股力量凝聚成一股,眼看著刺破蛛網,刺向正在吐絲的蛛尾,驚天大招由此而生,月月大吼一聲,「屁股開花!」
轟隆一聲,空氣里妖氣夾雜著焦味、泥土味,朝三人撲面而來,待一切塵埃落定,蛛網沒了,阿爾克墨涅也沒了。
月月面色一喜,「可以出去了!」
然而眾人寸步未動,又聽見小路的盡頭一陣葉片的摩擦聲。夏茶緊了緊手中的劍,屏息望著路盡頭的拐角處,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種聲響有點像之前那隻阿爾克墨涅出現的聲音,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