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之很隨便

「林戀，最近怎麼沒見你去約？」林戀的朋友這麼打趣她。

林戀掃了她們一眼，嘴角露出的笑容頗為耐人尋味，隨之伸了伸懶腰，說：「我改邪歸正了。」

從林戀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卻是得不到眾人的信任，她們紛紛笑說：「哈哈哈，你會改邪歸正？是不是看上什麼人了，打算為她守身如玉一段時間呢？」

「你林大小姐不玩了，說出去誰信啊！」

「就是，別鬧了……」

「我也想認真一回怎麼了？」林戀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來。

玩鬧起來毫無分寸的朋友們見狀也不以為然，繼續調侃她。林戀心裡悶悶的，卻也不說話。

這時，她的肩膀被人一按，身後的人整個人都快要壓在了她的身上，她熱情地跟眾人打招呼：「喲，說什麼呢這麼人熱鬧！」

「晉凌你來遲了，罰酒三杯！」說著便倒了三杯啤酒遞到她的面前。

晉凌也不忸怩，一口氣喝完一杯又一杯，三杯下肚，她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層緋紅。眾人高呼起來：「喔，豪氣！」

晉凌喝完了酒，挨著林戀坐下。林戀看著她皺了皺眉頭，想起了某個滴酒不沾的人，和晉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裡對那個人的追求之情更加激越了。

「你怎麼了？」晉凌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低聲問。

「還能怎麼啦，思-春了唄！」身邊的朋友笑說，「晉凌，我跟你說，林大小姐竟然說她要從良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晉凌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而是問林戀：「是不是你讓我幫你查的我哥結婚，賓客登記那裡的那個什麼人來著……」

「唐於野。」林戀說。

「你找到她了？」

「嗯。」

「這不就好嗎，以後可以藉機去找她，拉近距離了。」晉凌又喝了一口酒。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過了些天，林戀把晉凌叫來自己的家，讓她幫忙替自己挑衣服。晉凌有些無奈：「你就穿平常的衣服去就可以了啊！」

林戀搖了搖頭：「她好像沒什麼情趣，而且比較死板，所以我要穿得清純一點。」

「你都已經有主意了，那還問我做什麼？」晉凌哼了哼。

「可是我想讓你幫我看一下哪一套清純的衣服好看啊！」

「最簡單的牛仔褲搭配這件羊毛毛衣就可以了。還有，天冷，你戴一頂針織帽吧！」晉凌的雙手插在衛衣的衣兜里，用眼神替林戀挑著衣服。

林戀將衣服拿起來在身上比劃了一會兒，決定採取她的意見了。當她打扮好以後，高高興興地出門時，晉凌才歪了歪嘴：「矜持，矜持！太過於主動會掉價的！」

「知道了！」林戀回她。

站在錦綉花園的小區門口，直至看不見林戀的身影，晉凌才回過神來，她晃了晃腦袋：「我在想什麼？我們是朋友，朋友！」

只是，心裡為什麼就是有些不甘呢？

晉凌從林戀的嘴裡聽了唐於野這個名字聽了無數遍，卻始終沒能見上她一面，她不懂這個叫唐於野的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讓一向喜歡玩的林戀都安分了下來，林戀為此還被她的朋友笑話了許久。

不過這樣或許也好。

直到有一天林戀說請她去江邊酒吧街喝酒，把她和另一朋友林淑喊上了。林淑剛到就說：「哈哈，我就說你是玩玩看的，這不，又恢複本性了吧？！」

「我是為了解決你的終身大事！」林戀白了她一眼。

她們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一個男人過來搭訕了：「嗨，好久不見，林小姐！」

林淑低聲地說：「林戀什麼時候改玩男人了？」

「嘴巴別這麼臭。」晉凌低聲地斥她。

「好久不見！」林戀對他打著招呼，眼睛卻往他身後處飄去，沒見到某個人。

男人眉毛彎了彎，發出了邀請：「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朋友都在一起替我慶祝，不知道你賞不賞臉，一起來玩吧！」

林戀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啊，不過，我是和我朋友一起來的。」

「那大家一起玩，人多更熱鬧！」

而後沒多久，晉凌便見到了傳說中的唐於野。不過和林戀說的一模一樣，唐於野這傢伙實在是冷酷，而且看唐於野對林戀的態度，她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怒氣，唐於野憑什麼這麼對林戀？！可是不知怎的，她又有些擔心，有些竊喜。擔心沒有了對唐於野的執念，林戀又會回到以前那麼放縱；竊喜或許被傷得深了，才會放棄唐於野。

林戀灌著酒，她在一邊看著，心情有些沉重，總覺得她變得有些殘忍，竟然希望林戀被唐於野這麼冷酷的對待，而她對林戀的感情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純粹了。

「林大小姐，你別告訴我你還要為她買醉？」林淑說。

「我難過，想喝酒又怎麼了？」林戀反問。

「難過什麼，哎，那邊有個女人一直在盯著你看，你不如去試一試，換一下心情！」林淑指著側前方在卡座上坐著的一個把頭髮染得跟彩虹一個顏色的女人。

林戀將視線投過去，又收回了視線，說：「沒興趣。」

林淑一副見鬼的模樣，笑說：「切，事到如今還騙人，你把自己也騙進去了吧？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玩過多少人了，如今想從良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話她們以前經常說，也都是開著玩笑，大家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此時，林戀覺得十分刺耳。是啊，她在唐於野看來是很髒的吧，所以才入不了唐於野的眼！

「你閉嘴，嘴巴這麼臭吃了屎？！」晉凌聽了這話，心中積攢的對於唐於野的怒氣瞬間爆發，低聲喝道。

林淑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也生了氣：「晉凌，你的嘴巴才臭！你怎麼說話的？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們還開不起玩笑了？」

「開什麼玩笑，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

「夠了！」林戀大聲地喊著，聲音之大，令酒吧內一大部分人為之側目。林戀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晉凌瞪了林淑一眼，抓起林戀的外套連忙跟了上去。

夜很深，濕冷的風吹來，壯漢都抖個不停。晉凌在江邊的電車車站附近找到了她，將外套裹在她的身上。

「晉凌，我後悔了。」林戀埋著頭在臂彎里，沉沉地說著。

「後悔什麼？」晉凌覺得自己猜中了幾分，可是又不敢確定。

「你說，我是不是很臟？」林戀不答反問。

晉凌的心中一緊，怒道：「你怎麼會這麼想自己，林淑她嘴巴沒個遮攔，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你還當真了！」

「不是她的話，而是我在想，以前我認為我不需要愛情，單身多好，多自由，可以隨便玩，不受約束。可是我錯了，自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晉凌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是想說，你擔心你愛上的人介意你的過去？」

林戀搖了搖頭：「不是，唐於野說得對，我在追求刺激和激情，我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後果是什麼，所以我是在後悔。後悔我這麼放縱自己，對未來會心疼我的那一個人很不公平。」

「或許你沒發覺，可是在我看來，你已經克制和收斂了許多了。」晉凌說。

林戀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是還不夠，我要重新開始改變自己，和過去那樣的自己做一個決斷。」

林戀的話言出必行，她開始減少去酒吧的次數，拒絕了不少愛玩的朋友的聚會邀請，穿衣打扮也開始轉變，閑來無事就去跑跑步，運動運動。久而久之，她對唐於野的執念也慢慢地消無，因為她打從心底里發現了一件事：她和唐於野是兩個世界的人，唐於野已經有她的幸福，自己又不是非她不可，何必去貼著她呢？！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時常陪在她的身邊的晉凌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和晉凌躺在床上分享雜誌的時候，她老是會想歪。每當這時候，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我們是朋友，我怎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一直到有一天，她們去聚會，玩真心話大冒險。晉凌輸了，選擇了真心話。大家並不打算為難她，給她選了一個最簡單最能敷衍過去的題：「什麼事情讓你最難過？」

晉凌沒有說什麼「失戀了」，而是認真地想著，然後看著林戀，說：「還有什麼比我喜歡的人穿著我最想看她穿的衣服，去見她最想見的人，更讓我難過的了？」

林戀心裡一揪，沒有因為晉凌的暗示而感到欣喜，反而因她的話而心裡發疼。

眾人笑道：「哎喲，失戀就失戀，說得那麼文藝幹嘛！」

「哎，你喜歡誰了？」又有人問。

「你啊！」晉凌轉移了視線，白了她一眼，眾人又開始調侃她。

聚會結束后，晉凌把林戀送到家，正打算離去，林戀喊她：「喂，晉凌！」

林戀有多少年沒有連名帶姓地喊她了？！晉凌彷徨地「嗯」了一聲，回過頭來。林戀突然撲了上去，將她抱住，一把吻住了她。

「……」晉凌睜大了眼睛，腦子裡似乎唯一一根叫理智的琴弦綳斷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飄過，可是她唯一抓住的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