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新的市長

唐健的婚禮著實讓老街熱鬧了三天。結婚以後的唐健和米春來都沒有什麼不同。

葉波告訴老黑，他也許很快就要換工作了。老黑知道葉波這是要提了，他看著葉波說：「你能呆在G省嗎？」

葉波搖搖頭：「我想不能，知道是誰接我的位置嗎？」

老黑瞭然地說：「全以濃。上次我去席瑞的婚禮就沒看到他，我猜他一定是到京城黨校學習去了。」

葉波點點頭：「這是平衡的作用。我可能會去H省做主管經濟的副省長。我現在害怕我走了以後，端木嵩想把手伸到我們大學城項目。這個項目的前景是有目共睹的。」

老黑叱笑道：「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我老黑是不做的。我管他是誰，我只賺我該賺的錢，有誰要想擋我的道。要問我的兄弟和我身後的員工他們願意嗎？」

葉波知道老黑的態度，遂放下心來。

葉波被母親叫回了北京，葉波知道這是母親希望自己能在他提撥之前，解決他的婚姻大事。

他在和父親談過之後，明確知道自己將要去的就是H省。他告訴自己的父親：「爸爸，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不想需要婚姻，但我需要的是我認可的婚姻。我可以把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給政治，但我不能出賣我的婚姻，這是我的底線，希望葉家能諒解。」

葉懷平知道自己無法說服自己的兒子選擇對葉家來說最重要的婚姻，但他很欣慰看到自己日趨成熟的兒子。現在的葉波早已經具備了上位者的氣勢。他在湖城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葉懷平想了想說：「小波，你可以選擇不結婚。現在國家奉行的開明政治，雖然你始終不結婚也許會在仕途上稍遜一籌，但沒有關係，你的政績在你們這一代人中是無人可以比擬的。這一點，說實話，我作為父親，是很為你驕傲的。你放心，你母親那裡有我去說，我保證，葉家從此不再提你結婚的事情，在這個事情上一切都以你的意見為主。」

「謝謝父親，我準備和小粟到美國去結婚，讓她能有個正式的名分。我將來的妻子也要正式承認小粟的地位。小粟年紀輕輕就跟了我，還為我生了兩個這麼可愛的孩子，我不能辜負她。」

葉懷平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波一眼，沒出聲。揮揮手，叫葉波出去。

隱隱的笑意掛在葉懷平的臉上，看誰憋得久？

葉波的調令很快就下來了，與他的調令一起下來的是ZY黨校的入學通知。為期半年。

葉波被任命為H省分管經濟的副省長。全以濃被任命為湖城代理市長。宋雨白被任命為南州的副市長。宋家已經加快了對西南的滲透。

全以濃在和葉波交接的時候，他跟葉波說：「葉波，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打算幹完這一屆就回英國的。更沒想到，我才幹了這些時間，就被換了地方。是我沒能實現自己的願望，說實話，我對你這個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

葉波望著全以濃：「以濃，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的為人，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為人。我們都好好乾吧，不要辜負人民的期望。你看到你在南州作出的成績你不覺得很興奮嗎？因為你的關係，南州人的生活得到了極大改善，你不高興嗎？這就是我們工作的全部意義。」

「以濃，我今天跟你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我信仰這個國家，我希望的這個國家繼續強大，我願意完成我將要肩負的使命。」

全以濃點點頭。

葉波帶著全以濃把整個湖城辦公室都走遍了，但他們走到資料室的時候，都想到了達達。

葉波告訴全以濃，達達因為身體的原因已經辭職了。葉波看到全以濃失望的表情，一陣好笑。

葉波把小粟和孩子們都接到京城去了。他自己也很快到了去黨校學習的時間。

果然，端木嵩在全以濃正式上任以後，讓全以濃在做好工作的同時，希望全以濃能迅速找到一個進入大學城項目的方法。

全以濃當場就拒絕了：「這種違反遊戲規則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要麼你們讓宋雨白做這個位置自己干，要麼你們就派別人來干，反正我是不幹的。我不會自個把自個放在火上烤的。」

「你也是宋家和端木家的人！」

「我不姓宋，更不姓端木，我姓全！我知道您是因為我母親的關係，才硬把我提到這個位置的，你知道，我對這從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的。我承認，我已經享受了作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該享受的一切，那好，我認，所以我認真地對待我的工作。但這並不表示我要出賣自己。」

「你知道你母親對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嗎？「

「不，舅舅，你錯了。她不是對我寄予希望，而是把她的希望寄予在我的身上。我跟我母親也說過，雖然她賦予了我生命，但這並不表示我是屬於她的。她已經被嫉妒和嫉恨迷住了雙眼。她糊塗，我不糊塗，我的父親也不糊塗。」

端木嵩看著全以濃，他像是不認識這個外甥，他沒想到，在全以濃的心裡，對宋家，對端木家都是那樣的不屑。從頭到尾，全以濃都沒有故作清高，但他也不傻，他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槍靶子，他只會幹好自己的工作。

老黑和黃覺還有周楠制定了更完善的項目合作備忘錄。他們把這個備忘錄拿給湖城的市長全以濃看。

全以濃看到這個備忘錄，馬上明白，老黑是早起了戒心了，就在這等著自己呢。

他才不會犯這個傻，老黑是什麼人，現在的甄家是怎樣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況且，老黑是幫了宋雨青大忙的，宋家想把他推到老黑和甄家的對立面去，他不知道宋家到底憑的是什麼？他既不姓宋，也不姓段木，他沒有義務做他們的槍靶子。

全以濃對老黑說：「黑世兄，你放心，就是沒有這個備忘錄，我們湖城政府也會按照原來的合同執行的。你放心，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一天，我就能讓大學城這個項目按照原來的合同標準繼續下去。」

老黑說：「全世兄，我不是不相信你，說實話，我是不相信某些人。我們這樣做，也是防止有人把手伸得太長了。我的身後有超過十五萬的產業工人，他們每一個人都要按照我的決策來工作，我不能辜負他們，辜負恆達。」

「你能相信我，我很高興。」

「世兄的為人，我和葉波是看得很清楚的。既然我們大家都在這個圈子裡，那麼大家都應該照足規矩做。我和我的恆達從來都是賺我們該賺的那一部分錢。」

兩人在輕鬆的談話中間，決定了將來的工作方向，老黑和全以濃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湖城政府把這個備忘錄上報給G省的省委和省政府。算是把大學城的項目徹底決定了下來。周清河都沒想到全以濃可以做到這樣，這個強硬務實的政治家從此對這個湖城市長大開方便之門。

而省長端木嵩卻勃然大怒，他打電話給自己的妹妹，妹妹卻很平靜地告訴自己的哥哥，她從此不再管全以濃的事情了。

全以濃的母親在聽到自己的兒子和丈夫說了老黑和甄家的事情以後，特別是老黑還幫了宋雨青一個大忙。宋佳不好自己出面，就想把全以濃給推到前面，讓全以濃站在老黑和甄家的對立面。

端木婷沒想到，宋家和端木家的人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她生氣地說：「難道端木敏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嗎？想讓我兒子當這個出頭鳥，做夢去吧。」

端木婷徹底明白過來，斗得過運，鬥不過命。她認命。

全以濃和父親都鬆了一口氣，端木婷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全以濃甚至都做好了沒被正式任命就要離開湖城的準備。而且湖城的民間組織都已經傳川全以濃這個代市長要離開的消息。

省委書記周清河親自到湖城調研，他在湖城的幹部大會上說：「我們的黨是人民的黨，我們的國家是人民的國家，時刻把人民的利益裝在自己心裡的幹部就是人民的好乾部。對於這樣的幹部我們要用好，支持好他的工作。讓這樣的人能夠在更高的位置上，更好的服務大眾。」

周清河的講話，在湖城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那些湖城的幹部們都站了起來，擁有的給這位強硬的、務實的政治家熱烈鼓掌。

結果人大的選舉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全以濃居然以全票當選為新的湖城市長。

全以濃在自己就職典禮上說：「我是人民選出來的市長，我一定不會辜負人民對我的期望，我會用好我手中人民賦予我的權利，為湖城大眾的美好明天而努力奮鬥！」

全以濃的父母都沒想到全以濃居然有了這個頗具喜劇色彩的結局。其實夫妻倆都商量好了，如果全以濃這次回到上海，他們就讓全以濃干自己喜歡乾的事情。現在的端木婷是徹底想明白了。什麼宋家，端木家，都是假的，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生活才是真的。

宋家和端木家都看到了端木婷的變化，現在她很少去參加宋家和端木家的活動。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她不是在上海陪著自己的丈夫，就是到湖城去陪自己的兒子。母子倆的關係又恢復到了從前。

無欲則剛，這是全以濃對母親說的。

全以濃在湖城的工作很愉快，他明白葉波給他留下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大學城的項目宋家是徹底沒戲了。宋家也知道端木婷和全以濃都明白了宋家的意圖。他們為自己準備了更好的人選。

宋家本來是準備不讓全以濃能正式做這個市長的，但沒想到，周清河跑了出來，在湖城唱了那麼一出。但最讓宋家和端木家沒有想到的是，端木婷對這個結果很平靜地接受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跑到家裡耀武揚威的。

她淡淡的對自己的姐姐說：「本來我和以濃的父親都已經想好了，如果以濃回到上海，我們就讓他干自己喜歡乾的事情。對這個結果，我和她父親都沒有想到。

看來宋家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端木婷徹底地走出了自己心裡的圍城。

其實權利和婚姻是一樣的，外面的人拚命想進去，裡面的人拚命想出來。

宋家在大學城這個項目上徹底出局。

G省的副書記何良終於安全下庄了，他選擇退休，而沒有選擇去人大或者政協養老。

這個G省的常青樹終於走到了他仕途的盡頭。接他的位置的是甄飛。這也是何良早預料到的結果。

他做了一輩子的組織工作，把這個政治看得透透的，所以他才能在這個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而且一直都是G省的三號人物。

他很快辦理了去美國的簽證。

甄飛對老黑說：「為什麼何良能夠不倒，而且還能堅持到點了才下。那是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成熟的政客，他深諳華夏官場的遊戲規則。你看他提起來的人很多都倒了下來，但他偏偏沒有事情，不是因為他很乾凈，而是因為他有著很強的組織原則，他所有的活動都是在體制框架內，他沒有違**夏官場的遊戲規則。周清河都要給他面子。他的門生遍布G省。葉波在這一點上也看得很清楚，所以葉波也已經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政客。」

「那現在甄家應該怎樣與宋家相處呢？」

「平衡，除了平衡，還是平衡。在這一點上，我是非常佩服你爺爺的，他和你外公早在十多年前就開始布置了，現在就是席家，在江南，也要看看你外公的臉色。」

「你和葉波的關係時我們幾個大家都沒想到的，我想包括葉家在內，都不會想到你和葉波的關係會這樣好。所以現在宋家才不得不和包家走得近一些。現在大家都很明白，我甄家和葉家是相互依託的關係，並不是依附的關係。所以這樣的結果，讓宋家更加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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