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毒

或許是因為李世民的命令吧！總算到了皇宮的秦風，一路上暢通無阻的闖到了寢宮。

「太子殿下，皇后怎樣？」路上，侍衛與他說：長孫皇后中毒了，宮中無人能解，讓秦風速速回朝醫治。

此時，寢宮門外，以李承乾為道一群龍子龍女都在等著結果，他們靜悄悄的呆在外面，年紀小一點的更是默默的抽泣。

而長樂公主更加不堪，此刻的她神色獃滯，宛若行屍走肉，兩行清淚源源不斷地從眼角流下，胸口的衣服早已經被打濕了，她的目光空洞無比，彷彿失了魂魄一般，傻乎乎地盯著那扇關閉著的門，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承乾也彷彿火燒屁股一樣，坐立不安，他時不時地用手抓一把自己的頭，拳頭握得嘎嘣響，臉上惱恨萬分。

他身邊那個女人神色獃滯，宛若行屍走肉，兩行清淚源源不斷地從眼角流下，胸口的衣服早已經被打濕了，她的目光空洞無比，彷彿失了魂魄一般，傻乎乎地盯著前方，眼皮都不眨一下。

「秦大哥，你總算到了么？」秦風慢熟悉的聲音入耳，長樂公主一下子從悲痛中醒了過來，彷彿找到主心骨一樣，焦急的說道：「快去看母后！」

秦風輕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先不要著急，我這就進去。」

李承乾重重道：「賢弟，拜託你了。」

「雲霄到了么？速速進來。」房門吱的打開，李世民一臉驚喜的看著秦風，不由分說拉著就走。

秦風一時不防，差點給李世民拉倒在地，走了幾步，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道：「長樂，你跟我們一起進來吧！或許需要你幫忙。我還沒遇到解不開的毒，大家都別太過擔心。」

長樂心如死灰，可聽到秦風如此篤定的語氣，頓時打起了精神，跟了進來。

一進房門，就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秦風眉頭一皺「好辛辣的毒氣味。」

秦風抓住一個白髮蒼蒼的大夫模樣老先生問「先生，什麼情況？」

「混合毒物，混合毒物相生相剋，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若是冒然解除其一，其他毒物同時發作，神仙也難救治。」面對棘手的混合毒，饒是宮中御醫也是束手無策，若是有時間他還可以試驗，關鍵是病人頂多只能煞半天時間，根本沒有充分的時間給他來耗費。

床上，長孫皇后安靜的躺著，臉上，小手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全覆蓋著一層黑氣，看起來著實有些陰森恐怖。

長樂公主一見自己的母后如此模樣，心頭一疼，捂著嘴嗚咽起來。

秦風急忙走到床邊，手搭在命人的脈搏上，仔細把了片刻，捏開她的嘴巴看了看舌苔，伸手在舌頭上颳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低聲道：「藍芯草、烏頭、砒霜、鶴頂紅、夾竹桃、斷腸草、甘草、川貝、冰蠶……」

秦風一口氣報出了三十六個毒藥、草藥的名字，只聽得大家膽顫心驚，長樂公主怕自己干擾秦風，死死的捂著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來。

秦風看了一會兒，輕輕的將長孫皇后的手臂抬了起來，手掌心，一個大概有核桃大小的膿瘡出現在眾人眼前，這個膿瘡的形狀很是詭異，竟然有些象蜘蛛，蜘蛛的背部上，有一條清晰可辨的紅印，流出黃色的濃汁，腥臭的味道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線紅！」秦風沉聲道。

再看了一會兒，驚訝道：「蛇毒勾魂引？」

聽著秦風報出的子毒，和自己的推斷毫無差錯，白髮大夫佩服不已，他可是花了老半天的時間才研究清楚的呢。

「秦大哥？」長樂顫抖著身子，泣不成聲的詢問著。

秦風沒有回答，問道：「先生和你的判斷有沒有差錯？」

「沒有！」

「不止這些，還有，只不過你沒看出罷了。這三十八種藥物有寒性、有熱性、有毒性、甚至還有大補之物。但是，僅憑這三十八種藥物，根本無法達到相對平衡，無法達到平衡的話，中毒之際就會立即斃命，皇后雖是昏迷未醒，但實則沒性命之憂，這說明其中還有一些你看不到的東西。」

老大夫驚出一身冷汗，僥倖道：「幸好我沒有冒然下手。」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苗疆的蠱術沒有？」

「蠱術？」那大夫想了一會兒，搖搖頭。

秦風冷冷一笑：「下毒的人以心腸甚是歹毒，居然想到了蠱毒結合的手法，用蠱來中和藥性，不簡單吶。」

「怎麼辦？」蠱術，老大夫還是初次聽聞，根本無從下手。

秦風苦笑道：「治蠱術說麻煩就麻煩，說不麻煩就不麻煩，看來，這次下手的應該是苗人無疑了，蠱術是苗人的獨特的秘術，非是外人所能學到手的。」

秦風又在長孫皇后兩隻胳膊上仔細查看著，片刻后，指著一個孔洞道：「毒素由外入體，看這個模樣，應該是有人扎進皇后體內的。」

老大夫緊張問道：「有辦法么？」

秦風冷冷一笑：「下毒的人並不懂毒藥，只是將一些劇毒之物混合在一起餵養蠱蟲，如果他稍微煉製一番的話，皇後娘娘早就沒命了。幸好，蠱蟲未入人體，不然麻煩就大了。」

秦風弄來紙筆，詳細的寫了一個藥方，遞給老大夫道：「其實治這個東西很簡直，先喂葯，打破體內毒素的平衡，然後用真氣逼出即可，你且研究研究，說不定日後用得著。」

老大人看了藥方，珍而重之的看了一遍，仔仔細細的摺疊後放在了懷裡。

「好，我這就去辦。」老大夫急匆匆的去了。

「陛下，這是怎麼回事？」確定了毒藥后，總算有時間詢問了。

李世民手一擺，焦急道：「先別管這些，我問你，能不能解毒？」

秦風回答道：「半點問題都沒有。」

李世民鬆了口氣，道：「朕就放心了。」

「謝謝你，秦大哥！大夫都說沒辦法，要不是你，母后恐怕……」恐怕什麼長樂公主沒有說，但是後果秦風卻很清楚，這種蠱毒結合的混合毒，便是宮中御醫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他人就更不要說了。

秦風沒有客氣，只是皺眉道：「沒人會平白無故對皇後下手，我大概的看了一下，毒液是從傷品處入體，傷口內沒有針之類的東西，到底是通過什麼東西下毒的呢？而且還能接近皇后。」

李世民嘆息道：「你別問朕，朕也不知道，同時，其他人也不知道，跟隨皇后左近的沒人說得出個所以然。看來只有等皇后醒來再說了。」

「嗯，這些問題稍後再議，不能放過一個惡人，卻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李世民咬牙切齒的說道：「當然！」近來發生的件事讓他格外不爽，先是有人在賽場上意欲陷害秦風，過不了幾天，自己最愛最尊敬的愛人又中招了，看來之前的分析是對了，絕對是有人在針對自己。

「對了，你與朕說說，什麼是盅毒。」

秦風深遠的目光緊緊盯著未知的遠方，悠然道：「苗女多情，在她們看來，愛上一個男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容不得半點背叛，她不會背叛自己的男人，也不允許自己的男人背叛，但是，男人是禁不住誘惑的動物，在沒有律法的拘束下，一旦遇到比自己愛人更加美麗、漂亮的女子，他們會情不自禁的通過種種辦法引得心中女神的注意，並想方設法弄得手，最終會對自己的原配棄之若履，苗疆和中原不同，他們信奉一夫一妻制，在原配未死的情況下，一般是不會再娶或者再嫁，特別是女人，但若有出軌之舉，將會受到十分嚴酷的懲罰，嘿嘿，比起苗疆的懲罰，中原的浸豬籠遊街根本就是一種享受，苗疆的懲罰那是讓人生不如死。」

「什麼懲罰這麼嚴重？」不知不覺間，長樂公主被秦風的言語吸引了，對於她來說，苗疆就是一個尚未開化、野蠻愚昧的地方，或許，在中原大多數人的眼裡，苗疆就是一個野蠻的代詞。

秦風卻說苗疆居然執行一夫一妻制，這讓長樂公主十分不可思議。在中原女子向來把貞節視做比生命還要重要，而浸豬籠、遊街對於失節的女子來說，簡直是比死還要痛苦上一萬倍。怎麼到了秦風的嘴裡，這些竟然成了享受了呢？真是咄咄怪事。

「萬蟲噬咬、萬蛇噬咬、木刑……嘿嘿，而且要百日之後才讓那女子死，你想想看，這後果嚴重不嚴重？」

女性對於蟲蛇之類的，向來懷有天生的恐懼，聽了秦風這麼一說，長樂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這麼對比之下，浸豬籠、遊街確實成了一種享受。

「好殘忍！」

秦風繼續道：「在苗疆有個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苗疆一個女子的丈夫看上了另外一個貴族女子，為了攀上高枝，不惜誣告自己的妻子出軌，該女子向族裡解釋，卻無半點用處，最後受到了萬蟲之刑，誰曾想這女子出自苗葯世家，自小就和毒蟲為舞，和神農氏一樣百毒不浸。對於她來說毒蟲就是她的朋友，受了萬蟲之刑而未死，最後隱性埋名，當她打聽到自己的全家被丈夫一一陷害至死之後，對於丈夫產生了天大的怨念，於是，她開展了報復，然則，區區一個民女，又怎麼是貴族的對手？她很聰明的選擇了隱忍，用自己的醫術，研究出一種至毒，最後把害她的人統統毒死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女子是性情中人。」李世民插上了一句。

「後來，那女子覺得始亂終棄的事情之前有，現在有，以後也會有。她為了族中女性及後世族人不走上自己這的不歸路，於是，她用自己的身體來養蟲。」

「啊！」長樂公主緊捂小嘴。

秦風點點頭：「這就是蠱蟲了，她經過無數萬萬次的實踐，受了無數次的痛苦，終於用生命的精血成功的養出一對蠱蟲，一公一母，為了驗證自己的結果，她把一隻蠱蟲放出體外而弄死，誰曾想到，那隻蠱蟲死亡之後，她體內另外一隻也死了，而由於蠱蟲是她用生命的精元來養，彼此間早已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於是，她也落得了死亡的下場。不過，雖然她死了，但是養蠱的法子卻被她一一的記載了下來，繼而有了現在的蠱。苗女一般都養有兩隻蠱，一旦和某個男人情投意合，她就會問對方願不願接受她的蠱，對方如果說答應，她就會把一隻放在男方身上，只要她不召回，那隻蠱就不會出來，也不會死亡，一旦某一個人死亡，另外一人也將必死無疑，可以說，苗女是用自己的命去愛一個人，她們對於感情的執著，任何人都無法侮辱。而且，蠱蟲會保護自己的宿體。嘿嘿，一些漢人看不起苗女，以為可以任他們侮辱，其實這是取死之道，在他們佔得便宜之際，蠱蟲會通過那種方式進入男人的體內進行破壞，最終會受到萬蟲噬咬的痛苦，蠱蟲會一點點的把他們的血、肉吃光。到了第一百日後會成為一具白森森的骨架，總算斃命了賬。」

聽出秦風言下的隱諱，長樂公主臉上不由浮現兩朵紅雲。

「想要活下去，只有一種辦法，就是讓苗女甘心情願的把蠱蟲召回，亦或是用真情打動苗女，最終結為夫妻。蠱蟲很有靈性，一旦是虛情假意，後果不說即知。苗女多情的說法，正是緣於此，緣於她們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一個人。很多無知的人把『苗女多情』誤解成苗女生性淫邪靡亂，簡直荒謬絕倫。這不但是對苗女的侮辱，也是對於『情』這一字的侮辱。」

「原來如此！」長樂公主臉上呈現出一抹酡紅，神色十分忸怩，嬌態可掬。

因為她就是秦風言下的無知的人，以前她跟著大眾一樣認為「苗女多情」是因為她們****，見一個上一個，心裡是十分鄙視的，現在聽了秦風這麼一說，對於苗女她是肅然起敬，用生命來愛的女子不容任何人去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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