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要殺我,你有這個本事嗎?
254要殺我,你有這個本事嗎?歐陽哲瀚不肯放棄這次機會,一層考慮確實是他所說的這個原因,這是出於公心。另外一層考慮那就完全是出於他的私心了。
公孫賀揚言要對付沈疊籮,這是他不願意樂見的,出於這一點考慮,他既然有條件有能力,那是肯定要助自己的小師妹除掉這個隱患的。
再者,他心裡仍是存著要與秦非鄴一較高下的心思,他始終認為秦非鄴和沈疊籮在一塊兒不合適,可是,他又不能強行去拆散人家,而且,現如今小師妹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也不肯聽他的勸說,那麼,他也只能是儘可能的對小師妹,讓小師妹看到秦非鄴跟他之間的差距。
就比如現在所做的這件事情,換了秦非鄴,那麼一個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王爺,怎麼可能會為了小師妹千里追兇,跑來追蹤公孫賀呢?
也就只有他這樣對小師妹用情至深的,才會為了小師妹去做這樣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份私心作祟,才讓他在明知道林淮的提議是正確的情況下,仍是一意孤行的非要繼續留下來尋找公孫賀的蹤跡。
他一定要親手殺了公孫賀,然後去告訴小師妹,秦非鄴做不到的事情而他能夠做到,秦非鄴無法給她幸福,而他卻可以給她幸福!
此時此刻的歐陽哲瀚,早就忘了之前在華清山滄海台上逍遙子同他說過的那些話了。
事實上,他執念已深,在華清山上,尚且還想了幾日逍遙子的話,但出來之後,入青茫山中連日艱險,他根本就無心去想通那些話,又是靠著一腔要對小師妹好,執意要與秦非鄴爭高下的執念支撐下來的,所以這會兒,基本上也就再也不去想逍遙子的那些話了。
他跟逍遙前輩不一樣。
師父跟沈達分手后,只是不願意同逍遙前輩成婚而已,可是師父的心卻沒有被別人拐跑,所以逍遙前輩自然是尊重師父,願意默默守護在師父身邊啊。
但他和小師妹不是這樣啊。小師妹的心如今在別人身上,他縱然和小師妹青梅竹馬,但這份感情也抵不過小師妹心有所屬啊,何況,他自是不甘願做小師妹一輩子的師兄的,他是想要娶小師妹為妻的。
如果爭不過秦非鄴,他靠什麼娶小師妹為妻呢?
如果像逍遙前輩所說的那樣,只是從旁默默守護什麼都不說的話,他一定會錯過與小師妹發展的機會,甚至這一生都不可能追到小師妹了,那樣的話,他一定會抱憾終身的!
所以,他還是要去爭取,他不願意就這麼什麼都不做就跟小師妹錯過了。
「可是,師兄,眼下這情況——」
林淮中毒比歐陽哲瀚要重得多,因此,他的行進速度也比歐陽哲瀚慢一些,所以,他始終都是跟在歐陽哲瀚身後的。
見歐陽哲瀚留下來的態度如此堅定,林淮還是想勸一下,他雖然是小師弟,卻也不盲從,他仍然堅持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歐陽哲瀚說完之後,他又堅持要勸說歐陽哲瀚,但話還沒說完,就撞到了歐陽哲瀚的後背上。
原來,在行進過程中,林淮沒有注意到歐陽哲瀚已經停下來了。
「師兄,你怎麼停下來了?」
「噓,別說話!」
歐陽哲瀚沒有回頭,低聲囑咐了林淮一聲,然後便伸手把林淮往下扯,讓林淮蹲下來,藏身在茂密的樹叢之後。
林淮見歐陽哲瀚如此緊張,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蹲下來之後,悄悄探出頭,在歐陽哲瀚身後,順著歐陽哲瀚的視線往外望去。
就見先前圍繞在山林之中,能見度不足五米的迷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了,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散發著惡臭的小水塘,而水塘的旁邊,則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小木屋,但因為此時天色已晚,木屋中又沒有燈光,所以,在歐陽哲瀚和林淮所在的地方,也看不出木屋之中是否有人。
剛剛看見這小木屋時,林淮心中便是一動,他們一行人在這附近都轉悠了半個多月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惡臭小水塘,也從沒有見到過這個小木屋,那麼,這些東西又是怎麼來的呢?
林淮見歐陽哲瀚嚴陣以待的模樣,忙湊過去低聲問道:「師兄,公孫賀就在這裡嗎?」
歐陽哲瀚一面注意著木屋那邊的動靜,一面低聲回答林淮道:「應該就在這裡。之前我們收到的消息說,公孫賀就在這一帶落腳,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
「可是,師兄,這木屋這麼破舊,看著也不像是有人的地方啊?會不會是走錯了啊?」
「還有啊,師兄,咱們之前在這一帶都轉悠了半個月了,也沒瞧見這個木屋,現在這個木屋和水塘就這麼直接出現了,你不覺得奇怪么?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置的陷阱啊?師兄,咱們還是不要靠近吧,我總覺得這木屋和水塘都怪怪的,而且,你看,連這迷霧都散去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歐陽哲瀚壓根沒有把林淮的話聽進去,他盯著那個黑漆漆的破舊木屋,眸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他沒有回答林淮的話,只低聲囑咐他道:「林師弟,你就留在這裡不要亂動,我過去查看一下。」
還不等林淮回答,歐陽哲瀚就執劍從茂密樹叢的藏身之處走了出來,他很謹慎,走的也很慢,就見歐陽哲瀚凝神往破舊木屋方向走去,靠近木屋之前,還特地觀察了一下那個水塘,發覺沒有異樣之後,才繼續往那個木屋前進。
林淮在藏身之處看見歐陽哲瀚的行動,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明顯是十分緊張的。
就在歐陽哲瀚的手即將推開木屋門的時候,有一道冰冷的人聲在歐陽哲瀚身後響起。
「你是什麼人?」
歐陽哲瀚立時轉頭,見昏暗的夜色之中,有一中年男子戒備的看著自己。即便天色昏暗,但這對於目力甚佳的習武之人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歐陽哲瀚能很清楚的看到這男子的長相,再加上他之前看過朝廷公文,朝廷發出的海捕文書中有公孫賀的畫像,所以他知道公孫賀的模樣,在看到這男子的面容之後,他可以很確定的說,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就是公孫賀!
因為,他和畫像上的公孫賀一樣,臉上都有一條從眼角到嘴角的猙獰傷痕。公孫賀腰間掛著幾隻鮮血淋漓的野兔,很顯然是剛剛去山中打獵歸來。
歐陽哲瀚沉眉,眼中布滿殺機,執劍而立,冷聲道:「我是來殺你的人!」
對面的公孫賀聞言大笑:「你在這林中轉了半個月,連我的藏身之所都找不到,還口出狂言說什麼殺我,要殺我,你有這個本事嗎?」
望著公孫賀滿眼的譏諷與嘲笑,歐陽哲瀚心中頓覺不妙,莫非,他和師弟們的行蹤,早已被公孫賀掌握了嗎?
想著師弟們的連番斃命,又想著這青茫山是詭毒門的地盤,雖說公孫賀已經不是詭毒門的門人,但被逐出詭毒門的公孫賀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難保詭毒門不想法子幫他啊,難不成,自己和師弟們這麼進來,其實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悄悄的,而是在一進山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詭毒門和公孫賀的視線之中了嗎?
要不然,怎麼解釋公孫賀的話呢?
歐陽哲瀚越想越覺得林淮之前的話可能是對的,他們都在這裡轉了半個月了,之前天天在迷霧裡轉悠,什麼都沒有找到,怎麼就今天晚上迷霧散去后就發現這個小木屋了呢?
一想到這有可能是公孫賀布置的陷阱,歐陽哲瀚的心裡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現在,他又摸不清公孫賀的底細,林淮中毒已深,他自己又不能妄動內力,現在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內憂外患騎虎難下,便是後悔自己一意孤行也沒有用了。
眼下,他唯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戰!
想到這裡,歐陽哲瀚咬牙,提劍就飛身刺了上去:「公孫賀,納命來!」
他之前用內力壓制毒素在丹田之中,如今妄動內力,丹田之內的毒素一下子就都壓制不住了,往他的經脈之中快速蔓延,很快的,甚至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孫賀都沒用自己的兵器,就把歐陽哲瀚給制服了,他搶過歐陽哲瀚的佩劍,用劍尖懟著歐陽哲瀚的胸膛,兇悍又殘忍的笑道:「我這就殺了你,然後再去殺了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同伴!」
公孫賀臉上的傷疤因為他的笑越發的猙獰恐怖,就在歐陽哲瀚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他的胸口並沒有感覺到劍尖刺入的劇痛,他就看見,公孫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把佩劍刺入他的胸口,就忽而悶哼一聲,口吐鮮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歐陽哲瀚皺眉,看著公孫賀胸口那冒著寒光的劍尖,這是有人在公孫賀動手之前,將公孫賀一劍給殺了。
公孫賀倒下,沒了遮擋視線的人,歐陽哲瀚抬眸望去,一眼的驚訝,驚呼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