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身世之謎
畫卷能看的出已經是很早以前所畫的了,但是卻被保存的纖塵不染,顯然是保管之人十分愛惜這副畫才會這般小心翼翼的保管。
目光仔細打量著畫卷上女子的容顏,畫上的人是…是自己?
不,不是,染朝辭否定了這個想法,畫卷上女子的容顏只是與自己面容只是有五分相似,但,最相似的地方是兩人的眼睛,不論樣子或是其中透出的氣息都是一樣的感覺。
這…這難道是?
「你終於還是找到這來了啊。」一聲嘆息在身後響起。
「難道我不應該來嗎?」染朝辭拿著畫卷轉身,目光清冷,「父親。」
背後的染衡目光掃過自己身上,最後便落在自己手中的畫卷上,輕揚起唇笑了起來。
其中卻是對於流逝后的歲月的無奈,或是對於某些人的緬懷與思念,笑容卻顯得萬分滄桑。
「父親,我只問你,我的身世。」染朝辭淡淡道。
「朝辭,你明知道……」染衡垂下了眼眸,身形竟一瞬間有些佝僂起來,沒有雖然沒有說完話,卻是很明顯的意思了。
「父親…」染朝辭看著染衡的樣子心中是有憤怒,卻更多的是疑惑與失望,伸手至袖中,眼中劃過一匹不忍,卻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父親,」染朝辭眸中微冷,手中的火匣子在染衡愕然驚慌的眼神中伸至畫卷之下。
「父親既然這麼珍惜這副畫,必然有其中的緣由,如果父親不想朝辭以對付敵人的方式來逼迫您的話,那便告訴我真相。」
染朝辭偏過頭去,不看那般表情的染衡,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去一點一點等待著染衡有一天告訴自己,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看見染衡沉默的樣子,染朝辭手中的火匣子一點點接近著那副紙質的畫卷,只差一點點……
染朝辭的手中有些沁出汗水,如果燒起來的話,一切都會晚了。
「朝辭,我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染衡眸中掙扎過後,最終卻還是一聲嘆息過後,有些艱難般的開口。
染朝辭放下手中的火匣,心中竟有些鬆了口氣,如果染衡不說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會燒了那副畫……
染衡慢慢走了過來,染朝辭卻沒有退開,任由染衡從自己手中拿走那副畫,因為她知道染衡既然說了他會回答自己,那便一定會回答。
「她是你母親。」染衡的手隔空劃過畫卷上女子的容顏,聲音輕柔,似是怕畫卷上的女子睡著后被自己驚醒的樣子。
「大約十八年前吧,那時這大陸上分為西滄,嘉岳,玄蘭,瀾海,曜鳴五國。」
「那時,嘉岳國便是現在的成淵帝少年即位,正好當時與西滄帝國相爭時打了一個勝仗,所以宮中舉辦宮宴慶功。」
「那時,一個少年第一次跟隨他的父親參加宮宴,半途出宴不知走到何處之時,竟被一個圈套套中。」
染衡講至這忽得笑了起來,就似誰年少輕狂臉上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美好時刻……
「終於套中你了,你個死皇帝!」一聲清脆卻又極為暢快的聲音傳來。
染衡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的時候便被狠狠地踢上了兩腳。
「咦,不是?」染衡只覺得心中一陣怒火的時候,便聽見了一聲極為驚訝的聲音。
「喂,你是誰?怎麼會在去皇上的宮殿的路上?」
那人又用腳尖踢了自己兩腳,對自己無辜被她吊起來的結果一點都不心懷羞愧。
「我還想問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還想謀害皇上!」
染衡只覺得心中一陣怒火,對著面前一臉對於她的圈套沒有套中她目標,而感到可惜的女子喝到。
「快放我下來!」染衡在繩索中掙扎著,心中卻是一陣疑惑。
自己從小便在習武,若是普通的繩索不需幾下,便能被自己掙脫開來。
而這個由普通繩索編成的織網自己卻掙脫不開,審視的目光落在那個一臉看戲的女子身上,那便只能說她是一個精通各種暗器與圈套的女子。
宮中女子不過宮女,妃子,都是從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她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樣的本領?!
「放你下來?」那女子眉頭一挑,似在思考著染衡的話,就那樣勾了勾唇,像只小狐狸般眯起了眼,「放你下來,你要去幹嘛?」
染衡只覺得心中似有潮水般,被那女子狡黠的雙眸翻湧著激蕩起來,有些慌亂地開口,「如果我下來了,我便要去稟告皇上有人要謀害他!」
「哼,」那女子輕笑一聲,便轉身過去,「既然你都要去告我的狀了,我為什麼要放你下來,你便在這待到,別人發現你來派人救你為止吧。」
「等,等一下!」染衡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漲紅了,如果自己被別人發現這副樣子被吊在這裡,那會在多少人面前出醜!
而且,如果問起來,難道自己還能在所有人面前說自己不認得路,所以才不小心誤闖皇上的路嗎?!
「怎麼想通了?」女子反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等著染衡開口。
「我…我不會去向皇上告狀的…你…放我下來。」
染衡咬著牙,憤憤的開口,只覺得一輩子的尊嚴似乎在這個晚上,在這個女子面前全部都用盡了。
雖然自己說不會去告狀,但等自己下來便將她捆起來送去見皇上!
「嗯,你可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女子解著染衡身上的繩索扣,似乎看透了染衡心口不一的想法,便沖著染衡淺淺勾唇開口:「如果你違背了你說的話,那你便是…女人都算不上,便承認你自己是一個太監怎麼樣?」
「你…!」染衡聽著那女子的話,只覺得心中一陣羞憤,怎麼…怎麼會有這樣不知恬恥的女子。
剛想抬起頭來怒瞪那女子一眼,卻撞進她清冷如寒月,卻滿含調笑之意猶如粼粼的湖水般動人的眸中。
心中被那湖水一盪,竟有些心神不定的感覺,掩住跳亂的心聲,「我…我發誓不說出去總行了吧。」
最後自己是被放下了,心裡卻在想,若是那女子是宮女的話,便如何都要向皇上要來,將她迎入府內,自己要將在她身上折毀的尊嚴用她的一輩子還給自己……
後來,才發現根本不可能,因為那名女子乃是皇上的妃子,卻是那個人人口中皆傳的,被陸相硬塞入宮,被皇上最為厭惡的陸慈。
最為厭惡?或許根本不是,那天晚上不知何人揭發,所以那名女子便被帶入殿中。
雖然皇上懲罰了她,可是,自己看得出,一向以陰沉冷峻著稱的皇上眼中面對陸慈流露出的根本不是厭惡,而是一種調笑,似乎享受與她鬥嘴相爭的感覺,可是皇上自己並未察覺……
「我是皇上的女兒?」看著染衡停了下來,染朝辭推斷著開口問道。
「如果你是那便好了……」染衡落在畫卷上的眸光暗沉了下來。
「那時,西滄國戰敗與嘉岳,便派了一個質子朝玄來以修兩國之交,可是,不過一年,身為後妃的陸慈便與西滄國的朝玄私奔……」
「朝玄帶著陸慈回到西滄國,重握大權,皇上大怒,西滄從此便與嘉岳連年開戰……」
「可是,陸慈卻不知道皇上是用毒的奇才,朝玄之前身上便已經被皇上下了劇毒,但卻依舊將陸慈帶走,支撐了三年,才讓你母親知道,而你母親……」
染衡目光不知落於何處,卻似乎在看向那許多年前,潛藏在心中永遠不能忘卻,翻起便揚起一陣塵煙,卻依舊鮮活的事件……
十二月冬,西滄國皇上玄帝重病於床,懿慈皇后親身領兵作戰。
二十三日,西滄國兵十萬與嘉岳國四十萬大軍交纏戰於橫野之地,三月後,西滄兵終被包圍於猿壑,彈盡糧絕,只剩苦苦支撐。
「報,皇上,有一蒙面女子在帳外求見。」帳中,染衡正與成淵皇商談下一步的作戰方案,便有一小兵來報。
「讓她進來。」染衡還未反應過來,便見皇上似早就便料到一般說道。
「懿慈皇后如何來了?」聽著皇上含著冰冷的笑意的聲音。
染衡心中一驚,便見那名女子摘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清冷的容顏,陸慈?!
她的容貌絲毫沒變,依舊清麗絕美,但周身的氣質卻不似從前那般靈動,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感覺,而且,她懷著身孕……
「慕淵,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她似乎沒有聽見皇帝充滿冷意的聲音,只是淡淡地說道。
「呵,」皇帝冷冷地笑了一聲,好似在看戲一般,「怎麼,朝玄撐不住了?要你這個皇后還懷著孕來敵軍帳中?」
她沒有說話,眸中沒有任何錶情,染衡從一旁卻能看見她的手正微微握緊,是了,那毒最多三年便會爆發,朝玄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慕淵,我要解藥。」她絲毫不為皇帝尖銳的嘲諷所動,只是平淡地說道。
「解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用解藥去救一個敵方的皇帝?陸慈,你與他走的時候便該有這個準備的。」
皇帝似乎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表情嘲諷卻有悠哉地說道。
「而且,你現在在朕的帳中,有什麼資格與朕談條件?」皇帝起身,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沉靜的眼眸中冷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