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孽緣
王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道:「大牛,真不行了!我是背著我媽跑出來的,要是她反應過來還不得滿村子嚷嚷。」
薛坤想了下鬆開王艷,兩人穿好衣服,下炕出門,一直給她送到她家門口兩人又親親我我半天,看著王文艷進了她家順手就給門關了。
薛坤一個人溜達到了村部,村部旁邊一間小房是村支書王宏偉老婆開的小賣部,燈還亮著。
薛坤掀開門帘子進去,裡面村支書王宏偉坐在櫃檯後面的炕上,他婆娘桂花花手裡拿著一蘋果正在吃,薛坤看著桂花花就想笑,這女人四十多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每天描眉擦粉,嘴唇抹的跟喝過雞血似的,穿的衣服都是一些小風騷。
「給我來包煙!再來一瓶啤酒一包花生米!!」薛坤不敢多看桂花花他怕晚上做噩夢。
桂花花看著薛坤:「呦呵這不是大孝子薛大牛么,你爹咋么樣了!」
「挺好的!」薛坤生冷的回了一句。
村支書王宏偉頭伸出來:「薛坤,你今年多大了!有十八了吧!回去給你爹說下我過幾天給你說個媳婦。」
薛坤看著村支書笑呵呵的說:「得了王叔,我才十八結婚是不是早了點。再說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可不想那麼早就跳進去。」
「小兔崽子,十八了還小啊!你就不想媳婦,每天晚上有女人給你暖被窩,傻小子。」王宏偉哈哈笑著說。
他老婆桂花花臉一拉厲聲喝道:「死鬼有這麼和娃娃說話的嗎?老不正經!」接著又和聲細語的說:「大牛別聽你叔胡說八道,不過你也跟到了結婚年齡了,娶個媳婦每天伺候你爹,你也不能輕鬆點。」
這話到讓薛坤動心了,自己一個人每天實在太累了,山上那麼多地,那麼多果樹,每年一到了收穫的時候,他是累的夠嗆,還要抽空回去給他爹做飯,放羊。
薛坤笑了笑啥也沒說,拿著東西回到家以後,吃著花生米喝著啤酒,想著心事,「是不是應該干點什麼,總不能就這麼平庸的過一輩子吧!」薛坤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醒來太陽都老高了,薛坤穿好衣服去了山上給他爹把飯做好,又回到村裡,今天村裡王八斤結婚,請了薛坤幫忙。
老遠就聽見音樂聲,八斤家門口站滿了人,村裡男女老少都到了,薛坤朝著人群笑呵呵就過去了,一平頭男子過來遞給薛坤一根煙:「你小子怎麼才到,不知道今個什麼日子么~草。」
薛坤吸了口煙:「六斤,你小子興奮過頭了吧!是你哥結婚不是你,哎呦我去你小子頭上抹的啥啊!跟牛舔過似的。」說著薛坤伸手在他頭上一抓,硬棒棒的跟大冬天洗完頭結冰了似的,扎手。
「去你的,大傻逼趕緊裡面那桌子給我招呼好了。」六斤推著薛坤就進了院子。
院子里用篷布搭的一個棚,裡面擺著五張大圓桌,上面都坐滿了人,挨著廚房那架著火爐子燒熱水,一幫娘們在廚房裡和面,煮麵條,今天吃臊子面,煎了一大鍋臊子湯。
「大牛來了!你爸好點沒。」一位白髮蒼蒼滿臉歲月的痕迹的老人嘴裡含著旱煙鍋。
「好多了,七大爺!剛剛呢!回來沒。」薛坤回應道。
「你問剛剛呀!昨天就和她媽去天水了,不念書待在家裡竟惹事我和你七奶拿他又沒辦法!走了我清凈多了。」七大爺說。
剛剛大名叫李剛和薛坤是發小加同學,六斤也是他們一個集體的,李剛父母都在天水做水果生意,每年回來一兩次。李剛是在他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這小子脾氣不好,兩句話不對頭直接上手的主,有一次玩急眼了拿著一把菜刀差點把村裡劉三拐的婆娘給剁了,沒少給他爺爺奶奶惹事,他爸媽也不經常在家,他就更無法無天了!薛坤不念書了,他也跟著就不念了,整天待家裡睡起來他奶奶飯做好了一吃,碗一扔就去玩了。
這下可好了,去了他爸媽那這小子懵老實不少,六斤哥哥八斤娶的媳婦是十里河村的女娃,聽說挺漂亮的。
薛坤今天的任務就是站席口,看著別人吃,還得一個勁的勸大家吃好喝好,快中午的時候媳婦快回來了,村子里幫忙的人都吃過了,就等著新媳婦回來看新媳婦了。
薛坤和六斤王滿情王小波四個待在六斤屋子裡,抽煙喝酒!他們幾個都是一個村子的,學習都不怎麼樣,除了薛坤學的好點還主動不念了。
「薛大牛,你啥時候結婚啊!你家也不差錢,你爸這些年給你攢不少錢了吧!」王滿情嘟囔道。
「我他媽和誰結啊!在等等吧!我想等我二十了在結婚,這兩年我想干點啥。」薛坤沉穩的說道。
王小波一推薛坤不滿的說:「你小子想什麼我能不知道,你是想等王艷畢業了和她結婚是吧!」
六斤激動的說:「不會吧!大牛,你真打算娶王艷,你們兩家離那麼近,以後結婚了你倆一吵架她兩步路跑她家去了,到時候有你小子受的。」
王滿情說:「別聽他倆胡咧咧,大牛偷摸睡了王艷好幾年了!不娶她大牛還是老爺們嗎?人家倆這叫青梅竹馬,這叫真愛。」
薛坤感覺有些壓抑,他也像娶王艷,可是自從他放棄讀書那天起,他就感覺自己和王艷有差距了,尤其是現在王艷考上了大學,而他不過是一普通的農民。
外面鞭炮聲「噼里啪啦」想了起來,四個人一起出了房間,新媳婦回來了,院子里嘈雜聲,六斤爸媽不知道讓誰給抹了一臉的紅,咧著嘴笑。
六斤哥哥八斤長的還沒有六斤個高,憨厚老實,這會笑呵呵的拿著煙,見人就散,穿著一身中山裝。
他和她媳婦走一起,還真沒有他媳婦個高,這情景有點武大郎迎娶潘金蓮的意思。
話說八斤媳婦模樣還真不賴,瓜子臉,雙眼皮,柳葉眉,薄嘴唇,皮膚又白又細膩。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八斤他娘,這婚不能結!!這女娃咱家八斤降不住。」
院子里一下就安靜了,六斤也急了連忙過去拉住一個中年人的胳膊:「你說什麼呢!三爹!!」八斤臉色也不好看,她媳婦一句話沒說委屈的淚水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院子里有開始嚷嚷了,各種議論聲。
薛坤認識說話那中年人,他叫喜貴是六斤三爹,六斤他爸的親弟弟,喜貴是陰陽,村裡平時誰家蓋房子讓他看個朝向,誰家死人了,讓他選個墓地啥的。
六斤爸媽過去,圍著六斤他三爹,六斤他爸喜盛過來抬起手一把掌打在喜貴臉上:「喜貴,你胡說啥!!!這人都娶到家了!!你……」六斤他爸氣的說不出話來。
六斤他媽拉著喜盛也說:「喜子,嫂子平時對你夠好的了吧!你侄子結婚你作什麼做!!!」
喜貴沒有理會他哥打他,轉身看著八斤:「狗子聽三爹話,這女的你降不住!和她吹了三爹再給你說一個。」
八斤媳婦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跑八斤狠狠的瞪了他三點一眼就追了出去,八斤媳婦娘家跟著送親的一些男的直接就把桌子掀了,一時間碟碗碎了一地。
吵吵著就要打起來了!院子里很多人都上手幫忙拉架,喜貴突然仰頭哈哈大笑:「孽緣!!孽緣啊!!!我家八斤難逃一劫!!!」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喜盛你們太他媽欺負人了!簡直欺人太甚?我們走!!你們不想娶我們還不想嫁了呢!」一三十幾的中年漢子大聲吵吵道。
一看就知道是八斤媳婦娘家人,六斤他爸媽低聲下氣賠不是,好話說盡了,人家還罵罵咧咧不依不饒。
過了一會八斤抱著他媳婦回來了,他媳婦眼睛紅紅的妝都哭花了。
本來還有很多節目,這麼一鬧也沒心情舉行了,就這樣院子里幫忙的人拿著自己家的東西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