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Elegance四色寶石眼影
「JACK？」司妍看著他的淚水一怔。
這麼久了，她好像從不曾見過他哭。唯一一次流眼淚，似乎還是那回任務獎勵里爆出了微商品牌，她一時暴躁抄起瓶子砸向面板，正好砸到了他的鼻子……
現下突然見他這樣，她很有些措手不及。
他輪廓優雅的面容上，眉頭輕輕皺著，好似有很深的愁緒藏在醉意里……他這是借酒消愁？
「JACK！」司妍嘗試著又叫了他一聲，他仍沒什麼反應。她想了想，見那邊亓官保同樣大醉著，就跟亓官儀說，「你先照顧九殿下，我送JACK回去？」
亓官儀點頭，但當然不能讓她自己送。他叫了兩個手下過來抬擔架送他回去，囑咐說：「你們在那邊照應著，司妍一個姑娘家，不方便。」
手下心領神會，幾人便一道離開了主帳，亓官儀想著司妍突然離開的事蹙了蹙眉，可不即他把人叫回來細問，迷迷糊糊醒來的亓官保撐起身，一把撲在他肩上：「七哥！」
亓官儀毫無防備，被他一拽險些仰過去，站穩了忙道：「躺好歇著，別折騰了。」
「七哥……」亓官保扒在他身上不下來，眼底一片寂寥，「你和、你和司妍……」
亓官儀眉心輕跳：「等你酒醒了再說。」
「不……不用！我沒醉！」亓官保執拗地一擺手，繼續說了下去，「你、你得好好……好好對她！現在……輸給你我服氣，但你要是、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可就……不服了！」
亓官保說完乾嘔了一聲，什麼都沒吐出來，咂咂嘴又說：「你聽見沒有！」
「嗯。」亓官儀神色平靜而警惕地偏頭看著他，只覺得他隨時都能吐出來，趕緊把他往下扒拉。
然而……
亓官保得到答案之後滿意一笑，手還沒鬆開，就「哇」地一聲吐痛快了。
亓官儀：「……」
「多謝七哥。」亓官保一邊抹嘴一邊栽回床上躺著，眉梢眼底笑意滿滿，「多謝七哥……」
亓官儀鐵青著臉色看看自己這一身難以言狀的顏色和味道，都不知道怎麼發火！
另一邊，兩個士兵幫忙把JACK送回帳中后，盡職盡責地等了小一刻。
亓官儀的吩咐司妍明白，他們也明白。無非就是怕JACK吐了要換衣服，她一個姑娘家不方便也沒那個力氣，還是男人來比較合適。
但JACK睡得十分安穩，除卻一呼一吸中帶著酒氣外，就在沒有其他異樣，平靜得像是如常入睡。
兩個士兵覺得這應該是沒事了，就跟司妍說：「姑娘，他這兒若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
「哦……好。」正望著JACK愣神的司妍應道，「辛苦你們了。」
二人就此離開，司妍踟躕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再待一會兒為好。
萬一JACK有點什麼不舒服呢？旁邊沒人可不行。
她便在離床榻不過幾步遠的一方凳子上坐下，帳中靜靜的，除卻醉酒酣睡的呼吸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無所事事，打開面板玩了會兒手頭的唇膏，又點了遍現有的眼影。俄而聽見JACK輕輕一咳，聲音不大，但在安寂中十分明顯。
司妍立刻站起身，見JACK皺著眉頭似乎有所不適，嘴唇又明顯發乾，趕忙尋了水壺水杯來倒水餵給他。
「火災警報已解除，系統清理已完成，酒精代謝已完成。」JACK的思緒隨著這句提示音而清晰下來，身體瞬間舒服許多的感覺讓他重舒了一口氣，接著，感覺到瓷杯微涼的杯壁觸到唇邊，茶水流入口中。
是誰？
心頭剛有疑惑，他就嗅到了一股恬淡的香水味，頓時一陣剋制不住的心慌意亂。
同時，他的私心也涌動起來。這私心讓他沒有立刻睜眼讓她知道他已經醒了，不疾不徐地喝著她送過來的水，禁不住地希望她杯子里的水無窮無盡。
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很快，瓷杯微涼的觸感就離開了他的嘴唇。JACK下意識地猛然睜眼，殘存的暈眩感讓他一把抓住了剛要轉身離開的人。
然後他自己就愣住了。
鬆開也不是，繼續攥著也不是。
司妍回頭一看，倒即刻笑了起來：「醒了？！」
「司妍……」JACK灰藍色的眸子望著她，滯了一會兒，他鬆開手，「對不住，我是不是……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別的暫不知道，但是他聽到了那句「火災警報已解除」。
司妍一時都不知道剛才的混亂怎麼描述，她「嗯……」了一會兒：「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先聽壞的。」JACK立刻道。
司妍拇指指指外頭，神情嚴肅：「外頭鋪天蓋地地砸化妝品護膚品，直接經濟損失可能已經過百萬人民幣了。」
「……」JACK面顯錯愕，怔了一會兒，「那好的呢？」
「好消息是跟世界觀崩塌相比，這個可能都不算事兒。」她鼓鼓嘴，無奈地在JACK床邊蹲下，「你為啥突然喝酒去了啊？遊戲進程又怎麼說開就開了啊？」
「……F**K！」JACK猛拍額頭，大罵出聲！
從面板里出來時他已微醺，反應不過來有什麼不對，但司妍這麼一說，他立刻回過味來！
暫停時一切遊戲角色都是靜止的，是他當時想找個酒友，所以沒過腦子就恢復了遊戲，那現在……
他心驚不已地問司妍：「有人覺出不對了？」
「亓官儀原本摟著我，在他看來我一瞬間就不見了，當時旁邊還有亓官修。」司妍說著深吸口氣，神情悲憤，「你快幫我想想這怎麼辦！這事沒法解釋啊！我總不能說我會魔法吧？」
JACK整個人都懵了。
關鍵人物的世界觀一旦崩塌，整個遊戲的劇情都會大崩。發展下去遊戲就會被迫終止，玩家或許會退出，或許要重新開始遊戲，而就算是後者，也一定會更換NPC，那他就……
「很嚴重是嗎？」司妍觀察著他的神色，一嘆，「我也覺得大概會很嚴重，這怎麼辦？還有辦法解決嗎？」
「你讓我想想……」JACK心亂如麻，扶著額頭強作鎮定沒有讓她看出慌亂，靜了須臾，道，「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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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刻后，童蕊目瞪口呆地對著找上門的兩個人爆出一句：「你逗呢？！」
「拜託你，現在只有你能起這個重要作用了。」JACK鄭重道。
「重要作用？你特么這是要玩兒死我啊！」童蕊抓住JACK的肩膀搖著，「你知道我已經接到瀕死通知了嗎？再來這麼一茬我特么死定了啊！」
「不不不……你聽我說。」JACK止住她的手靜靜神，「這可能是唯一一個既能讓世界穩定下來，又能讓你脫離警報的方法。」
童蕊十分不信任地看著JACK，司妍也三分不信任地看著他。
JACK在十三分的不信任里，說了個神叨叨的計劃。
「你看啊，司妍說消失就消失，會導致遊戲人物的世界觀崩塌，但是如果解釋為你會奇門異術導致她土遁，這事兒就解決了！」JACK如是道。
「滾！」童蕊覺得太荒唐，「我特么要是會土遁還用被困在這兒？我早遁走了！」
「對，然後你就可以遁走了。」JACK一臉嚴肅，「你先幫司妍這個忙，然後我幫你逃走。我知道你面板的設定導致你會被拉回來，但我們如果走劇情趁夜直接幫你溜，還是可行的。」
JACK說得很認真，架不住童蕊還是一臉「你他媽一定在逗我」的表情。
「拜託你了。」JACK輕鎖著眉頭頷首誠懇道，童蕊往後一躲：「沒戲啊我告訴你，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誆我？」
「他真不是誆你。」司妍略一思忖，打開裝備面板，將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戳了出來，「我把這些押你這兒！」
「這他媽有什麼用啊！」童蕊吼聲剛落，抬頭看見司妍裝備面板里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灰色，灰色上還有個沙漏的圖案，以極慢的速度往下掉著沙子。
這是司妍潑她一臉卸妝水的時候發現的隱藏屬性。
遊戲里已獲得的裝備都不會用完不假，但當用量超過合理用量的時候，就會進入「冷卻」狀態——在她倒了一盆無印良品化妝水之後，那個化妝水立刻進入了這種狀態，到現在都只冷卻了一點點，她估計短時間內是用不成它了，好在本來也不常用。
童蕊神色複雜地看看她：「你為了遊戲人物還真豁得出去啊。」
「求同存異。」司妍下頜微揚，拿童蕊之前說過的詞兒把她懟了回去，「我不打算說服你接受這種感情，你也少拿這個跟我開嘲諷。」
童蕊點點頭，算對她這說法表示認可。然後想了想，又說：「那你光把東西押我這兒不行，完事兒之後你拿走了，我什麼也沒撈著啊？你得給我點我該得的。」
司妍立時警惕：「我不會給你亓官修亓官儀的。」
「我那樣逃跑還劫他們也不現實啊。」童蕊翻了個白眼，從她點出來的那一堆裝備里挑了挑，「我挑三分之一，成交不？」
司妍：「你特么……」
「哎，不然我不管了，大不了誰都別玩。」童蕊輕描淡寫地耍起了無賴，眼見是瞅准了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行行行，你挑！」司妍氣得眼暈。
童蕊嘻嘻一笑，蹲地就挑了起來。
「哎呦喂這幾個我都要。」她拿起幾個相同的盒子，司妍下意識地就往回奪：「這個不行！」
Elegance四色寶石眼影，設計美貌粉質細膩，雖說顯色度略差，但對淡妝黨來說正合適，也算是美妝圈人人都要收一個的東西。
而司妍現下僅有的兩塊里，還有一塊是限量的#100！搶人限量道不道德！
但童蕊又拿那副「那我不管了」的表情看看，她就磨著牙慫了：「行行行，你拿走！」
「這還差不多。」童蕊滿意地把它收了，又撿了另一塊出來，「我還要這個。」
「這個不行。」不等司妍說話，JACK就一把將那塊從她手裡抽走了。
【香奈兒LES4OMBRES系列2016秋季限量#26】
司妍記得這塊是她剛從浣衣局返回宮中時彈出來的，似乎是讓她畫個霸氣的妝鎮住兩個姐姐的系統輔助裝備。
卻見JACK把那塊往兜里一踹，神色沉肅：「這塊是生日禮物。」
司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