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賽后·三

63.賽后·三

第六十五章

賽后·三

她的話說得合情合理,話音剛落,向來沒什麼心眼兒的郁教授就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一聲,隨即郁辭就看到母親對自己投來了有些意味深長的目光。

郁辭有些心虛,抿著唇沖母親笑了一下。

郁媽媽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沖著女兒揮揮手。

郁辭微有些臉紅,卻還是和父母道了別、和薛忱牽著手一起下了樓。

等到了公寓,端著架勢裝了一晚上穩重靠譜的薛忱頓時就原形畢露了,四仰八叉地往沙發上一倒,摸著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緊張死我了!還好還好!」

郁辭好笑極了,蹲下-身來趴在沙發邊捏他的臉:「我爸媽有這麼可怕呀?嚇得你都結巴了。」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大學教授嗎?那麼有學問,我以為肯定特別嚴肅,我從小就怕老師,」薛忱也不反抗,任由女朋友蹂-躪著自己的臉,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就跟老何似的,天天嫌棄我、老教育我。」

郁辭頓時就笑了:「你還怕老師啊?就你這天天惹是生非的,我看是何指導怕你才對吧?」

「我最近可安分了,都沒被罰過!」薛忱委屈極了,一邊為自己鳴不平,一邊忽然間翻了個身、一伸手,硬是把郁辭拉了起來。郁辭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踉蹌了半步就直接摔在了薛忱的身上,然後下一刻就被他摟到了懷裡、親昵地「咬起了耳朵」,「我最怕郁老師不高興。」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端著穩重乖巧的模樣憋得厲害了,這會兒逮著機會就是使勁地撒嬌。郁辭好笑得不得了,也不接他的話茬,只是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

大概是有陣子沒剪過了,他的頭髮長長了不少、已經不是之前的板寸了,看起來倒顯得他確實斯文了不少。

其實,見家長這一關,也不是真的就那麼輕而易舉過去的。

那天郁桓打開了奧運決賽的回放,郁老爺子一眼就把薛忱給認出來了。

像她爺爺的這個年齡,對於國球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在認識薛忱之前,郁辭所有對於乒乓球的那點兒印象,就全部都來自於小時候陪著爺爺看過的比賽。今年的奧運會,老爺子雖然因為時差關係不能每場都看直播,但卻還是從頭到尾把所有場次都看完了的。一見孫子指了今年的男單和上屆的男雙冠軍說這是自己小孫女的男朋友,老爺子頓時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哎呀」了一聲:

「這不是薛忱嗎?這小夥子球風挺爽快的、打球我一直也挺喜歡,就是脾氣不太好,三天兩頭就要被罰。」

老爺子這話一說,其他人的表情頓時就不約而同地有些遲疑了起來。

郁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至少是衣食無憂了,又算是書香門第。對於家裡姑娘的對象,其實長輩們都沒有什麼苛刻的要求,家境收入如何都不怎麼重要,反正自家閨女房子也有了、收入也不差,不用靠男方出什麼;可要是性格脾氣不好,那問題可就大了。

再說,這小夥子打起球來殺氣騰騰的,看著就挺嚇人的。這萬一以後要是欺負他們家的小閨女可怎麼辦?

為此,郁辭不得不又找了好些個採訪和薛忱不在比賽狀態中的視頻、費了不小的勁才讓長輩們相信,自己的小男朋友只是比賽的時候性子急、殺氣重,一旦放下球拍到了場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甜心,絕對不可能欺負自己。

要不然,今天她父母的態度能這麼好才怪呢!

不過這些,她想了想就決定還是不要告訴薛忱了——不知道的時候他對著自己父母都緊張得結巴呢,要是知道了,下回再見到爺爺,那得嚇成什麼樣啊?

薛忱不知道女朋友悄無聲息地就幫自己度過了一個大考驗,這會兒還頂著一頭剛剛被揉亂的頭髮直勾勾地盯著女朋友笑呢。

兩人鬧了一會兒,終於各自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再然後,就在薛忱以為可以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抱著女朋友回房間睡覺的時候——

女朋友洗完了澡,居然真的開始替郁桓整理材料了。

薛忱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看女朋友,語氣哀怨極了:「你真的是要趕工啊?」

不是說好的找個借口來陪他的嗎?

郁辭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桓哥過幾天真的要辦展,你先去把頭髮吹了,我很快就好。」

連語氣都這麼敷衍,跟哄孩子似的!薛忱更委屈了,然後……還是乖乖地起身自己去吹頭髮了。

他頭髮短,沒一會兒就吹乾了,踩著拖鞋蹭蹭蹭地又回到了桌前,繼續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趴在桌上看女朋友,倒是也不出聲打擾她,就這麼安靜地看她。

大概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郁辭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整個人都像是一瞬間又有了精神,嗖的一下躥起來又湊到了郁辭跟前。

郁辭收拾完了東西,一邊拉著他回房間,一邊好笑地解釋著:「桓哥這幾年挺不錯的,這次要辦自己的書法篆刻展了,我得給他幫忙啊。」

薛忱「哦」了一聲,滿心期待地問她:「那你什麼時候也辦個展啊?」

「我?」郁辭笑著搖頭,「我的水平還早著呢。」

薛忱掀開薄被,拉著她就往床上一躺,語氣有些無賴:「我不懂,反正我覺得你畫得最好看!」

郁辭被他這一通甜言蜜語哄得沒脾氣,稍稍用力推開他一些、伸手關了燈。

她剛一收回手躺下來,薛忱頓時就從背後貼了上來。

這兩年她和薛忱見面的次數大概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已經有很久沒有和他一起相擁著入眠了。郁辭起初還略有些不習慣,但畢竟是無比熟悉的氣息和懷抱,郁辭很快就放鬆下來,真的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還是沒有睡著。

因為她發現薛忱的呼吸像是略有些急促和紊亂,而且時不時就抬抬手撓撓頭,一副有些失眠的焦躁模樣。

原本背對著他的郁辭翻了個身,在他懷裡蹭了蹭:「怎麼了,睡不著?」

「有點兒。」薛忱遲疑著答了一句。

有些睏倦的郁辭懶洋洋地發出了一聲帶著詢問意味的鼻音。

薛忱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你今天,都沒有親過我……」

先前在她家裡,當著父母的面當然要收斂一點。可回到了公寓,她洗完澡就忙著給郁桓幹活,活幹完了倒頭就睡……好不容易見個面,他這個男朋友的待遇未免也太慘了點兒吧?

郁辭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還真是沒有親過?其實她也很想他,這個要求實在是合理極了,郁辭覺得自己應該要滿足一下。

她笑了一下,仰著頭去親他。

然後這個吻順理成章地迅速就變了味道。

黑暗中,郁辭能感覺到薛忱撐起了身子,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喘息聲從自己上方傳來,他一隻手撐在她的頭側,另一隻手卻已經撩起了她的衣擺、在她的腰側一下一下地摩挲著。他的體溫向來比她要高一些,這時候掌心的溫度更是高得有些燙人,動作間帶著一種昭然的急躁和難耐,卻還是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下意識地蹭著她、啞著嗓子問她:

「郁辭,好不好?」

郁辭忽然有些走神。

那年好像也是相似的場景、相似的氣氛,他也是這樣難耐又隱忍地問她「好不好」。

後來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見面更是都有些匆忙,哪裡還記得起來這些「歪心思」。

一直到現在。

其實那時候她就已經說「好」、甚至都也已經準備好了,他卻直到現在還是傻乎乎地追著問她「好不好?」。

明明是個急性子,卻還是硬咬著牙忍住了、認真問她。

郁辭覺得自己的脾氣其實還挺不錯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看小男朋友這麼傻乎乎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她也不說話,微微別過臉、儼然一副正在認真考慮的模樣。

她不說話,薛忱頓時就急了,低下頭又追過來想要吻她——房間里等已經關了,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讓人隱約辨認出對方的輪廓。薛忱第一下撲了個空,差點磕在了郁辭的鼻子上,又趕緊摸索著找到了她的唇輕輕咬了一口,又隱忍又委屈地喊她:

「郁辭,郁辭……」

他平時也喜歡喊她媳婦兒,可到了什麼心情激動的時候,依然還是喜歡連名帶姓地喊她的名字。

郁辭終於看夠了他又著急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在他湊過來又要親自己的時候回應了一個吻,笑出了聲來:

「好呀。」

壓著她的男人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隨即他忽然間又撐起了身子,探身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燈。

忽然而至的燈光讓郁辭有一瞬間的不習慣,但好在床頭燈本來就很是昏黃,郁辭很快就適應了光線,看清了自己上方的臉。

還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劍眉星目。

薛忱沖她笑了一下,然後忽然間掀開被子下了床。

「馬上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手忙腳亂地踩著拖鞋飛快地躥出了房間。

他沒關房門,郁辭緊接著就聽到了客廳里傳來了一陣翻找的悉悉索索聲。

又過了一兩分鐘,薛忱終於回來了,進了屋走了兩步又折回去關上房間門,這才又踢掉拖鞋上了床。

郁辭一直到這時候才看到了他手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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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手[乒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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