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鑽石十二
她的呼吸挨近他的額頭,溫熱的氣息將他的肌膚熏染的微紅。
秋奈眯著眼睛,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想我沒,嗯?」
她的尾音跟她的氣息一樣甜蜜,調戲他的模樣格外嫵媚。
跡部景吾凝視著她,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意,「你究竟把本大爺當成什麼人了?」
「什麼人……」她的手指從他的下巴往上劃去,按住了他的嘴唇,「自然是我喜歡的……」鑽石先生了。
她將手指一橫,抵在他的唇上,自己則彎著腰吻上了自己的手指。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又是在莊嚴的學校里,他呼吸忍不住急切了些。
明明兩個人更加深入、羞恥的吻都已經體會過了,如今只是隔了一根手指,他卻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心一直燎燒到頭頂心,這股火一直躥動,以至於他五內俱焚,似乎她只要看著他,輕輕扇動一下睫毛,他便會立刻化為粉末。
而引起了這一切的秋奈卻莞爾一笑,柔聲問:「你剛剛是生氣了吧?」
「本大爺的女朋友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景吾……」她軟軟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神情無害道:「我……我只是有些……」話未說完,她的臉上便透出一絲紅暈,蒸的她的臉霞光明媚,美艷動人。
然而,他卻不禁目露懷疑。
藤原秋奈側過了頭,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耳邊落下的一縷頭髮,腳後跟微微抬起,又落下,「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有些怕……」
跡部景吾突然意識到兩人的分歧是什麼,他一直將她當作上輩子的藤原秋奈來對待,可是,如果這輩子的藤原秋奈並不和上輩子一樣了,那他為之忽喜忽惱的事情是不是也都毫無意義了?
她將雙手攏在鼻前,有些害羞,可是連害羞的模樣也可愛極了。
跡部景吾,你可真是無葯可求了。
「啊,我知道了。」
想通之後,他用一種全新的包容的目光看著她,既然他是她的第一個,他就要好好包容她,溫柔照顧她,盡心引導她,讓她也體會到那時她帶給他的,第一次的美好觸動。
跡部景吾站直身體,將手放在她的肩膀處,頓了一下才緩緩環住了她。
「沒有關係,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尊重你的意見,我只要求一點……」
她微涼的手指將他的襯衫從褲子里抽出,又使壞地壓倒了他的腹肌上,將他冰的打了個哆嗦。
「我什麼都聽景吾的好不好?」她乖巧極了,手指卻不安分地到處逡巡,「只是景吾要打上我的烙印才好。」
他驚訝地抬眼,又忍不住笑意,「沒想到秋奈你的獨佔欲這麼盛,那沒關係啊。」
他反身將秋奈壓在了鞋柜上,目光銳利而堅定,「本大爺就同意你在我身上為所欲為了!」
秋奈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咪,雙手全都探進了他的襯衫里,一寸一寸,如同舔舐奶油一樣在他韌性十足的腰上慢慢品味。
「好了,上課時間要到了。」
他按住了已經摩挲到他后腰的不安分的手指,秋奈遺憾地收回手。
「可是為了補償你,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呢。」她從兜里掏出兩張花花綠綠的票,興奮地在原地跳了一下,將那票展示給他看,口中還伴奏起來——
「噹噹——當——這可是我現在最喜歡的組合了,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
「什麼啊……」他接過票,念出上面所寫的英文字母上——「FullMoonFestival」
「沒想到你還會喜歡這些。」
「我知道這跟大爺你高雅的品味格格不入啦,不過,一個人去看的話感覺好孤單,你就陪陪我嘛……」她放軟了聲音,嬌滴滴地用手指扯著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好不好,好不好啊,喵?喵喵——」
「你那是什麼口僻啊!」他害羞地責備了一聲,秋奈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什麼呀,你就是嘴上這樣說說而已,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歪著頭,伸出白皙的食指點在他的心口,慢悠悠地開口:「你第一次在我打工的地方聽到我這樣叫時,可是興奮到瞳孔都收縮了呢。」
他幾乎看到她的頭頂上生出了兩隻惡魔的角,這種事情是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嘛?從她嘴裡吐出他小癖好的感覺實在羞恥極了,他就像全身通了電,又羞又躁,又酥麻又蕩漾。
「喂!」跡部景吾惱羞成怒,直接舉起了她的票,「我手中可是有人質呢!」
「啊——」秋奈只慌亂了一瞬,就立刻露出了更加明媚的笑容來,明明她的表情一貫無辜純潔的很,可是只要她稍微調整一下眼睛看人的方式和唇角上揚的角度,便立即從天使變成了誘惑的妖精。
「景吾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畢竟,景吾一定也和我一樣,想要同喜歡的人分享自己喜愛的事物吧?」
她也太會說話了,只是一句話就即刻讓他的心軟的沒有辦法。
他低下頭溫柔地注視著她,「我知道了,我會陪你的。」
「時間是今晚嗎?」
「嗯嗯!我就知道景吾最好了。」她笑著將自己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在他的臉頰上飛快地揪了一下,而後便像是一隻採過花的蜜蜂一樣逃離了。
跡部景吾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被她吻過的地方,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潤光澤,似是溫柔了他眸里的海洋。
兩人約好晚上跡部景吾會來接她,然而,秋奈一回來便瞪著自己寥寥無幾的衣物發愁。
「衣子也不在,都沒有一個可以參謀的人,唉——」
秋奈抱著一件白色的洋裝原地轉了一個圈兒。
「咔嚓——」有人轉動鎖眼。
秋奈眸子一亮,大聲呼喚道:「衣子你來了?」
「衣子?」來人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什麼時候竟然交了朋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每月固定日子前來討債的黑澤涼介,「咔噠」一聲,他倚在門上,一腳曲起抵著門,一個亮閃閃的鑰匙圈正套在他的食指上,上面唯一掛的一把鑰匙就是她家的。
他有她家的鑰匙,她並不奇怪,畢竟,他幾乎時時刻刻都想要掌控著她的行動。
「你這是要出門?」他斜睨了她一眼,「還是要跟人約會去?」
秋奈退後了一步,臉上露出惶恐至極的神情,淚花在眼圈中盈盈閃爍。
「嘖——」他不耐煩地咂了一下舌頭,惡聲惡氣道:「我關心一下我未來的搖錢樹難道還有錯嗎?」
他看上去暴躁極了,也不再假裝出一副溫情脈脈的紳士模樣,手指抓住自己的衣領用力一扯,襯衫上的扣子「吧嗒吧嗒」掉落到地面上,他小麥色的胸膛也□□了出來,上面還有各種傷痕。
「我今天聽說了一件讓我吃驚的事情。」
秋奈盯著自己的腳尖,幾乎半張臉埋在了手中的衣服里,借著衣物的遮擋她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黑澤涼介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在盒子上點了兩下,這才將那根香煙叼進嘴裡面,他又掏出一個亮閃閃的打火機,瀟洒地打著火,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秋奈。
秋奈微微蹙眉,見他看來便撇開了臉,整個人卻往窗口的地方移動了一下。
他到底沒有點著那根煙,只是將打火機放在手中把玩,冷冰冰道:「你從晝顏之夜辭職了,那你以後怎麼還錢?」
他翹了翹嘴角,獰笑道:「難道是同意了我的建議,準備好出賣你的美色了嗎?」
明明是他先提出來的,可是此時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充斥著一種濃濃的嘲諷,就好像他才是那個不樂意的人,而秋奈是自己上趕著去的一樣。
黑澤涼介就竟抱著怎樣的心思,自然沒有人會比秋奈更清楚了,他這個人慣會裝正經。
然而,秋奈此時卻柔順地垂下眉眼,雙肩微微抖動,突然將臉整個埋進衣服里,帶著哭音大喊:「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們在學校里是怎麼說我的,你不知道我活的是有多麼累,我總是在想我是不是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我是不是應該……應該……」她終於抑制不住,哽咽起來。
黑澤涼介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做什麼,胳膊已經向前伸了,卻又忍不住縮回,他焦躁地將手指□□髮絲里,狠狠地揉搓了一把。
秋奈不動聲色地偷眼看他,緊接著哭泣的更加大聲了。
他越發暴躁了,抽出了嘴裡叼著的厭倦猛地砸在了地上,用鞋底碾壓了幾下,怒道:「哭什麼!我……」
他緩了一口氣,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一般,綳著嗓子道:「你就先這麼呆著吧,你要的賬我可以允許你押后,不過……」
他皮鞋的鞋底踩在她的地板上,發出壓迫人的聲響,他一步步逼近秋奈,猛地伸出胳膊揮去。
秋奈「啊」的一聲擋住了臉,然而,他只是「咚」的一聲按上了牆面。
「放下手。」他命令道。
秋奈的手指明顯抖了一下,這才慢慢抬起頭,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從她冰藍色的水眸里流下,就像是正在流淚的月光海面。
「你若是膽敢騙我,」他神色陰沉地威脅,「你可是知道後果的。」
她的淚流的更凶了,黑澤涼介一拳頭砸上了牆,而後捏著自己的拳頭轉身離開了。
「嘭——」
藤原秋奈看著被摔上的房門,用小拇指尖兒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又拿到眼前看了看,而後將指尖兒上的淚水慢慢地含進了嘴裡,她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妖媚的笑容。
「多可怕啊,女人的淚水居然是殺傷力這麼大的武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