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
「孩子?」
「是。」胡歆兒抬起頭,那雙瑩潤的眼眸中是滿滿的蠱惑。不知何時,初入宮時還帶有點青澀的少女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澱顯得更加誘人了,就像是掛在樹上的青蘋果終於熟透,從上至下,從內到外都散發著迷人的幽香。
不同於王霖那過於盛氣凌人的艷麗,胡歆兒即帶有著養在深閨少女特有的矜持和懵懂,在你以為可以輕易掌控她之時,蓮步輕移后,陡然靠近的容顏卻綻放出屬於成□□人的魅惑,貝齒含而不露,丁舌若隱若現,一個輕輕的呼吸,一聲似遠似近的呢喃,都牽引著你的心神。
柔荑貼在人的臉頰上,肌骨含香,初時覺得沁人的涼,更近后,才發覺那是火焰般的炙熱。
胸膛相貼,她仰望著你,就像仰望著漫天的星辰,讓人恨不得捧著她白皙的臉頰靠近再靠近,攝取她的雙唇,奪取她的每一次呼吸,扣緊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鑲入自己的身體。
「皇上……」
嚶嚶婉轉,仿若細細的針線穿過你的心間,牽動你貼近,霸佔她,攻略她,吞噬她,將她從頭到腳從外到內拆吃入腹。
帝王有力的雙手捏起她的下頜,逼著她注視著自己,她的頭高高的揚起,彷彿即將被攀折的桃枝:「愛妃!」
「皇上!」
帝王揉著她豐潤的唇瓣:「告訴朕,你想要誰的孩子?」
「您的!」胡歆兒呼吸一點點急促,「您的孩子!陛下,請賜給臣妾您的骨肉。」
「然後呢?」
「什麼?」
帝王莞爾一笑,眼睛微微的眯著,縫隙之內的幽光像極了深海中的珍珠:「愛妃聽過母以子貴么?」
「!」胡歆兒瞪大了眼,原本柔若無骨的身子被冰封了一般,僵直冰冷。
帝王緩緩的抬起頭,燭光過處,原本消瘦的身軀陡然高大冷峻起來。讓胡歆兒視作沉迷的眼眸中哪裡還有沉迷,不,對方根本沒有被迷惑,他背靠著龍案的身子巧妙的避開了火燭的光輝,讓她誤以為男人不過是她手中掙扎的獵物。
現在獵物反捏著她那脆弱的咽喉,笑問:「你是準備母憑子貴嗎?」
胡歆兒答不出,她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喉嚨深處隨著對方掐得越來越緊的手指發出嚯嚯的掙扎聲。
對方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就好像注視著一個新奇的,搞笑的,醜陋的寵物。這個寵物方才還在極盡所能的誘惑他,現在她也繼續用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眸祈求他,哀求他。
她的身軀被一點點抬高,至始至終居於他的下風。
「你好像忘記了,這個皇宮裡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朕並不是你的盟友,因為你我沒有共同的利益;」
「朕的親母,她錯得再多,錯得再離譜,也不容許外人踐踏她的尊嚴,輕視她,甚至是藐視她;」
「魏氏女更不是你攀向權勢地位的踏腳石,在朕的心目中,全大楚的女子都比不上她一人。與她比肩,你不配!」
胡歆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身軀簌簌發抖,那雙騰空的雙腿想要扒住什麼,瘋狂的掙動。
滿目的紅色再一次盈滿了眼底,她恍惚中探手去虛扶了一下頭頂的鳳冠,唇瓣幾開幾合,幾次想要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心悅本宮嗎?不是什麼都能夠給本宮嗎?本宮想要坐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有什麼錯?穆太后可以控制朝政十多年,為什麼本宮不可以?都是女人,她能有的一切,本宮也能夠擁有!
秦衍之將她甩脫在地,就像丟棄一個髒了手的花瓶,既然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作用,那麼碎不碎都無所謂了。
「朕會給你應有的尊容,至於其他就別奢望了。」他重新回到龍案之後,執筆潤墨開始撰寫聖旨,「退吧。」
胡歆兒劇烈的咳嗽著,嗆咳的眼淚鼻涕與口水在地板上行程一片水窪,泥濘臟雜,讓人見之生厭。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渾身顫抖著,醒悟般的緊緊壓住了抽動不已的雙手,貝齒一點點深入唇肉之中,咬出一片片斑駁的血痕。
冊封皇后的聖旨是皇帝親筆所寫。在此之前,他還特意讓欽天監占卜過封后大典的日子,選來選去,定在了來年二月。
皇帝在大朝上還笑言了一句:「不錯,正是桃花盛開的日子。朕的桃花也終於開了。」由此,大臣們可算是知道皇帝對封后大典的重視,與對新后的傾心之情了。
魏溪接了聖旨,家裡就開始絡繹不絕的有客上門賀喜。相比前段時日大家隱秘的試探,這一次就是名正言順的道賀了。原本胡氏當家,如今她有了兩個兒子,也實在是忙不過來,魏夫人又點了張氏協理。好在雖然魏將軍還在邊關,三個兒子倒是都在皇城。就算如此,妹妹要入宮為後,家裡原本準備的那些嫁妝基本就都用不上了。
魏夫人對孟氏笑道:「可惜你我都沒有女兒了,否則這一倉庫的嫁妝也有地方可去,現在只能放著繼續落灰了。」
孟氏嘆道:「我那裡還有一倉庫的傢具沒有動過呢。」
魏夫人一愣,這才想起是魏溪的那一份。兩個女兒合而為一,除了自己,魏溪似乎沒有對其他人說明過,看她的意思,也沒有準備再告訴第三人。
想到這個魏夫人就不由得疑慮了,這皇上要娶魏熹為後,他還記得魏溪嗎?或者,他也和自家三個傻兒子一樣,將所有對魏溪的情感都寄托在了魏熹的身上?
那……
魏夫人一拍大腿,急急忙忙的跑去找魏溪,愁眉苦臉的道:「這真是一筆糊塗賬啊。」
魏溪聽了她的思慮后不由得發笑:「皇上這麼久來對我是不是真心實意,難道母親看不出來么?」
魏夫人道:「帝王的心思誰知道呢,否則也不會有伴君如伴虎的苦惱了。要是他心血來潮拿著你們兩人比較,那可如何是好!」魏夫人坐立難安,「這皇上要是鑽起牛角尖覺得你不如魏溪好,你如何在宮裡立足啊?」
魏溪問她:「若他認為我比魏溪好呢?」
魏夫人:「那也太委屈我家魏溪了。那麼好的姑娘,醫者仁心,大公無私,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他還敢嫌棄!」
魏夫人也是關心則亂,琢磨來去,才猛然醒悟:「哎喲,他若是真的看不開欺負了你,你就告訴他真相。看他到底要如何!」
府里日日來客不絕,魏溪也不是誰來都去見。如此,每日里也累得口乾舌燥,渾身酸痛,早早就歇下了。
睡夢中,依稀聽到一聲極細的叮噹碎響,魏溪從深重的睡夢中半清醒,一直壓在枕頭下的掌心握住。
床榻緩緩的一沉,魏溪放手一紮,對方哎喲哎喲的大叫:「是我,饒命饒命!」
魏溪收回手,頗為不悅的問:「三更半夜的,你跑來作什麼?」
秦衍之腆著臉擠到她的被褥里:「宮裡太冷了,找你暖床。」
魏溪在被子里踹他一腳:「宮裡還缺了給你暖床的妃子?」
秦衍之笑嘻嘻,抱著她的腳摸了一把,觸手軟滑,他下意識的與前幾日胡歆兒的那雙手比較了一番,然後整個人朝著魏溪撲了過去:「那也冷呀,如今都快入秋了。」又去扒拉她的手指縫,「剛剛那是什麼?我就看到銀光一閃,就覺得脖子冷颼颼的。」
魏溪手指一翻,那東西就重新出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秦衍之湊過去一看,果斷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銀針?!」
魏溪在他眼前揚了揚:「下次再突然出現在我床邊,擔心我就一針紮下去,看你還有沒有命可以活。」
秦衍之小心翼翼的抽走她手中的銀針,在她唇邊偷了個吻:「你捨得?」
魏溪:「我沒什麼不捨得……」話還沒說完,兩片薄唇就被對方含住,把她所有未出口的話語全部給吞入了雙方的肚子里。
魏溪上半身被他壓著,下半身天踹地踹,終於把身上的男人給踹開了。
秦衍之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邊,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噴洒在她的肌膚上,魏溪偏過頭,秦衍之就把她掰過來,再偏過去,又掰過來。後來,索性雙手雙腳都壓在了魏溪身上,笑道:「哎呀,這下熱乎多了。」鬧騰了一會兒,還抬起頭去看她的神色,確定沒有惱怒的神情這才放心的繼續摟緊了她。
「德妃前幾日與我說,想要個孩子。」
「德妃是誰?」
秦衍之把下巴搭在她的肩頭:「胡歆兒,知道么?」
魏溪搖頭。
「不知道也沒有關係。」秦衍之摸索著她的手,十指相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魏溪笑道:「無關緊要的人會尋你,想要給你生孩子?」
「嗯。」秦衍之振振有詞,「我是大楚第一美男子嘛,想要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可以繞皇城一圈。」魏溪捏起他一小塊臉皮揪著,秦衍之立即狗腿子似的立即解釋,「可我只想讓你給我生孩子。嗯,我們生多少個?一個太孤單了,兩個會打架,三個才好平衡,四個也不錯啊,可以打馬吊。」
掰著指頭數,最後:「十一個好了,可以踢蹴鞠。」
魏溪敲打他的腦門:「你當我是豬啊,一生生一窩。」
秦衍之嘿嘿的傻笑,把她整個人鑲嵌在自己的懷裡,挺了挺腰肢:「好想趕快成親啊!我都等不及了。」
魏溪還沒明白他有什麼等不及的,等到他不停的送著腰肢,大腿處才感覺到一塊異常炙熱的東西在磨蹭著。
秦衍之:「感覺到了么?」
「知道它是什麼么?」
「要摸摸么?」
魏溪:「……摸你個頭啊!」
嘭的,秦衍之整個人就被暴怒的魏溪給踹下了床,一連滾了幾圈才堪堪在屏風處停住了。
「姑娘!」
「魏熹!」
「妹子啊!」
外面呼啦啦一群人的呼喊,然後依薔院的大門就被闖開了。
大清早的,還沒到三更,魏溪的院子里就燈火通明。
魏夫人披著披風,撐著額頭,覺得自己每一根神經都在暴跳著:「喜兒啊,貴人他什麼時辰過來的?你怎麼都不通知家裡人一聲呢?這要是出了意外,可怎麼辦吶!」
魏溪:「他自己偷偷摸摸進來的,怪不得我。」
大哥魏亦:「我再請一批護院吧。最近兵部有一批老兵正好退役,有的身手很是不錯。」護衛多了,他進來的機會就少了吧?總得顧及一下小妹的名聲不是。
魏溪:「他自己有侍衛。而且,我懷疑他暗中還安排了人守著魏家。平日里跟著他身邊寸步不離的人就有上百個,隨時給他賣命的那種。」
二哥魏允咳嗽一聲:「貴人經常夜裡過來?」如果天天這麼爬牆,皇帝妹婿的體力很不錯啊。
魏溪:「不知道!反正今夜我是第一次發現。」沒確定嫁給他之前,我怎麼會讓他半夜近身,自己找死么!
三哥魏憑乾笑:「沒想到他還有這種嗜好哈,哈哈哈。」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噎,我家小妹也不用他來偷啊!
眾人:「這一點都不好笑!」
魏夫人心力交瘁:「總沒有夜夜防賊的道理,這事總得解決吧?」
魏憑:「要不,我們在小妹的院子裡布置些陷阱?他只要一爬牆,保准落網。」
魏溪:「然後被網兜兜了一整夜的皇帝,在我家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再看日出?」
魏憑:「……」
魏允:「對方地位特殊,我們與他好生商量一下?勸勸他!」
魏溪:「他就屬驢的,你覺得說得通,那二哥你去與他說吧。哦,記得提醒他,下次別自己一個人跑了,把我丟在這裡面對全家的質問,我還要臉呢!」
魏允:「…………」
大哥魏亦唉聲嘆氣:「既然如此,那我們全家去別莊住一段時日吧。」
魏溪:「哪個別莊?太近了不行啊,他最喜歡三更半夜騎馬出城了。距離皇城騎馬少於兩個時辰的別莊都攔不住他偷襲的腳步。」
眾人:合著皇帝在你心目中就是個採花賊了?!
魏亦笑道:「是個溫湯別院,是我剛剛成親的那段時日,爹拿自己的私產送給我做新婚賀禮的。據此,嗯,四個時辰左右吧。正好快要入冬了,我們一家子去跑跑溫湯,三弟也可以把你那位請來一起來消遣消遣。」
魏溪笑道:「甚好。下次他再敢半夜來尋我,包管他整夜都在馬背上度過,跑斷他的腿。」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