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沒直！

周五，由於周末高三要用高二的課室作為考場，高二級提前放學。

剛回到家，安清穎就接到了宋翩的電話。

「好久不見啊，小啾。」

「不就一個星期而已嘛？」

「一個星期還不久？！小啾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安清穎正心煩，對於跟宋翩打諢插科興趣索然。

宋翩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邊的情緒低落，也嚴肅了起來：「小啾？有什麼煩心事嗎？」

「嗯，算是吧。」

「誒？什麼事？說來讓我幫你煩一下？」

「不用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說這個了。」

「跟什麼有關的？」

「你找我什麼事？」

「難道是跟章畔有關的？」

「……」

宋翩知道自己猜對了，又說：「難道說！他跟你表白了？！」

「說什麼呢你。」

「那是什麼事情啊？」

安清穎實在不想談這件事，於是直接說：「你找我是什麼事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啊啊啊，好好好，小啾我錯了！其實是我媽要我問一下叔叔回來了沒有。」那個叔叔說的就是安海遠。

「呃……」提起這件事，安清穎就有些心慌。

「你爸爸那天回來了吧？」

「那個……他臨時要呆久一點。」

「就是說還沒回來？」

「……嗯。」安清穎又立刻補充，「不過你就跟阿姨說已經回來了吧，我不想他們擔心我。

「就是說要我說謊咯？」

「拜託你了。」

宋翩突然奸笑起來：「有條件。」

安清穎知道宋翩想幹什麼，無奈地說：「……那可是你媽媽，就算讓你媽媽擔心也無所謂嗎？」

「嗚！」宋翩故意像受到了重擊一樣□□了一聲，「你厲害！」

之後宋翩實在是沒有辦法從安清穎口中套出點什麼，別無他法，只好作罷，聊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這邊電話剛掛斷，還沒有放下，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宋翩按下了接通鍵。

宋翩語氣愉悅地問好：「你好啊，你竟然現在打電話給我？」

「你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宋翩瞄向了書桌上的鐘，五點三十七分，便回道：「我是沒有啦，不過你不方便多一點吧？」

「托你的福，我剛剛差點就被發現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雖然是這麼說，宋翩的口氣卻絲毫沒有歉意，「但我剛才可是在為你套話呢。」

「你是在跟她通電話？」

「對啊。」

「問出什麼了？」對方的聲音隱隱中帶了些急切。

聽出了他的情緒波動，宋翩很得意：「這麼著急幹什麼。」

「快說，時間不夠了。」

「這是要人幫忙的態度嗎？」

被宋翩為難，這邊也是絲毫不服輸，冷然道：「我們現在好像是在互相幫忙，各取所需，並不是我一方面請求你的幫助吧？」

「你說得沒錯。」宋翩輕笑，衡量著玩笑開得差不多了，便直道，「都怪你不聯繫人家，人家可是急得心煩，都不肯跟我詳談了，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唔，不過這也算是問出來了吧？」

「……」對方陷入了沉默。

猜想到對面現在會是怎樣的表情，宋翩終於滿足：「我的彙報就是這樣，掛電話了哦，拜拜。」

啊啊，這次真是太好玩了。

轉眼周末過去，高一高二級的期末考周也到來了。

周四，期末考開始前半小時，章畔出現在了考試室內。當時在同一個試室安清穎正認真複習做最後的衝刺，發現章畔坐在座位上已經是發好試卷之後了。

兩人的視線相接，章畔還向安清穎頗感輕鬆地微笑了一下。

章畔的用意本是打招呼，但安清穎卻覺得這一微笑是章畔至今為止做的唯一一件略顯欠扁的事情。

安清穎恨不得立刻上前揪著他的領子向章畔提出滿肚子的疑問，只好強迫自己專心在考試之上。

也多虧了期末考試，安清穎不敢怠慢，考試開始后安清穎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沒再想章畔的事情了。

一科語文考試兩個半小時，安清穎語文一向是強項，做完之後離考試結束還有四十多分鐘。安清穎倍感煎熬，想要從頭到尾再檢查一遍，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腦子裡全是等一下要問章畔的問題。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考試結束鈴響起，剛把卷子交上去，安清穎顧不得收拾，站起來就想去找章畔「算賬」。

誰知一望向章畔的位置，人已經不在位置上了，環視教室一周，也沒看見章畔。

本想著一鼓作氣，事實卻是第一股氣就泄掉了，安清穎脫力一般地坐了回去，中午午飯時間之前還有半個小時的自習課，安清穎無精打采地收拾桌面，把錯題本拿了出來，準備下午的數學考試。

專註力高一向是安清穎感到驕傲的長處，可惜此時此刻這項長處完全發揮不了作用，看著本子頻頻走神，總忍不住回頭看看章畔回來沒有。

試室里有三分之二的同學都已經偷偷溜去飯堂打飯了，只留下零星幾個或聊天或看書。本來安清穎的位置離章畔的挺遠的，但正好中間隔的幾個人都不在，安清穎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章畔的位置，看著看著就不禁出了神。

恍惚之中，似乎聽到坐在自己前面的同學回來了，安清穎沒有在意，腦子裡還在猜想章畔是不是也溜去飯堂了。

「看著我的位置做什麼？」

安清穎好不容易才把話消化掉，如夢初醒地回過頭來，坐在前面的赫然就是章畔。安清穎有些驚訝，嘴巴微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是這個時候，安清穎才看清了大半個月沒有見的章畔。

章畔本來就是個清瘦的人，這時候似乎變得更瘦了，臉頰有些凹陷，膚色變白了一點，不過看得出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再往下看，左臂被繃帶固定住掛在脖子上，右手的手掌也被捆上了一層層白色的繃帶。

安清穎看得皺起了眉，剛剛隔得遠而且沒有注意，所以並沒有看到章畔竟然是這樣一個狀態，現在看到了，安清穎想說的話，想問的問題全都堵在喉嚨里出不來。

「說什麼好？」不同於安清穎的不知所措，章畔倒是一派輕鬆，「還是先說聲對不起。」

安清穎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忘記了呼吸：「為什麼對不起？為了那天沒有來而對不起還是為了讓我擔心了這麼久而對不起？」

章畔笑出聲來：「啊，真是罪孽深重。」

「你自己知道就好。」

「對不起。」章畔正色。

「所以說，為什麼道歉？」

「其實兩個理由都有吧。那天爽約了還有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你的誠意只是這樣？」

「那要怎麼辦？」

安清穎看了看章畔的手，直接就道：「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好，沒問題。」

「以後有事都要跟我說。」

「這麼多……」

「我全都說你卻不說這完全不公平。」

章畔失笑：「你有全部都告訴我嗎？」

「那我以後都不隱瞞，你也不可以。」

章畔挑眉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答應：「可以。」

安清穎滿意了，一直有意無意板起來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其實安清穎多多少少地也發現了章畔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了，她也許真的有點喜歡上章畔了，只不過她從來沒想過要和章畔有些什麼發展，因為她知道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但是，安清穎還是願意跟章畔繼續相處下去。

「不去吃飯嗎？」

「去啊。」

「那一起吧？」

「……好啊。」

期末考周飛快地過去了，成績發布，寒假即將開始。

「啊！安安轉學過來簡直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噩夢啊！你看我們的排名又往後一名了啊！」同桌拿著自己的成績單哀嚎。

安清穎心裡有些得意：「咳，你這麼說真是太抬舉我了。」

「哼，成績好的人怎麼會明白我們的痛啊。」前桌也跟著起鬨。

同桌一拍桌子，大叫：「你閉嘴！你明明就是跟安安一路的！」前桌的文科很厲害，總分跟比較平均的安清穎只差了幾分。

「哎呀哎呀，我可是在幫你說話啊。」

安清穎這次期末考的成績其實跟自己的一向的成績比起來說不上很好，主要是被各種事情擾亂的心情，擺在學習以外的時間多了，導致退步了一點。

不過，這次成績父母沒有一個人會在意，安清穎覺得這樣的成績其實取得了也沒什麼意義。她努力學習的唯一原因，只是想吸引到父母的注意，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令他們值得驕傲的孩子，可惜他們從來沒有在意過。

母親在美國，父親也不知所蹤，安清穎看著成績單，一點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