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冷血辣手 天刀訣出
嘭!
一個大漢飛跌出去,倒在地上扭了兩扭,便徹底沒了聲息。
「廢物就不要來送死了。」
裹在黑袍下的嬌柔身軀,配上這如刮鐵般的聲音,還真是魔性。
「難道你又要叛出天堂嗎?」
格里歐奇大聲喝問。
「寄居之地而已,有什麼叛與不叛的。」
黑袍人對天堂的感情很淺。
「那你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格里歐奇動了殺心,周遭的人蠢蠢欲動。
「你做個選擇吧。」
黑袍人卻沒有理他的意思,而是看向身邊的黑星。
「大人什麼意思,屬下不知。」
黑星抱拳行禮,恭謹依舊。
「你是他們的人,這裡也沒有我的人……選擇吧。」
黑袍人看的很透徹。
黑星也明白她讓自己選什麼,她不介意他做過的一切,仍給他選擇的機會,這份大度信任,殊為難得。可她現在落入重圍之中,或者說是她自己走進了包圍圈,他要在這時變換陣營,效忠於她,又顯得太過愚蠢。
該何去何從?
「大人,屬下告退。」
黑星思來想去,決定兩不相幫,抽身離去。
看他遠走,黑袍人又看向自己的徒兒。
「艾米,你呢?」
「師父說哪裡話,我是您的弟子,當然和您同生死,共進退。」
艾米如焰火的紅髮猶在,只是臉上少了些青春氣息,不復當初的青蔥稚嫩。
「我可不想和你同生共死。」
黑袍人有點不近人情。
「師父怎麼想,是師父的事,徒兒要怎麼做,是徒兒的事。」
艾米賴著不走,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兒。
「唉,執迷不悟。」黑袍人輕嘆一聲,「所以你就給我下毒。」
徒弟賴著不走,無非是想親眼看自己去死,又或者想親手送自己去死。執念於此,連自己給的生機都不不要,徒嘆奈何。
艾米大驚,連退數步。
「你怎麼知道我下了毒?」
「沒傳你噬心寶典是對的。」
黑袍人淡淡說了一句。
「就算噬心寶典能察覺有毒又如何,我不但在你的食物飲水中下了毒,還在你的衣物之中下了毒,如今毒早已沁入你的血液中,就算你知道又如何?這些毒藥可是最新的化學試劑,絕非華夏那些草根樹皮可比。」
艾米很是自信。
「你說的是這些嗎?」
黑袍人抬手給她看。
嫩白的瑩瑩玉掌,蔥指纖纖,食指輕抬,晶瑩剔透的血珠在上面成形,如珍珠般圓潤,若鑽石般璀璨!
「你怎麼做到的!」
艾米尖叫,不相信自己所見。
「下一世,為師再教你。」
黑袍人屈指一彈,血珠激射而出,嵌在艾米額頭,如點了一抹硃砂,妖魅勾魂。
艾米瞪大眼睛,眼角掛淚,不甘的倒在地上。
「你還真是心狠手毒,殺起徒兒來也是毫不容情。」
西執事長古伊爾悚然動容,情不自禁後退數步。
「叛門弒師,本就只有一死而已。剛剛給她機會,她又不曾珍惜,怪的誰來。」
黑袍人可不覺得自己殺錯了。
「你可知她為何要殺你?」
格里歐奇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誰有心思管她為何黑了心腸。」
黑袍人似乎懶得去查徒弟背叛的緣由。
「呵呵,如此剛愎自用,早晚眾叛親離,身首異處。」
古伊爾很是看不慣她。
「時間不多了,該你們了。」
黑袍人說著,把罩在頭上的罩帽撥下去,伸手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柔媚俏麗,冷艷無雙!
「千幽見,果然是你!」
格里歐奇大喝一聲。
「當年欠我多少,今日便還多少吧。」
千幽見素手輕翻,開始殺戮。
眼前這些人,本可不死,可他們非選死路,她又何吝送他們一程。
魔門天剎舞,人動影搖,媚意無邊,攝魄勾魂走,天地命難存!
一曲終,一舞盡,一地屍骨橫!
蓮步輕抬,從徒兒身旁走過,千幽見語聲幽幽。
「魔門盡痴兒,總為男兒負。你有你情鍾,我有我心付。無分錯與對,只念已陌路。若有來世見,還你鴛鴦布……我會送那人下去陪你,想來你不會寂寞。而現在……我要去護我的人。」
有些時候,她的心裡話,只說給死人聽……
嘭!
霸威一拳重重砸在李青衫肩頭,即便李青衫沉肩縮骨,還是疼的呲牙咧嘴,要知道天霸門可是一向以蠻力沉橫著稱於世的,這一下夠他回味的。
唰!
李青衫手腕一翻,刀光閃爍,從他小腹劃過,割出一道血痕。
吃了虧就要討回來,他做人一向如此。
「飛刀是這麼用的么!」
霸威暴喝一聲,顯然很是不滿。
「我右手廢了,不能射了,你就將就挨,別挑三揀四的。」
李青衫也想射他個對穿,可是現在不是做不到么。
「你就不會練左手刀!」
霸威一邊掄拳出腿,往死里招呼他,一邊埋怨他不知道變通。
「我這傷指的頭七還沒過,哪有工夫練左手刀。」
這幾天忙的不要不要的,李青衫哪有時間練什麼左手刀。就算他練了,也沒可能短短几日就練好,天刀門可沒什麼七天速成班。
「那和你打,還有什麼意思。」
霸威有點不樂意了,可是嘴裡這麼說,手腳可一點沒閑著。
「……」
真丫不要臉!
沒意思你倒是滾一邊去啊!
打這麼賣力干屁啊!
李青衫惱他無恥,唰唰唰幾刀,盡奔他小弟弟而去,看那模樣,是想把一個昂藏魁偉的大漢,變成低眉順眼的公公了。
「你要覺得沒意思,可以去找俺家小姨,保證一刀一個窟窿眼,送你上西天。」
看了旁邊好整以暇的南宮風華一眼,霸威連轟三拳,趁著李青衫避退的空檔,跳出戰圈,看向覺遠等人。
「若是看夠了熱鬧,那就一起上。」
看看時間,的確已經拖的夠久,覺遠便點點頭,站到他身側。
眼見師侄要被圍毆,南宮風華卻沒有急著上去幫忙,而是掏出了一張紙。
「澹臺明月,沉華,寧雪,宮玉涵,了塵,高福祿,萬千珏,霸天虎……此二十二人,與我天刀有血仇,我南宮風華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將其一一誅殺,若其門人弟子有阻攔者,亦殺!」念完之後,把紙一丟,拈刀在手。
「你什麼意思?」
高長空喝問。
「今日一戰,只為了卻舊日仇怨,但有出手阻攔者,殺無赦!」
李青衫殺氣騰騰的幫他解釋一下。
「就憑你們兩個?」
高長空表現的相當不屑。
「夠了。」
殺這些人,李青衫覺得,他和姨聯手絕對富餘。
「還有我呢。」
糖糖趕了過來。
「可你所說那些人,一個都沒來,還說什麼了卻舊日恩怨,真是笑話。」
高長空雖然不認為他們會贏,可是一會兒打起來,他先死的幾率卻太高了,亂戰之下,誰不先捏軟柿子?所以他隱隱有了一絲退意,畢竟人家可說明了,接下來就是生死戰了。
只問生死,不論其他,活的好好的,誰能不怕?
「誰說他們沒來?」南宮風華把挎包往地上一丟,高喝一聲,「東西就在這兒,心心念念那麼久,不過來看一下嗎?」
還沒人出來,高長空已經按捺不住,嗖的一聲跳過去,打開背包,取出木匣,又激動的把木匣打開。
嗖!
一刀破喉!
他緊緊抓著一本古卷跪倒在地,即便期待已久的東西已然在手,可是他卻無法再看上一眼。
古卷上的三個大字「天刀訣」,是那般灼人眼目!
天刀門人的意思也很明白,東西就放在那裡,誰碰誰死!
想把東西拿走,就得先送他們去死!
決絕至此,再無迴轉餘地!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一個慈眉善目,滿臉溫煦的老僧緩緩走來。
隨著他的出現,四周影影綽綽,多了幾十人。
甚至有幾個女人抬了張軟榻過來,軟榻上斜躺著一對男女,算是裝逼第一份了。
「姨,有漏了的嗎?」
看到這些人,李青衫捏緊了拳頭。
「好像沒有。」
南宮風華略略掃了一眼,人數絕對超過了二十二之數,有沒有濫竽充數的,暫時還沒發現。
「那就好。」
李青衫從糖糖手裡接過刀袋,繫於腰間,上面插了兩排飛刀。可他心裡也清楚,載刀量是一回事,能不能射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等了二十年,萬沒有退卻的理由!
唯血戰而已!
「阿彌陀佛,南宮施主想讓這裡和二十年前的翠雲峰一樣,血流成河嗎?」
老僧了塵問。
「血債血償,天公地道!」
正是當年的血流成河,讓南宮風華沒了女兒心腸,等了二十年,她要的就是讓這些人把血還回來。
「冤冤相報何時了,南宮施主為何不能放下呢?」
了塵說的挺好聽的。
「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你這麼說,可是怕死?」
南宮風華嗤笑不已。
「施主言重了,老衲早勘破生死,又何來懼死一說?」
了塵擺出大徹大悟的派頭。
「那你怎麼不去死?」李青衫不解的問,又指指他披著的袈裟,「你不覺得,你穿這一身挺諷刺的么?一個滿心貪慾,滿手血腥的人,是如何厚著臉皮穿著它到處跑的?你這般無恥,佛祖那老頭知道嗎?」
「豎子!休得無禮!」
覺遠大聲呵斥。
「老衲還有一事不明,明了之後,便去佛祖面前懺悔。」
了塵說著,隔空虛抓,去攝天刀古卷。
唰!
銀輝破空,剎那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