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防盜
回國后，楊曉菲就躲在何令霜家裡暫時不外出，何令霜找的保鏢公司也很給力，哥哥楊逸明被保護得很好，沒有讓楊俊傑的狗腿子們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這天是正式簽合同的日子，何令霜態度很和善，親自去俊傑娛樂公司和他們會談。
她做了一個水波紋燙髮的造型，遮了小半邊臉，平添幾分神秘光彩，畫了平眉和魚尾眼影，楊曉菲給她鼻子兩邊的線條上塗一點粉底，其他女星在這個部位都要狠狠地打鼻影，以顯得鼻樑挺拔，何令霜的鼻樑美如希臘女神，反而需要把光影效果弄得柔和一點。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迷離一片，優美的眼尾飛揚，嘴唇微微張開，楊曉菲挑起眉毛，在心裡讚歎她的美麗，替她細細地畫上唇線，塗上087號魅惑紅的唇膏。
至於服裝方面楊曉菲也給予建議，她不希望楊俊傑用色/眯眯的眼光盯著老婆看，想營造出霸氣的感覺讓他不要造次。因此，給何令霜搭配穿一條黑色的抹月匈真皮長裙，腰間用寬扣復古皮帶掐出細細的身姿，腰間以下的布料向兩邊分開，顯出修長的美/腿，無論是行走還是坐下，都會**著別樣風情。再配上經典款的黑色細高跟短靴，何令霜在穿衣鏡前，叉腰抬下巴，美/腿隱隱約約地顯現，風姿無限。
這種天氣穿露/肩的抹月匈皮裙還是太冷，她外面罩了一件肩膀帶鉚釘和銀鏈子流蘇的黑色機車皮衣，只搭在肩膀上，霸氣指數又上升一層。何令霜很滿意楊曉菲給她弄的女王造型：「寶貝你的品味還是蠻不錯的，我個人是很喜歡這身，但是不知道你弟弟喜不喜歡？」
楊曉菲把她的皮裙往後拉拉好：「他當然不喜歡啦，他只對那些粉紅色溫柔聽話又性/感的女人感興趣，我又不傻，怎麼能讓老婆去討他的喜歡呢，說實話我真不想讓你去跟他會面，我又不能去……」她心裡實在有點忐忑，何令霜自信一笑，拉起她的手，兩人額頭抵在一起：「放心啦寶貝，只要我簽下今天的合同，那你弟弟就算徹底進圈套了，為了讓你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企業，我逢場作戲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楊曉菲內心很複雜，何令霜摸著她的臉頰，話語間很是憐愛：「寶貝你不用擔心，在家裡乖乖等著，做個面膜泡個澡什麼的，我簽完合同就回來，為了慶祝小小的勝利，你給我做好吃的好嗎？」她此話一出，楊曉菲心裡突然有點不對勁，一絲小小的憂愁晃過，事情真的會那麼順利嗎？但她沒有把這一晃而過的疑慮說出口，只是摟著她的脖子，親親她的耳朵和臉頰部位，小心不把妝弄花了：「謝謝你，老婆。」何令霜點點她俏麗的小鼻子：「應該的，寶貝。」
何令霜獨自出門了，楊曉菲站在樓上，看到下面停著公司的七人座商務車，徐秘書和其他幾人等在那裡，看到何令霜出了大樓，把她迎上去。楊曉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的車輛發動，一路向北，消失在密密的車流里。
她無心泡澡和做面膜，總是覺得忐忑不安，打開直播平台，看到外星觀眾們。她們是她的後盾，是她的千萬朋友。她有點小猶豫地說出了心裡的不安感，外星觀眾們很體貼，紛紛給予安慰：
「大小姐不用擔心啦，變態弟弟的智商，一看到美女馬上就會降為0了，何女神肯定能搞定。」
「好像看現場啊555說實話，我覺得變態弟弟的性格還蠻帶感的，前提如果他是變態妹妹的話。」
「那要嚇死人了好伐，太亂了不好不好。」
「哎，你們說變態弟弟的大製作里，除了高科技的燒錢部分之外，會不會要求跟何女神拍床/戲啊？」
此話一出，楊曉菲心裡哎喲一聲，她趕緊上樓翻找那科幻愛情間諜大片的劇本，唰啦啦翻過，在某頁某段特地用紅字打了星號：「以下是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床/戲，他們漂浮在宇宙中，宇宙就是他們的卧室，銀河上無數的星星看著他們的愛情從精神升華到肉/體。以前沒人拍過在茫茫宇宙中做/愛的橋段，這是一個偉大的壯舉，楊俊傑對此相當滿意，放言說本段唯美壯麗到會載入影史。」
拜託這搞的是哪一出啊？楊曉菲生氣了，她一點都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段落，她跟老婆好不容易在溪流平原的星空下野/戰一番，自覺已經很厲害很了不起。沒想到楊俊傑會搞出這種餿主意，跟老婆商量過拍完最燒錢的部分就退出，但要是楊俊傑變態一下，說要先拍這個床/戲，再拍燒錢部分該怎麼辦啊？她知道宇宙場景不可能真的上宇宙，是在攝影棚里，兩個主角在一塊綠色屏前拍攝，然後再後期製作剪輯加音效特效……天哪，這場戲要求360度無死角地拍攝，那豈不是老婆要被楊俊傑吃豆腐吃個遍了？
不行！楊曉菲跳起來，嘩啦一下手裡的劇本a4紙散開，她此時的心情鬱悶得無法形容，如果要讓老婆出賣/色/相才能換得楊俊傑的信任，那她寧可不要，什麼尋寶網什麼東山再起，再多的錢都不能和老婆相比。煩躁情緒幾乎是一瞬間湧上心頭，她在卧室里走來走去，怎麼辦嘛……外星觀眾知道她愛妻心切，紛紛安慰她別著急啦，如果楊俊傑真的變態到首先拍床/戲的話，那何令霜肯定也有應對策略的。
何令霜前往俊傑娛樂公司，在車上徐秘書說已經看好了合同，時間價錢都清清楚楚，關於裸/戲床/戲和危險的片段也寫得很明白，何令霜看著合同書上寫的，女主角要完成一場和男主角的床戲，需要背面光著示人，何令霜沒有把厭惡的心情寫在臉上，她只是略略翻過，心想這些條款寫得再精細也沒用，總之拍完最值錢的部分，她就會立馬翻臉不認人。
商務車快要到達目的地，拿著劇本複印件的髮型師阿貓嘟囔一句：「嘿，其實我覺得，這個女間諜的角色就是給宋盈盈量身定製的，還有那麼一點很lo的俗艷，這些出賣/色/相、逢場作戲的橋段啊，叫我們霜姐演的話，說句不好聽的，我總覺得是拉低檔次了。」
她的話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徐秘書也默認不說什麼，何令霜又何嘗不知道呢，但她沒法把大計劃告訴她們，只是說對方開出的價錢很好，而且宣傳方面都很給力等等，把這個話題給敷衍過去。
來到郊區的俊傑娛樂公司，所謂公司也不過只是租借的兩層樓面，旁邊就是影棚，一些工人和模型師還在那裡進出幹活。楊俊傑坐在二樓的總裁辦公室里，他面色神清氣爽，為了拍戲特地把染過的發色再染回黑色，頭頂處做了定位燙，兩邊削上去，梳得光溜溜的，配上他的斯文眼鏡和深藍色的天鵝絨西裝，看上去居然有一種乖巧貴公子的感覺。手下說何女神她們到了，楊俊傑笑眯眯地照過鏡子，起身整理一下服飾，哥哥回絕過的女人嗎，他心想，何令霜絕對是個尤物，不是他楊俊傑撿破爛，而是蠢貨大少爺看走了眼。
楊的手下帶路前往總裁辦公室，何令霜只要徐秘書陪同進去，其他人在外面休息室喝喝咖啡就好。一路上，她看到格子間里，很多員工在忙忙碌碌，的確是做生意的樣子，但看到她進來，好些人都伸腦袋出來看，個個都被她的身份和美貌所驚艷。她也習慣了被各種或仰慕或驚嘆的目光所圍觀，更何況今天穿的又是女王范兒，她微微抬起下巴，美麗的面容上流露倨傲神采，手下客客氣氣地引領她進去。
還沒到辦公室，門就先開了。「何令霜小姐，感謝你百忙之中到我們公司來，你是如此的光彩照人，我們的公司都變得有光彩了，請進我們裡面談。」楊俊傑禮貌地迎出來，跟她寒暄致意，一邊斥責旁邊的手下，怎麼何女神來了都不通報，害得他沒能出來迎接。何令霜看得懂他的招數，並不放在眼裡，和徐秘書一起進了總裁辦公室坐下，室內不大，但是放了好些綠植，靠牆還有滿滿的兩個書櫃，顯示了這位年輕總裁的文化氣息，雖然他在有文化的同時也是一肚子壞水就是了。
何令霜在外面談事情，一般都是由徐秘書出頭，她並不太懂商業上的事情，而且要擺擺明星的架子。這回也是如此，徐秘書把合同拿出來，細細地討論清楚，楊俊傑這裡沒有幫手，他又是總裁又是男主角，斯文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得意勁頭。
你就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何令霜看著他的舉動，心裡這麼想，這是她第一次跟寶貝楊曉菲的弟弟見面，姐弟倆真不愧是異父異母生的，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她看著楊俊傑冷淡的單眼皮，心想楊老闆腦子也未免太不清楚了，大兒子和女兒都有線條極其優美的雙眼皮，天生的優雅眼角，簡直可以拿去當整容廣告，這小兒子的眼睛跟他們毫不相像，動動腦子也該想到裡面有貓膩了吧。
楊俊傑坐在辦公桌後跟徐秘書討論，看到何令霜總是在看他，也抱以禮貌微笑，但他萬萬沒想到何令霜是在拿他的長相跟楊曉菲做比較，而是心頭一喜，這高貴的女王范兒的何女神……莫非打的也是那些妖艷賤貨一樣的主意？也不怪他這麼想，在宋盈盈之前他就有過好幾個情婦，宋盈盈出國去了，立馬就有十八線美女爬上他的床想謀求好前途，在他眼裡，女明星都是一個德行，面前的何令霜嘛，看來也不能例外。
徐秘書談下來，合同上有小小細節需要修改，比如俊傑娛樂公司給予藝人助理的待遇，包車的費用等等，楊俊傑可能也是拿到了3.5億的資金心情太好，稍微還還價也就接受了。最後徐秘書的話鋒一轉，特地問起關鍵的裸/戲和床戲，楊俊傑斯文有禮地笑笑，並沒有像某些投資商一樣表現出急/色，態度非常好：「劇本上是這麼寫的，但如果何女神不喜歡，我們可以考慮背面用替身，月匈前會借位。」何令霜嘴角微微一揚：「有什麼關係，為了電影效果，也為了宣傳上的話題感和票房，我可以考慮一下。」她的話沒說透，但楊俊傑自以為是聽懂了，他頓時喜上眉梢，扶了扶眼鏡，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
他說這場戲是重頭，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先拍這個場景？何令霜的臉色微微一變，徐秘書會意，馬上說沒有這種規矩的啦，就算是拍也要男女演員稍微熟悉一下，特別是這種藝術感十足的鏡頭，如果很生硬的話就會變成電影的敗筆balabala……楊俊傑其實也只是試探一下，只要何令霜答應拍攝，那先拍后拍他其實是無所謂的。
一番談話之後，雙方都對合同表示滿意，楊俊傑修改好細節，叫人重新列印，然後正式簽署。合同一式兩份，每份有三十頁紙，大概要弄上一會兒，楊俊傑手裡把玩著派克鋼筆，禮貌微笑著把鋼筆推到何令霜的面前，「有何女神如此身價的女星加盟，我們的電影真是不火也難，」他掩飾不住笑意，伸出手來：「合同列印快來了，先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何令霜笑笑，伸出手去和他相握。她好像看到楊俊傑的目光里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他的手也握了幾秒鐘沒有立刻鬆開，這當然不是錯覺，她知道正常男人看到她會有什麼感覺，楊俊傑雖然內在變態，但這方面還是正常的。
辦公室門敲了三下，新列印好的合同送過來了，手下剛把合同放在花梨木桌上。「楊俊傑你這個傻吊！」一個熟悉的聲音尖利地響起。
「宋小姐你不能進去，裡面在開會。」外面一陣雜亂聲音，好像是宋盈盈殺上門來了，她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兩個狗腿子助理，楊俊傑的手下當然認識她，被她橫衝直撞地衝進來，她一腳踢開尚未關上的總裁辦公室的門，張牙舞爪像個潑婦似的。一眼就看到楊俊傑何令霜的手還握在一起沒有放開，她啊啊叫起來，指著何令霜就是一頓狂轟濫炸，什麼拍真人秀的時候還假惺惺地裝好人，還勸她要和男朋友好好的，都是騙子騙子！
楊俊傑厭惡地看她一眼，就好像看到菜場大媽那樣。「把她轟走，別嚇壞我的女主角！」他故意大聲說，本來就知道她們倆關係很差，兩個女星打口水仗是很好的炒作，他這麼說果然讓宋盈盈更加怒不可遏，衝上來就要撕何令霜：「啊啊啊臭bitch，甘甘都跟我承認了，她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都是你叫她來跟我接近的，何令霜你害得我好慘……」她張牙舞爪地要來掐她的臉，一時間現場混亂。
原來甘靜回國之後，就不想跟宋盈盈再保持炮/友關係，對她而言宋盈盈只不過是旅行途中大家解解悶的樂子而已。但宋盈盈實在受不了這種打擊，被楊俊傑喜新厭舊就算了，連甘靜都不要她……她想厚著臉皮回來懇求楊俊傑，結果他們公司的人說，楊俊傑今天要跟何令霜簽演出合同，大製作的女主角已經歸屬於她。宋盈盈覺得一陣被天打雷劈似的欺騙，原來甘靜是何令霜派來迷惑她的「美人計」，被欺騙的恥辱感讓她什麼形象也不要了，總之何令霜敢拿走她的女主角，她就來個魚死網破！
何令霜萬萬沒料到這個瘋女人會衝上來，「霜姐小心！」徐秘書衝上來保護boss，宋盈盈嘰哩哇啦地大吵大嚷，上來勸架的也有，狗腿子罵街的也有，總裁辦公室是亂得不能再亂。「你給我住手！」此時楊俊傑一把將何令霜保護到身後，攔在宋盈盈面前，對她怒目而視。「嗚嗚嗚你居然幫她不幫我，她有什麼好，我從來沒想到你們會搞在一起……」宋盈盈哭天抹淚，伸手還想越過楊俊傑來抓撓何令霜。
「啪！」一記狠狠的清脆的耳光。宋盈盈捂著半邊臉，她的妝容都花開，直愣愣地瞪著楊俊傑，一道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你打我，你居然為了這個女表子打我，我告訴你她不是好人，你遲早要栽在她手上！」何令霜在楊俊傑身後一哆嗦，這倒是被宋盈盈說對了。
「你們是殭屍啊，快把她拉走，以後誰敢放她進來，就給我滾蛋！」楊俊傑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了，他的手下趕緊架起宋盈盈，其實他們也很難辦，如果剛才真的攔著不讓進，那好歹也是總裁的前情婦，哪天又想起她的好來，底下人就吃不了兜著走；現在有了楊俊傑一句話，眾人推的推拉的拉，總算把宋盈盈和她的兩個狗腿子請了出去。
何令霜看著他們離開，辦公室總算安靜下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絕沒有想到今天宋盈盈會來砸場子，還好甘靜不算太不講義氣，只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討好宋盈盈，沒把她跟助理相好的事情泄露。一想到這個還有點驚魂未定，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徐秘書以為她嚇得不輕，趕緊上前安慰，何令霜搖搖手，說合同既然已經送到，那整理好籤字吧，簽完她還有其他事。
楊俊傑在旁邊抱著胳膊，他示意手下把散落的合同疊起來，他倒也不算太傻，剛才宋盈盈叫罵中，說到何令霜派甘靜去跟她討好，那甘靜大概就是宋盈盈在最後一次通話里叫囂的「你有女人我也有！」的那個角色了……楊俊傑眯起眼睛，莫名覺得其中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究竟是什麼事呢？
何令霜捋過秀髮，即使是女王被這麼衝撞一通也夠嗆，她看著疊好的合同，拿起鋼筆來：「簽字吧。」她說，那個手下把合同遞上去。
「不忙，」楊俊傑斯文有禮地笑了，示意手下先離開，他溫柔地走到何令霜身邊，心疼地看著她因為驚慌略微有點凌亂的髮型，伸手把她白皙額頭上散落的髮絲給整理到一邊，何令霜本能地往後一縮，但是目光瞥到尚未簽字的合同。還差一步，她心想，忍一忍，只要簽完字，楊俊傑就算正式入坑。
「抱歉那個蠢女人讓你受驚了，」楊俊傑輕柔地替她整理好頭髮，慢慢靠近她，兩人四目相對，他深深看著面前的美女，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嗅到她淡淡的芳香，真意外，怎麼莫名其妙有姐姐的味道？他眯起一隻眼，好像在思考什麼，又笑了笑好像在自嘲，何令霜跟姐姐八竿子打不著，真是自己多心了。
但他還是推開了手下遞上來的合同，斯文暖男似的一笑：「何令霜小姐，今天的事全都是我的責任。我保證，以後那個蠢女人絕對不會再來煩擾你，為了表達我對你誠摯的歉意，不如賞光一起共進晚餐如何？有一家餐廳是我的心頭好，我私下裡大膽地設想，或許你也會喜歡。可以給我這個機會么，美麗絕倫的何令霜小姐？」(83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