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孫絡晴最後說道:「有一個辦法,或可證明風大將軍是清白的。不過這辦法無法找出真兇,但至少可以向皇上證明,那隨從所說的話不可盡信。」
「是什麼辦法?」聽她有辦法可證明自家大將軍的清白,武步剛與葉滿山連忙追問。
「你怎麼不趁著風遠被關在天牢里的機會,暗中除掉他?」走進密室,鍾君秀望向一個從容閑適坐在椅子上飲著酒的男子。
男子搖頭,「時機還不到,此時下手會打草驚蛇。」
「你派人殺了楚天碧,不就是要嫁禍給風遠,不趁這機會動手,你這麼安排又有什麼目的?」鍾君秀不解的問。
「金朝郡怕是不會相信楚天碧是風遠所殺,但眼下有人指證他,他也只能先暫時關著風遠,倘若風遠在這時死了的話,必會引起他的戒心和疑心,不利於咱們的大事。且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那人加入咱們,暫時不宜輕舉妄動,等他那邊布署好再說。」男子說完,抬眉睇向她,似真非假的問了句,「你該不會是捨不得楚天碧的死吧?」
「哼,區區一個楚天碧我豈會看在眼裡,你也太小覷我了。」她偎進他懷裡,抬手親昵的在他胸脯輕揉著,「我這心向著誰,你該比誰都清楚。」
他揚唇一笑,抬手探進她的衣襟里,恣意的揉捏著她胸前的柔軟,「所以這楚天碧千不該萬不該,膽敢覬覦你的美色,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正好讓我想到這法子,拿他來嫁禍風遠。」
鍾君秀朱唇逸出一抹輕吟,扯開他的腰帶,纖纖玉手順著他敞開的衣襟鑽了進去,在他胸膛上四處撩撥著,媚眼如絲的嬌笑道:「你可莫要吃他的醋,我可沒半點把他放在眼裡,不過是在利用他罷了,想不到他死了更好利用,若早知如此,就該早點殺了他才是。」
「死得早不如死得巧,他正好與風遠結了梁子,才好下手嫁禍給風遠。」被她撩起慾火,男人沒打算忍著,將她身上的衣裳剝掉,攔腰抱到一旁軟榻上,覆在她那副婀娜姣美的胴體上,恣意尋歡。
她兩條藕臂纏繞在他頸背上,抬起腿迎合著他。
密室里傳來意亂情迷的嬌喘聲,然而看似深陷在情慾里的一對男女,眼神里卻各自透著一抹清明。
【第八章】
翌日一早,武步剛與葉滿山又來到小院。
「孫姑娘,咱們查到楚國舅生前最後去的是哪家青樓了。」武步剛粗著嗓說道。
「是哪家青樓?」孫絡晴問。
武步剛抬手往身旁的葉滿山一指,「是老葉常去的那家掬紅樓。」葉滿山相好的花娘在那兒,、這、消息逢葉滿山打探到的。
被好友揭了底,葉滿山沒好氣的一巴掌打掉指向他的手,啐了聲,「這會兒是在查楚國舅的事,往我身上扯做什麼。」
他身形比武步剛矮小,但力氣可不小,打得武步剛疼得齜了齜牙。
「我就提了句,犯得著拿我當仇人打嗎!」嘖,那巴掌把他的手都給拍紅了。
孫絡晴知這兩人是好友,只不過是吵個嘴並不礙事,她肅容問:「那你們可查問過,他在那兒曾與什麼人結怨?或與人發生什麼爭執?」她雖不曾上過青樓,但過往也曾聽說不少男人為了青樓里那些歌妓舞娘而爭風吃醋的事。
葉滿山答腔,「這事我問了,沒聽說他在那裡曾與人結過什麼怨。」他常上掏紅樓,識得裡頭的一些人,昨兒個去的時候,便打探過這事。
孫絡晴低眸忖道:「楚國舅既是在離開掬紅樓,返回府邸途中被殺害,那麼縱使兇手與掬紅樓無關,必然也是在他仍在掏紅樓時便盯上了他,才會一路尾隨,而他之所以一路跟到城東才行兇,怕是因為——」
見她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武步剛追問,「因為什麼?」
孫絡晴臆測道:「城東離將軍府近,可見此人在犯案時,便已打算嫁媧給大將軍。」她接著再推測,「那名隨從說行兇者只有一人,倘若他這話不假,表示兇手的武藝十分高強,才有能力將楚國舅與他那幾名隨從同時滅口。」
葉滿山頷首說道:「我先前依孫姑娘的交代,查看過那幾名隨從屍首上的傷勢,確實全出自同一柄兇器。」
至於楚國舅的屍首,因早被楚家領回,他無法查看,不過既然那三名隨從身上所受的致命傷是同一把兇器所造成,那麼楚國舅八成也是,換言之,此案應是由同一人行兇。
從葉滿山那裡得知此事極可能是一人所為,孫絡晴看向他們兩人再問:「你們可知在這安陽城裡,有能力獨自犯下此案的人,約莫有多少?」
「這……」武步剛與葉滿山對視一眼,兩人認真的想了想。
葉滿山說道:「楚國舅那幾名隨從,身手都不弱,想一口氣解決掉他們,武功得十分了得才辦得到,至少也得打得過我和老武聯手才成,而這安陽城裡能敵得過我與老武聯手之人,就我所知的人里,不出二十個。」
「這二十個人里可有與大將軍結怨之人?」她想或許可以先從這二十人里查起。
武步剛摸摸鼻子沒吭聲。
葉滿山委婉的表示,「呃,咱們大將軍為人不拘小節,得罪過不少人,這裡頭至少就有超過一半以上的人,多多少少與大將軍結過怨。」他希望這話不會嚇到這位準大將軍夫人。
孫絡晴聞言靜默了須臾,接著在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婚後,她得好好勸勸風遠改改那壞脾氣,省得再得罪更多的人,「既然如此,那隻能辛苦兩位一個一個查了。」
武步剛大手一揮,不在意的表示,「為了洗清大將軍的冤屈,這些辛苦不算什麼……」
他話未說完,將軍府里派了侍衛過來。
來人被福伯領到堂屋裡,一見到武步剛和葉滿山便神色激動的喊道:「不好了,武將軍、葉將軍,宮裡適才傳了消息過來,說咱們大將軍在牢里遭人下毒了。」
「什麼?!」孫絡晴、武步剛和葉滿山聞言臉色同時一變,震驚的站起身。
「是哪個狗賊膽敢對大將軍下毒?!」武步剛驚怒的咒罵。
孫絡晴關心的卻是,「大將軍他現下怎麼樣?」
那侍衛回道:「現下還不知是誰下的毒,宮裡來人說,大將軍已被送至太醫院醫治,目前情況不明。」
武步剛與葉滿山急著想趕去太醫院探望自家大將軍,孫絡晴在他們要離開時,提出了個要求。
「兩位能否帶我一塊前往太醫院?」出了這種事,她按接不住憂急的心緒,心焦的想知道風遠現下的情況如何,不願留在屋裡等消息。
兩人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拒絕她,攜她一塊前往太醫院。
前往太醫院的途中,她不停的在心裡祈求老天,保佑風遠平安無事,焦慮的心情宛如在烈火上烹煮,煎熬難耐。
那場噩夢裡,他最後的下場,一再的浮現在她眼前,她緊緊捏著手裡的絹帕,泌出的冷汗幾乎都要把絹帕給浸濕。
太醫院裡。
有人正盤腿坐在床榻上,悠哉的拿著根大雞腿啃著。
兩名皇帝派來的御前帶刀護衛看他胃口這般好,忍不住好奇的問:「大將軍,您是怎麼看出那送去的飯菜里被人暗中下了劇毒?」
提起這事,風遠得意的瞟他們一眼,指了指自個兒的鼻子,「我這鼻子比狗還靈,先前飯菜送來時,我端過來一聞,就嗅出味道不太對勁,留了個心眼,抓了把菜餵給一隻蟑螂,它都還沒吃呢,只爬過去就整隻死透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昨天宋泰臣來天牢里見他,告訴他孫絡晴得知他遭人冤枉之事,也在替他想辦法洗清冤屈,當下,他憋在心頭的那把怒火整個消散了泰半。
他的絡晴不僅相信他沒殺人,還幫著他想方設法,這比什麼都要讓他來得高興,他心情大好,一掃連日來的郁怒,滿腦子都在想著孫絡晴,以至於整晚沒睡,清晨才睡下。
今兒個太監送飯菜過來時,他還在睡,那太監就把食籃擱著,等他睡醒后,餓得拉過食籃準備進食,竟瞧見飯菜上頭也不知從哪裡爬進了只蟑螂,更噁心的是那隻蟑螂還翻著肚皮,死在飯菜上頭。
瞧見這情況,他哪裡還會看不出菜飯不對勁,遂將計就計,捂著肚子,慘叫出聲,佯裝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