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偽修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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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器械準備營養液，陸少校有復甦跡象」

「1號器械生命體復甦，陸少校清醒。」

依舊是熟悉的場景，陸堯自營養艙中清醒，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定定神看到旁邊的營養艙空了下來，心裡長嘆一聲。

「3號艙……」潤了潤嗓子，喉嚨沒有那麼乾澀「怎麼了？」

「3號艙吳上士腦死亡現已轉醫院修養」

陸堯目光一黯不再說話。他們這批軍人本身就是為了這個任務而存在，只是經過這無盡的輪迴，大多數戰友經受不住長時間的壓力精神破碎最終走向腦死亡，如今所剩下來的已經是寥寥無幾。

而每一次完成任務所拿回來的氣運在保護層那個無底洞中也只是杯水車薪，只能堪堪維持那個裂口的運行。

「當前還有多少戰士」陸堯鎮定下來，他們這一批戰士之後還會有千千萬萬的戰友前仆後繼為這個無底洞一般的防護層提供氣運資源。

「和陸少校同期的隊員現還有17名。」陸堯捂住臉掩住那悲痛的神色，同一批整整八百名戰士，如今剩下的僅僅只有17名，他知道離開的戰友如不是腦死亡就是身體機能枯竭。

「欸」陸堯長嘆一口氣「五分鐘后，準備下一個世界。」

「這……」

「怎麼？」

「博士吩咐等到陸少校清醒先暫停一切任務」助手一臉嚴肅。

「好吧」陸堯隨手套上助手遞過來的衣服，走到窗邊，盯著窗外滿目瘡痍的土地若有所思。曾幾何時，土地上生長著鬱鬱蔥蔥的樹木亦遍布著生生不息的蔓草。而如今滿是貧瘠和輻射，這面目全非的土地就是人類生存的故鄉啊。

這亦是陸堯哪怕精神壓力再大也寧願在不同的面位里穿梭的緣故。至少那些面位里有當前所不能看到的一切。

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那些世界里——還有師兄。

想起在分別是做出的約定，陸堯臉上的笑意更深，下一世的師兄會是怎麼樣的性格，會是什麼長相。下一世，師兄的記憶會在兩人親密接觸后才會被解封。

雖不知道他是如何控制的，但對於陸堯來說，能再次見到——真好。

「陸少校」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陸堯轉過身子那一剎那面上的表情眷念全部散去，恢復了那個不苟言笑的陸少校。

「有件事情需要和你細說一下」這個研究所的博士是一個莫約四十歲的女人，她利落的短髮，清秀的面容上一絲不苟「關於接下來的穿梭。」

博士走到沙發邊上坐下后對著陸堯揚手示意，倒也不繞圈，直入主題「不止是我們組的戰士虧損慘重，其他幾個時空穿梭研究所同樣如此。而每一個奔赴在不同面位的戰士的培養時間是二十年以上。」

她推了推眼鏡嚴肅道「如今保護層入不敷出的狀況已容不得任何一位戰士的犧牲了。軍方早在幾年前就已進展的研究原主記憶覆蓋系統經檢測……」

「原主記憶覆蓋系統？」陸堯敏銳的聽到這個關鍵詞，神色微變，這個課題在幾年前聽說過，幾個研究院為了此事吵得不可開交，保守派認為一旦失敗那將對帝國是毀滅性的打擊。而激進派卻提出，如果不孤注一擲，那什麼希望都沒了。

「戰士的損失主要以腦死亡為主，原主記憶覆蓋系統是針對這個課題而研究，也就是說，當你們進入新的世界之後，記憶將會被系統完全封閉，轉而將原主的記憶選擇性的傳輸至你的精神體。」

「喪失了記憶，又如何拿到氣運？」陸堯十分疑惑。

「原主記憶覆蓋系統將在覆蓋記憶的同時將會模擬懲戒系統。」

懲戒系統是在當今系統沒有推出前的試驗品，將帝國十惡不赦的死刑犯人送去各個面位奪取氣運，為之配置懲戒系統。

懲戒系統將根據性格進行懲罰和獎勵，進而讓時光穿梭者能順利的拿到氣運，如不能拿到氣運，後果就是……抹殺。

「模擬懲戒系統？也就是說……啟用原主記憶覆蓋系統之後，將失去所有的記憶，認為自己就是氣運之人本人，不過是因機緣巧合而獲得重生？必須完成所有任務拿到氣運」

「理論上是這樣說沒錯，當宿主完成任務后原主記憶覆蓋系統將自動解開許可權，恢複本人記憶。，具體情況是由研究五院提出，測試尚可。」博士抿了一口茶又道「當然，只是模擬，並不會對戰士造成傷害。」

……

白雲宗，清明峰。

絕丹殿前一方土地圍滿來自各大宗門的核心弟子。放眼觀去，無數葯氣氤氳繚繞，堪堪護殿。少數核心子弟尚可透過那輕紗薄霧一探殿中神通，更多者卻是那修為尚低者，搖頭嘆氣，儘是無法看穿這殿前的陣法。

白雲宗乃荒歿小世界上三宗之首，而這絕丹殿是維持整個宗門丹藥資源的核心殿堂，其地位甚至臨絕於一些二流宗門之上。往些時日多是閉峰專研丹道，少有今夕這般絡繹不絕，清明峰結界開啟不過半日，峰頂便已是人滿為患。等殿前的丹絕陣法散去，想必定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今是十載一次的丹道大會，前來清明峰參會的除去各大宗門的丹道者亦有數不勝數的他道修真道友。多數是沖著那丹道比試后的拍賣會而來。

天道盈虛，有三千大道，卻又道道相護。

這絕丹殿的底蘊能在最後拍賣會所拿出的丹藥讓一眾修仙者心生嚮往，多數是只曾耳聞不曾親眼所見的神丹妙藥。身在大宗的弟子尚好，在宗門中能有幸看到丹道大成者煉製而成的丹。那散修者則不同，若非是這十載一次的丹道大會，只怕有生之年待到隕落之時也只是有所耳聞罷。

倏然，殿前那似葯氣繚繞而起的陣法散去。自殿中走出一老者，老者徒手一揮，方才在殿中那尊古樸的葯鼎徒然出現在腳下，隨後似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的飛躍至眾人上空，他面色肅然揚手鋝了鋝下巴前長長的白須，神色頗為高傲道「讓眾道友久等。」

一時間，峰前弟子盡也無法看透這老者修為。

「殿中設好宴席，眾道友方可依照拜帖入座。」語氣一頓「此番丹道大會奉宗主之令，略有變動，還望海涵。」

別看在峰前觀絕丹殿並無多大，實則內里大有洞天，妨是殿前等候的眾人，哪怕再多來幾倍，在空間陣法的驅動下，將人裝下也是綽綽有餘的。

有拜帖的確是有入絕丹殿的資格，只是同樣是分作三六九等，上三宗是緊靠大殿的中心位置，依次是中三宗門，下三宗。再之後便是依附於各個宗門的大大小小勢力，而更多的散修者只怕是在那最為外圍一圈。若是沒拜帖也可在側門處花上百餘靈石作那入場費。

一時間人群倒是很有默契的分作兩流，有的相互可惜引導著走向殿門，也有的一臉不貧向那側門方向走去。

即使如此，在這白雲宗內，依舊沒人敢去造次。先不管白雲宗乃上三宗之首，就這清明峰上的絕丹殿也得讓人掂量掂量。若是得罪了這絕丹殿，說是得罪半個修真界也不為過，這絕丹殿煉製的丹藥為各大宗門培育出不少弟子。

散修即使不貧亦沒有那個膽子將自己的命的斷送進去。

修真者，看似洒脫，然則最為惜命。

突然，一抹異象驚住還未進殿的弟子，只見那白鬍子老道頭頂上徒然生出一片瑰紅，空氣中的氣溫霎時間抬起。

那老者高傲的神色忽變，氣勢赫然上漲，強者的壓威讓下方多人心生懼意——元嬰老祖！

「閣下這般作為，莫不是太不把我清明峰放在眼底了罷」

可惜，這般作為似是徒勞，只見他頭頂的瑰紅更甚，漸漸顯出原型。

那是一朵瑰紅亮麗的紅蓮，烈火炎炎，恍若無物的飄在那元嬰老祖的頭頂之上，火焰似的蓮瓣隨著風動輕微向著四周打開，美得驚艷。

下方傳來三三兩兩的討論聲「這是哪宗大能，如此囂張」

「怕是凶多吉少。」

「這駕馭之物當時極美。」

「我等趕快進去吧，若是切磋起來，免不得受到波及，元嬰老祖的神通又豈是我等區區練氣修士能承受的。」

看熱鬧的居多，卻也不乏聰明之人。

「咦，清明峰？什麼玩意兒」蓮上傳來略帶稚嫩的少年音，不似變聲期那般糙啞，像那清泉諄諄動聽，只是從他嘴中吐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動聽了。

「這黑不溜秋的山頭也可自稱清明峰，我說老頭兒，你莫不是煉丹練傻了罷。」

老者被此話氣的滿色漲紅，長袖輕甩，那腳下的葯鼎在一瞬體型變大十倍有餘，朝著頭頂那紅蓮鎮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