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午夜的驚魂來電
老杜又看看我，似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感覺有點奇怪，就把小超和黃毛互相說對方死了的事跟老杜說了一遍。
我把跟黑裙妹子的事隱瞞了，沒確定她身份和生死的前提下，我不打算讓別人知道我跟她的事情。
老杜指著七十七號櫃對我說：「他倆的事，你不要想了，小超躺在這裡了，黃毛你永遠也見不到了。」
我問老杜為什麼我見不到黃毛了，老杜回答的有點敷衍：「小超不是告訴你黃毛死了嗎，那你肯定見不到了。」
這兩天我也有點懵了，我想了想問他：「叔，這個世界上到底有鬼嗎？」
老杜給我一個回答，更像是新聞發言人答非所問的外交辭令：「鬼由心生，信則有不信則無。」
我心說老狐狸，你這跟沒回答有什麼分別。
老杜打開停屍房的門，把我推到門外：「懸烏，你走吧，這個地方陰氣太重，活人不宜久留。」
我坐電梯到了一樓，剛才一陣緊張，現在想上大號，找到廁所進了隔間蹲下。
我感覺跟黑裙妹子滾床單之後，小腹的濕熱感消失了，小便次數明顯正常，連撒尿都很順暢，趙醫生的方子開的沒錯。
出了衛生間路過雜物室的時候，我聽到裡面有人說話，雜物室的燈沒開，這就很怪異了，我把耳朵貼到門上。
雖然裡面的人壓低了聲音，我也能聽出來是老杜，地下室沒有信號，老杜打手機必須到上面來。他為什麼不用固定電話？
我聽到老杜提到了我，連忙貼近一點，他在電話里說：是的，懸烏今晚來了。
我不知道他和誰通話，對方好像是責怪老杜，怪老杜讓我看露露的屍體。
老杜回答：懸烏這個人，你越不讓他看他越懷疑，說不定看了之後，露露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就不會追查了，再說了，管子也跟我通過話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老杜說：「你殺了懸烏也沒用，你要對他動手的話我也不答應。你現在還是防著露露吧，因為露露的屍體不見了，露露家屬那邊你想辦法應付一下吧。」
對方又說了什麼，老杜提高了嗓門：「我只能管住自己的嘴，至於露露，我管不了，擋不住的話，你自己做的孽，自己還吧，這次能不能擋住她，看你的造化了。」
老杜說完好像掛了電話，我怕他發現，躡手躡腳離開雜物室的門，躲回了衛生間，我剛躲好，雜物室響起了開門聲，老杜走了。
看來露露的死另有隱情，有人要隱瞞什麼，因為我要找露露，甚至不惜殺掉我滅口，這個人會是誰呢？可以確認，管子和老杜都認識那個誰。
露露的屍體不見了，那個誰讓老杜幫忙老杜不幫。
不對，露露已經成了死屍，活人怎麼需要擋住一個死屍？
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鬼神的，老杜在太平間工作時間長了，神神叨叨的，人也不正常了。
管子跟我說過，這是江湖事，難道，這裡面牽扯到一個嫖客和妓女的兇殺案？
等了好幾分鐘，估計老杜走遠了，我出了衛生間，溜著牆邊摸到停車場，上車打火，大燈都沒開，悄悄出了醫院。
我沒有去黃毛家，也沒有去紅星網吧，我需要一個清凈的環境，好好想想這三天發生的事。
我回到店裡，上了二樓，找了一塊店裡記事的大白板，拿著記號筆在上面開始標註要點，懸疑電影裡面的主人公經常這樣做。
從我把黑裙妹子帶回家，我這幾天遇到的都是怪事，我腦子快成了一團漿糊，我要縷一下過程，找到裡面的關鍵點。
我在白板上寫上人物：黑裙妹子，露露，黃毛，小超，老杜，跟老杜通話的神秘人，對，還有管子，管子應該也知道一點露露的內情。
我把黑裙妹子和黃毛用線連在一起，我是通過黃毛才邂逅黑裙妹子的。我又把小超和黃毛連在一起，他倆互相說對方死了。
露露和黑裙妹子到底有沒有關係？我把兩個人用虛線連起來，又在虛線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露露牽扯的人就多了，除了黃毛之外，和其他的人都有一點聯繫。
連線越來越多，問號也越來越多，圍繞露露的疑點重重，黑裙妹子在黑板上反而不明顯了。
我感覺自己進了一個誤區，我是去找黑裙妹子的，露露死了好幾天了，黑裙妹子前晚前還跟我在一起。
只要露露不是黑裙妹子，我就不需要去蹚露露的渾水，管子提醒過我的。
露露死了這個事板上釘釘了，雖然我沒看到屍體，但是老杜和神秘人的對話還有管子的態度，都能證實這一點。
還是從活人開始入手吧，我在露露的名字上打個叉。
還有小超，我今晚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又在小超名字上打個叉。
或許對於小超來說，死是一種解脫，他吸毒已經吸的人不人鬼不鬼。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號碼是固定電話，我接聽了之後，那頭只有沙沙的聲音，我喂喂兩聲，沒有人回答。
我剛想掛斷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陰測測的笑聲，接著響起一聲女人的驚呼。
我對著話筒喊：「出了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報警嗎？」
我喊了幾聲，對面傳來一個說話漏風的聲音：「懸烏哥，我是小超啊，你讓我過兩天聯繫你的。」
我看看時間，凌晨已過，現在是十號了，確實已經兩天了，這傢伙還挺聽話。
不對！小超不是躺在冰櫃里嗎？一陣寒意從我腳底往上，一直涼到頭頂。
「懸烏哥，你讓我聯繫你幹嘛的？」電話里的人就像拉家常一樣，很自然。
我平靜一下心情，順著他說：「沒有別的事，我就是怕你再吸毒。」
「懸烏哥，謝謝你，我父母都不管我了，你還關照我。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吸毒了。黃毛跟我說，他把寶貝放在紅星網吧二樓的消防箱里了，我剛才去看了，寶貝還在，現在我和黃毛都用不到了，你記得去拿啊，拿的時候別讓任何人看到，記住啊，懸烏哥。」
沒等我再次開口，那邊又說：「懸烏哥，我還有事，我先掛了。」
我忙喊等等，可惜電話已經掛了。對方說話的聲音有點像小超又有點不像，我不確定來電的就是小超，難道是誰搞惡作劇？
又是紅星網吧，我明天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一點線索。
放下手機，實在太困太累了，我拉開沙發床，躺到上面沉沉睡去。
天剛蒙蒙亮，巧巧還沒來店裡，一樓的座機鈴聲把我吵醒了，我下去看下來電號碼，是固定電話，跟昨晚自稱小超的人用的號碼一樣。
我連忙接聽，是一個女子：「懸烏齋嗎？我們老闆要請一個關老爺，要跟紅星網吧那個一樣的，比那個好也行。」
我問她地址，她說是綠蘿酒庄，還叮囑我抓緊給送去，越快越好。
綠蘿酒庄就在紅星網吧隔壁，老闆是個女的，比我大兩三歲，之前在飯局上遇到幾次，有次我過生日她還給我送了禮物，跟我算是半個熟人吧。
掛了電話，我心想真巧，今天我還打算查查那個電話號碼的，現在人家來要貨了，正好順路去紅星網吧看看消防箱里到底有沒有東西。
我簡單洗漱一下，把關老爺請上車，又給巧巧打電話告訴她有生意了，今天不一定回去，在路邊吃了幾個包子，一路殺到綠蘿酒庄。
車剛停下，一個女子笑著迎了過來，前凸后翹很是豐滿，笑起來眼神能把人勾走，是綠蘿酒庄的老闆鳳姐。
等我把關老爺放好，鳳姐擺好三炷香，領著一個漂亮的女營業員，兩個人一起給關老爺磕頭。
鳳姐和女營業員都穿著緊身裙，從我這個角度，能看到兩個渾圓的麵糰高高撅起，跪下去之後裙子上勒出兩道溝，就像兩個桃子，情景很是香艷。
我吞了一口口水……早上出來忘記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