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豹族
茫茫雪地里,一身褐色獸皮衣的少女倒在地上,顯得分外顯眼。臉頰紅潤,手中還握著一隻小木鏟,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煙霧稀薄些的時候,不遠處的兩人走近,高大的獸人點了點頭,便半蹲下來,一把將少女扛上肩頭,和身側微微駝背的矮個青年向遠處走去。只留下雪地里一串連綿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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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是被凍醒的,剛剛醒來,還有些恍惚,只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的樣子,一股久睡過後疲累感。
坐起身緩了緩之後才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很黑,應該是夜晚了吧,屋子裡並沒有點火,也沒有火堆,是以一股清冷的氣息流轉。
冬季還未完全過去,更何況夜晚本就比白天溫度要低,林靜抱緊了自己的身子,拉了拉身上有些破舊的獸皮被子,希望能暖和點。
自己靜靜坐了會兒,整理好了思緒,才起身走到門邊,向外推了推,果然,不出意外,已經被鎖了。
接著走到窗戶旁,發現窗戶也被封死了,只有幾道木板間的縫隙。依稀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和幾顆星子閃爍。還有幾道說話聲,聽起來離自己很近。
「薩斯,你說裡面那個小雌性還沒醒?都睡了一天多了!」
「那是,醫師的葯拿出去,睡上一天多都算是好的了,沒看上次狐族的那幾個,仗著自己是中央部落的就鼻孔朝天,沒走兩步就死了,這算什麼!」
「也是。哎,肉乾分我點。天一冷就容易餓。」
「給。」
「我說,大晚上的沒事我們也就只能在這說說閑話了。」
「不然,你還想幹嘛?你又沒又雌性!」
「說得好像你有一樣,切~」
「不過屋子裡那個首領倒是看上了,和族長吵了一架呢。」
「真的假的,首領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另一個獸人像是有些興奮,語氣也激動起來。而林靜則是因為話題里出現了自己,耳朵湊得更近了。畢竟現在自己連這兒是哪兒都不知道,也太被動了。總該了解自己到底所處的是什麼境況。
「還有誰,聽凱爾叫喚的,奧利弗族長那樣的人都被首領的意思氣到了,大概是覺得這樣對部落全無好處。」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不會忘了吧,秋獵以前,這小雌性還在咱們豹族待著呢,那時候首領的意思就是想著她做自己的配偶,沒想到居然跑了。現在找回來了,首領還是這個意思,族長能不氣嗎?畢竟那個小雌性看起來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怎麼可能,一個什麼亂七八糟來路不明的雌性,能當上首領的配偶,將來還能為咱們首領生下崽子。有什麼不情願的,裝的吧。」
「這就不知道了,外來的雌性,誰知道呢,長得瘦瘦小小的,看起來以後剩下的小崽子也不太強壯。」
「所以啊,我也想不明白,難怪族長都生氣了。」
「要是我啊,嘿嘿,以後就找一個屁股大,一看就能給我生崽子的!」
「嘖嘖嘖,守你的夜吧,竟喜歡做夢。」
「哎!哎!你裝什麼,你敢說你不想!真是的。」
窗戶后的林靜開始還面露沉思,到後面就是一臉忍不住的厭惡了,生生生,生你個毛線!
還有,他們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了,這兒居然是豹族,還有那兩個獸人口中的醫師,顯然不是自己,貌似還弄死了商隊的狐族人,膽子還挺大的。奧斯還是那副德行,想讓自己做他的配偶,而奧利弗族長這次站了反對的那一方,所以吵起來。
這樣。。。大概是因為豹族已經有了一個十分有手段的醫師,自己以前的那點本事在他們眼中自然也就不值錢了。
所以,讓自己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綁自己來幹嘛?豹族明明都有醫師了,他們聽起來似乎還挺滿意的。
反正天氣太冷,又睡了那麼久,林靜也睡不著,便開始抱著有點味道的被子窩在床上想事情。試想了無數種可能。是活著,或者想壞點,會死亡,但每一個假設里都有一個人。怎麼辦?林靜想,自己大概是有點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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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里亞森林北面的狼族,氣氛卻很是緊張,許多族人在周圍的地界來來回回的尋找,原因是他們部落的醫師不見了。
在第二天還未見林靜蹤影,所有外出尋找的族人都說沒有發現一時的蹤跡時,亞爾維斯甚至想過,阿靜是不是自己走了,就算她沒說過,自己也知道,總有一天,阿靜會去中央部落的。
但理智拉回了思緒,屋子裡的一切都充滿了人氣,床上還未摺疊好的獸皮,地上的藤籃里是處理了一半的藥材,甚至桌上還有未喝完的半杯水,種種一切都表明了它的主人只是想短暫的外出,而不是悄無聲息的離開。
亞爾維斯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目光沉沉,腦海中思量著。
「吱吱吱,吱吱吱。」
紅毛的小傢伙從床上的獸皮堆里爬了出來,沖亞爾維斯吱吱的叫喚著,全然沒有平時害怕的炸毛的樣子。
「你是在問我你的主人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
「吱吱吱~」毛糰子的叫聲一下子萎靡起來,漸漸的小耳朵都耷拉了,抱住自己大大的尾巴團在床上不動了。
在看到自己眼前的果乾時,瞪大了兩隻黑豆眼,似乎是沒想到大凶獸會給自己食物,背脊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亞爾維斯卻不想看他的蠢樣了,邁步走出了屋子,自己只是不想小傢伙回來時看到皮包骨的毛球傷心罷了。
走出院子,剛好碰到了急匆匆走來的希爾。
「怎麼樣了,找到她了嗎?」
「蘇里亞森林都快被我們翻遍了,還是沒有,首領。」
希爾有些擔心,首領這兩天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有些消沉和壓抑,但自己剛剛看去,又像是好了些。和別人拼殺的那個首領,終於回來了。
「知道了。」
亞爾維斯的聲音有些低啞,看向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藍綠色的眼眸一片暗沉,狼族的地盤找不到,那豹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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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自己面前這個人是誰?一臉高傲的樣子,活像是作威作福的二世祖。尖嘴猴腮,兩顴微凸,明明是雄性,看起來卻有些刻薄。
「你是狼族的醫師?」
「恩。」
「嘖。」
嘖是什麼鬼!如不是情勢不允許,林靜特別想給他翻一個白眼,讓他看看自己眼白有多白!
萊斯特有些挑剔的挑了挑眉,也不怎麼樣嘛,奧斯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瘦小的雌性,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沒幾塊肉。也不怪奧利弗不贊同,想到奧利佛的話,萊斯特揮了揮手,身後的一名豹族人,立馬走上前來。
「有什麼事嗎?醫師。」
「把她帶上,跟我來。」
身旁的獸人立即道:「是。」
然後林靜又被當做麻布袋扛了起來,和當初在草食性的部落擄走自己時一樣的姿勢。隔得肚子疼。
一路上林靜倒著看,也大致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昨晚在窗戶的縫隙下還不甚清晰,現在卻是很明了了。
自己住了兩天的屋子大約是個被人廢棄的舊屋,外面也破破爛爛,只有自己待得那一間被木板遮的嚴嚴實實。
現在還是早晨,冬天日出的遲些,是以天色是深青色。豹族部落里,路上也沒什麼人,林靜只能看到一座座屋子遠去。
嘎吱~,萊斯特推開自己的家門,感受迎面而來的暖風,舒適地舒展了眉頭,還是自己的屋子舒服,就在那個小破樓待了一會,自己就冷得受不了了,要不是奧利佛開口,自己也不想惹上這麼個麻煩,不過想到他口中的事情,萊斯特又對那個小雌性有點興趣了。
林靜直接被扔在了地板上,真的是扔,幸好是木頭的地板,要是石頭的,大約眼見血了。但是挨上這麼一摔也是渾身疼得慌,腿傷肯定都青了。
反觀萊斯特,舒適的窩在了獸皮毯里,烤著火對,眼睛都半眯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現在我這兒待幾天吧。」
「你應該也不喜歡我吧。」
「恩?」萊斯特睜開了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雌性。
「有點討厭?」
這次萊斯特倒是回答了:
「恩,有點討厭。」
「討厭的話,就把我放了吧。你是豹族的醫師,我是狼族的醫師。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
「什麼井水,河水,亂七八糟的。我看起來有那麼傻?你以為我抓你不麻煩!現在什麼事兒沒有就把你放了,你還能想得更美不?切~」
。。。長那麼刻薄,果然,嘴炮挺厲害的。
「你抓我又沒用。」
萊斯特嘴角撇了撇,有些嫌棄的接到:
「確實沒什麼用,還凈惹麻煩。」我剛來。。。我哪兒惹麻煩了。
「也就會用燒褐根這招看起來還有點用。哎,這玩意兒的作用根本沒什麼人知道,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書。」
聽了自己的回答,刻薄臉還挺認真的回了一句:
「書是誰?」
這回輪到林靜嘴角抽搐了,第一次有人我問書是誰?我該怎麼回答,在線等,挺急的!
「書就是以前的人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記錄下來,傳給後人看的東西。」
「那你豈不是能知道好多人以前的事?」
「恩。」
「聽起來還挺厲害的嘛。。。哎,你的書在哪兒啊?」
「當然是狼族了。」
「這樣。。。這就不太好辦了。你要是帶身上給我,真有用的話我還能放了你,但是現在,嘖嘖嘖,不行!」
自己幾本專業書都是圖書管里的那種超詳細版本,一本拿出來跟塊磚似得,又不是什麼中藥方劑背記小冊子,誰有事沒事帶身上啊!
但是聽起來這人好像挺有性格,而且,似乎想法只是醫藥?
所以當晚上林靜被趕到空蕩蕩,陰冷冷的房間時,默默向萊斯特問了句:
「喂,我告訴你書上的一個葯,你給我張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