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朱爺現身
第六十九章:晉江首發
一個月前,玉瑾不得已答應了讓玉振陽來「瑾」工作,這一個月,她半點不敢鬆懈,一直盯著玉振陽。
雖然玉振陽是自己的父親,但過往的一切告訴玉瑾,她的這位父親一心只向著玉珂。如今突然要求來工作,多半是帶著陰謀,玉瑾原打算死都不能鬆口,但最後扛不住輿論壓力,勉強讓玉振陽進來工作,不過她一直都像監視囚犯般盯著玉振陽。
這一個月玉振陽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一直都是安安心心兢兢業業地雕刻打磨珠寶。玉瑾雖是不敢相信玉振陽,但一個月的監督讓她十分疲憊,如今見玉振陽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她也稍稍放心了一點。
玉瑾將焦點從玉振陽身上轉移后,就開始想起另一個人——蕭念。已經整整一個月了,蕭念一直未曾出現,眼見就要到新年,玉瑾越發心神不安起來。難道那日的爭吵就終結了他們之間的所有關係?
玉瑾心裡有點恨了起來,怎能這般不明不白?她越想越不痛快,決定無論如何要找到蕭念談談。
其實玉瑾要找到蕭念很容易,只是她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總不願去蕭公館找他。這日,她站在蕭公館門口,突然覺得為了蕭念,拋掉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並不是難事。
玉瑾在蕭公館門口沒有等太久,不過等來的人不是蕭念,而是蕭芮。
「玉姐姐,好久沒見你了,想死我了。」剛見了面,蕭芮就迫不及待地拉住她的手撒嬌,「這麼久沒見,姐姐見到我卻是這般的失落么?」
見來人不是蕭念,玉瑾心中確實失落至極,沒曾想竟表現在了臉上。玉瑾連忙笑道:「你卻有臉說,回來了卻不知去看我,我是今日才知道你回來了。」
蕭芮畢業后就去留洋了,她眼下是回來過年。她一回到晉城就打算去找玉瑾,奈何被某人攔下,怎麼也不讓她去。
「今日才知道么?」蕭芮故作驚訝,「你與二哥是這般的關係,我以為他定會告訴你,所以沒差人去知會姐姐。難道二哥竟沒與姐姐說么?」
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人影了,怎麼說?玉瑾苦笑一下,道:「我已經一個多月不曾見到你二哥了,所以今天才……」
「一個多月?」蕭芮誇張地叫了起來,「你們這是鬧彆扭么?既然鬧彆扭,姐姐為何不早點來找二哥?」
「我原以為他會來找我。」玉瑾的笑容越發無力。
「姐姐偶爾也該主動一次,若姐姐主動一點,二哥也不用熬著等這麼久……」蕭芮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閉了嘴,但玉瑾已經全然聽明白了。
虛弱的笑容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點點憤怒:「你早知道我們鬧彆扭了,對嗎?是蕭念不讓你去找我,對嗎?你們兄妹二人刻意熬著我,就是等我像現在這般站在這裡向他服軟,對嗎?」
「玉姐姐!」蕭芮見玉瑾要走,急忙拉住了她,「二哥不是有意的。」
玉瑾扭頭看她:「刻意躲著我,不讓你見我,這不是有意的?」
蕭芮自知說錯話了,事情似乎越來越糟糕,她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不是不是,玉姐姐,你別看二哥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真的很在乎姐姐。」蕭芮有些混亂,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替蕭念說好話,「別看二哥好像什麼都不怕的樣子,其實他很膽小,他總怕姐姐不在乎他,所以他才會這樣。姐姐,你千萬別怪他,你要是因此責怪他,不再理他了,他肯定受不了。」
玉瑾心裡多少有些不快,但經過這一個月,她確實覺得自己應該更關心蕭念才是,所以心裡有些不快,卻不至於憤怒。眼下又聽了蕭芮一番話,心裡那一點不快全然消失了,整顆心暖融融的。
蕭芮見玉瑾面色好了許多,立刻趁熱打鐵道:「二哥不在公館,出門了。今日他不會回來,要過年了,說是去自己的小院收拾收拾。」蕭芮說著,歡歡喜喜拉著玉瑾要進公館。
「我不進去了,我去小院等他。」玉瑾說完,猶豫著想要開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蕭芮眯著眼賊笑,不一會兒掏出了把鑰匙遞給玉瑾,道:「玉姐姐想要這個吧?你跟二哥一樣,重色輕友。好啦,不打擾你們了,你快去吧,估計二哥一會兒就回去了。」
玉瑾接過鑰匙,略尷尬地笑了笑,這才轉身離去。這鑰匙原是她的,那日吵架,她一時氣急,將鑰匙放下便走了。看來蕭念早算到她會來找,雖然被算計了,但玉瑾心中沒有一點不快,反倒有絲絲甜蜜。
※
小院里定期有人打掃,雖然很久沒來,卻一直很乾凈,只是少了些人氣。蕭念不在,玉瑾在院子里四處走了走,好像每一處都有無盡的回憶。
玉瑾站在院子中,寒風透骨,望著各種景緻上的積雪,她突然生出一種感覺,有一天與蕭念守著這麼一間小院到白頭。
這莫名的想法讓玉瑾有些好笑,她轉身回了書房。書房的一桌一椅都還是原樣,玉瑾憶起當時蕭念在此教她練毛筆字的場景,不由走過去一件件撫摸當時的用具。
「暗格?」玉瑾有些疑惑地拿起書架上的一幅畫,發現裡面似乎有個暗格。
玉瑾看著那暗格,猶豫了很久,終於小心翼翼地伸手打開了它。暗格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裡面只放了一個檀木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玉瑾好奇心起,一個極普通的盒子,值得蕭念這般藏著?她拿出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疊疊的紙,粗看一眼就可能看見字跡,應該是信?
玉瑾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微顫抖著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抖開,只看了一眼,整個人便止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手抖得厲害,檀木盒子從手中掉落,嘩啦一下砸在地上,散下滿地信紙,她手中的那張信紙也飄飄落落地墜到了地上。
玉瑾雙腿發軟,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但她仍強撐著跑出書房,就像那滿地的信紙都是洪水猛獸般,稍慢一步,她就會被吞噬。玉瑾跌跌撞撞跑到迴廊處,卻猛然撞進一個懷抱中。
微帶笑意的聲音響起:「一個月不見,真的想我了?」
蕭念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玉瑾卻如遭雷擊般渾身一僵。她抬頭望著蕭念,面色蒼白,嘴唇不住哆嗦。
蕭念察覺異常,雙眉一皺,伸手扶正玉瑾,焦急道:「瑾兒,怎麼了?」
玉瑾猛烈地喘著氣,身子還在不停顫抖。蕭念心中焦急,彎下腰就要將她打橫抱起。
「別碰我別碰我!」
他的手剛碰到玉瑾的腳彎,玉瑾就拚命尖叫了起來。蕭念像被蜇了一般,猛然收手,沉著眼眸問道:「所以瑾兒你來這裡,不是為了和好,是為了跟我劃清界限?」
玉瑾猛退幾步,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找回些理智。她呼吸困難般,雙手揪著胸口,抬眼盯著蕭念,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什麼都知道?」
蕭念越發的不解:「我知道什麼?瑾兒,你別嚇我,如果與我在一起讓你這般難受,我願意放你走。」
「放我走?」玉瑾突然虛弱的笑了一下,「我恐怕走不出你的手掌心罷?」
蕭念隱約察覺了什麼,面色一變,試探道:「瑾兒,你什麼意思?」
「三爺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三爺不知道的話,那朱爺知道么?」玉瑾目光一凜,眼中滿是戒備。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蕭念重重嘆口氣,模樣十分頹敗。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從玉瑾的反應來看,這事後果似乎比他想象的嚴重。他目光柔柔地看著玉瑾,眼中滿是祈求和無奈。
這樣的目光讓玉瑾有些受不了,她撇過頭,冷冷道:「朱爺不打算說什麼?」
蕭念有些無奈地服軟:「瑾兒想聽什麼?」
蕭念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玉瑾,她冷道:「朱爺難道完全不打算解釋?」
「除了朱爺這個身份以外,其他都是真的。」蕭念不知何時已上前一步,輕輕摟著玉瑾,「不管是朱爺、三爺還是蕭念,對你的心都是真的。」
玉瑾正在氣頭上,她一把推開蕭念,冷哼道:「對我的心是真的?如果是真心,為什麼要弄出一個朱爺的身份來忽悠我?」
蕭念十分委屈,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看著玉瑾:「冤枉啊,朱爺這個身份早就有了,是你莫名其妙喝醉酒爬到朱爺床上去的。然後又一再去找朱爺。」
「明明你才是說謊的那個,憑什麼你卻這麼理直氣壯!」玉瑾的聲音仍舊有些激動,但聽起來已經完全不像剛開始那般憤怒了。
蕭念察覺出她的情緒變化,立刻趁熱打鐵,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玉瑾稍掙扎了片刻,隨後就順從的依在他胸前了。
「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解釋,不過你好像將『朱爺』當成了指導人生的長輩,所以我怕說出來,你會受不了。」蕭念下巴抵在玉瑾肩側,聲音低緩。
玉瑾側頭橫他一眼,道:「如今我就受得了了么?別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你若不好好認錯,我決然不會原諒你。」
「遵命,我會用一輩子來賠罪。」蕭念鬧完,又開始認真解釋朱爺的事,「我原想告訴你朱爺的事,可後來你說要成為與我匹配的女人,我心裡很開心,但也有些擔憂。或者說我很自私,等不及將你娶過門,所以就刻意不告訴你朱爺的事,想暗中幫你,讓你儘快達成目標,好嫁給我。你很要強,若我明著幫你,你決然不會接受的。」
玉瑾的氣消了大半,她有些疑惑道:「你既有了三爺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弄出個朱爺?」
「不管三爺還是朱爺,都必須躲在暗處,所以很多事不能親自掌控。若我只有三爺一個身份,那麼絕大多數事情都要依靠許三千,若是許三千有什麼事,或者出賣我,那我就徹底完了。所以我還需要另一個身份。」
「我明白的,就像以前皇上要扶持兩股勢力,相互對峙達成平衡,以免一支獨大。對了,那次你與『朱爺』合作做生意,既然都是你一人,你又何必鬧這一出,浪費精力又浪費……」玉瑾突然停了下來,那筆生意,朱爺和三爺都是一人,根本無需她在中間周旋,而蕭念這麼做的目的也是顯而易見——為了幫她掙錢,幫她快速成長。
「想明白了?」蕭念貼在玉瑾耳邊,聲音柔的不像話。
玉瑾面上緋紅,目光盈盈似有水光。她微微點了點頭,滿心的火熱卻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冷卻了下來。
「既然你就是『朱爺』,那再世重生和建仁的事……」玉瑾對朱爺說過重生一事,原以為朱爺是個到死也不會見面的人,誰料朱爺竟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不知蕭念對她曾為人妻是什麼看法,她心中忽然極其在意這點。
「陶建仁?」蕭念聲音里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在意,「他與我們二人有個干係?重生不僅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也是給我的機會,讓我有機會好好愛你,在你受傷前,將你密密保護起來。」
蕭念說完,在玉瑾耳邊印下一吻,玉瑾眼中騰起蒙蒙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