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負責這個學生的徐媛愣了一下，她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眼睛：「早點考完也好。」

「今天上午先考歷史和政治吧，下午考語文，明天考剩下三科，分兩天考試，語文考試是兩個半小時，數學和英語都是兩個小時，其他三科分別是一個小時。考完當場批改，然後按照成績分班。當然你考完了可以提前交卷。」

這畢竟不是高考那種大考，主要還是測試一下柳璟的學習水平。

柳璟頓了一下，問她：「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徐，你叫我徐老師就好了。」徐媛是高三文科特尖班的班主任，其實她不是太樂意安排插班生進自己班上。

不過面前的小姑娘雖說是校長吩咐安排的，但也有點意思，還安排了考試，卷子臨時印了一份，難度也沒有特意降低。

反正這人自己說按成績來，對方要是成績太差，她也有理由說服著小姑娘不讓她進自己班。

徐媛這一想，就有些發愣。柳璟用很是禮貌的語氣問她：「明天不是就開始補課嗎？」

誰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學生，徐媛神色柔和一些，眼角的皺紋都少了幾根，她解釋：「明天是來上晚自習，白天有時間的。」

柳璟又問：「那另外三科的卷子也有帶過來嗎？」

徐媛看了眼桌上的卷子：「六科的都在，你也不一定要按照我說的順序來，哪科有準備先選哪科。」

「那就麻煩徐老師您了，那我先做英語吧。」

徐媛抽了英語卷子和答題卡出來，用收音機給柳璟放了聽力，等到磁帶里又響起了聖誕歌，她才摁掉播放開關，瞥了一眼柳璟的試卷，上頭的字跡倒是非常漂亮，而且最後的聽力閱讀十個詞都填滿了，就不知道是真聽懂了還是瞎蒙。

等到放完了聽力，她就走到邊上的桌子，一邊看書一邊聊天，柳璟的那個小包就擱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紙筆計算器在柳璟考試的辦公桌上都有備。

她用自己的手機定了2個小時后的鬧鐘，翻開剛發的《教師博覽》挑自己喜歡的板塊看，結果才看了兩個板塊，柳璟就出聲喊她。

「徐老師，我把英語卷子做完了，可以開始做別的卷子了嗎？」徐媛看了一下時間，聽力三十分鐘，剩下的部分柳璟也就做了三十分鐘，這是選擇題亂填才有這個速度吧。

徐媛對柳璟的印象分又降低了幾分，但她什麼都沒有說，只起身準備收走柳璟的答題卡，上頭都塗滿了，卷面非常的整潔乾淨，英語作文的花體字簡直像是印刷出來的。

出於對這手漂亮字的欣賞，徐媛語氣又溫和些：「下一科你想考什麼？」

柳璟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時針指向十一點，地理和歷史卷子客觀題相對多些，要寫的字也少，她估摸了下時間，朝著徐媛露出一個笑來：「考歷史吧。」

柳璟又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填完了歷史卷子，滿打滿算只用了半個小時。

徐媛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住，她第一反應當然不是出了個天才什麼的，畢竟上頭打電話來的時候，就說這個有可能水平不怎麼樣，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所以這麼快的做題速度，如果不是真的有水平，那應該就是抄的。這個心思一冒出來，徐媛立刻找到了一個理由，她坐在邊上看手機，也沒有看這女孩子到底有沒有用手機。

把地理試卷放到柳璟面前的時候，她就朝著學生露出一個自詡和藹可親的笑容來：「老師要是看著你考試，你不會不自在吧。」被人盯著考試，很多學生會緊張，她也擔心這女孩子考得一塌糊塗，然後回去把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柳璟表示無壓力：「沒什麼，我寫卷子的時候很專心，一般不會注意別人的。」

徐媛哦了一聲，等到柳璟開始寫地理卷子的時候，她也不看書了，就專心盯著對方。

結果她就看到這女孩子看一眼題目，然後提筆刷刷刷地寫，地理題目一般都是考記憶力，只要記得知識點，題目很容易就寫。

她自己是地理老師，寫起題目來都要想一想，柳璟這速度簡直就像是事先知道了答案，而且還是背得滾瓜爛熟那一種，想的不想就提筆寫啊！

她本來以為這人是搞小抄或者是偷偷用手機千度，但桌子是透明的，對方根本沒有做什麼小動作，就見自來水筆在卷面上刷刷刷地遊走，然後上頭就出現一個個十分漂亮的方塊字。

有一瞬間，她覺得柳璟是提前拿了試卷答案，不過下一秒她又笑自己糊塗。

題目是這兩天才印刷好的，不說別的科目，就拿柳璟手裡的這地理卷子，就是她出的題，今天才拿學習的辦公室列印出的試卷，不可能這人先看過，她下意識地又扶了扶眼鏡架，心裡給柳璟按了一個胡亂寫的戳。

柳璟寫卷子的速度比她自己寫的還要慢一點，因為這些卷子里的題型基本上是她見過的。

一般高中老師出卷子都比較懶，題目就是幾套卷子里拼湊出來，大題也一般不變題型就改個數據，這些題目基本上她都做過，審題結束直接寫答案就是，基本不怎麼費腦子。之所以拖慢了速度，主要是她先前用的都是鋼筆，但老師給的是自來水筆，她用起來有點不習慣，嚴重影響她的寫字速度。

但即便是這樣的速度，也足夠讓徐媛覺得她是在胡亂填寫的了。等到寫完了地理卷子，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是該用午膳，不，吃午飯了。

「徐老師辛苦了，今天上午就考這些吧，下午的考試是兩點半開始對嗎？」

其實她想早一點的，不過顧慮到對方需要午休，她也不介意兩點半再接著做題。

徐媛這會拿著她的地理試卷在看呢，當下就應了聲：「嗯嗯，你到時候還到這裡來。」

柳璟提著小貝殼包走出去的時候，她在看柳璟填寫的地理試卷的答案，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居然發現她看的選擇題的答案都是對的。

本來她是準備明天安排地理考試然後抽空再改的，這會卷子的標準答案都沒有準備出來呢。

當下她肚子也不餓了，先自己做了一遍卷子，然後把柳璟的答案對了一遍。只有2個選擇題和柳璟答案不一樣。

她隨手在網上查了下那兩個選擇題，答案居然是柳璟寫的那個。看著那張紅勾勾的卷子，她覺得自己手有點抖。

當下就打開手裡通話錄，選了班上科任老師的電話：「喂，劉老師嗎，對是我，我徐媛，你英語卷子有答案吧，你擱哪了，我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