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我們互相用力地摟緊對方,不鬆手,然後就用這種相互依偎的姿勢,慢慢地睡過去了。不知不覺天竟然亮了,我睜開眼看到從窗戶口透進來的蒙蒙的亮光,側頭一看,甜甜還是貼著我胸前睡著,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睛上,偶爾動動嘴唇,就像個孩子一樣。
大概是昨天晚上甜甜哭得太厲害了,眼睛看起來是腫腫的,臉上甚至還有清晰的淚痕。我看著她,心裡在想,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回到當初的時間,地點和場景,我還會選擇遇到甜甜嗎?想了好半天竟還是選不出答案,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沒辦法去如果。
我深知甜甜的不易,她甚至沒從我身上圖到過任何東西,就連所謂的愛情,我也沒能給她完全的。我時不時彆扭,發脾氣,不理她,說分手。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除了剛剛開始是她先說分手之外,其它的時候一直是我在折騰,一會這一會那的,她沒有反駁的權力,只能逆來順受。我要她,她就在我身邊笑靨如花,我不要她,她就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傷心難過,甚至連哭都不敢當著我的面。
我心想,這兩天,我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屬於她,給她完完整整的我的愛,我們要像平常的情侶一樣,想做什麼做什麼,想吃什麼吃什麼。我要好好的,和她談一回太陽底下的戀愛。於是,在我心裡已經把這幾天的行程安排好了。
我剛剛想好一切,正想再閉著眼睛養一會神,甜甜就醒了。她輕輕地動著她的頭,我睜眼,她還嚇了一跳。
「我以為你還沒醒呢?」
我笑,「我可比你早醒。」
她訕訕一笑,然後匆忙坐起來,我也順著坐起來,兩個穿好衣服,洗漱完,我們叫了酒店的早餐。
這天氣真讓人心煩,一大早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我和甜甜站在酒店門口,看著天色,她把眉頭打成一個結,皺著。
我站到她面前,對她說:「一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你夢想已久的地方。」
「噢?我夢想已久的地方?是哪裡啊?」甜甜好奇的睜大眼睛問著。
「暫時保密,一會你到了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呢?」
我微微一笑,不做回答。甜甜的眉頭終於會展開來,我看到她嘴角掛著的笑容,心裡隱隱有些欣慰。
開車大概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很冷清,也沒有塞車,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啊,是動物園?林唯,你沒搞錯吧?」盧甜甜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的廣州動物園,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沒錯啊,快點下車走吧!」我朝她笑道。
甜甜有點犯糊塗的跟一起下了車,末了我還聽她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居然帶我來動物園。」
我抿嘴輕笑。
我牽著她走到售票處,彼時雨已經小了,我朝窗口裡的售票員道。
「你好,我要兩張帶海洋館的套票。」
售票員抬頭朝我們兩笑了笑,且不管她是不是職業習慣,至少我覺得挺溫暖的,「兩張240元,給,拿好。」她一邊接過我手裡錢,一邊道。
我拿了票和找回的零錢,在甜甜眼前晃了晃。甜甜一掃剛才的鬱悶,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海底世界呀?」
「你說呢?呵呵。」我頗為得意道。
「我還真以為你帶我來看動物呢!」甜甜道。
「要是我沒記錯,我以前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起去海底世界的。我現在要實現這些可以實現的諾言。」我對她說。
「原來你還記得啊?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說說的,以為你早就忘掉了。沒想到……」甜甜伸手搶過我手裡的票,嘴角的笑容更甚。
「沒有忘,我說過的,我都記得,我會一一的去現實的。」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因為真的有好多我對甜甜說的,我卻沒辦法讓其成為現實。
甜甜沉默的看著我,我看不出她臉的表情是高興還是難過。
雨已經停了,園區里濕漉漉的,青石的台階很滑,我牽著甜甜小心的走著,然後繞過動物園,直接朝海洋館走去。
在廣州差不多一年了,我從來沒有來過動物園和海洋館,我和甜甜牽手走進海底世界的時候,眼睛被各種各樣的顏色充斥著。紅色的珊瑚,藍色的,黃色的,紅色的各種各樣的魚,成群結隊地從這邊游到那邊,無憂無慮的樣子讓人羨慕,偶爾還有蝦兵蟹將竄過去。
甜甜興奮得不得了,和其它觀賞的小朋友一樣,一會跑到這邊一會跑到那邊,拉著我的手在人群里跑來跑去。
「林唯,快看,快看這條,它是紫色的哎……」
「呃,居然追著小魚咬,真是以大欺小。」
「林唯,這是什麼魚啊,長得真丑啊,是不是小丑魚?」
我什麼問題也答不上來,我甚至不知道小丑魚是什麼東西,我只是跑著她滿場跑,看完這裡看那裡,一起開心一起興奮。到後來我自己的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兩個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手舞足蹈地,完全不成乎別人用怎麼樣的眼光看著我們。
「快,林唯,這裡有一隻烏龜,好大啊。」我聽到甜甜叫我,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呃,還真是有一隻超大的海龜,趴在那裡。我們快步朝那邊走過去,看著海龜。
「你看它是不是和《西遊記》通天河裡駝著唐僧他們過河的那隻烏龜一樣大啊?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烏龜。」甜甜道。
我努力地回憶著《西遊記》的情節,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摸著頭皺眉,甜甜不斷地提醒我前後的情節,這才幫我想了起來。
「這是海龜,不是烏龜。不過是夠大的,也許《西遊記》就是它演的呢?」我笑道。
……
後來,海洋館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不擠在人多的地方,看完一處馬上就在下一地方,滿場跑著。也許在別人眼睛,我和她是多麼幸福的一對。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的笑容背後藏著怎樣的痛。這是最後一次,就像絕症病人的迴光返照,燦爛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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