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借靈珠
「賄賂。」蘇瑤竹露出大白牙，笑得狡黠又自信，「徒孫想向師祖借火靈珠一用。」
「貪心不足蛇吞象。」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聲，蘇瑤竹沒有回頭，但眼角彎了起來。
「你我不是同一個目的嗎？」她靜靜地說，話中有未盡之意。
翊瀾老祖拍案，周身的威壓朝蘇瑤竹釋放出來，蘇瑤竹臉色一變，背在強壓之下微彎，咬牙道：「徒孫只是想借火靈珠一用，用后便會奉還！」
到底是他的徒孫，他的威壓恰好在她身體承受範圍之內。
翊瀾老祖看著兩個玉瓶，眸色明暗不定，仙階丹藥本就千金難求，洗髓丹和洗靈丹更是有市無價，蘇瑤竹能拿出這兩瓶丹藥，著實很讓人懷疑，但不會被懷疑到被奪舍的可能上，因為宗門內每個內門弟子在宗里都設有魂牌，一旦魂滅就會破碎，記入案中。
站在蘇瑤竹身後不遠處的蘇耀祖訝異她剛剛那句話，但也搖頭笑道：「若是仙階丹藥就可以賄賂翊瀾老祖，我就不會在合歡宗作客至今了。」
翊瀾老祖看了蘇耀祖一眼，又對蘇瑤竹說：「本祖不管你有什麼機緣，也不管你借火靈珠有什麼目的，將其它靈珠交出來，這些話就不要再提了。」
「師祖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師祖若是答應，合歡宗將多一位煉丹宗師坐鎮。」她目光彤彤，又微低下頭，語氣堅定。
「你？」翊瀾老祖發笑。
連蘇耀祖都覺得可笑，因為蘇瑤竹只說了兩瓶丹藥是無意所得，在兩人眼裡，珥梅兒一個從未接觸過煉丹的修士，若真能成為煉丹宗師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不料蘇瑤竹卻抬頭，一本正經地道：「不，我說的煉丹宗師是玉枝葯仙。」
站在蘇瑤竹身後無辜躺槍的蘇耀祖聽到這話，忍不住地咳嗽起來，爆了粗口：「咳…咳咳…為毛你借了靈珠要老子壓宗啊，憑什麼啊？」
次奧……你算什麼玩意！
蘇瑤竹笑：「若我借到了火靈珠，我可以將完整的六道靈珠借給你救人……這個夠資格嗎？」
蘇耀祖聞言，瞳孔緊縮了一下，雙手情不自禁地捏緊。
「你那兒有其它十一顆靈珠？」問話的是翊瀾老祖，他的眉頭皺緊，目光凌厲。
「的確。若是師祖不放心借出火靈珠，珥梅兒願意立下心魔誓，對六道靈珠沒有半點企圖，事後，不僅歸還火靈珠，也會將魔修所盜靈珠全部歸還失主！」
心魔誓對道修的約束力極大，沒過一個大境界都會遭遇心魔的侵蝕，若是違誓，不止此世與大道無緣，在修仙途中心魔纏身，輕者境界跌落，重者喪命。
汐水殿突然陷入了沉默，不管翊瀾老祖跟蘇耀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蘇瑤竹都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半晌之後，她聽到翊瀾老祖差點讓她吐血的話。
「不是心魔誓嗎？你怎麼還不發！」
感情一直等著她發誓啊，好！
「合歡宗神巫峰弟子珥梅兒在此立下心魔誓，此次向翊瀾老祖借火靈珠，事後奉還，並且將失盜的靈珠如數物歸原主，絕沒有半點貪圖之心，永不違誓！」
山巒迭起，風輕雲淡。
汐水殿外，紫衣男子沉著臉追上前面的紅衣女子，拽著她上了他的飛行靈器，越過幾峰，到了神巫峰某處林子停下。
被放開的蘇瑤竹一臉無所謂，反正她靈珠都到手了，天不怕地不怕，反而跟他動起手來，蘇耀祖跟她比身手，簡直就是弱雞，她一腳就把他踢飛，紫色的身影重重撞上大樹，樹葉嘩啦啦落下。
蘇耀祖還沒反應過來，蘇瑤竹就已經到了他近前，近距離看著他的那張臉，她真的想一拳揍上去，然後她真的一拳揍上去了，還不止一拳！
她在汐水殿的時候就想暴揍他一頓了，沒有別的原因，看著他就不爽。
她揍完人就往旁一閃，吹了拳頭上的灰，抬了下巴傲氣地說：「說吧，把我拐這荒山野地的想做什麼，說出來我保證絕對不揍你！」
蘇耀祖被她實打實地幾拳打得有點懵，一聽到這話他簡直要跳起來了，揍都揍了還說不揍人的屁話。
「光靈珠也在你身上？」
他的眼神陰沉沉的。
蘇瑤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光靈珠是她蘇家家主繼承人之物，也代表著葯仙族下屆族長的身份。
他的面色不好，她卻笑了。
蘇瑤竹大笑著：「是啊，天命所歸。」
她帶來了光靈珠，這個世界只能存在一顆光靈珠的話，那麼有一顆就會消失，現在可見，消失的是蘇耀祖的，那豈不是天意註定，她才是天命所歸之人。
「為什麼會在你身上？！」蘇耀祖站在風中，雙手握緊。
「呵，放心吧，過兩天就會到你手上。」蘇瑤竹說完就跑路了，速度極快，卻連風都沒帶起。
蘇耀祖看著已經不見人影的某個方向，垂下頭，斂下了神色。
逃遠了的蘇瑤竹已經回到了她的居所，關上門，就看見珥梅兒的虛影晃出，慢慢飄到她身邊，神色有些疑惑：「奇怪，我的心怎麼跳得這麼快，你移情別戀了？感覺不對啊……」
近乎呢喃的自言自語，但對上蘇瑤竹惡狠狠的目光，珥梅兒就往後退了退。
蘇耀祖的事還是珥梅兒告訴她的，從她的描述中，蘇瑤竹肯定蘇耀祖要救的人就是蘇巧兒，秘法需要六道靈珠，而蘇耀祖也會受到天道懲罰，永世不得升仙，也永遠投不了胎，以魂魄的姿態與世長存。
這大概也是最後天道崩塌，蘇耀祖逃過一劫的緣故了吧。
因為他已不再受天道的管束。
可她不一樣，蘇耀祖以這種方式收集魂力以便有能量活動，不會收到任何天罰，她與他一般做，就不一定了。
蘇瑤竹想哭，為什麼這麼坑人啊——
不過她設想天道還是向著她的，光靈珠就是一個例子。
就算過些日子她守諾將六道靈珠借予他，他也留不住光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