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昏黃的燈光下,萊恩正在仔細地端詳著文件,修長的手指握著筆桿不時地寫寫畫畫,一片寧靜安詳。
「乓」的一聲門就被撞開了,萊恩倏地抬頭,就看見阮棉棉火急火燎地跑進來的,一頭綠髮蓬鬆在頭上,顯得有些狼狽不堪,她還用雙手抱著頭,一臉驚慌,活像個來逃難的。
萊恩立馬站起身來,急切地詢問:「怎麼了?」
阮棉棉一臉的欲哭無淚,她緩慢放下自己遮蓋頭髮的手,綠色的髮絲上稀稀疏疏地開了幾朵艷紅色的小花,淡黃色的花蕊點綴其間,招搖顯眼。
萊恩抬手輕輕撫摸了她發間開放得正好的花朵,柔聲說:「沒事,這是正常現象,說明你長大了。」
阮棉棉沒好氣地一把打開他的手,聽聽這是什麼話,我第一次開花都被嚇死了。
隨著阮棉棉雙手的揮動之間,只聽得「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阮棉棉放射性地低頭,就看見地上躺著一朵小花的屍體,殘花彷彿正在控訴她的主人:你居然這麼對待你孩子!
她驚慌地抬起手,果然手指上又盛開了幾朵小花,顏色不再是發上的鮮紅,而是淡淡的粉色,像女孩兒臉紅時的胭脂紅,粉粉嫩嫩的。阮棉棉趕緊護住自己的手,動都不敢動了,祖宗你千萬別掉了。
萊恩彎腰撿起地上的小花,隨著彎腰的動作間白色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線。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捻起小花,鼻翼湊近小花細細地嗅聞著。萊恩鴨羽似的睫毛微垂,和小花一樣鮮艷、潤澤著水色的紅唇嘟起來,啵的一聲在花瓣上親了一口。
阮棉棉莫名覺得羞恥,這比直接親她還要羞恥些。
她假裝看不見萊恩貼身收好那朵小花,低頭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上才開放的鮮花。其實接受了也不是那麼可怕,仔細看看這些小花朵還是很美的,而且只有頭髮和手上長了些。
等等……這才是花開的第一天。萬一到了盛期,全身上下豈不是都是這些花,遠遠看上去就和長了蘚一樣,密集恐懼症患者妥妥被嚇死的節奏啊。
阮棉棉被自己的憑空想象嚇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真希望自己是個營養不良的植物,開不出那麼多花來。
反倒是萊恩對阮棉棉身上的花朵們備感興趣,對這些「新生兒」呵護有加。阮棉棉站在他身邊一直嘀嘀咕咕自從她身上出現這些小東西的苦惱,然而他的視線卻一直在她的手上和發頂上打轉,很明顯就是對小花朵們興趣滿滿。
阮棉棉這幾天受盡了這些小花的折磨,迫不及待地吐槽半天,居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同情。她傾吐了一缸的口水也沒得到回應,心裡就不滿了,一雙綠眼睛往萊恩身上掃去,結果就看到他根本就在走神,眼睛也不知道往哪裡瞟!
阮棉棉氣急,結巴地質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萊恩眼神尷尬地一閃,解釋:「我覺得它們很可愛啊,你不要這麼嫌棄嘛。」他牽起阮棉棉的手,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觸碰她手腕上生長的小花,小花好似也有靈性,感受到萊恩的接觸就瑟縮了一下,「看吧,是不是很可愛?」
阮棉棉縮縮脖子,糾結地回答:「雖然它確實很可愛,但是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她咬咬下唇,「你想想,萬一我全身都開滿了這些,那豈不是變成怪物了……」
萊恩握住她的手,轉過她的手背,在白皙的手背上溫柔而堅定的落上一個吻,抬眼深情地凝視著她:「不會的,你才不是怪物,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妖怪」
阮棉棉前半句感動得眼淚汪汪,萊恩骨子裡果然還是和廉以青一模一樣,兩個人都好會說情話!
結果萊恩最後兩個字「妖怪」如同驚雷地劈在她的腦海里,她眼睛一蹬,直接抽過自己被他緊握在手裡的手,面無表情地譴責:「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萊恩一臉委屈,重新捉過她的手,哀怨地說:「我全家本來就是妖怪。」他偷瞄下阮棉棉的臉色,接著道:「現在多了個你,你也是妖怪。」
阮棉棉深吸一口氣,無言以對。萊恩一家確實都是吸血鬼,而自己就是個植物精,還是未知品種的……
萊恩自從惹怒阮棉棉之後非常識相,每天好好澆水、好好施肥,絕對是按著定量來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阮棉棉的花越開越多,越開越大……
阮棉棉現在都不敢變成人形,害怕見到自己開了一身花的樣子。她每日窩在花盆裡,低頭用自己小枝條擼擼自己的花,盼望著它們趕緊凋謝……
翌日,阮棉棉一起來就準備瞅瞅自己的花朵什麼樣子了。大頭就撲楞著一雙大翅膀,咋咋呼呼地說:「我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了,由於本系統的抽搐,所以導致你的物種混亂。本系統特地去調查了一下,終於知道結果了。」
阮棉棉捂住自己的小花骨朵兒,防止大頭的誤傷,也不作聲。
大頭見這都沒有提起阮棉棉的性質,也就直截了當地說:「你現在的本體是忍冬花,一種稀缺的花,生長在吸血鬼的領域,但是對狼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它對著阮棉棉左看右看,「你長得不錯,花開得很壯實,估計最近狼人應該來了不少了。」
阮棉棉一聽這事不關己的口氣就想直接揍它一頓,還不是這個渣渣系統惹的禍!
大頭清清嗓子:「你最近準備準備,大概有個幾天就要結果了。冬忍花的果實可是很好吃的,你自己也可以嘗嘗。」
阮棉棉堅決地搖頭,拒絕吃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誠如大頭所言,偷偷溜進城堡的狼人越來越多,畢竟一種珍寶的現世總是引起無數人的追逐,就連狼人也不例外。然而阮棉棉兩耳不聞窗外事,因為她的第一個果子要誕生了。
暮靄漸濃,當西山的最後一縷晚霞消失於天際,阮棉棉冥冥之中就有一種預感小果子已經出來了。她微微舉起自己的小枝條,就看見上面接著幾課紅艷艷的小果子,它們鮮艷欲滴,還帶著雨水的甘甜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