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內心強大的女人
好不容易避開傷口,盡量輕輕地往床上躺好了,安小雅又是渾身熱汗,今天的勞動量是最近幾天來最大的,不說別的,就英耀天這麼大的塊頭就夠累的。
「還拉著我幹嘛。」安小雅想幫英耀天把衣服都脫了蓋好被子,手卻被他死死的拉著。
「你也來睡。」英耀天固執的不肯鬆手。
「英耀天!」安小雅臉微微一紅,聲音也升高了好幾度。「別鬧了,是誰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還死撐著的,現在你能睡覺了,快點好好休息。」
「不要。」固執的小孩瞪著眼睛看著安小雅。
「你先鬆開,我幫你把衣服外褲脫了好舒服。」安小雅哭笑不得,只能像哄孩子一樣一步一步來。
聽安小雅這麼說了,英耀天才悶悶不樂的鬆開手,一邊嘟囔著:「脫什麼衣服啊這樣蓋上被子不是更暖和嗎。」
「那你起床的時候會著涼感冒,到時候別喊我伺候你。」安小雅剛走到英耀天的腳邊,在他的腳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無奈的看了看天花板,沒有生活常識的大少爺!
怕碰到英耀天的傷口,安小雅真是把自己一輩子的仔細和認真都用上了,盡量輕輕的又不能讓英耀天用力,脫掉外套和外褲這麼簡單的事情,安小雅就忙了好幾分鐘。把客廳的被子全部抱進卧室,給英耀天蓋好,掖了掖被角總算收拾好了。
安小雅鬆了口氣,給英耀天蓋被子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起以前,每天晚上被迫在英耀天房間里睡,他也是這樣給自己蓋被子的。
「你去哪兒!」本來很悠閑地看著安小雅的英耀天,就等著她忙完了過來陪自己睡覺,眼看著安小雅好像根本不記得剛開始自己說了什麼,忙完就轉身往外走,英耀天喊了出來。
「你還想幹嘛,快點睡覺!」安小雅想起剛才英耀天耍賴讓她陪他睡覺,臉不禁又微微紅了起來,怕被英耀天發現,她還故意把臉測了過去。
「陪我睡覺。」英耀天不滿地皺起眉頭,如果現在他夠得到安小雅,就狠狠地敲一下她的額頭。
「好了英耀天,你身上有傷口,你不怕弄疼嗎怎麼睡啊,好不容易止住血了,你快點睡覺。」安小雅無奈的聳聳肩,她實在懶得跟英耀天爭論,但是今天是特殊情況。
「不要!」英耀天就像一個在商場里要玩具被拒絕的小孩一樣,媽媽說不給買的時候就坐在地上大哭大鬧非要達到目的,雖然現在英耀天沒有在哭鬧,但是他的表情委屈極了。
「英耀天!」安小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不是笑的時候,可是一看到英耀天那種委屈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那個霸道凌厲的英耀天,怎麼受了一次傷就變得跟個小孩子一樣,如果自己再狠心的拋下他一個人在這兒睡覺,安小雅都覺得有些不忍心了。
「好好好,真是敗給你了。」英耀天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盯著安小雅看,眼睛變得水汪汪的,他篤信安小雅不會轉身離開的,果然,安小雅和他的眼神僵持了一會兒,終於投降了。
安小雅走到英耀天床頭,把凳子搬過來坐好,又把英耀天不安分的手給放進被子里蓋好:「這下可以了吧,我不走,坐在這裡陪你。」
「不好。」英耀天還不滿意,「我要你上來陪我一起睡。」英耀天固執起來什麼都不管用。
安小雅是真的無奈了,她就知道英耀天這麼容易安靜下來的,沒辦法,她只好也脫了外套,輕輕地躺在了英耀天的另一邊。
「好了這下你可以不說話了,我們都不講話看誰先睡著。」安小雅不自覺的也用起跟小孩子講話的語氣了,講完她自己也覺得可笑,就跟幼稚園裡哄小朋友睡覺的老師一樣。
然後安小雅迅速的閉上眼睛,英耀天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看到她已經閉上眼睛睡覺,於是也閉上了嘴。他知道安小雅不比自己輕鬆多少,再堅強她也是個女人家,天還沒亮就被自己叫醒,又忙了這麼久肯定也早就精神透支了。
安小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逃避什麼,那麼害怕如果英耀天再跟她說些什麼,如果英耀天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話她也許就會習慣,可是習慣了英耀天整天兇巴巴的樣子,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突然變的這麼溫順,就連固執的時候也帶著小孩子撒嬌般的語氣,安小雅真的覺得,如果自己再看著他那雙眼睛就這麼看下去,她真的就要淪陷了。
說不上是日思夜想,這些天來安小雅想起英耀天的時候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想念,還只是單純的想起。如果是想念的話,安小雅就要覺得奇怪了,那個只會折磨自己的壞傢伙,為什麼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念呢。
甚至在那兩天,公司的事情鬧的最嚴重,到後來英軒昂回來,她那麼恨英軒昂背棄信義這樣暗算自己的哥哥的時候,安小雅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些明明是該高層管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呢不是嗎。
後來沒有人能找到英耀天,這個活生生的人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多少次安小雅安慰自己,讓自己放下這個本來就該和她的生命無關的人,又有多少次她都在午夜突然夢回被自己驚醒,無法欺騙內心最深處的自己,她就是在擔心他,就是對他念念不忘。
在重新接到英耀天的電話之後,安小雅的心臟就像停止了一樣,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脫離這個男人了,即便是在他沒有能力控制她的時候,安小雅竟然也心甘情願的留下。
看到渾身是血的英耀天,安小雅的心莫名的平靜,不管英耀天的傷多麼嚴重,至少現在讓她看見他了,知道他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安小雅閉上眼睛,眼皮不停地跳動著,滿腹心事,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像好多天過去了一樣,安小雅的腦袋都漲了,這麼多的事兒一下子全部湧進腦袋裡,讓她來不及一件件仔細的分析。
又回想起剛剛給英耀天拔刀的場景,安小雅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記起這段記憶了,還好那個人是英耀天,如果換做另一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安小雅真的不確定她有沒有把握敢這麼做,也不敢確定她會不會和剛才一樣的淡定了。
不是她真的很勇敢真的什麼都不怕,她在強裝鎮定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真的太害怕了,但是沒有辦法,現在唯一能救英耀天的人只有她一個,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萬幸,刀口插的不是很深,更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的地方,如果插的很深,刀子拔出來瞬間鮮血噴涌,安小雅估計自己當場就楞在那裡了,更不用說後續的止血消炎上藥了,如果真的那樣,就算搭上自己的一條命她也一定要把英耀天送到醫院不可。
想到這兒的時候安小雅才感受到自己心臟的狂跳,手還是微微發抖,看來剛才的一幕是真的嚇到她了。不管怎樣,結束了,安小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重新恢復了平靜。
英耀天悄無聲息的躺在身後,安小雅從會議回到現實的時候,感受到屋裡氣氛安靜的可怕,身邊的英耀天也安靜極了,一動不動。
安小雅心裡猛地一驚,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英耀天,他閉著眼睛,看不出來滄桑和疲憊,只有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在訴說著主人這段時間裡的艱難和不易,安小雅鬆了口氣,英耀天的呼吸很平穩均勻,只是傷口沒有癒合,呼吸也很輕。
躺了一會兒,安小雅也覺得困了,晚上本來就沒睡好,又被英耀天這麼一折騰,早就累的不行。再閉上眼睛之後,安小雅很快就睡著了,這次的夢裡,再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場景了。
英耀天是真的很累,累的連睜眼都懶得睜開,儘管他真的很想再仔細看看安小雅,許多天不見,怎麼看也看不夠。
連日來的奔波,有時候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的時間,更多的時候英耀天都是在路上,躲著各種各樣他看不到的眼睛,他就像一隻被四處圍剿的野獸,短暫的躲藏,也只是為了日後能東山再起積攢力量。
兩個月的時間,他掐斷了一切和外界的聯繫,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多少次思念難耐他想給安小雅打個電話,哪怕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只好忍住。
外界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他躲在暗處,終於能夠暫時的把握住先機,他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公司的動靜,說和公司沒有一點感情都是假的,那是他的父親英光雄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財富,經歷了那麼多常人不知道的艱辛才辦起來的公司,英耀天不希望它就這樣落在別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