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少年,算命伐(半更)
呔!盜我的文你們羞不羞!
太史慈見他發惱,正中下懷,提槍沖了過來,夾帶雷霆之威:「兀那孫策,吃我一槍!」
孫策瞧得分明,手腕一抖一槍將太史慈撥開,兩馬打個照面,互相盤旋不止,孫策心明眼亮,昨日同這太史慈戰過,知道他槍法老辣,也不與他硬碰,槍拖在地上,卻是輕巧一削,兔起鶻落之間已經斬斷了太史慈的一隻馬腿。
太史慈只提防這他上三路,卻是不想他朝著自己的坐騎動手,冷不防身子一矮,只能著地一滾,匆匆起身,他也想有樣學樣,斬卻孫策戰馬的雙足,只是孫策早就猜到他會有此一著,遠遠躲開,只抖動□□,直往他要害之處刺去,槍花點點閃爍不定,直打得太史慈一時措手不及,無力還手。
孫策佔得上風,程普等人便不多猶豫,擂開戰鼓,帶著兵馬一鼓而上,太史慈見勢不好,連忙回陣搶了匹馬乘上,吩咐手下將士應敵,只是他方才被孫策壓著打了半天,眾將見孫策英勇,早就被挫了銳氣,迎戰時也縮手縮腳,一見情勢不好,便紛紛落荒而逃,需知臨兵作戰,靠的就是一腔血勇,若先生了膽怯之心,不免畏手畏腳,再難佔得先機。
太史慈的兵馬被孫策迎頭痛擊,四散而逃,他雖然一身武藝卻也回天乏力,只能先隨大軍撤退,再慢慢收攏逃散的小兵。
孫策這一戰總算出了口惡氣,他心知對面地勢複雜,縱是追趕也落不得什麼好處,便鳴金收兵,準備等著來日再戰,只是這一等,竟連連等了幾日。
他派了斥候前去劉繇營外探查,這才知道原來劉繇營中正是人心惶惶,商議著要退兵。
孫策雖然小勝幾場,但也自知不至於打得劉繇望風奔逃,他心中正自疑惑,忽然外面有人來報信,正是先前周瑜帶去曲阿保護他母親隊伍中的一員。
孫策聽到是周瑜派來的人,連忙通傳,那小兵被帶了上來躬身行了一禮,卻是給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原來周瑜在進入曲阿之後原打算先找個地方將孫策一家安置下來,正巧在路上碰上了故交陳武,此人是廬江松滋人,在曲阿城中為官,那劉繇在此地盤剝甚重,又不任用賢士,不得民望,城中早已眾心離散,陳武聽聞孫策來討曲阿,頓時自告奮勇,願意在城中作為內應,與周瑜共謀曲阿城。
陳武在曲阿城中頗有幾分聲名,更兼有膽識才略,周瑜覺得他的建議實在可行,便先撥了二十人護送孫夫人離開,自己與陳武又返回了曲阿,陳武使計將守城官員殺了,又對劉繇親信做了個清洗,這才打開城門,迎周瑜入城。
周瑜不費吹灰之力得了曲阿,立馬差人去向孫策報告,而被捅了老巢的劉繇也不敢再在此處與孫策僵持下去,急著想要調兵回援。
孫策終於明白了劉繇急著要走的原因,不由撫掌大笑:「好!好!好!公瑾此番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他吩咐左右人將這小兵帶下去安置,連忙招來程普、周泰等人,鋪開了放在手邊的地圖。
程普等人忽然被他叫來,俱是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趕了過來,進帳時見孫策正興奮地在地圖上來回比劃,心道他恐怕是有了什麼主意,頓時打起精神過來見禮。
孫策見人到齊了,俊俏的臉上浮出個小酒窩來,笑道:「諸位,我方才得了個好消息,正要與各位共享。」
諸將見他這話說得全沒來頭,一時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好事,居然能把他樂成這樣,互相交換個顏色,卻是由程普最先開口:「敢問主公究竟是得了什麼好消息?」
孫策手一揚點在地圖上一個小小的紅點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方才公瑾差人前來傳信,曲阿已經被他拿下了!」
諸人愣愣的看著地圖上寫著曲阿二字的小點,一時竟不敢相信,黃蓋向來謹慎,不由多嘴問了一句:「這……當真?」
孫策點一點頭道:「先前派出去的斥候也傳來消息,說劉繇營中頗為不寧,恐怕不日便要撤兵。」
眾人見他說得篤定,皆是大喜過望,只是還沒緩過勁來,就聽孫策又沉靜地道:「劉繇主城被奪,定然心中慌亂,趁他撤兵時伏擊,定然可以一舉制勝,我已經吩咐斥候留意,一旦那邊有動靜,我們便立刻出兵,打他個措手不及!」
眾將見他得勝而不驕,竟已想好了下一步打算,心中更是佩服,聽他一絲不亂將人馬分派給五位將軍,安排下諸君任務,愈發讚嘆不已,孫策調撥已畢,重新將地圖捲起,卻是誠懇道:「劉繇何時動身,如今也沒有定數,在這段時間裡,諸公只怕要多擔待一些了。」
眾人皆是跟著他一路打過來的,豈是畏難畏險之人?當即立下豪言,誓當將劉繇軍打個落花流水,孫策見軍心已定,諸般事務安排妥當,便含笑將幾位將軍送出帳中,請他們好好休息,隨時準備迎戰。
夜幕悄然落下,繁星閃爍,諸人各回帳中,只有巡邏守夜的將士才在外徘徊,守著蘇嫵帳子的小兵正來回踱步查看動靜,忽然瞧見不遠處一隻一寸長短的紙鳥翅膀翩翩飛動,在空中輕輕劃過,隨即飛進了蘇嫵帳中,那小兵看得訝然,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看,卻哪裡還有什麼紙鳥,他以為自己是在夜色下花了眼,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熱搜
只是如果他進到帳子里,就會驚訝的發現,他方才看到的那隻紙鳥,此刻正靜靜停在蘇嫵的掌中。
蘇嫵雙手飛快地將這紙鳥平鋪開來,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墨跡。
「阿嫵吾徒:
我很好。吃得也好。睡得也好。你問那神亭嶺上光武廟有何奇異之處,師父仔細想想,似乎沒什麼不同,不過草野之中常有隱士高人,有人隱居此處,也說不定。即使如此,你也不必害怕,師父在世三十餘年,友人多,敵人少,若有意外,你可報上師父名號。若是友人,皆大歡喜;若是敵人,你正好服弟子之勞,替師父了結前仇。
另,你走時牽走了你師兄才買的驢,玄兒他很不高興,他要你回來時賠他一頭新的,否則再也不會把他最寶貝的爐子借你了。
師書」
蘇嫵仔仔細細把信看了一遍,瞧著師父半文半白的話,忍不住揚起了笑容,她抽了張紙,翻出筆墨,提筆寫道:
「吾師:
見信如晤。聽到您一切安泰,阿嫵十分歡喜,只是服侍您十餘年,阿嫵日日都能瞧見您的仇人,您的友人卻是零星稀少,而您的友人大半表現得比您的仇人還像仇人,是以弟子不敢妄冒您的名號。您常教導弟子解鈴還須繫鈴人,您的前塵因果,恐怕弟子無力了結,還需師父您親自了斷,若您的仇人像您所說那樣的少,相信此事與您而言,自然有如翻掌之易。
另,師兄的驢我已放生,作為補償,我可以送他兩本珍藏的丹訣,請他也不要那般小氣。勞您轉達。祝好。
弟子阿嫵」
蘇嫵將筆擱了,手指翻動,將那信紙疊成只紙鳶形狀,又換了支筆在硃砂上輕輕一蘸,替那紙鳶點上了眼睛。那紙鳶有了眼睛,慢慢扇動翅膀,蘇嫵將它托起,輕輕往上一送,那紙鳶便揮動翅膀,遠遠朝外飛去。
這紙鳶是左慈特有的傳信之法,只需將符紙摺疊成鳥的形狀,再用硃筆點上眼睛便能行走千里,蘇嫵覺得那光武廟中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她卻是探察不出具體有什麼古怪,便去信問了問師父,左慈的回信來得頗快,只是沒有一點有價值的內容,蘇嫵看得哭笑不得,但想想即便真有什麼不測,憑自己的本事也盡可以全身而出,是以也就暫且將此事放下了。
只是她簡單梳洗,方才和衣睡下不久,便又被一陣響動吵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孫策安排下的人馬就來接蘇嫵進秣陵,孫策之前探得薛禮要襲營的消息,便就近在周圍找了一戶人家借宿,好讓蘇嫵避過這場惡戰,蘇嫵雖然自覺有自保之力,但也知道他心意,便全然聽憑孫策安排。她借住的這戶人家只是普通富戶,見她容貌不俗,又有士兵隨身護衛,也不敢拒絕,只小心翼翼招待,生怕惹上什麼禍端,見她終於被接走,拿了酬謝的銀子終於是鬆了口氣。
蘇嫵仍然騎著自己那匹小公主進了城,只是這次,她前呼後擁,城中的人都不住往她身上瞄,好奇地猜測她的身份,蘇嫵雖然不願如此高調,但孫策一番好意畢竟難以推辭,便只能苦笑著被眾人圍觀,慢吞吞地進了薛府。
說是薛府,但門口原先的牌匾早已經被摘了下來,孫策雖然粗枝大葉對這些並不在意,但手下自然有心思敏捷之人,早就將房中舊主的痕迹一一抹去,雖然新的牌匾還沒打好,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裡高懸的就是金閃閃的孫府二字了。
蘇嫵只瞟了一眼便解下韁繩遞給了旁邊的衛兵,門口的守兵認得她面孔,連忙過來替她帶路,另外一人則去向孫策通報。
蘇嫵一邊走一邊看這院子,不禁感嘆這薛禮實在會享受,只院中假山的鋪設,就不知花了多少工夫。
這院子算不得小,蘇嫵走了好一會方才行到自己的屋子,見比之前她壽春時住的那間大了好幾倍,裡面擺設的更是希世奇珍,不由嘖嘖嘆了兩聲,那帶她過來的人見她露出微笑,連忙湊趣道:「這是將軍專門挑出來給姑娘準備的,若有什麼不周到的只管吩咐,小人馬上去辦。」
蘇嫵並不是太挑剔的人,更何況這間房子確實也算得上精緻講究了,她只是笑一笑,正準備謝過,卻聽到身後傳來匆匆腳步聲,下意識轉頭去看。孫策與她目光正面對上,亮出亮閃閃的八顆白牙,朝她露出微笑:「有什麼不滿意的直管說便是,不必同我客氣。」
蘇嫵知道他昨夜才拿下秣陵,本來以為他今日定然是忙得不得了,沒想到他還有空到自己這來,愣了一下方道:「這地方已經是好得很了,便是招待公主也夠了,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倒是你……這時候怎麼有空過來?」
蘇嫵想的不錯,剛剛攻下秣陵,等待處理的事情自然是堆得小山般高,只是孫策向來喜武厭文,看那些文書政事實在不耐煩了,索性借口傷病,都推給了張紘張昭。他之前確實受了箭傷,這說來也算不上借口,只是他前一晚還活蹦亂跳殺人如砍菜一般,今日就病懨懨說自己身體不適,這話實在不是很有說服力,張昭等人雖然知道他這是託辭,但也不好拆穿,心想他畢竟少年心性,打了這麼多日的仗,休息一下也是正常。
孫策做了甩手掌柜,便過來蘇嫵這邊看她的情況,見她剛剛進來,還沒有來得及坐下,興沖衝過來便道:「你過來這麼久一路隨軍奔波,也不曾好好玩耍,正巧我今日無事,我便做個主人,帶你到城裡四處轉轉如何?」
蘇嫵雖然疑心他並不像自己所言那般無事,但見他興緻頗高,又很樂意出去看看,便笑著應下來道:「那可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我正愁悶坐著無聊,若和你一起出去,自然比坐在房裡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