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往事

薛坤心情舒暢無比，一路哼著不知名的歌曲，臉上洋溢著三月桃花開，他終於要結婚了，想著以後他每天晚上都可以抱著張曉雨睡，他就美的不行。

回到柳家畔以後，他先去了紅杏家，把工具還給了他師傅，賈美麗本來還盤算著想把女兒嫁給薛坤，可是王先勝回來以後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說大牛看上老張的女兒了。

賈美麗就開始生悶氣，不過她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她沒有提前給人家暗示過，人家就有喜歡別人的權力。

「乾娘，我師傅還沒回來呢！」薛坤問道。

賈美麗頭都沒抬：「大牛，聽你師傅說，你要結婚了是嗎？」

薛坤驚愕的看著賈美麗心說：「師傅就是師傅，眼睛太毒了！走的時候一眼就看出自己喜歡上了張曉雨，故意給自己創造機會。」不過薛坤看著賈美麗好像不太高興，他就不太明白了。

不過薛坤還是尷尬的笑著說：「我師傅太厲害了這也，我準備明天找媒人去提親，我也不小了。」

賈美麗看著薛坤眼色都不太正常了：「我告訴你薛坤，你這婚要能結踏實我跟你姓。你最好打消娶什麼老張頭的女兒，不然你看著……」

薛坤有些吃不透賈美麗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就結個婚還結不踏實，什麼意思她這是！」他盯著賈美麗問道：「你說什麼呢！乾娘，我結婚你不應該高興嗎？怎麼這態度呢。難道你想我打一輩子光棍么！」

「誰讓你打光棍了，我家紅杏不是女人嗎？你得命運是早就註定的，不是你能改變的，大牛你回去給你爹說你要娶老張的女兒要娶外村的女娃，你看你爹同意不。」賈美麗說完徑直去了屋裡面。

她這樣一說薛坤好像明白點，賈美麗這是看上自己了，想把她女兒紅杏嫁給自己，不過她說他爹薛有福都不會同意，這到讓薛坤雲里霧裡的，他離開他師傅家，就往他家林場去了，他必須娶張曉雨，這女娃不但長的漂亮，腦子也靈性。

到了山上，他爹手裡棍已經扔了，走路一閃一閃的，不過能站起來已經是奇迹了，薛有福看見薛坤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這兒子沒白養活，給自己爭氣，爭臉。

父子倆到了土窯得火炕上，盤腿坐著，薛有福拿出旱煙鍋點著「吧嗒吧嗒」抽著：「大牛，老張家那些活是你一個人乾的對吧！行啊！你小子才和王師學了不到一個月就能自己幹活了，不愧是我薛有福的兒子。」薛有福臉上可開花了都，許久未刮的鬍鬚微微上翹。

「爹，你消息夠靈通的啊！我師傅是不是來過了。」薛坤冷著臉問道，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師傅肯定和他爹說了什麼。

薛有福也不藏著掖著：「你師傅來過了，說你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你再跟他好好學一段時間就能出師了。」

「爹，我想結婚！」薛坤也直言直語的說道。

薛有福愣了下不過隨即就笑了起來：「是跟結婚了，也不小了你！坤兒說起結婚我不得不和你說十幾年前的事。」薛有福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薛坤也認真聽著，他爹講十幾年前的事，薛有福回憶了半天開始敘述：好像那是六九年還是還是七零年我記不太清了，那時候村子里都吃不飽，咱家也是你奶為了能讓我吃飽半夜跑到山上偷苜蓿，可是那時候苜蓿都給農業社牛吃了，哪有什麼苜蓿山上都光禿禿的一片，野菜根都讓村裡人挖回家吃了，咱家還稍微好點，畢竟你奶就我一個兒子到不至於餓著我，後來你爺承包了林場，給山上栽上了各種果樹，日子好過了點，你爺你奶心底好，看村裡誰家糧食不夠吃，你奶總是把咱家的糧食給救濟，肯是你爺你奶好人不常命，等我十幾歲的時候，你爺頭年走了，你奶隔年就跟著去了，直到去世也沒看見我成家，更別提見孫子了。你奶走了眼睛都沒閉上，我用手給她摸了一晚上眼睛也沒閉全，你奶是不放心我，沒給我成家她放不下。

後來我通過媒人娶了你媽，你媽身體不太好，可是你媽人特別好，手特別巧，她擀的手擀麵又長又勁道，我和媽結婚五六年一直沒孩子，你媽就懷疑是自己身體不好生不了孩子，鬧著要和我離婚讓我再娶一個，一定要給老薛家留後，我不同意你媽的說法，也不同意她的做法，我當時就想沒孩子就沒孩子吧！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強求不來的，村子里很多瘋言瘋語，我大概有一年多沒回過村子，一直待在山上，拚命的幹活來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天咱們山上來了，一個叫花子，衣服破破爛爛，披頭散髮，滿臉鬍鬚都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了，你娘心好給他拿了兩個饅頭有給他端了一大碗開水，他可能也是真餓壞了，兩個饅頭被他幾口就塞進了肚子，然後抬頭感激的看著你娘。

後來他住在了咱們家東面的那個土窯里，我給他送了幾次吃的，他都感激的笑笑，一直沒開口說過話，我和你娘還當他是啞巴呢！可是大概住了半個來月有一天他突然主動到了咱家院子里。

他說他是道士來咱們這邊躲難得，好像是他惹了什麼巫山道士人家給他身上下了咒，反正亂七八糟的我也聽得不是太懂，不過他為了感謝我和你娘的滴水之恩，做了一次法，本來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

可是當他告訴我這輩子命中是有一兒子的，我和你娘樂壞了都。

後來我和你娘去了土寺鎮，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他做完法，沒幾天你娘就有了身孕，我不想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是你娘肚子越來越大，這讓我不得不信。

等我想起感謝那道士的時候，他早已沒了蹤影，不知道他去了那裡。

那一年咱們村生娃的女人算上你娘是六個，可是只有你一個男娃，其她五個都是丫頭，其她五個都是母子平安，唯獨你娘沒挺過去！

聽到這薛坤眼圈有些泛紅，不過薛坤非常詫異，自己的出生難道和那個叫花子道士有關係，這怎麼可能，太扯了吧！

可是薛有福接下來的話，的確讓薛坤難以置信，薛有福接著說：「坤兒，你還不到百天的時候，我每天抱著你去村子里給你找奶吃，幸好你二妗子沒多久就生了琪琪，我把你放到了你二舅家，你二妗子每天喂著兩個娃，你小子有特能吃，你二妗子身子本來就虛，奶水不夠吃！最後我看沒辦法買了頭奶羊，可是你小子也奇怪就是不吃羊奶，那麼小又好像什麼都懂似的，」

這可害苦你二妗子柳鳳了，每天看著你吃不飽嗷嗷叫，我也急得沒辦法，你二妗子是下點奶都給你吃了，而琪琪大部分吃的是羊奶，你現在明白你二妗子為什麼對你那麼親了吧！

薛坤點點頭眼圈發紅，看來自己小時候是挺能折騰的，吃個奶還挑三撿四的，真是公子的身子叫花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