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 1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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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景函進了衛霖房間,反鎖上門,先是仔細聽了聽床上傳出的呼吸聲,緩慢而均勻,像是睡得正熟。他沒敢開燈,脫下帶酒味的外衣丟在玄關,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幽暗中隱約可以見衛霖仰躺著,穿一件短袖T恤當睡衣,左手老老實實放在腹部,右手臂抬起擱在額頭,呼吸沉穩,睡得安安靜靜。吳景函忍不住低頭,鼻間隱約嗅到清爽的檸檬味與肌理間散發的熱意,年輕健康,青春而又芬芳。
這誘人的氣息像一隻肉呼呼的小貓爪子,在他心癢難耐的身體里撓啊撓,撓出了**的火苗。
吳景函極力定了定心神,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噴霧劑似的小塑料瓶,往衛霖的口鼻處輕輕一按,透明水霧無聲地噴洒出來。
衛霖一動不動地躺著,似乎睡得更沉了。吳景函鬆了口氣,將麻醉劑放回口袋,亮起廊燈。
衛霖沒有帶行李,就一個新買的小背包,裡面是換洗的衣服和證件之類。吳景函查看了一下身份證和駕駛證,並未發現什麼異常(白源牌具現化產品,保證以假亂真),又在柜子抽屜等四下搜摸一番,沒有找到那枚雲柱晶元。
莫非是藏在衣內,貼身帶著?他挪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單里的人影,心裡很有些緊張。
昏黃燈光打在衛霖臉上,勾勒出清秀俊朗的五官輪廓,長而直的睫毛劃出兩道濃密的黑影,像棲息的蝶翼。
吳景函心知麻醉劑效果因人而異,不宜耽擱時間,可還是忍不住單膝跪在床沿,俯身伸出指尖,摩挲對方柔軟的嘴唇,而後帶著情/色意味慢慢地往脖頸處摸去。
沒有掛在脖子上,睡衣也沒口袋,雲柱在哪裡?他皺起眉,疑惑中帶著急迫,又仔細搜查了一番,最後失望地嘆口氣。
不管了,反正他已經儘力找過,實在找不到,就這麼跟李敏行做個交代吧。
吳景函打定了主意,手掌卻像寒冬烤火的旅人捨不得離開熱源一般,停留在衛霖身上。
衛霖擱在額頭的手臂滑落下來,打在被面,發出「噗」的一聲輕響。吳景函做賊心虛,很是嚇一跳,縮回手後退了兩步。
見床上身影又沒了動靜,他匆匆收攏了桌面上衛霖的背包,把翻動的所有物品歸位,走到玄關撿起地上的外衣。
就在他起身抬頭時,驀然發現門邊物品櫃放雜物的小格子里,有個不起眼的圓柱狀金屬物。
雲柱晶元,居然就被衛霖這麼不以為意地隨手擱在角落裡,而自己險些走了眼,真是燈下黑。吳景函立刻拿去晶元放入口袋,悄無聲息地關燈開門離去。
黑暗寂靜的房間里,衛霖忽然躍身坐起,打開床頭燈。
「媽的找晶元就找晶元唄,亂摸什麼!」他惱火地抱怨,覺得脖頸胸口像被舉家搬遷的蟑螂群爬過,實在膈應,於是起身脫了T恤短褲扔在地板,赤身**走到淋浴室去沖涼。
他用沐浴露搓洗兩遍,心裡舒服了許多,走到盥洗台的鏡子前,扯過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心想:吳景函報案讓警方追捕白源,目的果然是為了晶元,沒得手后又想起我這邊還有一枚,所以半夜來偷。現在只要看這枚晶元是不是被他交給了李敏行,就基本能確定李敏行背著我們在搞什麼鬼。
訊環在此刻震動起來,衛霖接通對話,白源的聲音直接切入他的聽覺神經:「定位顯示,你手上的晶元位置移動了,現在李敏行的房間。」
果然如此。衛霖答:「是剛才吳景函溜到我房間里偷走的。看來李敏行並沒有放棄那個半成品程序,想把它繼續完成,因此想要進一步研究雲柱晶元作為參考。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所謂的改造人『白源』與這晶元,都只是你在虛擬世界中具現化出來的空殼子,哪有什麼技術含量呢,否則你早就成了大科——等等!你該不會連技術都能憑空而造、無中生有吧,那這能力也太逆天了……」
他將手掌按上鏡面,想要看白源臉上的表情。出現在鏡中的白源露出了點戲謔的笑意:「你想多了。」
衛霖舒了口氣:這要是真的,也太匪夷所思、太打擊人了。
白源看清他**著半身,發梢還在滴水的模樣,條件反射地問了句:「凌晨兩點半洗澡?」
衛霖一手按鏡子,一手唏哩呼嚕地擦著濕發。水珠飛濺在鏡面,白源像躲避什麼傳染源似的,向後仰了仰身。
「啊,是啊。」衛霖邊擦邊隨口說,「噁心死我了,搜身就算了,還乘機揩油。偏偏為了任務,還得忍著。」
誰……吳景函?像衛霖這種皮厚嘴利、滑不留手的傢伙,也能被人真佔便宜?白源好笑之餘,又依稀感到不快——好歹是同事,再怎麼看不順眼,也輪不到虛擬世界中的NPC來噁心他。
他眉頭一皺,眉峰便同仇敵愾地高高揚起,嘴角向下方折出更加生硬的線條,竟顯露出幾分亡命徒般的冷厲來。
「不如直接解決,免得再生事端。」白源包藏禍心地提議。
衛霖也覺得自己一時不察往隊伍里放進了只糟心貨:「但現在不好剔掉,李敏行會心生恐慌。而且我總感覺,明晚還用得上他。」
白源想了想,決定遷就他毫無實據的感覺:明晚過後,世界終將毀滅,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李敏行那邊怎麼處理,任由他明天繼續擺弄那個程序?」衛霖說,「雖然晶元是水貨,但他挺有這方面天賦,說不定真能搗鼓出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來。也不知對最後一戰而言,是利還是弊。對了,你還是不肯告訴我,最終BOSS如何安排?」
白源答:「到時你就知道了。明晚就先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我會給你準備一些武器,總歸要他們面前做足樣子,越逼真越好。」
「行。」衛霖擦完頭髮,把毛巾往檯面上一丟,有點意外平時話不投機半句多的白源居然還沒有掐斷通話,「……還有事?」
白源遲疑了一下:「沒有。你先掛。」
這是第一次,白源與他通話后沒有搶先掛斷——他是吃錯藥了?衛霖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收回了按在鏡面邊緣的手掌。
白源看著鏡子里的人影倏地換成了自己,慢慢縮回手。吃飽的奶貓在他褲管上蹭來蹭去有一會兒工夫了,他彎腰將它抄起,團在掌心,指尖在柔軟的絨毛間滑動,覺得自己真是吃錯藥了,被基佬吃豆腐的人又不是他,替衛霖打抱哪門子的不平?
他兜著貓轉身離開浴室。
衛霖懶得用電風吹,就這麼半濕著頭髮躺回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將手臂擱在前額,曲著的拇指無意識地撥動中指上的黑色金屬訊環,忽然抬起手看了看,天馬行空地想:這特么真像個訂婚戒指,還是對戒……什麼鬼!
翌日一大早,宅了整整兩天的程序員忽然不宅了,告訴衛霖要回一趟家拿重要的私人物品,大概在「睜眼說瞎話」這項技能上完全沒有天賦,臉上欲蓋彌彰的表情簡直令人不忍直視。連吳景函都看不下去,趕緊圓場說可以幫忙開車接送,直接把人拉走了。
衛霖心知肚明,李敏行這是要回辦公大樓的機房裡,利用智能光腦接入雲柱晶元,為他那個難產了兩年的程序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他沒有戳穿,只是一臉嚴肅地要求:「晚上6點前必須回來。」
李敏行把頭點得像雞啄米,結果到了傍晚,不出所料地逾期未歸。白源出發去逮人,利用攀爬裝置從辦公大樓的外牆直接上去,搞定門禁、衝進機房,三下五除二把弱雞宅男程序員和中看不中用總監掀翻在地。
兩人還想嗷嗷抗議,白源一句「視頻傳輸開著」,把他們僅剩的語言抵抗也徹底消滅了。吳景函更恨不得身上挨一發假子彈,借死遁把自己從「公司」的滅口名單中徹底摘出去。
當白源把槍口頂在李敏行的腦袋上時,後者知道在小旅館床邊商定的決戰計劃開始啟動,立刻聲嘶力竭地叫起來:「別殺我!留著我更有用!我知道你和你背後的勢力想要什麼,那個記錄著WL程序的便攜電腦是不是?我早就把它毀掉了,你們根本得不到!現在那個程序唯獨在我大腦里,如果你們想要,我就寫出來——完完整整的!」
他努力昂起青筋畢露的細脖子,帶著滿臉的驚恐與更加熱切的求生**,迎向白源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對方的目光,與手握生死權的幕後之人,達成一個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的交易:「我已經完成整個程序了!」
白源穩如機械的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接受某個無聲的指令,十幾秒后,他的食指從扳機上抬起,面無表情地下令:「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